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許昌的日漸繁華,酒樓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每天忙得穆山焦頭爛額,卻又樂此不疲,秦梅好幾次都提議讓他多雇幾個夥計,但是都被穆山拒絕了,理由是為司馬雨塵肚子裡開始萌芽的小生命,多攢點家當。
夜深人靜之時,酒樓的樓頂青瓦上,穆山正吞吐著滿天的月華,週身閃爍著燦燦的星芒,與天際的星辰遙相呼應,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星芒逐漸的聚攏成形,化為幾顆寒星,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往穆山的穴竅裡鑽了進去。
「這就是天星洞的納星境界,果然神妙無比。」穆山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縱身從樓頂一躍而下,輕靈的落在三樓的迴廊上,走入自己的房間裡。
「又在修煉道術?」
「閒暇無事,練練也無妨。」穆山咧嘴笑道:「人體穴竅多如繁星,每一處穴竅可以凝聚一顆星魂,吸納一位天上星宿轉世的魂魄共同修煉,若是能將體內穴竅的星魂全部吸納完畢……,呵呵,那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妖孽了!」
「那些道士不是還在周圍盯著嗎?你怎麼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煉起了道法,難道就不怕火上澆油,將他們刺激的發狂?」司馬雨塵摸了摸微微有些鼓起的肚子,幽怨道:「咱們的平靜日子得之不易,還是盡量不要再去招惹他們。」
「雨塵,愈是未知的東西,愈是可怕。只有讓他們摸不清我的底蘊,他們才不敢隨意的動手。時間過的越久,當初的事情他們也就會漸漸的淡忘。如今比起以前,在外面盯梢的道士可是少了一大批,只要再過一些時日,他們定然會忘記了當初的謠言。」
「但願吧!」司馬雨塵拿出一件外衣給穆山披上,道:「今天在酒樓裡聽過往的商人提起,宛城的張繡於月前已經投降了。」
「哦,張繡投降了?不會是腦袋被門板夾了吧?」穆山撓有興致的說道:「張繡殺了典大哥,殺了阿瞞的兒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可謂是血債纍纍,不共戴天,如今竟然敢向阿瞞投降,難道是得了失心瘋不成?」
「失不失心瘋,咱們無從得知,只是聽說阿瞞不僅接受了他的投降,還封他為揚武將軍,打算為自己的兒子曹均迎娶張繡的女兒,這事聽說已經定下來了。」司馬雨塵疑惑的說道:「你說阿瞞的肚子裡是不是又在醞釀著什麼壞水?」
「也許是緩兵之計吧。」穆山思忖了片刻,道:「聽荀先生說,阿瞞正在準備與北方的胖墩決一雌雄,所以眼下得想方設法的穩定許昌四周的敵對勢力。嗨,眼下咱們算是跟阿瞞綁在了一起,他要是失敗了,許昌必然會遭到波及,我們的酒樓還不知道能不能繼續開下去呢。」
「有那麼嚴重嗎?失敗了也就是換一個人治理許昌,總不能只針對咱們吧?況且咱們跟胖墩的交情也算匪淺,他定然不會為難咱們。」
「說不準,一旦攻城,傷亡過重的話,接下來就是**裸的劫掠三日,以提升士氣。不過也罷,大不了咱們帶上細軟離開許昌就是了。烏鴉來信說,崑崙山上的天墉城空出來了一塊地皮,問我有沒有興趣到崑崙山上去開酒樓。實在不行,咱們就到那邊去住一陣子得了,崑崙的風光也是極美的,就當是散散心好了。」
「瞧你說的,天墉城在雲巔之上,氣候寒冷,咱們倒是無所謂,娘恐怕會呆不下去。哦,對了,這陣子你多注意一下,車騎大將軍董承家的管事前幾天在二樓的雅間裡喝醉了,迷迷糊糊中說董承想要刺殺阿瞞,怕是真有其事,你說咱們要不要給阿瞞提個醒?」
