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穆山遲疑的看著關靖旁若無人的走過兩個士兵把守的大門,心中著實有些躊躇不決,他與關靖是敵非友,而看關靖的行徑,似是與張純頗為親近,那麼是否表示自己的身份已經被識破了呢?
「怎麼,你不是想見張純嗎?怎麼又不敢進來了,莫非你是前來行刺的刺客?」
這傢伙,難道真的知道我的身份?
還有,方纔我明明斬下了他的頭顱,為何他還會出現在這裡?
看著回首凝望,嘴角笑容飽含輕蔑挑釁的關靖,感受著四周隱藏在暗處,因為關靖方纔那句譏諷話語而變得銳如利劍的目光,穆山忽然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刺客?你有見過這麼高調張揚的刺客嗎?」穆山深吸了口氣,挪了挪頭頂的黑紗斗笠,朝前踏出,在眾多虎視眈眈的目光下,跟在關靖身後,進入這座大氣優雅的宅院裡。
「那可難說的很,世上總有些人想要出名想的發瘋,他們的思維可不是常人能夠揣測的。」
「比起那些,我更加在意的是……」環顧著院內青翠蔥蘢的樹木和草地,走入迂迴曲折的迴廊裡,感受不到院內有任何埋伏的跡象,穆山這才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前方那高頎的身影上:「為何你還沒死?」
「我可不記得有得罪過你的地方,為什麼你那麼想要我死?」
關靖看似不加防範,然而穆山卻很清楚,已經吃過一次虧的他,對自己的提防怕是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而且自己還有要事在身,實在不宜橫生枝節:「在我的認知裡,世上只有兩種人,朋友和敵人,而你既不是我的友,卻又在暗中搜集有關我的信息,那麼你儼然就是我的敵人,你說你是希望自己的敵人死了一了百了呢,還是希望他活著給你添亂?」
「有道理,的確,死人比活人更容易相處。那麼,你怎麼還有興趣活在這個充滿敵人的世界上呢?怎麼不到那永遠不受人打擾的棺材裡呆著,豈不快哉?」
「這個嗎……」透過面前的黑紗,凝望著迴廊外那明媚溫暖的陽光,穆山嘴角含笑的反譏道:「因為那個地方是死人該待的,而我的敵人,很快就得到那個地方去了。」
「哈哈……,有意思,當初少不更事的黃毛小子,如今竟然變得這般狂妄桀騖,王政是,這個名字我記住了!」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既然你都把我當成敵人了,試問我又怎會將自己的底細告訴一個想要我性命的人?倒是你,我可從沒見過像你這麼自大無知的人!」
穆山雙眉微微一皺,從關靖陰柔低沉的話語之中,他已經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哦,何出此言?!」
「喲,這不是太yin護法嗎?大熱天的怎麼不回房裡休息休息?後面帶著的這位小哥又是誰呀,怎麼不給奴家引薦引薦?」
太yin護法?陰陽家的兩大護法之一,揚州之時曾經故意設置法陣將我困住的那兩人之一!
是她?!姬瑤……
她的修為,與揚州時相比,精進了這麼多?
不,不對,從她身體裡散發出來的氣息,雜而不純,多而絮亂,顯然不是她自己修煉而來的,那麼……
望著從大廳裡走出的婀娜身影,雖是已有多年不見,然而她的面容不僅沒有絲毫衰老的痕跡,反而散發著一種少女特有的青春氣息,尤其是那雙眸子,與當年在揚州相見之時,更增添了幾分魅惑和詭異。雖是有黑紗相隔,然而即便遠遠的對視一眼,穆山依舊覺得小腹之中像是憑白燃起了一股淫邪**,恨不得此刻就衝上前去,將那蛇腰輕擰,款款而來的女子大肆鞭撻一番。
這是什麼妖術?竟能撩動人心的**……
若是把持不住的話……
穆山腦海之中陡然想起之前那些被士兵抬著走出院子的乾癟屍體,頓時只覺有股寒徹骨髓的冰水,當頭兜下,將他的絲絲**全部澆滅!
「哼,邪門歪道,竟然也敢在我面前賣弄,不知死活!」穆山心中一震,急忙運轉體內真氣,凝聚雙眸,狠狠的回望過去。
「嘖嘖,不錯,終於來了個像樣的。這身衣服,徐福的手下呀,怎麼,可有興趣陪奴家出去快活快活,回來以後奴家定然會在徐福面前替你美言幾句,保證讓你前途無量!」
「放聰明點,在我面前,還輪不到你出來狩獵!」
「狩獵?!」穆山雙眼緊緊的盯著前方的關靖,警惕戒備道:「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你真以為她想跟你風流快活嗎?她要的不過是你體內的真氣,等把你吸乾了,你以為她還會再多看你一眼嗎?」
「哦,原來如此。可惜了,空有一副好皮囊,骨子裡卻是一個下三濫的**。」穆山望著前方大眼瞪小眼的兩人,心中一動,計上心頭,故意提高聲調挑破道:「幸好有太yin護法在,否則我說不定還真會著了這**的道。」
關靖雙眉微皺,道:「走,不要耽擱時間!」
路過姬瑤身旁時,穆山用誇張的語調,扯開了嗓子喊道:「誒,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硃砂萬人嘗。真不知道她之前有沒有夫君和子女,若是有的話,嘖嘖,你說她夫君會不會自個偷偷的藏進棺材裡,沒臉出來見人呢?還有她的子女,嗨……,估計會怨恨自己命不好,沒能找到一個好點的娘胎,太yin護法,你覺得呢?」
穆山的每句話,都戳中了姬瑤心底最為脆弱的地方,當下將她氣得七竅生煙,渾身哆嗦!
「你……,找死!」
一道森冷寒芒,夾雜著無數細碎冰錐,呼嘯著朝穆山飛刺而來。
「哎,太yin護法,**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了,快救我!」就在寒芒及體之時,穆山右腳迅若閃電的跨出,眨眼之間,留下一道道殘影,詭異的出現在關靖身前,將姬瑤那氣勢洶洶的攻擊,留給關靖處理。
穆山正自凝神觀望,忽見關靖右手一閃,手中無端出現一個金色圓盤,其上雕刻著九宮八卦和十二天干地支,而在十二天干地支之上,還豎立著十一具栩栩如生的銅人雕像。
「鐺……」
「那是……」穆山瞳孔微微一縮,只見關靖身後,姬瑤的攻勢全部落在一具金光燦燦的銅人身上,而在吃了這麼勢大力沉的一擊之後,銅人非但毫髮無損,甚至連身影都沒有晃動一絲一毫。
「夠了,你若再敢挑釁,休怪我下手無情!」
「哼,關靖,叫你一聲太yin護法,那是給左慈那個老東西的面子,你還真把自己當塊料了。這小子的命,今天我要定了!」
嘿嘿,打呀,狗咬狗,一嘴毛,最好是鬥得兩敗俱亡,也省得我再費事出手。
穆山很自覺的往後退出了幾步,給兩人留出更大的動手空間,嘴角含笑,一臉期盼的觀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