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師兄,我看無涯子前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度化師姐是假,想把你誆上崑崙山那才是真的。」
穆山搖頭笑道:「那只死烏鴉,也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亦或是練道練得走火入魔了,竟然跑到悍天劍宗來挖牆腳,這不就跟勸個富翁去當乞丐一樣嗎?哈哈,見過傻的,還沒見過像他那麼傻的!」
「那,我要是去了崑崙山,你會跟著過去嗎?」
「那是自然。」穆山一臉鄭重的看著秀娘,挺直了腰板,做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道:「不但要去,還要帶著大批的官兵去,我要告他們崑崙派六根不淨,居心不良,打著度化世人的名頭,拐騙良家婦女。然後,我再大展神威,把他們的老窩一併給抄了,為民除害。」
「呵呵。」秀娘掩嘴輕笑,挪揄道:「那些羅織的罪名,聽著怎麼像曾經的你幹過的事情呢。不知道幾年前是誰跟著曹阿瞞他們到山下去強搶別人新娘來著了。」
「呃……」想起幾年前幹過的事情,雖然穆山並不覺得是件壞事,然而如今想來,卻也頗為荒唐,當下連忙轉移話題道:「明天大家又要各奔東西了,走,咱們到後山去打兩隻肥兔,我再給你們露一手,保準讓你們大飽口福。」
幾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出了三生緣,來到一方峭壁之下。
峭壁上的瀑布,飛流直下,轟轟隆隆聲中,濺起無數細碎的雨滴,倒映著天邊的陽光,晶瑩剔透。草木遍地,滿目翠綠,帶著一種天然質樸的清新,縈繞心頭,令人心曠神怡。
「這裡不但可以觀賞瀑布,還有石亭遮擋日光,算是一個難得的聚會場所。」穆山走到瀑布下的石亭裡,大大咧咧的坐在石墩上,發號施令道:「文則,你去打幾隻野兔。元直,你去揀點柴火回來。」
「那你呢?」
「我?」聽到徐庶和於禁異口同聲的質疑,穆山早就打好了腹稿,一本正經道:「兵不在多,在乎調度,身為你們的大師兄,調度統籌的艱巨責任,自然要落到我肩上,你們去吧,我在這裡守著,要是遇上什麼麻煩再來找我也不遲。」
「師兄,師傅要收的小師弟還沒來呢,你這架子擺得太早啦。」徐庶拉了拉一旁的於禁,道:「文則,我們打獵去。兩位師姐,是要跟我們一起去逛逛,還是留在這裡陪著師兄一起喝西北風?」
「我去揀點柴火!」
叛徒!
穆山看著頭也不回,逕直朝著三生緣折返回去的司馬雨塵,心中暗暗的數落了一句。
「我嗎……」
「嗯哼!」望著一臉笑嘻嘻的秀娘,穆山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下,眼珠子翻來滾去,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當然是跟你們出去抓野兔了,整天坐著不動可是很容易長胖的。穆山,要一起去嗎?」
「呃……」與秀娘笑瞇瞇的眼神一對視,穆山本想立刻點頭答應,不過看到一旁徐庶和於禁鄙視輕蔑的眼神,穆山唯有忍痛堅持到底:「我在這裡等你們,有事記得大聲叫我啊!」
轉眼之間,石亭裡就剩下穆山孤零零的一人,瀑布依舊嘩嘩沖刷而下,蕩起冰冷潮濕的冷風,拂面生寒。
「還別說,西北風的滋味真不好受。」涼風襲來,穆山一抖身子,遺憾道:「這就是所謂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哎,算了,還是去找他們吧,隨便找個借口就能含糊過去的,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打定主意,穆山頓時起身,朝著三生緣走去。
甫一進入美麗的花海之中,穆山瞬時愣住,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到這裡來,而不是去找秀娘和徐庶他們。
「穆山,其他人呢?」
「師傅,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聽到王越的聲音,穆山這才回過神來,放眼望去,卻見王越身旁還站著一個**歲的小孩,粉雕玉琢的小臉煞是可愛,明淨的眸子裡,有股說不出的活潑和靈動:「師傅,他該不會就是你要收的新弟子吧?」
「不錯。」
「哈,這也太小了吧?」穆山一臉同情的看著王越,道:「師傅,雖然咱們這一脈弟子稀少,可是也不能濫竽充數啊,練武可不是過家家,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這麼小的孩子就讓他受那些折騰,會不會太不人道了……」
「練武對他來說是其次的,最主要的還是保證他的安全。」王越將身後的孩子牽到穆山面前,道:「他不僅是你師弟,還是這大漢王朝的皇子,以後你可不許欺負他。」
「皇子?」穆山驚詫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孩,只見他身著華貴滾金袍,腰佩美玉,確實並非一般官宦世家所能比擬:「陛下有兩個兒子,大皇子劉辯,現在估摸也有十來歲了,應該不會是你,那麼你是二皇子劉協殿下?」
「見過師兄。」
穆山本來還想給新來的弟子一個下馬威,如今聽到他的身份,態度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一臉親切和藹道:「不敢當,皇子殿下不必客氣,直接叫我穆山就好了。」
「既已拜入師門,自當遵循禮法,長幼有序,不可紊亂。」
看著劉協彎腰作揖的認真模樣,穆山頓時對眼前的小師弟心生好感,道:「小小年紀便有這般教養,不愧是皇家子弟,跟我們這種粗人就是不能比。」
「皇子的身份只有你知我知,定要嚴加保密,以免有人對皇子不測。若是為師分身不暇的時候,保衛皇子安全的差事,可就得落在你頭上了,知道嗎?」
「是。」聽著王越嚴肅的口氣,穆山從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彷彿劉協並非前來拜師的,而像是來逃難的。
「你的師姐和師弟都幹什麼去了?」
「哦……」穆山眼珠子一轉,脫口而出道:「難得有新的弟子加入,我們特意為小師弟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膳。師傅,一起去湊湊熱鬧吧。」
這麼不靠譜的謊我都撒得出,看來這些時日的書沒有白看,我真是越來越機智了。
「油嘴滑舌,你們這幾個小傢伙會這麼好心?」
「同出一門,自然得相互照顧。」穆山心中暗暗為自己的應變能力有所提升而慶幸,嘴上信誓旦旦的說道:「師傅,咱們得趕緊過去,沒有我在一旁看著,說不定他們都在偷懶呢。」
帶著王越和劉協回到石亭,看到那裡的景象,穆山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也算……豐盛的晚膳?咱們七個人共用一隻還沒長大的小兔子?」
看著坐在石亭裡乘涼聊天的徐庶、於禁和秀娘,看著地上雜亂擺放的柴禾,看著以前搭建的篝火架上那只可憐的小灰兔,穆山唯有硬著頭皮道:「呃……,師傅,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沒有我在,他們準會偷懶的。您看,被我說中了吧。您等著,我這就過去訓斥他們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