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傾忽然笑起來,唇畔凝固著一絲嘲弄,「是嗎?皇上還真是神通廣大。」
她沖墨竹使了個顏色,叮囑道,「你在宮門站著哪裡都不要去,知道嗎?」
墨竹儼然點點頭,擔憂的看向染傾,「二小姐,你要多多保重。」
太監宮人站在兩側,推開沉重的銅門,她神色清冷無瀾,傲然睥睨著坐在龍椅上冷媚孤傲的紜赫,幽幽勾唇,斂住腳步,「皇上不是要見染傾嗎?現在染傾就在皇上的面前。」
她冷漠決絕的眼神裡毫無暖意,雖說是在笑,卻讓人心口一凜,紜赫邪魅冷峻的面色一沉,似笑非笑的勾唇道,「你居然敢親自來找朕。」
「那麼皇上定然知道染傾的意圖。」染傾傲然橫眉,擰著眼底的諷刺,「卻偏偏還要成全我。」
「你明知道顧離手中有對朕不利的證據,卻不肯讓他幫你,你要進宮,目的是什麼朕很清楚。」紜赫笑意淺淡,緩緩從龍椅上起身,走下金漆台階,到了她的面前。
染傾勾唇冷笑,她只想靠自己,而不願將那些證據公諸於眾,還有一方面,如今朝堂穩固,恐怕難以下手。
她冷冽的仰起頭,正對上紜赫深邃陰險的目光,冷冷勾唇,「皇上要染傾進宮,染傾進宮就是了。」
染傾側過頭,不再看他,她笑了笑,蘊含著無盡的諷刺。
大殿裡空無一人,眾人紛紛褪去,識趣的將門緊掩,紗帳垂地,珠簾清脆。
她與他四目相對,她眼底的嘲諷呼之欲出,裙裾掠過白玉似的地面,印刻著她浮光掠影的美艷,她抬起美目,紜赫俊美容貌,尊貴邪魅,他眼底充斥著得意與傲然。
他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他伸出手輕輕觸動著她美麗的下顎,顯得無比冷漠,紜赫慢慢靠近她嬌唇,她卻側過頭去,素手解開身上的腰帶,她一直睜著眼,見他烏黑色的眸子幽暗,她鳳目冷凝,笑意寡淡,直到衣衫慢慢褪盡,長髮恍若瀑布灑下,傾世絕美。
她的衣衫已然褪至腰間,白皙如珍珠般的肌膚在白光的照耀下更加晶瑩剔透,她冰冷的褪去自己的衣衫,妙曼的身姿婀娜娉婷,美人如玉。
可染傾冰冷的神色卻毫無表情,甚至帶著一絲諷刺,她靜靜的看著他,看出他眸中的驚歎與震懾,他凝視著她完美精緻的**,每一寸肌膚,如雕琢上好的古玉,每一寸都極盡溫潤通透,冰肌玉骨,盡態極妍。
染傾盈盈冷笑,冰冷的面頰上卻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冰冷的目光緊緊盯著紜赫。
紜赫看出她神色裡的怨懟,他悄無聲息的揚起唇畔,伸出的手又停在了辦公中,靜靜道,「我不會碰你,至少在你沒有真正服從我之前。」
染傾冷冷一笑,紜赫彎腰為她披上衣衫,她單薄的身影凍得冰冷,更加冰冷的而是怎麼也無法暖熱的心,他將她打橫抱起,瞅見他目光裡的細密的驚錯,紜赫只是一笑,「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他將她抱入內殿的榻上,屏風後,染傾穿好衣衫,婀娜的身姿曼妙,嫵媚妖嬈,她低著頭,三千青絲垂落肩頭,如瀑布傾瀉開,烏黑秀髮貼在晶瑩如玉的肌膚上,染傾只是一笑。
待她穿好裙裾,重新站在他的面前,如一尊完美的雕塑,毫無血色與表情,定定的看著紜赫,那一世她那麼愛的人,愛的勝過一切,而如今,這個男人同樣愛著她,卻讓她覺得無比的諷刺。
紜赫,她夢裡千百遍喃喃的名字,他如今離她這麼近,卻又遙不可及。
紜赫伸手捧著她的臉,深眸裡掠過一絲深深刺痛的情愫,「我這麼愛你,為何你要對朕如此冰冷,你的心,真的沒有感情嗎?」
染傾訝然失笑,他沒有用「朕」,而是「我」,是一個男人去愛一個女人,而她只是覺得可笑,「陛下,全天下的人都愛戴你。」
紜赫聽到她的話只覺得如此好笑,他的指尖觸碰到她冷冰冰的肌膚,緩緩的將她攬入懷中,她真的沒有心嗎?還是心裡只有那一個人。
他就這樣緊緊的抱著她,擁著她,卻不肯碰她,他不是個君子,卻始終做不到強迫一個女人,一個他深愛的女人。
他賜她水雲殿,封她為九嬪之列的昭儀,昭告天下,賜封號為「姝」。
顧離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他唇畔只是一笑,姝昭儀,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他舉杯與南宮銘城痛飲一番,二人坐在城牆之上,仰望城樓,天地浩渺無垠,廣袤寬闊,卻沒有一處,能夠容得下他對她的愛。
顧離舉杯與他對飲,眼底肆意輕狂的笑,「南宮兄,坐擁天下又有何用,想要的始終得不到。」
南宮銘城見他心思愁苦,與他酒罈碰撞,一口飲盡,「顧離,你不是兒女情長之人,所謂天下樂事,還不如好酒百壇,與知己痛飲一番。」
顧離昂起頭,猛灌一罈酒,卻不見神色有何變化,將酒罈隨意一扔,笑意張狂而邪魅,「我說過染傾是我的女人,不管要過多久,她遲早會回到我身邊的。」
他眼底洋溢著張狂和自信,一隻手拎起酒罈,與南宮銘城酒罈相撞,他舉酒豪飲,豪爽瀟灑,自信洋溢的放聲大笑起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南宮銘城眼底流露的讚揚心上之意,與他二人坐城樓上痛切暢飲。
月色朦朧,冰冷的月光皎潔如水,窗稜邊上,染傾遙望著遠處,神色冷若冰霜,兀自垂眸,眼底憂思濃郁不減,此時此刻,顧離又在做什麼。
二月春風起,宮中大笑的節日變得繁多起來,陽春初至,御花園也是一片春暖花開景色,桃花爭奇鬥艷,杏花初發萌芽,這春意漸暖,宮人們也紛紛褪去冬裝,奼紫嫣紅不盡相同。
染傾閒來無事,便每日在水雲殿自製桃花酒和桃花糕,水雲殿後是一片桃花源,花開時節滿園春色,艷壓群芳。
一貫的皇后每日晨昏定省,染傾都推而不去,先幾日只是稱病,索性後來更不予理會,陌月的鳳暖宮對此也不做聲色,紜赫幾次想提卻沒有開口,後宮傳言紛紛,姝昭儀恃寵生嬌,連皇后都不放在眼裡。
墨竹與染傾正在桃園中摘花瓣,墨竹將後宮的傳聞饒有意思的說給染傾聽,神色自若的笑道,「連皇上皇后都不管,後宮的人還真是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