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周伯通郭靖兩人下了鐵掌峰,余賀卻忽地想起一個人。看了看老頑童。余賀心念一動,開口道:「老頑童,郭靖,我聽說這附近住著一個奇人。我們去看看。讓魯有腳回去告訴七公。」
郭靖點了點頭。老頑童卻道:「哦,什麼奇人,武功很高嘛。」
餘杭縣笑著道:「這人武功應該很高,老頑童,只怕你一見到她就要嚇得落荒而逃了,連動手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老頑童頓時瞪大了雙眼道:「誰說的,我老頑童武功這麼厲害,就是我師哥也不能讓我連動手的勇氣都提不起來。你說的是誰,我去看看。」
余賀笑著道:「到了不就知道了。我們去吧。」
到了半山腰,只見四處狼藉,鐵掌幫幫眾的屍體倒了四處都是,而丐幫也有弟子死傷,不過死者被抬走了,傷者也在接受治療。而鐵掌幫的幫眾沒死的都被俘虜活捉,綁在一邊。這些屍體還得等丐幫弟子處理完自己的事情,才會來收拾。
郭靖找到魯有腳,對其說自己三人去拜訪一個奇人,很快就回去。讓其先回君山通知師傅洪七公。
魯有腳滿口答應。
三人下了山,余賀帶著幾人徑直向著左方行去。行不過數里路,忽見一座密林。
余賀停住腳步,記得這裡似乎有有一座陣法。自己也有些迷糊記不清楚該怎麼走了。
還未說話,老頑童心急,已經衝了進去。
余賀無奈,只得跟了上去。
三人一入密林,卻見密林中陽光閃爍。透過樹葉斑斑點點,林中小路東盤西曲,走了幾步,密林愈加低矮,讓人無法直腰行走。老頑童大呼上當。待要回頭,卻發現來時的路似乎也消失不見,回頭走了兩步,,卻走岔路了。
老頑童大呼有鬼,嚇得緊緊抓住郭靖的手臂。
余賀笑了笑。開口道:「看來這奇人果然名不虛傳。讓老頑童還沒見面就嚇得驚魂落魄了。」
老頑童面色一紅道:「誰說我怕餓了,我才不怕。」
說著放了郭靖的手臂,卻只是怎麼也不肯離開郭靖身邊一尺外。
余賀笑道::「這是高人布下的陣法,就像黃藥師的桃花島上的桃樹陣法一樣,老頑童,難道你忘記了。」
老頑童倏的摸摸頭道:「是啊。原來是陣法。老頑童我早就猜到了,哪裡要你說。」
余賀看著老頑童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待會看你見到瑛姑了,還能不能這麼說話。
三人走了幾次,始終走不出去,余賀道:「咱們從上面用輕功飛過去。」
郭靖老頑童都覺得是個好辦法。三人飛身一躍。正到了樹頂。四處眺望,只見西方一座茅草屋。三人一喜,飛奔而去。
不到盞茶功夫,三人已經到了草屋前,煞然止住腳步,原來這草屋正是蓋在一處泥沼之中。這泥沼無處借力,便是武林高手,身輕如燕,一腳踏上去也要陷入泥沼之中,再無活路。
老頑童道:「咦。這屋子裡面有人嘛,難道真是個高手,這麼遠的距離也能一下子飛越過去。」
余賀嘿嘿一笑。開口道:「自然不是。這泥沼下面有依據五行所佈置的木樁。你要是個精通五行八卦的人來了,就是一點武功不會,也能慢慢跳過去。」
老頑童上前低下頭看了看。卻見泥沼烏黑一片,根本看不見一點東西,散發出來的一股惡臭頓時熏得他後退幾步。
「呸呸呸,好臭好臭。」老頑童吐了幾口,退了回來。
余賀嘿嘿一笑,大聲道:「在下余賀,攜丐幫九袋長老郭靖,全真教老頑童周伯通,前來拜訪高人。」
話音未落,只見泥沼草屋中忽地竄出一個人,叫了一聲道:「什麼。老頑童周伯通,他在哪裡。」
