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蒼莽,模糊的勾勒出龍隱山巍峨高聳的輪廓。
繁茂葳蕤的林木下,此刻正聚集著一群身著悍天劍宗服飾的人,只是他們臉上的神情大都yin翳而凶戾,絲毫沒有名門正派該有的氣度和風貌。尤其是藏在樹木陰影之下的賈詡,若非頭頂的月光偶爾灑落,披在他那張十分模糊的臉龐上,很難讓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士孫瑞怎麼還沒到!」徐福不耐煩的開口道:「哼,架子倒是挺大的,竟敢讓本座反過來等他!」
一旁的左慈同樣心存戲謔,道:「司馬望,方才與你相談甚歡的師弟,這會兒怎麼連個人影都找不著了,莫不是臨陣脫逃了?」
「……不必等他了,多他一人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司馬望一咬牙,大手一揮,道:「上山!」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殺奔山上,沿途把守關卡的士兵,早已被司馬望換成了他的心腹弟子,是以幾乎連點像樣的盤查都沒有就直接放行了。
「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人?」
「這些人都面生的很,他們真的是劍宗的弟子嗎?」
到了龍隱山上,司馬望帶領的人馬終究太過招搖,引起了大量弟子的圍觀和猜測。
人群之中,與司馬望關係較好的張邊,忍不住心底的好奇,越眾而出,拱手問道:「司馬師伯,你們這是……」
「哦,張師侄。」司馬望一臉和藹的笑著,道:「聽說魔族還會再來襲擊龍隱山,所以我將散佈在各地的其他弟子紛紛召回了山上。他們常年在外,你們不認識他們,也是正常之事。來,張師侄,帶他們過去劍塚外圍守著,以免有奸細趁機混入。血煞,帶著你的師兄弟跟他走。」
司馬望將張邊推到血煞身旁,又對著上前圍觀的人群招手道:「你們兩去跑一趟,將你們盧師伯和朱師伯請到大殿裡,我有大事要跟他們商量!你去把我珍藏的兩壇碧泉chun拿出來,今晚我要與你師伯好好的把酒相談。其他的人都散了,有我在,悍天劍宗出不了什麼亂子!」
「呵呵,好威風啊,三言兩語就將一干弟子糊弄了過去,看來悍天劍宗的內部防禦早已被你架空了。只是一會兒要對付的盧植和朱俊,他們兩可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若是不能將他們速速拿下,事情可就沒有那麼順利了。而且劍影的存在,始終都是一個隱患,你真的已經將他們說服了?」
「呵呵,事關成敗,我又豈會當成兒戲!」司馬望淡淡的瞥了徐福一眼,逕自朝著大殿走去:「一會兒你們就在旁邊看著好了,對付他們兩,連動手的功夫都可以省下了。」
「悍天劍宗……」司馬望緩緩的步入大殿內,看著那一個刻在牆壁上,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的劍字,心有感慨道:「畢竟在這裡呆了二十多年啊……」
司馬望走到宗主位置上,伸手撫摸著牆壁上的劍字,喃喃低語道:「可惜了,你終究不能為我所用……」
「司馬師弟,你這是在做什麼?」
「盧師兄、朱師兄……」司馬望回身看去,卻見盧植和朱俊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尷尬一笑,道:「一時有感而發罷了,想我悍天劍宗,最近確實多災多難,也不知要到何時方能回復以前的平靜……。先不說這些,兩位師兄還請入座。最近又聽到外面在風傳,江湖之中的諸多邪教,竟然將主意打到了我悍天劍宗頭上……。嗨,如今的形勢只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是以今夜請兩位師兄前來,一為把酒言歡,一為商議對策!」
司馬望走到案幾前,將放在地上的兩罈美酒開封,倒滿了酒爵,又親自把他們送到盧植和朱俊面前:「嘗嘗,這是我珍藏了許久的碧泉chun,若非今夜著實煩悶,你們可是沒有機會喝到的。」
「如此,我可就不客氣了。」朱俊聞著那濃烈的酒香,急忙從司馬望手中搶過,先小小的抿了一口,而後一臉陶醉的砸著嘴巴,道:「入口順滑如泉,味濃而香醇,果然是難得一嘗的美酒,難怪你平時將它當成命根子般藏著,不肯拿出來與我們分享。」
「師兄,來,你也嘗一嘗。」朱俊拿過司馬望手中的另一杯酒,遞到盧植面前,眨了眨眼,道:「放心,這酒我試過了,沒毒的!」
盧植心領神會的接過酒爵,一飲而盡,回味無窮的說道:「的確是人間佳釀!」
「呵呵,兩位師兄喜歡就好!」司馬望長吁了口氣,那放在背後緊緊握住的右拳,逐漸的鬆緩開來,臉上帶著詭異玩味的笑容:「這世道,不管是王侯將相,還是走卒販夫,到頭來終究還是逃不過一個死字,忠良之士也好,奸佞小人也罷,誰也逃不了這種宿命。不過如今上天垂憐,將永生不死的機會放在了我們面前。兩位師兄,你們說,這個機會值不值得珍惜?」
「你在說什麼!」盧植的瞳孔陡然一縮,手中酒爵匡啷落地,一臉驚詫的盯著司馬望,道:「你是想打……劍塚……的主意!」
「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司馬望雙眼微微瞇起,道:「只要是個人,若是能夠活著,我想他必然不會選擇去死,不是嗎?」
「你知道把他們放出來的後果嗎?」盧植提高了聲調,道:「那已經不是活著的問題,而是將整個天下變成了無間煉獄!」
「那又如何?」司馬望那本就yin翳的臉上,此刻更是增添了幾分豁出一切的瘋狂:「沒有實力,沒有權利,哪個世界不是無間煉獄!」
「哼,宗主早就看出你心術不正,本來我還不信,如今看來,他的確是有先見之明!你想擅闖劍塚,還得先過我們這一關……」
盧植話未說完,整個人忽然開始顫抖了起來,尤其是那戟指司馬望的大手,更像是得了羊癲瘋般抽搐著:「怎麼會這樣?」
「酒……,是剛剛的酒……」朱俊也同樣開始痙攣起來,顫顫道:「不可能,那酒的確沒毒,我試過了……」
司馬望將臉湊到躺在地上的朱俊面前,嘲諷道:「哼,你有沒有聽過千ri寒這種奇毒?它是由鬼醫吉平親手調至的,共用了二十五味罕有藥材,任何一種藥材都是無毒的,然而它們卻會積攢在服食之人的臟腑深處,一旦藥物聚齊,就如蛇變蛟龍,狂暴凶橫,哪怕你是功力通神的人物,也得在他的肆虐之下,臟腑盡毀,痛不欲生而死!」
「藥材,不可能……」盧植斷斷續續的問道:「我跟朱俊常年在外征戰,你是什麼時候給我們服下的……」
「就是因為你們常年在外,所以才花費了我無數的心思,早在幾年前我就開始著手在你們的食物中加入了這些藥材。今夜你們喝的酒,就是最後的一味藥材釀製而成的!」
「哼……,司馬望,有你的,你贏了!」盧植嘗試著站起來,然而每每還未站穩,腳下就開始打滑,中心失衡,讓他再次倒下,如此幾次以後,終是頹然笑道:「想必我們座下的弟子此刻應該都已被你拿下了。劍塚……,有本事你就闖進去!」
「兩位師兄就不必閒操心了,我既然敢這麼做,自然就有對付穆山那小子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