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房間,大家也確實都累了,他們沖了個澡,一沾上床全呼呼的睡著了。
次日荼蘼是被向畫畫叫醒的,她洗漱完推開窗戶的門,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密支那有極濃郁佛教氛圍,近近遠遠隨處可見都是圓形的彷彿教式白樓。樓層都不高,遠處所及大多都是六七層高,超過三十米的樓極為少。這座在雨林的小城被熱點喬木層層包圍,四季如春。
如果沒有戰爭,如果沒有隨處可見的武裝軍,這裡應該是一個極好的隱居僻世之所。
「走了,我們下去吃飯。」向畫畫已經收拾完,對她說道。
「嗯。」荼蘼換好衣服,跟向畫畫下樓。
到了飯廳,荼蘼還擔心有餐食可能會不習慣,卻發現桌上擺玉米炒米飯,居然還有包子,油條和白米粥。
「這裡的主食也是米飯。」向畫畫跟她解釋,「而且密支那有很多內地人,所以這邊的飲食還是挺符合國內的口味的。」
「哦。」荼蘼盛了碗粥,昨天坐了一天車,睡了一覺,這會兒餓的很。
「荼蘼,畫畫早。」賀軒和丁康泰也下來了,賀軒對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早上好。」荼蘼淡淡的回應,看老爺子跟徐福祥也緩緩的下來了。
「爺爺,你好點沒?」荼蘼起身走過去,看老爺子臉色還是好了很多。
「沒事。」老爺子整體來說身體還是非常好的,只是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這麼睡一晚精神狀態自然好了很多。
吃完早餐,賀老闆安排的車已經到了,他們現在去的是龍肯場口。去場品的公道不算差,這些年緬甸翡翠發展的極快,當然也帶動了像密支那,龍肯,帕敢這樣的小城市的經濟發展。公路修在蜿蜒的雨林山區,他們坐著山地越野車從其中穿梭而過。
龍肯是老場口了,近些年都由克欽軍把控。這些年翡翠的知名度越來越高,世界各地富人都見識到翡翠的魅力價值,也更願意去收藏配戴。緬甸政府嚴格控制翡翠毛料交易,所有的毛料運到仰光集中銷售,而那就是著名的翡翠公盤。
但即使如此,在密支那附近很多場口都由地方軍把控,像龍肯場口就是其一。除了少部分毛料仍然會通過密支那運往仰光外,很多地方軍團會私下跟珠寶商交易,然後私運到華夏國內,甚至是其他地方。
賀老闆和向瑛這樣的人物,常年在邊境從事玉石交易,跟密支那附近多處地方軍團關係密切,除了從公盤會購一部分毛料外,大部分的賭石毛料都從地方軍團手裡獲得。
他們上午十一點到龍肯香亞寨,這裡的寨子就是所謂的鄉下村子,全都由地方軍團控制,房子建的極為簡陋,就是一些木板搭起來的能遮雨擋風輕了。在路上,荼蘼能看到不少扛著老式中正步槍穿著青綠色軍服的軍團兵沿著馬路操練。
這些軍團兵個個黑黑瘦瘦,嘴裡用當地的克欽語喊著口令。
一進香亞寨便有一個黑黑壯壯的人過來,賀老闆下車跟那個人交流,不一會兒前面關口處的門開了,他們的車開進去。
他們在一處軍團訓練場停下來,賀老析跟丁仕平等先下車,立即有一個黑瘦高大的穿著軍衣戴軍帽的男人走過來,荼蘼神情一怔,認出是那到她在向瑛鋪面外看到的那個人。
這個人,竟是克欽地方軍團的一個頭目。荼蘼想到姒懸說的樂托·早邁,難道就是這個人嗎?