只見竄出來的人是個老婦,頭髮花白,臉色憔悴,全無血色。臉上皺紋很多。
周伯通一聞此人聲音,忽地面色一變,抬腿就像逃跑。
余賀伸手一抓,抓住周伯通的手腕。
周伯通順勢一翻身道:「余賀,我先回去了,我忽然想起來有事情要做,就不等你了,再見啦。」
余賀輕笑道:「那麼著急幹什麼,我怎麼不知道你有什麼事情要做啊。留下來吧。」
兩人一輪貼身對打,辟辟啪啪。老頑童卻始終無法逃脫。畢竟兩人不是生死仇敵,老頑童也不可能下殺手,無奈被余賀抓在這裡了。
再看那女子,在泥沼之上,左一躍,右一跳,腳下好似有踩著東西一般,竟然沒有掉下泥沼。
很快這女子就到了岸邊。見到老頑童和一個年輕人在打鬥。她驚喜的叫道:「伯通,真的是你嘛,我不是在做夢吧。」
聽到女子的話,周伯通一個顫抖,頓時被余賀抓住機會,拿住手腕。「老頑童,你都躲了幾十年了,把人家的一生都給耽誤了,你在躲下去,可就真的對不起人家了。」
老頑童卻別著頭,不肯看瑛姑。
瑛姑道:「伯通,我好想你啊,我聽說你被桃花島島主黃藥師給抓去了,我就想去救你,沒想到他那桃花島上陣法無法進入,我就在這一直研究五行八卦,一時不知過了多少年了。」
周伯通摸摸頭腦道:「瑛姑,我對不起你和段皇爺,你又何必找我
呢。」
瑛姑道:「伯通,你可知道,我給你生了個孩子,但是他卻被人打成重傷,我求段皇爺去救孩子,他卻不肯就,伯通,我要你去為我報仇,為孩子報仇,殺了段皇爺。」
周伯通苦惱的抓抓頭道:「不行啊,是我對不起段皇爺。我怎麼能去殺他呢。」
郭靖道:「周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周伯通歎了口氣道:「傻兄弟,這是我少年時做下的糊塗事。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許笑話。」
郭靖點點頭道:「我自然不會笑話的。」
周伯通又歎了口氣道:「幾十年前,我師兄和段皇爺相交莫逆,師兄有一次去段皇爺的皇宮和他交流武學心得,把我也帶去了。那時候師兄和段皇爺兩人整日交流武學。段皇爺讓我在皇宮中自由玩耍。有一日,我正在花園中閒逛,正見到一個美麗女子在練武。」
周伯通眼中顯出神往光芒,似乎也在懷戀那段美好時光。
就這樣,周伯通緩緩的將自己教瑛姑學藝,兩人懵懂之間做下糊塗事。段皇爺劉貴妃向他癡纏,他又如何迴避不見,段皇爺如何一怒而捨棄皇位、出家為僧,諸般情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又歎了口氣,周伯通繼續道:「我對不起段皇爺。又怎麼能去殺他呢,還有瑛姑,我更沒臉見你啊。」
瑛姑道:「伯通,我不要你去殺段皇爺了,但是你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周伯通搖搖頭道:「朋友妻,不可欺,我不能這樣做。」
余賀嘿嘿一笑道:「老頑童。你說朋友妻,不可欺,但是你已經做下了事情,就應該對瑛辜負責,怎麼能甩手一走了之呢,這樣你不是更對不起瑛姑了嘛。」
周伯通道:「可是段皇爺和我師兄是那麼要好的朋友,我又那麼敬重我師哥,我怎麼能。」
余賀嘿嘿一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今天就將這事情解決了吧。瑛姑,你應該知道段皇爺的出家之地吧。」
