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準備好了嗎?」染傾扶著墨竹的手,蓮步款款走向後院,墨竹點點頭,輕聲道,「小姐,事情已經辦好了!」墨竹露出會心一笑,染傾明眸搖弋著光暈,如同月光照在溪水之上旖旎。
她身姿盈盈的朝著後院走去,假山後,竹林茂密,綠石修竹,參天蔽日。
染傾斂住清冷面頰上的笑意,面色一凜,竹林後是將軍府禁地,她從小便好奇後面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小時候好奇,想要進去一窺究竟,卻被上官震天硬生生的打斷了幾根木棍,躺在床上三月不能動彈。
染傾見旁邊無人,步履輕盈的朝著竹林走去,墨竹連忙攔住她,震驚的眸子瞪得老大,「小姐,您這是做什麼,老爺命令不能前去竹林,不然的話格殺勿論!」
墨竹面色驚恐,雙手不由得顫抖的緊握著染傾,染傾卻不聽她勸阻,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還怕什麼呢?「你放開我!」
她將墨竹甩開,執意朝竹林走去,忽然,一道黑影閃過,急速如風,立在染傾面前,黑夜裡雙眸如星,鼻樑挺直,側臉若有若無的被水波盈盈照亮,俊美目光透著清冷而不可挑釁的寒意。
「染傾,你明知道這是義父下令竹林不能踏足,為何還明知故犯?」阮慕寒一席黑衣,透著詭魅黯淡的深色,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染傾。
「義兄,染傾只是好奇而已。」染傾千嬌百媚的笑,笑意素淨,隨風吹動的紗衣,淡雅若仙。
「有些事是你該管的,有些事是你不能管的。」阮慕寒話中飽含深意,他抬眸輕笑,墨色的深邃黑眸裡,隱匿著無盡的深不可測,忽然,阮慕寒抬起手,將手中的東西呈現在她面前。
「用這種卑鄙的手段,給你長姐下藥,染傾,你真是義父的好女兒。」阮慕寒唇畔噙著刺骨的冷笑,琥珀色的眸子瞇起,他手上拿的,正是染傾給清婉準備的禮物。
她知道清婉素來喜歡香料,便讓人在幾種香料中參雜著依蘭跟倒手香,兩種香料混合,便容易使人意亂情迷,而染傾也恰恰知道,清婉中意紜赫,如若跟紜赫被捉姦在床,那麼,就有好戲看了。
染傾杏眸淺笑,微微抬起眉睫,「便是如此,義兄是要將這東西交給父母親嗎?然後定我的罪,可惜我並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只是依蘭草味道清香淡雅,大姐素來愛香,我將此物贈給她,又有何錯?」
見她伶牙俐齒,阮慕寒並未多說,只是淡笑,忽然,一群火把在苑中燃燒起來,彷彿將天邊染紅成火雲,「不好了,太子與大小姐落水了!不好了!」
聲音隔著院牆從遠處急促傳來,染傾回眸,唇畔凝著瀲灩的笑意,「好戲開場了。」
「你做了什麼?」阮慕寒上前一步,他雙手背在身後,負手而立,冷漠如刀的目光橫向染傾。
她神色平淡,款步前行,回頭卻橫向阮慕寒一眼,不知為何,對這個男人,她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敵意。
西苑人聲沸騰,人潮湧動,眾人紛紛探頭,爭先恐後,只見太子將清婉從水中拖出來,她穿著單薄的裡衣,芙蓉面花容失色,精緻的妝容破碎花亂,單薄的身子渾身顫慄,雙手緊緊地環抱著自己的雙肩。
丫鬟急忙取來披風為她披上,只見她雙手合十,哆哆嗦嗦的蜷成一團。
太子沾滿水漬的明黃色衣袍上雙龍熠熠生輝,衣衫紊亂不堪,龍頭上卻有幾道觸目驚心幾條抓痕,分明是被指甲抓破,水珠順著額頭緩緩滴落,如同短線的珍珠。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發生了何事,只是這太子跟將軍之女夜裡尋歡,這事可大可小,又要如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