「冷諾,我回來了——」
一句滿是熱切的熾熱話語打破了兩人的對話,皇甫楠迎面走來,目光明快,炯炯有神。
「參見爵爺。」
柔刃見主子來了,也下意識的伏膝而跪。
皇甫楠揮了揮手,柔刃便很知趣的欠了一下身,恭敬的離去。
這樣偌大的寢宮驟然只剩下了顧冷諾與皇甫楠兩人。
「冷諾——」
他的語氣是那樣的溫柔,即便常年征戰沙場,但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子,也只能如此,放棄戰場上的粗獷。
「你怎樣處理王氏的?」
顧冷諾卻避開他充滿愛慕的光澤,直直的,冰冰的問了一個問題。
「王氏執官令而不知為民辦事,我不過貶他為幽州刺史,即日離京任職,杖責每一個衙役一十,諒他們以後也不敢再來招惹你了。」
皇甫楠笑笑的說道,步履如風的來到顧冷諾身前,居高臨下的望著那張傾城清麗的面龐。
顧冷諾知道了答案,微微沉下頭。
皇甫楠勾唇輕笑,輕輕捏住顧冷諾宛若白玉般的下巴,抬起她的臉,戲謔般的問道:「你,就沒有別的什麼要問我的嗎?」
「什麼呀?」
顧冷諾睜著一雙水靈靈的潭眸,滿是孩子般的稚氣。
「譬如,為什麼對你都要瞞著公爵的身份…」
皇甫楠附在顧冷諾耳畔輕喃道,唇角的笑意帶著一抹孩子般的溫和,呵出的熱氣徘徊在頸脖間,一股曖昧的氣息瞬間升騰而起,酥酥麻麻的感觸猝然襲上顧冷諾的心頭,令她措不及防,渾身瞬間柔軟了下來。
顧冷諾抬眸,男子鼻尖冰冷的劃過肌膚,玉臉浮現出微微的紅暈,嬌嗔道:「你不提醒我我還沒想起來,說,為什麼瞞著我?」一雙素手溫柔的捶著他寬厚的胸膛,提防著他隨時的攻擊。
皇甫楠怎麼也掩不住的笑意,點了她一個俏鼻,笑道:「你猜啊。」
「你找死啊?說是不說?」
皇甫楠呼出的暖氣在纖脖間氤氳著,酥酥麻麻的,顧冷諾不忍柔柔的推開了他,面色紅潤若同天邊殘霞,唇角卻是帶著笑。
「冷諾——」
皇甫楠似乎是被她的凶悍嚇得不樂意了,咬著她冰冷的耳垂,吻了吻她白皙傾城的側臉,雙手勾住她的纖腰,這樣的一身輕喚,似是在索求,像是需要,總之聽得人心裡軟軟的,如若孩子般的撒嬌。
「皇甫楠,不要鬧,被人看見不好……」
顧冷諾有些嬌羞,此刻的她完全沒了戰士的堅韌與不屈,而是比慵懶的小貓還要膩人的嬌嫩,將玉頭隱在皇甫楠寬闊而溫暖的胸膛。
「我的公爵殿,誰敢擅闖啊?夫人,你多慮了。」皇甫楠字字勾人心魄,面前佳人冰肌玉骨,我見猶憐,宛然冰晶盒子裡保護的千年白玉,清純而嬌媚,三魂都能被她勾去了七魄。
「滾。」顧冷諾淡淡的一聲呵斥,她還沒有想好把自己徹徹底底的交給這個值得自己托付終身的男人,成為他的夫人……
「小諾諾~」他在她的臉上蹭了蹭,撒著小嬌,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吻遍佈她的整個玉臉,貪婪的吸允著她的香澤。
顧冷諾縮了縮。
「爵爺——」
門外有人敲響了房門,聲音渾厚沉澱。
「怎麼每次關鍵時刻都有人來啊…」皇甫楠低頭嘟囔著話語,發著小牢騷,半坐起身,揚聲問道,「誰啊?出什麼事了?」語氣中滿是不耐煩與迫切,目光流轉依舊滯留在顧冷諾那泛起微紅的面龐間。
「呵呵。」
顧冷諾掩面輕笑,嗤笑面前這個空手而歸的男子。
皇甫楠撇了撇嘴,嘴角微微抽搐,點了她一個俏鼻,笑容裡蘊藏著對這樣一個未長大的孩子的寵溺與偏愛。
「爵爺,齊大人來了。」
門外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這是公爵殿的殿督,李叔。
「齊毅?他來幹嘛?」
皇甫楠理了理顧冷諾略顯遭亂的萬千青絲,一副看不起那個齊毅的模樣。
「爵爺,他是來搜查的。」李叔頓了頓語氣,「齊大人說有個叫翠兒的姑娘在爵爺您的轎輦前忽然暴斃了,是來問問當時的情況,緝拿兇手的。」
聞之,顧冷諾竊笑著,捏著皇甫楠的鼻子笑道:「你慘咯,翠兒可是在你的轎輦面前死的,你這個雄霸朝堂,聖寵拂照的公爵大人,今個兒就栽在這裡咯,呵呵。」銀鈴兒似的笑聲讓人直直的想把這麼一個妙人兒揉入心坎裡。
