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之死,將軍府上上下下披麻戴孝,染傾穿著一身素白色麻衣,跪在靈前守孝,身後跪著雲倦安平,上上下下嗚咽一片,倒是染傾,面色暗淡的跪在原地。
上官震天與夫人分跪兩邊,上官震天面色哀愁,清婉已是太子侍妾,嫁入皇家女子,便不可輕易回府丁憂,而宛玉成為十四皇子側妃,還未施行儀式,如今老夫人一死,便要等到三年後才可成親。
染傾抬頭凝望著靈堂,偌大的一個奠字掛在正中央,她低著頭,唇畔勾起一抹消無聲息的笑意,老夫人啊老夫人,可不是我害的你,你要怪就怪害你的人。
阮慕寒從外面疾步衝進來,湊到上官震天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只見上官震天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直到臉色鐵青。
「放肆!」上官震天倏然起身,橫了一眼阮慕寒,「那丫頭好好地看在地牢裡,怎麼會死!」
「義父,昨日那丫頭已經招供,只是沒想到兇手晚一步下手!」他從手中拿出帛絹,輕聲道,「這就是藍荷的口供,已經招出幕後真兇!」
上官震天拿著手中的絲帛,細細一看,夫人湊上前,不知到底上面寫的是何東西,上官震天憤怒的緊握著帛絹,怒吼道,「豈有此理!」
「老爺。」夫人淺笑湊上前,看著他手中的東西,低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震天並沒說話,而是將手中的東西狠狠的甩在地上,「染傾,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他上前一步,將跪在地上的嬌弱的染傾抓起來,一巴掌揮過去,她整個臉都紅腫,嘴角滴下一滴殷紅的血,她回眸淺笑,唇角的血液如盛開的薔薇,「父親,女兒有話要說!」
「說!」上官震天怒不可遏,一揮長袍,不再看她。
「當日根本就沒有人想啥祖母,真正想要毒害的人是我。」她回頭看向夫人,笑道,「是不是,母親!」
「染傾你在說什麼?」夫人無辜的水眸漾著清澈,「老爺,你看染傾這孩子!」
「我說的有錯嗎?母親!」染傾哼笑一聲,「難道不是,當日廚子鮑魚燉的火候不足,女兒便將自己的鮑魚與祖母的兌換,沒想到,祖母卻中毒生亡,侍候得知這事的劉媽媽忽然告老還鄉,而藍荷卻成為此事的證人,是不是太蹊蹺了!」
她看了一眼夫人,擦去嘴角的血痕,「只不過……」她唇畔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當時那個廚子準備告老還鄉,如今已經被我找到。」
墨竹將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廚子帶上來,男人畢恭畢敬的低著頭,向上官震天請安。
「何師傅,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你可一五一十跟爹說清楚!」染傾眉目輕佻,狠狠的瞪了一眼老廚子,老廚子嚇得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液,低著頭道,「當日確實老夫人與二小姐的鮑魚調換過!」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大吃一驚,只見上官震天面色凝滯,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狠狠的怒吼道,「豈有此理!」
染傾盈盈叩拜,低眉哀怨,「父親,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這兇手不但逍遙法外,而且居然還百般設計陷害我!」她橫睨一眼夫人,清冷的目光拂過一層淡淡的水霧,「母親,傾兒素問對您敬愛有加,為何您要這樣陷我於不義!」
「你說什麼!」夫人蹙著柳眉,轉頭看向上官震天,「染傾這孩子,真是愛胡說八道!」
上官震天只是平淡的側過頭瞥了她一眼,繼續對染傾說道,「傾兒,你將這件事來龍去脈詳細的說一遍!」
她低著頭,唇畔掠過淺笑,溫聲道,「當日祖母毒發,女兒前去宴會上尋找證據,便看到宴會中的鮑魚,誰知還剩一點,便讓義兄前去查證,結果那鮑魚之中果然含有斷腸草,義兄細細追問才知,當日母親身邊的碧月也去過膳房!」
她犀利如刀的眸光刺向碧月,碧月來不及往後退半步,卻被夫人拉住,「我要碧月前去幫我檢查膳食是否合乎要求,怎麼,傾兒你能去膳房,我就不能派人去嗎?我身為嫡母,掌管整個後院,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
她挺直腰身,站出來義正言辭的說道,縱然染傾巧舌如簧,也敵不過她堂堂嫡母地位。
夫人步步緊逼,她怒目而視染傾,俯下身勾起唇畔,淡笑道,「染傾,縱然你巧言善辯又如何,事實就是事實,我看你如何扭曲真相!」
染傾不徐不疾的抬眸淺笑,露出一抹漫不經心的深意,緩緩道,「是嗎?那麼染傾也只好陳述真相,看母親如何巧言令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