「行刺阿瞞這麼大的事情,弄得連家裡的管事都知道了,還在外面洩露了消息……」穆山哭笑不得的說道:「你說這管事會不會是別人安插在董承府裡的細作,打算將他往死裡坑?連我們都知道了,耳目遍佈許昌的阿瞞會不知道?這董承莫非是傳說中的人頭豬腦……,算了,他是活不成了,咱們權當看戲好了,別插手……」
「穆山,快下來,荀先生來看你了。」
「哦,來了!我先下去陪陪荀先生,沒事的話你就早點休息。」穆山囑咐了兩句,隨即快速的跑到二樓,對著打掃迴廊的秦梅說道:「娘,老ど呢?這些活可是他該干的,怎麼能讓您操勞,真是太不像話了。」
「哎,老ど也不小了,總有自個的事情要忙活,不能整天都栓在酒樓裡,都跟你說了,多請個夥計也費不了多少錢,你總是不聽,還嫌娘嘮叨,那就只能讓娘這把老骨頭來幹這些粗活了。」
「行,行,明兒個咱就多請個夥計,娘,您先去歇著吧,這些活一會兒我來幹。」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娘明天就去叫人。你快過去吧,別讓荀先生久等。」
進了雅間,看到跪坐在案幾前的荀彧,穆山笑著打趣道:「喲,荀先生,今晚吹的是什麼風,能把您給吹了過來。」
「呵呵,剛剛處理完公事,時間尚早,無處可去,也無人可以談心,所以就到穆兄這裡來蹭點酒喝,順便消磨一下時光,穆兄應該不會介意吧。」
「荀先生說的是哪裡話。」穆山搓著手,笑嘻嘻跪坐在荀彧對面,道:「荀先生可是儒家高士,朝廷重臣,多少人費盡了心思想跟您見一面都難呢。您能大駕光臨,那是我平生酒樓的榮幸,今夜就由我做東,請您嘗一嘗我新釀的美酒。」
「呵呵,穆兄可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做生意的手段也越來越純熟了。記得上次請曹大人品嚐你的美酒,第二天你就在二樓上掛了司空曹操大人說好的美酒這麼一個招牌,結果那酒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外面都在說是曹大人跟你合夥坑人,害得曹大人都有好幾天不敢出門。明天我該不會在你的酒樓外面看到同樣的招牌吧?」
穆山尷尬的撓了撓腦袋,為了那件事,他沒少被曹操數落:「先生您就不要笑話我了,那酒是根據一些古方釀製的藥酒,雖然味道可能比不上陳年佳釀,可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而且喝了以後還能強身健體呢。」
「好,那就讓我嘗一嘗穆兄的藥酒。不過,咱們可得先君子後小人,若是那酒的味道實在不行,你可不能掛著我的名義四處招搖。」
「呵呵,荀先生放心,憑你的智慧,我蒙得了您嗎?」穆山匆匆忙忙的跑到地下酒窖裡,抱著一壇未開封的酒,一溜煙的跑了上來,拍了拍酒罈,炫耀的說道:「這是鹿茸酒,能生精補髓,養血益陽,強健筋肌。」
拍開了泥封,將荀彧的酒爵倒滿,穆山一臉期待,一臉渴望的說道:「說千道萬,不如事實更加的有說服力,來,嘗嘗。」
「酒味馥郁香醇,用來浸泡藥材的酒,選用的難道是杜康?」荀彧端起酒爵,翕動鼻翼,輕輕的嗅了嗅,而後才緩緩的抿了一小口,道:「入口味道有點苦澀,還有些許的腥味……,不過真要有你說的那功效,那還能算是不錯的。不過就是……」
荀彧遲疑了一下,道:「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說你是吞了炭的王八,黑了心,將酒的價格賣得比黃金還貴!」
「……荀先生可別聽他們瞎說。買賣這種事情,都是你情我願的,我又沒有強迫他們買,是他們品嚐到了藥酒的妙處,這才一發不可收拾的購買。就比如先生喝的這鹿茸酒……」穆山壓低了聲音,嘀咕道:「除了上面我說的那些功效以外,最重要的是能夠補精益腎,增強男人的雄風!」
「哦,原來如此。」荀彧尷尬的笑道:「難怪他們一邊嚷嚷著貴,一邊還肯掏錢買。」
「我今夜前來,實是有要事相商。」荀彧很快就恢復了常色,一本正經道:「穆兄與孫策是故交,如今他正命懸一線,不知穆兄是否有相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