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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文 / 夏夜鬼話

    到了醫院,做完檢查,醫生向兩人詳細詢問過情況之後,才說道:「孩子身上的傷勢很嚴重,並不只是各種瘀傷和燙傷的問題,還有骨裂。喜歡就上。」

    顧臻張大了嘴,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乘車的時候,以及躲在車後箱之中的時候,那孩子始終沒有發出多少聲音。顧臻完全想像不到對方該有多疼。

    「另外,那孩子是個女孩子。」醫生繼續說道,「只看身體狀況,嚴重營養不良,體重肯定不到十公斤,可能更少。目前不清楚她的身份,但是孩子身上的傷很多,新舊都有,按情況推斷,虐待者不是拐子就是家人親屬,反正肯定和孩子一起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待會兒給做一份傷勢報告,但你們最好盡快報警,避免夜長夢多。」

    顧臻點了點頭,聽從了醫生的勸告。

    之後他又開口詢問了醫生關於孩子從頭到尾沒有說過話的問題,醫生重新檢查了一番之後表示:「聲帶沒有任何問題,也能偶爾發出聲音。聽覺是正常的,能對別人的話語做出相對的反應,所以應該不是殘疾……可能是心理上的問題。」

    顧臻聽了,皺了皺眉,最後還是只說了一句:「聲帶沒問題也是好事。」

    而後警察來到,知曉了整件事之後,由一個女警負責進病房查看了孩子的傷勢狀態。這個過程中孩子對女警很是排斥,怎麼掙扎也不肯就範,結果踉踉蹌蹌扯下了掛針跑出了病房一下子撞進了顧臻的懷裡怎麼也不肯離開。

    顧臻一開始還想把她從身上剝下來,結果一看到小孩糊了一臉的淚珠子淚痕就心軟了,問女警說:「我抱著她可以嗎?」

    女警看了兩人一會兒,歎了口氣,說道:「……好吧。」

    因為這件事的關係,顧臻小半個下午和大半個晚上都耗費了在醫院裡面,最後還是祁則晟把他送回公寓的。

    第二天他起得有點晚,因為是下午的課,所以上午抽了點時間去了醫院一趟。結果還沒到病房門口,就被護士叫住了,說道:「你可算來了。」

    卻原來護士今天早上一過來,就發現小孩不見影蹤,結果後來還是在窗簾後面的牆角找到小孩子的。但是小孩子蜷縮在牆角,不管別人怎麼說也不肯出來,如果強拉她就異常用力地掙扎。

    護士沒辦法,把早餐放到了矮櫃上,退出了房間,才讓小孩子偷偷在沒人的時候爬出來吃掉了它。

    因為她營養不良,醫生怕她餓久了消化不良,所以只讓護士給了一小碗的粥。結果回去一看,小孩子把粥連同碗底都舔的乾乾淨淨,一點汁水都沒有留下,人卻又重新躲到了窗簾的後面,連根頭髮絲都沒有露出來。

    本來這也沒什麼,不過要給她上藥打針的時候就變成了一件大麻煩。

    所以護士看到顧臻出現才這樣高興。

    小孩子很依賴顧臻。好像從昨天把她帶到醫院開始她就有點纏著顧臻,顧臻在的時候,她就很喜歡把整個人貼在顧臻身上,彷彿那樣子就能裝成顧臻身上的一張膏藥,從而不令其他人注意到她。

    顧臻不在的時候,她就會偷偷找個地方躲起來,最好是個有遮擋的,能擋住別人視線的地方,似乎那樣會讓她有安全感。

    她至今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但是別人問她問題,或者聽到別人說話,她也會多多少少做出一點反應,多數都是肢體動作。對除了顧臻以外的人都很有警戒心,包括祁則晟。

    上午的時候顧臻特意打了個電話去警察局問了一下,但是對方對於找到小孩的父母還是毫無頭緒。因為小孩子本身不會開口的關係,所以想要從她口中問出家庭地址或者父母姓名也基本上不可能。

    因為情況暫時不明朗,顧臻也沒有辦法,只有先盡可能地看顧一下小孩,哄著她掛了水,吃了藥,又給她帶了一些糖果和故事書。小孩子看見糖果眼睛都明亮了許多,等顧臻把一捧糖果塞進她的病服口袋裡時,小孩子露出了十分驚訝的表情,然後非常快速地摀住了口袋。

    顧臻看得愣了一愣,才摸了摸她的頭。

    在顧臻的比劃和柔聲誘導下,小姑娘拿出了一顆糖果,遞給顧臻,讓他給剝開了之後,張大嘴讓他把糖果塞到了自己的嘴裡。

    顧臻問她:「好吃嗎?」

    小姑娘含著糖的時候,幸福得連眼睛都快瞇起來了。聽到顧臻這樣問,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顧臻又拿出故事書,給她讀童話。

    祁則晟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場景。

    他看了半晌,才說道:「你也未免太過……」

    他想了想,卻沒有說下去,因為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才算合適。

    溫柔?體貼?好心?好像都是褒義詞,不太符合祁則晟的本意。可是如果說雞婆,聖母,偽善……祁則晟卻又不覺得顧臻是偽善。

    大概……就是和正常人不同?普通人會對陌生的小孩子這麼好這麼上心嗎?

