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長夜雙眼微瞇,也一揚馬鞭追了上去。
花如陌在馬上回頭,笑看著君長夜一眼,大喊道:「君長夜,你追不上我的,哈哈……」
糟糕,得意忘形了,腳不知道怎麼離開了腳踏,怎麼都踏不上去,幸好手上的韁繩還在。
越著急越踩不上,她被顛的頭暈乎乎的。
後面的君長夜似乎發現了不對,突然加速,可是還沒等他到近前,花如陌就被那匹極速的馬甩了出去,衝勁太大,手上的韁繩也脫手而出。
完了完了,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花如陌總算知道了。
閉著眼,等待著身體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可是等來的不是堅硬的地面,而是一個懷抱。
花如陌試著睜開一隻眼,君長夜那張美的讓人窒息的臉近在咫尺。
倏地睜開雙眼,訕笑兩聲,從君長夜身上下來。
「你,你是怎麼這麼短時間趕上來的?」花如陌心虛問道,若不是她耍小聰明,也不會有這樣的危險。
君長夜不說話,可是那臉更黑了。
花如陌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原來毒舌的時候算可愛了,這不說話更嚇人。
她正要轉移話題,就見到一群年輕女孩朝著這邊走來,身邊跟著侍衛。
顯然他們是認識君長夜的,紛紛見禮。
那姑娘覺得對這位有意思,瞧瞧那哀怨的小眼神。
花如陌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個穿紫裙的女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紫色穿她身上不好看,難道穿在這個女人身上就好看?
挑挑眉,不過面上可是一副很矜持的模樣,要不怎麼配的上鎮寧王妃這個稱呼。
誰知道,你不惹別人,偏偏有那不長眼的來惹你。
「這不是宸妃嗎?哦,我忘記了,現在應該稱呼您鎮寧王妃。」季子琴有些酸酸地說道,語氣裡絲毫沒有恭敬。
她是吏部尚書的女兒,而宮裡的那位畫嬪正是她的姐姐。
花如陌看了身邊依舊黑著臉的君長夜一眼,她這是被這個女人當情敵了嗎?
只是這個女人的段數似乎不高啊,先說她是宸妃,再用輕蔑的口氣說她是鎮寧王妃,這在貶低她的同時,也貶低了這位鎮寧王不是。
她真的是喜歡鎮寧王的?難道是她之前看錯了?
「她就是之前那個被皇上趕出宮的宸妃?」這時候一個穿銀紋繡百蝶度花裙的女子掩嘴小聲驚呼。
可是為什麼還有蠢人會接口呢?花如陌表示深深不解,面上卻是一副冷然表情,淡淡地看著她們,不接話。
「別胡說,王妃怎麼是被趕出來的呢,分明是皇上恩典。」恩典兩個字季子琴咬的特別重。
季子琴如此一說,別的女孩臉上都是瞭然的表情,眼裡或鄙視,或嘲諷,還有嫉妒,當然不會是嫉妒她被皇帝趕出來,而嫉妒她的容貌是肯定的,剛剛見到花如陌時,幾人眼裡閃過的驚艷可是如數進了她的眼底,這讓她很滿意,果然不是她的錯,而是毒舌男的審美有問題。當然了,還有這王妃的身份也是讓這些人嫉妒的理由。
不過她們根本沒有把花如陌當王妃看待,在她們看來,君長夜肯定是不會給花如陌好臉色看的,她可是皇帝不要的女人,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是別人不要的女人,儘管那個男人是皇帝,雖然大家嘴裡不說,可是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看君長夜的表情不正跟他們猜測的一樣嗎,看看黑的比那鍋底還要黑三分的臉。
自然而然地認為她們在這裡挖苦花如陌,還是幫君長夜出氣了,一個個幸災樂禍。
一個失寵的王妃,她們根本不在意,這裡的幾位可都是朝裡有實權的官員的千金,更何況這個花如陌還得罪了皇上。
「大膽,竟敢挑撥皇上和王爺的感情!」花如陌正了神色,掃視了一圈幾人,輕啟朱唇,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嚇得幾人一個哆嗦。
確實回味她們剛剛的話就是在嘲諷花如陌是被皇上趕出來的,可是這並不是嘲笑了她一個人,而是在說鎮寧王撿了皇上不要的女人,這分明就是在挑撥他們的兄弟感情。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她們……
「王爺恕罪,我們絕沒有此意。」想通的幾人撲通就跪下了,連連磕頭。
「起來。」君長夜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冷,兩個字像兩個冰塊一樣砸在她們的身上。
只有兩個字,可是卻沒說饒了她們,但是卻又不敢不起來,到底是起來呢還是不起來?
