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暗中恢復意識,白洵只覺得腦子疼得厲害,一睜開眼,看見的便是風晴雪擔憂的神色,還有——歐陽少恭!
怎麼回事?白洵想問,口中卻發出破碎的聲音,喉嚨像是被火燒過一樣,難受至極。腦中有些許影像漸漸清晰起來……
蓬萊廢墟之中,因為尹千觴身體有些不對勁,於是風晴雪便提出先在城外休息一會兒,而百里屠蘇他們便先到城中打探一番。
白洵本來是跟著百里屠蘇他們一同到城中打探,只是半路上突然想起尹千觴的身體一向是極好的,怎麼會一來到蓬萊,就變得不對勁呢?
不得不說白洵最近被歐陽少恭這一轉變荼毒得不輕,意識裡總會不住的往陰謀論的方向偏去,而一遇到歐陽少恭的事情,算得上是冷靜的白洵也會變得蠢蠢噠,可是這一次還真的是被他誤打誤撞的猜到了。
城外,尹千觴雙目轉為空洞,招式凌厲的朝著呆愣中的晴雪打去。
「師傅——」白洵只來得及擋在風晴雪的身前,生生的受了尹千觴一招,昏過去之前,他似乎看見一抹杏色衣袂。
醒來,便是如今這副場景了。
「少恭,你究竟給我大哥下了什麼藥!」耳邊是無盡的嗚鳴之聲,腦子如同被人撕裂開來一般的疼痛。白洵只覺得在痛苦的昏暗之中,似乎可以聽到風晴雪帶著怒意的質問。
「不過是蜃氣丹,夢魂枝,外加一些醒神補腦的藥材。」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是歐陽少恭的聲音。
這樣的對話讓白洵想到了自己的狀況,不由得扯著嗓子,忍著痛楚問了一聲:「那麼歐陽先生,您給我準備了什麼藥呢?」不復往日少年如水般的聲線,彷彿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
「你倒是同夜梧一般是個聰明人,只可惜聰明的人一般不會太討喜。」即便沒有睜開眼,白洵也可以想像到對方冷漠又帶著惡意的神色,就像是看一齣好戲的人。
胸口劇烈的疼痛起來,白洵想開口說些什麼,只是從口中吐出的卻是破碎的呻♂吟。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麼?」
「呵,我早就同你說過,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為什麼。」白洵痛苦的睜開眼,努力的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他來到蓬萊,為的也只不過是這一個答案罷了。
而歐陽少恭,彷彿看透了這一點,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詭異,嘲諷的聲音從耳際傳來,一步步將他打入深淵之中:「若硬要說有的話,不過是窺清了你心中的想法,放任它生長,想著若有一天等你知道真相的時候,心中的愛慕化作了糾結與怨恨,該是多麼有趣的一件事啊。」
原來自己的愛,對他來說不過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白洵想笑,喉嚨中傳出幾道不成聲的聲音,苦笑自嘲。
其實白洵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份崎形的愛戀不會有結局的,可是他從未想過會是這樣一個結局。被苦痛折磨著,白洵彷彿看見歐陽少恭拿著一顆丹藥緩緩接近著風晴雪。
白洵自然不會以為那是什麼好東西,他想到了會讓人化作焦冥的漱溟丹,有些瘋狂的想要衝上前去,奈何被歐陽少恭的結界困住。
「歐陽少恭,你想要做什麼!!」還想要傷害那些無辜的人到什麼時候!
「你這樣又與你口中所說的天道,有何區別!!」以血肉之軀發了狠似得敲打著結界,白洵體內的靈力被禁錮住了,只是他心中想著不能再讓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了,鮮血染紅了雪白的衣襟,白洵仍不知疼痛一般。
其實是折磨著他靈識的痛苦太過於強烈了,以至於他忘卻了身體的痛苦,鮮血滴在懷中的碧簫之上,發出玉色的光芒。
歐陽少恭那一瞬間的愣怔,已經足夠白洵衝出結界,再把風晴雪護在身後了。
「怎麼?就你如今這副模樣,還想要阻止我嗎?」歐陽少恭語氣中帶著些許笑意,卻不是和善的笑。
白洵已經難以分辨外界的信息了,只是強撐著一股執念才不至於倒下去,幸好千鈞一髮之際,百里屠蘇他們趕到了。
白洵只覺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被痛楚所吞噬……就這樣死去,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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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怎麼有種這個白洵的番外會越寫越長的直覺,大家別嫌棄啊嗚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