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下山已有幾天的時間,期間前來給他送飯的並不是徐庶和秀娘,而是由蔡陽轉送,放在劍塚的入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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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塚雖是荒涼,然而卻也稱得上是一處練劍的聖地,尤其是歷代宗主深埋地下的名劍,雖是不清楚他們究竟長得是何模樣,然而每每皓月當空,寂寥無人之時,穆山總能感應的到一股股風格迥異的劍意,在月光之下啾啾顫鳴,將其劍主生前所悟的劍道朦朦朧朧的展現在千里夜空之下,讓穆山從中得到不少的啟發和感悟。
「吃飯了!」
月夜下,穆山正靠在一塊巨石上,貼首附耳,感受著那絲滲入了皮膚裡的冰涼,感受著那股無法言喻,卻可琢磨的劍意,透過血液,延伸到了腦海之中,不斷的轟鳴著,仿若一個面容模糊的劍客,在腦海裡執劍起舞,動如雷霆震怒,勢逾萬鈞,罷若江海凝光,深斂不發。正到精彩之處,忽然被蔡陽那粗礦的嗓音打斷,頓時令穆山極為不爽。
穆山扯開了嗓子,大聲的喊道:「放在劍塚入口處就行!」
「聽到沒有,放下東西,走人!」
嗯?蔡陽這廝是在跟誰說話,平時不都是他一人送飯來的嗎?
穆山心下疑惑,問道:「誰在外面?」
「你猜猜?」
外面傳來了宛若鶯啼的嬌弱聲音,雖是不大,然而在這空寂的山崖上,還是傳出了很遠、很遠,直傳到穆山的心坎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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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娘!」穆山雙眉一揚,喜笑顏開的朝著外面跑去。
「幾月不見,怎麼如今變得像是個山裡野人,頭髮亂糟糟的,身上還有股酸味,該不會是從分別至今,你還沒洗過澡?」
看著眼前身著淡粉衣裳,長髮如瀑垂下,面若桃花,眸如星波的女子,手中提著一籃酒菜,俏生生的站在面前,穆山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有味道嗎?我怎麼聞不出來?」穆山傻乎乎的笑著,還傻乎乎的伸起手臂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那副甚為認真的模樣,倒是把秀娘給逗得掩嘴竊笑起來。
「小子,有什麼話快說,說完好讓她回去?」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穆山沒好氣的瞥了蔡陽一眼,道:「這裡沒你的事情,一邊涼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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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蔡陽捏了捏拳頭,然後又慢慢的鬆開,一臉冷笑道:「劍塚可不是她能夠進去的,我必須留在這裡看著,以免她擅闖禁地!」
穆山指著遠處的一塊巨石,道:「那邊待著去,你總不會告訴我,你只能看到兩三百丈遠的地方?」
「哼!死到臨頭還有心思打情罵俏!」
望著蔡陽離去的背影,穆山毫不顧忌的回道:「死到臨頭,誰死還不一定呢!」
秀娘將飯籃裡的酒菜拿出,一一擺放在石地上,道:「事情我都聽說了,看來這一次司馬師叔是真的想將你置之死地,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那還不簡單。」穆山將一碟白切雞拿起,放到鼻子下嗅了嗅,一臉陶醉的說道:「還是秀娘的手藝好,都快趕上我了。」
「呵呵,你的臉皮可真是越來越厚了。快說,你打算怎麼做?要不,咱們一起離開這裡?」
「離開,那豈不是成了畏罪潛逃。」穆山口裡咬著一支雞腿,語氣含糊的說道:「我又沒有幹過的事情,憑什麼要我背起這個黑鍋。更何況他司馬望算個什麼東西,我要殺他,還不跟捏死只螞蟻一樣。我算是想明白了,為什麼盧師叔和士孫師叔都提議只是將我拘留起來,原來這兩隻老狐狸看得比別人更深、更遠。」
穆山提起酒壺,滿滿的灌了一口,感受著那股甘冽的液體,沿著喉嚨一直往下滾去,渾身像是著了火般**辣的,無比的舒坦,臉上頓時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砸著嘴巴,細細的品味著那股馥郁的餘香:「他們要是真的打算對我趕盡殺絕,我也不會就此引頸自戕,到時候拚殺起來,死的那個,絕對是他們。而若是只將我拘押在這裡,保不準哪一天悍天劍宗出了事情,還可以把我叫出來當打手,這些人吶,真是越老越jing!」
「可萬一師傅找不到替你洗脫罪名的證據,難不成你想一輩子困死在這裡?」
「那怎麼可能,真要有那個時候,我想走又有誰能留得下我。」穆山自豪的拍了拍胸脯,道:「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劍塚可絕對是個好地方,歷代宗主存留下來的名劍,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劍意顫鳴,等於是無數個絕世高手在你腦海之中演練劍訣劍意,那可是求都求不來的際遇,就這麼離開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最少也得讓我多待上個一年半載的。」
「可是……」秀娘螓首低垂,聲音像是咬在牙縫之間,低不可聞的試探道:「你該怎麼面對她?」
「她,哪個她?」
「還能有誰?當然是師姐啊!」
穆山像是被什麼鈍器狠狠的擊中了心臟一般,握著酒壺的手頓時一僵,整個人如同石化了,保持著咀嚼的模樣,甚是可笑:「雨塵……」
「回來的路上,我經過了司馬家,他們家披麻戴孝,很是悲慘……」
忽然間,穆山只覺秀娘的聲音變得十分的飄渺遙遠,像是隔著千山萬水,聽起來格外的虛幻,腦海之中恍惚的浮現出一個十分哀傷的畫面:那是司馬雨塵穿著麻布喪服,本就清冷的臉龐上更是掛著彷彿要將世間的一切全部拒之門外的冷漠,靜靜的,靜靜的跪在靈堂前,沒有哭泣,沒有言語,然而卻又分外的淒婉,分外的孤單,分外的惹人憐惜!
「匡當……」酒壺摔碎的聲音將穆山的思緒拉回了現實裡,神經質的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手掌,穆山咧開了嘴,努力的擠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語音顫顫的說道:「難得重逢,咱們今夜就不說這些喪氣話。哦,對了,元直呢?那個老奸巨猾的臭小子跑到哪裡去了,他的大師兄在這裡受苦受難,他竟然也不來犒勞犒勞,實在是太不講義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