    顧臻轉過頭來,問祁則晟:「太過什麼?」

    「……上心她上心到不正常了吧?」祁則晟最後說出這麼一句。

    顧臻想了想,說道:「一般人看到這種事情都會這麼做的吧?我這只是普通人的做法而已。」

    才不普通呢。

    祁則晟在這方面和顧臻明顯有不同看法,他一點也沒覺得顧臻的做法普通。正常人明明應該是跟他一樣,對這種麻煩事躲還來不及呢。

    ……又是非親非故的。

    可是,祁則晟不知道怎麼的,又覺得這麼做的顧臻看上去很順眼。雖然在旁邊配圖的物件(小姑娘)看上去不那麼順眼(因為這丫頭用刀割了自己兩次,還在顧臻的手臂上抓出好幾道印子),但是顧臻的表情看上去卻讓人覺得很舒心。

    他走上前去,說道:「你氣量也真大,她之前把你抓得手臂都一道一道的了吧?回去的時候顧深沒說你?」

    顧臻回答道:「她每天早上都要晨起練聲,晚上沒課的時候都睡得早,沒看見。」

    而早上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穿了長袖襯衫,顧深更沒有發現的機會兒。

    之後顧臻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其實就是一點印子,連抓傷都算不上,自己上點除疤藥就行了。」然後他突然又想起了點什麼一樣,開口問道,「你的傷呢?怎麼樣?」

    祁則晟給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說道:「看。」

    祁則晟的手掌上面倒是沒有纏紗布,傷口也已經結了疤,看上去沒什麼問題。

    顧臻想了想,說道:「你的氣量不也蠻大的嗎?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祁則晟說道:「我不跟小孩子計較,反正就算放狠話她也聽不懂幾句。不過……」他停頓了一下,就陰慘慘地笑了起來,說道,「要她年紀再大一點就不一樣了。」

    顧臻不理他的惡意賣蠢,只問他:「回家的時候沒人問你?」

    祁則晟手上的傷和他不一樣,除非他夏末就戴手套,否則很容易被人看見。祁則晟又是住家裡的,不可能沒人發現。

    祁則晟回答道:「我爸和我媽不在一起,我跟我爸過。不過我爸回來的時候不多,他的女人不敢管我。」

    顧臻從前世到今生都一直不怎麼瞭解祁則晟的家庭情況,所以聽到這一句反而愣了一下,有種說錯話的尷尬感。但是祁則晟的表情太正常了,連語氣也毫無難過的意思,弄得他最後只能說一句:「這樣啊。」

    祁則晟看他的神色凝重,卻是笑了笑:「幹嘛這種表情?我倒沒覺得有什麼難受的。」但是他看著顧臻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卻又忍不住有了一種想要傾訴的*,說道:「我媽沒有和我爸領過證,他們是未婚生子,後來我媽嫌我爸不解風情,所以就嫁了另外一個追求者。我從小到大沒見過她幾次,偶爾遇見也就叫一聲阿姨,她也從來不把我當兒子。」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爸對我算是很不錯了,至少零花錢一定管夠。他第一任老婆是個賤人,一開始裝得很好人,但日子一長就露出了真面目,不但兩面三刀還經常愛私下找我的麻煩。後來我整了點小手段,在老爸面前揭穿了她的真面目,老爸就跟她離了。」

    「現在這一任,我爸都沒有跟她結婚,所以她哪裡敢對我怎麼樣?討好我都還來不及。」

    他這樣說的時候,神態高傲又帶著一點憊懶,但是顧臻看著他的表情卻還是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祁則晟看了他一會兒,就走了過來,在顧臻對面拉了張椅子坐下了下來,說道:「而且,我也沒見過什麼母親的懷抱,所以也不會覺得難過。」

    顧臻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而後看著他抿著嘴唇,略微帶著點倔強的側臉,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伸出了拳頭。

    「伸手。」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裡面,祁則晟稱呼小姑娘是「它」,而我在背景描述裡面用的是「他」,這兩個詞都能體現「性別不明」的意思,但是我用它們分別暗示了一下兩人對於陌生人(陌生小孩)的態度和看法。祁則晟的態度不是針對陌生「小孩」的,而是針對他不關心,不認同,不在乎的所有「生物(人類或者非人類)」的。

    之前評論裡還有人問起過葉書的身世問題。有人表示葉父葉母是買賣孩子的人,但其實我從來沒有說過葉書是被買賣的。我在原文中已經提示了「葉大叔不是這樣的人」,「人販全部被捕獲了,除了顧臻之外的小孩都找回來了」……當然,如果問起細節,我覺得花時間寫個《瘋狂的石頭》或者《宿醉》一樣的喜劇故事肯定能圓起來,不過如果不那麼複雜,用「陰差陽錯」就可以直接概括了。這世界上總是時時刻刻在發生巧合跟意外,而只有巧合跟意外最難追查。有人提起沒有收養手續的問題,這其實是很正常的,查一查我國早十幾年時候的收養情況就知道了。一般收養手續沒辦只有兩個原因:一、沒有法律意識;二,指望養著養著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養成了親子。在設定裡葉書是被當親生兒子報戶口的,所以到死都沒有發現自己其實是養子。葉書確實是葉父葉母以為不能生育所以才養的孩子,這點從年齡上其實我有過暗示,謝靜羽看上去年輕漂亮,而葉母其實顯得蒼老,顧占豐叫她嫂子,這並不只是保養的關係,而確實是葉母比顧占豐年紀還大——而顧琤比葉安至少大了七歲以上,葉安是葉家的老來子。

    至於祁則晟為什麼不報警而來找顧臻,原因有兩點,一是他不喜歡和警察打交道,二嘛……求大家意會,直接提出來就不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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