「你呀。」皇甫楠有點了她一個俏鼻,輕聲道,「總是那樣的不叫人省心。」
顧冷諾無耐的聳聳肩,嘟著嘴說道:「你要受不了,趕我走就好了。」
皇甫楠揚聲對外面的人說道:「李叔,你去和他說一聲,我身體抱恙,暫時不接外客,讓他早些帶著人滾蛋,否則明天我就抄了他的家,還有,給那個叫翠兒的家裡三百兩的補償費。」
「是……」李叔顫顫的應道,身形蹣跚的便離開了。
「小諾諾~」皇甫楠見門外黑影漸行漸遠,曖昧的撫住顧冷諾的俏臉,「現在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我們了吧?準備好做這個公爵殿的女主人了嗎?」
顧冷諾雙手自然的環住了皇甫楠的頸脖,挑逗般的說道:「皇甫楠,聽說寧府邀請你去參加六皇子和寧之晴的婚宴?」
「是啊,不過我拒絕了,我可沒有那個閒工夫去巴結那個什麼六皇子,我還要為太子殿下操練兵馬。」
皇甫楠一手將她摟住,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使她的雙手更自然的環住自己的頸脖。
「那你能不能,為了我,答應這個請求,出席婚宴呢?」
顧冷諾依在他安詳寬闊的懷抱中。
「出席婚宴?」
皇甫楠皺了皺眉頭,現今太子爺和六皇子的對峙已經是水火不容了,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兩人的奪位之戰一觸即發,且太子少傅疑心極重,自己本是太子這一方的,若是少傅知道了這件事情,定會…太子倒是不會怎樣,難辦的就是一旦被少傅懷疑了,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沒準直接被一腳踹開,還得另覓新主……
「怎麼啦?這都不肯?看在你一直瞞著我身份的份兒上,你不得答應也得答應!」
顧冷諾嘟著小嘴,一副霸王的模樣。
「唉,誰知道在戰場上豪氣沖天,驍勇善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我,居然是個懼內的膽小男子。」
皇甫楠玩笑般的說道。
「你也可以選擇不聽我的。」
顧冷諾直勾勾的瞪著他,目光裡儘是肅殺之意,卻少不了溫柔與親切。
「豈敢豈敢,我的夫人,那你準備怎麼獎勵我呢?」皇甫楠垂首,一雙桃花眼氾濫著。
「爵爺——」房門再次被敲響。
皇甫楠的動作停住了,不耐煩的扭過臉,揚聲問道:「又有什麼事啊李叔?」
顧冷諾竊笑著,把玉頭隱在他的胸膛裡,笑著某男吃不到豆腐那種急切的心情。
「齊大人說是奉了寧國公的命令前來搜查,如果爵爺您不配合他,他無法與寧國公交代,就只有強行搜宮了——」
「這個齊毅,竟敢如此猖狂。」皇甫楠語氣中透著鑽骨的涼意,吩咐道,「跟他說,讓他儘管去搜,只要不怕得罪太子爺,還有,要是搜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搜出來,自己擔著後果。」
「齊大人把翠兒的屍體都抬了來,爵爺您還是去看一眼吧——」
皇甫楠有些不耐煩了,剛想駁斥李叔的話語,顧冷諾便拍了拍他的一雙大手,衝他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道:「翠兒的死與我無關,她是中了百步蛇的毒,毒就在脖子上,普天之下馴養百步蛇的會是誰呢?」
「我知道不是你,可我就是不想去嘛,難得這麼好的機會,你就不……」
皇甫楠孩子般的撒著小嬌。
「早去早回,我等你。」
顧冷諾一句話了結了他所有美好的幻想,唇角的笑意卻還是那樣的自然,怎麼也使人生不起氣來。
拗不過她,剛剛吃到好果子的皇甫楠也只好悻悻作罷,說了幾句曖昧的話語,輕淺一吻如雪花落唇便離開去了大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