瑛姑看了看余賀。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是從余賀的所作所為來看,余賀是鼓勵周伯通和自己在一起的,雖然不知道余賀打什麼主意,但是還是點點頭道:「知道。從此往東北方,有個小鎮子,鎮子外有座高山,一燈就在那座山上修行。」
余賀微微一笑,對著老頑童和瑛姑道:「我們現在就去一燈那裡。」
老頑童頭搖的飛快道:「不不不,好兄弟,你就饒了老頑童我吧。我寧願死也不願意去見段皇爺的。」
余賀笑道:「你偷了段皇爺的妻子,段皇爺沒救你的兒子,大家扯平了,你也沒有對不起段皇爺,段皇爺也沒有對不起你。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老頑童一呆,心中想到也是啊。點點頭道:「好吧,那你先放手。」
原來余賀左手一直扣在老頑童的脈門上,若不然老頑童老早就溜得無影無蹤了。
余賀點點頭道:「放開你可以,不過為防你言不由衷,在逃走了,我還是封了你的內力吧。」
余賀立施點穴截脈的手段,封住了老頑童的氣海,老頑童雖然行走方便,但是卻在無法使用內力,除非有人為其解開余賀的點穴。不過余賀這一手點穴截脈的手法乃是九陽神功裡面記載的,估計除了五絕能有能力解開老頑童的穴道,其餘人還真沒那個手段。
老頑童臉色一垮道:「好兄弟,我真的不會逃跑的。你看我答應做你的手下,不是也守諾了嘛。」
余賀嘻嘻一笑:「其他事情到可以信任你,不過見段皇爺這件事情,我還真不能信任你。」
老頑童無奈,只好不再多說什麼。
余賀對瑛姑道:「瑛姑前輩,請你帶路。帶我們去找段皇爺吧。」
瑛姑點點頭道:「等我收拾一下。」
飛回草屋,沒入屋內,過了好一會,瑛姑這才出來。郭靖一見,瞬時間一驚。瑛姑竟不復之前蒼蒼老態,看起來似是三十多的貴婦。
原來瑛姑出了大理皇宮。因為自己的容貌倒是惹了不少狂蜂浪蝶,若非其武功不錯,還真要**。後來她便在臉上帶了個面具。現在見到周伯通,便有顯露真容,在心上人面前表現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四人一路出了密林,回到鐵掌峰下,正好有丐幫弟子從山上下來,一問知道魯有腳已經回去了。而他們則是在山上給鐵掌幫幫眾收屍的。正好讓其帶信給洪七公,告知洪七公幾人自己去找一燈大師了。
四人騎馬,走了三日有餘。終於到了瑛姑所述的小鎮外,在鎮外的一個小飯鋪吃了點飯。帶了點乾糧,四人又讓瑛姑帶著路前往一燈出家所在。
三日之中,瑛姑和老頑童倒是十分纏綿。起初老頑童還有些害羞,讓余賀幾人見到了還有些扭扭捏捏的。不過過了一日變自然起來。
日間四人走了幾十里路,晚間紮營休息。吃了點乾糧,次日清晨,繼續趕路。
再行**裡,道路愈加窄小,走了一會,道路兩邊突顯山峰峭壁。中間一條羊腸小徑,僅容一人勉強過去,四人只得下了馬,將馬繫在路邊樹上。四人徒步而上。邁開大步徑行入山。循著陡路上嶺,約莫走了一個時辰,道路更窄。有些地方只得一人側著身子進去。
老頑童道:「段皇爺可倒是會找地方。」此時老頑童內力無法使用,一路上來全靠余賀幫忙。即使如此也是累的氣喘咻咻。
這時正當七月盛暑,赤日炎炎,流
火鑠金,但路旁山峰插天,將驕陽全然遮去,倒也頗為清涼。
走了一會。忽的遠方傳來隱隱水聲,四人心中一喜,加快腳步空山寂寂,那水聲在山谷間激盪迴響,轟轟洶洶,愈走水聲愈大,待得走上嶺頂,只見一道白龍似的大瀑布從對面〞雙峰〞之間奔騰而下,聲勢甚是驚人。從嶺上望下去,卻有一間草屋。