「丁老,這位就是樂托·早邁上校。」賀老闆給丁仕平介紹,「早邁上校,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青陽著名的珠寶商,丁仕平老先生。」
賀老闆用的就是中,而樂托·早邁身邊也沒有翻譯,荼蘼正疑惑時,早邁用非常流利的中說道:「丁老先生,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你好。」丁仕平看這個樂托·早邁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已經是軍團上校了。當然,這個上校只怕是他們地方軍授予的軍銜。
「請給我來。」樂托先生看了一眼後面的賀軒等人,目光在荼蘼身上多停留幾秒,不再多說在前面引路。
這裡的軍團其實人並不多,荼蘼粗略的看也就三四千的樣子,甚至有不少女兵。像密支那周邊這種由地方軍團把控的場口,兵源非常稀缺,自然是全民皆兵,士兵上了年紀甚至不能退伍。
這不,荼蘼轉眼就看到幾個年齡至少上五十的老兵。
龍肯場口在另一邊山頭,這個山區已經被開的光溜溜的。荼蘼跟著往裡走時,才發現堆石處另一條入口,正有大象拖著毛料下山。
因為雨林山路崎嶇,通向出石口的公路還沒修健完成,再加上很多毛料個頭大,卡車載下來很困難,於是當地人就用大象來運送。
荼蘼是真的見識了,看著上千坪的操練廣場上堆放著成千上萬的毛料更是目瞪口呆。
有一句話說,世界上最好的翡翠其實就在龍肯,即使現在龍肯場口越開越深,老坑種好毛料甚至開的差不多了。但是現在場口仍然在往邊緣處開採,龍肯場口每年都能出世界最頂級的翡翠。
「丁老先生,前面那片是我們屯集的毛料,這些都是種老底子絕佳,而這些是新開採出來的毛料,皮殼粗糙一些,你看中那個都可以跟我說,我們可以直接切割。」樂托·早邁說道。
老爺子只是細細的看,並不說話。今天天氣不錯,太陽很大,陽光打在毛料上,他可以很清楚看到毛料的底子。早邁倒是實話,場口還不少種老料,也有一些新舊坑毛料。
&nbs
p;「荼蘼,康泰,你們也來看看。」丁仕平加上孫子孫女。
荼蘼和丁康泰跟上去,也仔細看著這些毛料原石,這些毛料也都已經標上了號,早邁給了他們標號牌,要哪塊直接寫下就可以。
賀軒不是第一次來,熟門熟路的在新採石區看,看中一塊就寫上,熟練的很。
倒是向瑛和賀老闆,不時跟早邁聊幾句,只隨意挑了幾塊。
荼蘼看大家都非常專注,便隨意自己看著,突然看到一堆黃沙皮旁邊堆放著黑紅皮石,這些石形狀奇怪,皮殼上點點的泛綠松花。這是點狀松花?似乎又不像,那個泛綠可綠中也有點黑。這些石頭奇怪的很,也標了號。
「這些是什麼毛料?」荼蘼不由好奇的問。
早邁看荼蘼的眼神變的有些異樣,緩緩走過來解釋:「丁小姐,這種就野種玉石,是龍肯場口洞巖中跟其他毛料共生的石頭。」
「荼蘼,這種野種玉石皮殼很粗,形狀奇怪不說,而且裂紋較多,很難出玉。就算出玉,也鮮少有水種好的,大多都是山石頭。」其實這種野種毛料也是有人買的,很多內地商廉價買回去,然打上臘,用火去燒,做出一層假皮殼當真的龍肯老種毛料去賣。要是不懂行情的,自然就上當了。
當然,也有人從這種野種玉石毛料裡解出來過翡翠,但機率極少,水種大多都不好。
「哦!」荼蘼細細的看,果然就像賀軒說的一樣,這樣的野種玉石,皮殼粗糙的跟普通的山石並無二樣,只是上面有點狀泛綠松花,可是這松花跟上回見的松花又有點不一樣。上回的松花雖是點狀但均勻分佈,泛出的綠也正。這些毛料上的松花,泛出來的綠都是黑的,色系很差。
「這些怎麼賣呢?」荼蘼問。
一聽她居然要買,早邁有些意外,他旁邊的一個副手用當地語回答了一下。
賀軒給她翻譯,大概是10萬緬甸幣,10萬緬甸幣也就5百多人民幣,相當便宜了。
可是即使這麼便宜,像賀老闆這種大玉石商是看不上的。為什麼?人家千里迢迢的到龍肯來,拖一堆這種毫無價值的石頭回去,就算再便宜也是浪費人力物力的。
「這堆毛料,200萬緬甸幣。」早邁又說道,「全部給你了。」
200萬緬幣也就一萬多塊錢,這太划算了,荼蘼希冀的看向爺爺。
老爺子皺眉:「荼蘼,我們來只挑有價值的毛料,不然石頭你要怎麼運回去?」
「是啊,荼蘼,之前我也買過一塊玩來著。我就看這些野種玉石松花表象明顯,也許能出綠。誰知道解開之後,裡面跟表層差不多。這些野種玉石就是翡翠的寄生石,沒有價值。」賀軒在旁邊說道。
荼蘼仔細看看,野種玉石表像是挺差的,很不起眼,但荼蘼心癢癢的,就是想買幾塊解解。
「要不這樣,你先挑一塊我們讓早邁上校解開看看。」賀軒說道。
荼蘼一怔點點頭,從裡面挑了一塊讓早邁安排解。解石機就在旁邊,這裡的地方兵個個都是解石好手。
在他們邊挑石的空檔,那邊已經在解石。地方後解石很粗暴快速,不用劃線也不用看裂口,直接架上就切,不到一小時就解開了,就像賀軒說的,裡面什麼都沒有,表裡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