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功夫,上官震天就回來了,他帶著千年血芝,連忙給太醫,「太醫,這個是千年血芝嗎?」
太醫仔細的嗅了嗅,點了點頭,「是,確實是千年的血芝。」
他說著便將千年血芝交給下人,「趕緊去煎藥,五碗水煎成一碗。」
下人小心翼翼的拿著血芝下去了,上官震天皺著眉頭,緊盯著染傾,不由得歎道,「看來染傾不適宜留在府中了。」
「老爺的意思是……」二姨娘驚異的抬起眸子,錯愕的望著他,「是要將染傾送出府嗎?」
上官震天睨視著倒在床上面如死灰的染傾,他通透的肌膚慘白的毫無血色,病容愁苦,「這孩子,自從呆在府中就受了不少委屈,要我這個做父親的於心何忍。」
二姨娘長歎一聲,語氣悲涼,「只是老爺要將染傾送去何處呢?」
「等過幾日雲貴人冊封典禮過後,就將染傾送去北城的宅子好好養病。」上官震天坐在染傾身邊,他撫了撫袖子,無奈的道。
「可是……」二姨娘聽到上官震天的話,面色掠過一絲驚異,錯愕道,「老爺,這北城的宅子裡住著誰老爺心裡明白,老爺不怕染傾有危險嗎?」
「讓慕寒保護她,不會有什麼事的。」上官震天轉眼一想,阮慕寒畢竟是個義子,他思忖片刻,低沉的聲音傳來,「讓安平也一起去吧。」
二姨娘眉頭更緊了,上官震天這明顯的是要將她們二人遷出上官府,眼不見為淨。
過了一會兒,下人端來了千年血芝,上官震天親自喂染傾服下,靈芝不過一會就見效,染傾的面色稍稍紅潤了一些。
折騰了半日,上官震天有些倦了,見染傾恢復了過來,便也放下了心,回到書房去了。
二姨娘坐在染傾床邊,眉頭一直緊緊擰著,見染傾指尖動了動,她如花瓣般倏然綻開的眸子充滿清冷,一醒來便咳了幾聲。
「你醒了?」二姨娘擺了擺手,示意屋子裡的丫鬟婆子都先出去,親自將染傾扶了起來,又給她墊上繡絹錦帛軟枕,「這次你可嚇死我了,你不要命了嗎?」
染傾慘白的臉頰依舊佈滿病容,靠在軟枕上咳了幾聲,嘴角勉強的向上彎起,「不這樣做,父親怎麼會對三姨娘恨之入骨呢。」
二姨娘輕歎一聲,拍了拍她的手,「你啊,也太衝動了,你怎麼知道四皇子一定會給你千年血芝,要是沒有呢,那怎麼辦?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有可能沒命的。」
染傾笑而不語,她本是死過一次的人,又怎麼會怕沒命呢?她溫聲淺笑,又咳了幾聲,五臟六腑都在翻滾,好似火在灼燒,這一次果然是太拚命了。
「二姨娘,染傾迷迷糊糊的聽見你跟父親在說什麼,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一雙波瀾無痕的清眸深深的睨視著她,黑漆漆的眸光深不見底。
二姨娘神色詫異,尷尬的笑道,「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再對你說。」
「說吧。」染傾面色沉寂,幽深的眸子容不得任何質疑,直直的盯著二姨娘,讓二姨娘臉上的笑意都收斂了些許。
二姨娘想起來便覺得背脊一陣冷汗,長歎道,「老爺決定讓你跟安平前去北城的宅子裡住,讓慕寒去保護你們。」
「嗯?」染傾眉心緊蹙,上官府在北城有個宅子,北城在京都的邊緣,只是好端端的為何要讓他們前去,染傾低著頭,恍然大悟,她冷冷的一笑,「父親這是要讓我們遠離這是非之地,眼不見為淨吧。」
「你父親也是為了你好,家中人太多,難免少不了些危害。」二姨娘歎了一口氣,他擰緊眉頭,忽然仰起頭,緊抓著染傾的手,「可是你知道北城宅子裡住著一個人,他……」
她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下去,為難的測過了頭,染傾疑惑的眉心緊蹙,「是誰?」
二姨娘沉默不語,無論染傾怎麼問,她只是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染傾的手,「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整個將軍府只有將軍與我還有你死去的母親知曉此事。」她緊緊的盯著她,眼神裡蘊含著無窮的驚恐和不安,滿漲著無窮的恐懼,「染傾,這件事事關整個將軍府,你還是少知道的好。」
染傾疑惑的抬起頭,她沒有多問,看來這個神秘人物,肯定身份不一般。
「父親有沒有說何時啟程?」染傾虛弱的聲音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斷斷續續,綿長細膩。
「等雲倦封了貴嬪之後。」二姨娘隨意的說了句,神色略有所思,「雲倦這麼快就成了貴嬪了,真沒想到啊,她才進宮幾個月。」
染傾無奈的淺笑,她低著頭睨視著自己的手指,「被捧得越高,那麼到時候就會摔得越重,這就是後宮的道理,只希望雲倦不要禍及全家就好。」
「二姐這話說的……」如繡站在門外,驕傲的昂起頭大步走進來,撩起珠簾,冷冷的哼笑了一聲,「三姐現在是堂堂的雲貴嬪,怎麼會禍及全家!?」
她輕哼一聲,高傲的拂袖坐下,頭上配上九鳳朝陽攢珠玉簪,金鬢花搖,顧盼橫飛,她摸了摸鬢角的頭髮,略帶輕蔑,好似故意將玉簪給染傾看。
「這是雲貴人賞賜的吧。」二姨娘望著她頭上的玉簪,諷刺的皮笑肉不笑,「如繡啊,誰都知道你跟雲貴人關係好,三番兩頭的進宮看望,恐怕這後宮無人不認識你了吧。」
二姨娘譏誚的笑了一聲,扭過頭連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如繡臉色蒙上一層陰霾,不屑的輕佻眸子,「二姨娘,這些賞賜我看有些人是求都求不來的呢。」
二姨娘還要說話,卻被染傾拉住了,染傾衝著二姨娘搖了搖頭,淡聲說,「如繡,父親已經安排了我跟你四姐前去北城的宅子裡安養,所以以後你進宮的時間想必會更多了。」
如繡倏然抬眸,驚錯的瞪大雙眼,「什麼?父親安排你跟四姐去北城的宅子,這是為何?」
二姨娘諷刺的緩緩笑道,「你二姐病了要好生休養,而你四姐要閉門思過。」
如繡的臉色變得扭曲猙獰,偏偏父親只准染傾跟安平去,她哼笑一聲,「二姐,那你就跟四姐好生去休養吧,最好永遠都別回來!」
她說完站起身,衝著染傾狠狠的哼了一聲,轉身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