四人從小徑下去。到了瀑布前,正有一人坐在瀑布邊柳樹下,頭戴斗笠,容貌卻看不清。
余賀眼力出眾,正見那人坐在潭邊垂釣。
四人近前。見他約莫四十來歲年紀。一張黑漆漆的鍋底臉,虯髯滿腮,根根如鐵,雙目一動不動的凝視水中,正是漁樵耕讀中的點蒼漁隱。此人天生力大無窮原是大理國的水師都督。手持一支兩柄鐵槳,倒是一元猛將,可惜卻隨著一燈出家而歸隱。
瑛姑近前道:「諸將軍。你倒快活的很啊,姓段的呢」。
這漁夫一驚,起身一看,驚慌道:「劉貴妃,你來幹什麼」。
在一轉頭,竟見到老頑童周伯通,心中迅速生起一個想法,莫非是瑛姑找來老頑童找王爺報仇的,點蒼魚隱知道當初王爺見死不救,沒有救瑛姑和老頑童的孩子的、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在心中愈發愈大。忙開口道:「劉貴妃,你下山去吧,這裡不歡迎你。」
瑛姑冷笑道:「還知道叫我劉貴妃,那你這看門狗怎麼還不讓開。竟敢對著主子狂叫了。」
點蒼魚隱臉色一變道:「劉貴妃,我尊重你曾經是王爺的妻子,但是你也不要太過得寸進尺了。」
余賀怕兩人起了衝突,忙道:「這位大哥,我們來找段皇爺,是想讓其和老頑童之間做個了斷的,老頑童這些年心中總是感覺對不起段皇爺,瑛姑也一直在找老頑童,但是得不到段皇爺的原諒,老頑童是不可能和瑛姑在一起的,所以請你上去通報段皇爺一聲。若是段皇爺不願意見我們,那我們就下山去了。」
點蒼魚隱擺擺手道:「快走快走,王爺是不會見你們的。」
余賀面色一變,自己給足了面子,這傢伙竟不識好歹。
哼了一聲道:「既然這樣,那就得罪了。」
余賀知道要上山去,非得有這點蒼魚隱的手中鐵漿,划著船上山,不然根本無法上山。當下身形如電,電射至點蒼魚隱身前,右手一指點在其膻中穴處,點蒼魚隱眼前一花,竟見到自己剛剛呵斥的年輕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心中驚到,這人好快的身法,剛要動作,胸前一麻,已然無法動彈。
余賀伸手拿過其身邊的一雙鐵漿,揮揮手道:「咱們走吧。」
郭靖道:「余大哥,那他呢。」
余賀道:「一個時辰,穴道自解,我們走吧。」
郭靖點點頭,四人繼續前行。
走過瀑布,一道急流現在幾人面前,一條小船正在四人面前。余賀道:「郭靖,你帶著老頑童和我過去。」
郭靖驚訝道:「余大哥,這船隻容得兩人過去啊。」
余賀笑道:「沒事,你和老頑童先上去、」
郭靖依言和老頑童上了船。余賀飛身一躍,正立在船頭。腳尖點在船頭,小船竟連動也沒動一下,足見余賀輕功造詣高明的很。
郭靖道了聲:「余大哥,好了嘛,我要開船了。」
余賀點點頭。郭靖拿起鐵漿,在岸邊用力一撐,小船頓時逆流而上。余賀站在船頭,好似隨風柳絮,隨著船的擺向搖搖晃晃,好似就要跌倒,卻如同一個不倒翁一般。穩穩的站在船頭。
郭靖運足內力,劃起小船。此處水流雖不如瀑布般猛衝而下,卻也極是急促,極為費力,忽的心中一動,想起了老頑童所授的空明拳的拳理,順其自然。運起了降龍十八掌的法門來划船,以左右互搏的心法,雙手分使「神龍擺尾」那一招。每一槳出去,都用上降龍十八掌的剛猛之勁,掌力直透槳端,左一槳「神龍擺尾」,右一槳「神龍擺尾」,把鐵舟推得宛似順水而行一般。很快便將小船撐到了對岸,余賀輕輕一躍,上了岸上,老頑童也上來了,郭靖又回頭將瑛姑接過來。四人這才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