「王爺讓你們起來還不起來,你們難道是沒有把王爺放在眼裡了嗎?」花如陌涼涼地來了一句,插刀什麼的,補起來還是很有意思的。
幾人趕緊起身,心裡卻把花如陌罵了幾百遍,這個女人故意的吧,絕對故意的,分明她們就不是這個意思,到她嘴裡就變了。
其實花如陌更想在一邊看熱鬧,反正被貶值的不止她一個,可是看看身邊這位放出的冷氣,她要不說兩句,估計過不了這關,不過他怎麼好像冷氣更大了點?
這些人也是,吃飽撐得沒事找她麻煩做什麼,她都不認識她們的,都怪這個男人,長這麼帥做什麼,長這麼帥也就算了,還地位這麼高,典型的鑽石王老五,雖然有些不好的傳言,可是一點不妨礙那些女人覬覦鎮寧王妃的位置,現在這個位置被她佔了,她到現在都沒被這些女人詛咒死,真是她命大。
看到花如陌複雜的眼神,君長夜微微皺眉。
殊不知他這樣一皺眉,讓原本因為花如陌的話有些犯怵的幾人心裡一喜,果然王爺是不喜歡這個女人的,要不也不會看了她一眼就皺眉。
連看一眼都覺得反感,還指望這個女人在王爺心中有多少地位嗎?
其中一個女孩撇撇嘴,小聲嘀咕,只是在場的人都聽到了,「失寵的女人還得意什麼?」
花如陌皺眉,這次是真的有點不舒服,這些人是在挑釁她的容忍度嗎?
深呼吸,她要忍。
緩緩勾起嘴角,「一個小小侍郎的女兒也敢挑釁堂堂王妃,也算是長見識了。」
凌厲地眼刀一掃,屬於上位者的氣勢徒然展露,女孩頓時一怔,伶牙俐齒都統統不見,取而代之地是紅了眼圈。
這個女孩她有點印象,好像有過一面之緣,記得是個什麼侍郎的女兒,她沒有反駁,看來記憶沒有出錯。
「王妃你這又把王爺放在何位置呢?」季子琴說著看了君長夜一眼,見他黑著臉,眸子裡閃過一絲竊喜。
變聰明了,知道把挑撥用到點子上了,花如陌心裡想到。
在外人看來,她現在能仰仗的就是王妃這個身份,誰都知道她是被皇上趕出宮的,所以一個得罪了皇上的女人,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而明為恩典,實為收了破鞋的鎮寧王自然也不會對她有多少好感,所以這些跳樑小丑們才敢來挑釁她,加之這麼長時間了,君長夜恁是一句話沒說,這根本就是擺明了態度。
現在她這樣一說,分明就是想讓君長夜對她更加反感,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挑釁他的威嚴,何況還是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
不過這個女人恐怕揣摩錯了君長夜的心思,以這個毒舌男的特質,她剛剛若是不去反駁,回去後有的被他說了。
當然這些她是不可能對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講的。
現在她要思考的是,要不要陪這些小丑們玩一玩?
繼續反駁她,就是證明了她說的,都沒有把堂堂王爺放眼裡,表面是這樣。不反駁,就示了弱,這是說也不行,不說也不行,進退兩難了。
看了眼身邊還在放冷氣的這位,依然是巋然不動。算了,跟這些人鬥嘴,她還不回去跟這毒舌大戰三百回合。
見花如陌不吱聲了,季子琴面上閃過報復的快意。
「你是在把我當傻子嗎?這麼膚淺的挑撥離間也敢在我面前使出來?」
君長夜此話一出,眾人愕然,卻不包括花如陌,花如陌心中有些暖意,君長夜毒舌是毒舌了一些,偶爾還愛戲弄她,可是關鍵時刻,總是幫著她的。
「王爺,您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絕不是……我……」季子琴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有些語無倫次,可是越急越說不出話來。
君長夜皺眉,「不是說吏部侍郎的千金是個知書懂理還慧心妙舌的姑娘嗎,原來是個結巴。」
「噗」一個長臉的女孩沒忍住笑出聲。
本就被氣的臉色發青的季子琴身體都開始顫抖。
花如陌簡直現在就想給君長夜豎大拇指,看到討厭的人在他的毒舌下潰不成軍,她怎麼就那麼爽呢。
這分明就是說季子琴既不是知書懂理,又不是慧心妙舌,傳言不可信,這要是傳出去,恐怕不知情的要當真了。
君長夜搖搖頭,負手在背後,就大步朝前走去,因為之前讓侍衛都離開了,所以現在還是他和花如陌兩人。
「還不走?」回頭看了花如陌一眼,似乎是不滿她沒有跟上。
「是,王爺,臣妾這就來。」花如陌恭敬地說道,還挑釁地看了眼季子琴,然後施施然朝著君長夜走去。
前面的君長夜嘴角抽了抽,裝,平常她對他有這麼恭敬嗎?
不過那句臣妾還是讓他因為幾個小丑搞壞的心情莫名的好了幾分。
兩人翻身上馬,耽誤了這麼久,便沒有再去那個亭子歇腳,直接往回城的路走去。
而身後的季子琴捏緊雙拳,露出陰毒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