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理所當然的受了穆山三拜,而後面帶微笑的將他扶起,道:「即是入我門下,當知我門派的淵源宗旨。」
穆山面色潮紅,一臉振奮道:「師傅請講,弟子洗耳恭聽。」
「悍天劍宗創始於秦末時期,時值天下動盪,妖魔群舞之際,本門師祖,輔佐高祖,推翻暴秦強楚,一統天下。從此這悍天劍宗便是大漢天下的守護宗派,超然於江湖門派之中,只尊當今天子號令。」
王越神色一凜,斬釘截鐵道:「所以本門的第一戒律,也是絕不容許悖逆的門規,就是對大漢王朝懷有不忠不臣之心——殺無赦!」
「你的過去,為師也從秀娘那裡略知一二,你本性善良,重情重義,容易為感情所左右,為師生怕你會受人所利用,所以不得不再三提醒。」
王越直直的看著穆山,眼中泛動著些許擔憂,告誡道:「無論你犯了什麼其他的門規,為師都可以替你說情,但惟獨上面一點,沒有絲毫的轉圜餘地,聽明白了沒有。」
穆山信誓旦旦的承諾道:「弟子絕不會做出任何不忠於朝廷,不忠於天子的事情,請師傅放心。」
「嗯!」王越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以你如今的年紀,能夠無師自通,達到了先天中階的境界,實是難能可貴。你所修煉的蒼穹訣與本門的悍天劍訣並無任何的衝突,為師這便先傳你悍天劍訣的前三層心法運行路線,你須仔細領悟,半月後的歃血儀式過後,為師再傳你其他的輕功劍法。」
「摒棄雜念,靜心凝神。」王越併攏右手食指和中指,點在穆山的穴位上,淳淳真氣頓時在穆山的經脈裡緩緩流動。然而王越的真氣一旦入體進入穆山體內,立時激發了穆山體內兩股劍氣的竭力反擊,若非穆山憑著意志力全力制止,王越的內力又深不可測,只怕穆山又要錯過一門絕世功法了。
真氣在穆山體內運行一遍,撓是王越內力深厚,此刻臉上也是汗珠遍佈,涔涔而下,皺眉疑惑道:「你的體質絕非常人,為師的真氣進入你的經脈裡,除了受到兩道劍氣的截阻攻擊,還被你的經脈徐徐蠶食吸收,這種事情,聞所未聞。」
穆山只覺隨著王越真氣的流轉,身體所受的傷患,彷彿被雨露滋潤的旱地,開始恢復了點點生機。這種情況,在當初青龍傳他蒼穹訣的時候也曾經出現過,穆山多少也能夠猜到其中的原因,當下支吾道:「個中緣由,弟子也好奇的緊。」
王越深深的看了穆山一眼,右手往後一擺,三扇緊閉的大門頓時吱呀打開:「你先回之前的小屋歇息。一會兒為師就讓於禁帶你前去寢室落榻,以後須得與師兄弟們和善相處,少惹是非,尤其是不要跟曹孟德和袁本初那些頑劣世家子弟攪到一塊兒,記住了嗎。」
穆山躬身道:「弟子緊記師傅教誨。」
「嗯,你先下去吧。」
穆山往後走了兩步,突然停步轉身問道:「師傅,弟子還有一事尚且不明,還請師傅指教。」
「哦,你說。」
「弟子想問,此次是誰救了弟子?」
「是你大師姐,也就是司馬雨塵救了你。」王越似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捉挾笑道:「此次為師本打算閉關數日,不想你從天而降,剛好砸在送飯的雨塵身上,你可得想個法子好好的謝謝她,否則小心她給你小鞋穿。」
「是她呀!」穆山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今天剛剛才無意冒犯了她,想來此刻她心中必然已將自己列入了最不受歡迎人物的榜首:「弟子知道了。」
嗨,這下麻煩大咯!
該怎麼答謝她呢?
出了殿門,穆山開始頭疼起來,自言自語道:「送份禮物?不行,太史兄弟送我的銀兩,全讓力牧那個衰神給弄沒了,現在身無分文,哪來的禮物送人家。要不厚著臉皮跟人家道個歉,興許人家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了呢。」
「不行,聽說女人是最容易記仇的,那塊千年寒冰肯定比一般的女人要難應付。」穆山來回的搖著頭,抓狂道:「再不行,大不了就讓她揍一頓出出氣,反正我皮厚耐打,她一個姑娘家,打我就跟給我撓癢似的。」
穆山往回走著,暮色漸濃,兩邊的樹林裡,三五成群的弟子聚在一起,歡快的交談著,不時發出陣陣大笑聲。
再次路過五道拱橋,腳下是嘩嘩流水,飛沖而下的瀑布,流經拱橋下方,而後在穆山視線的盡頭處,再次急轉飛沖,不知流往何處。
「那個女人……」穆山微微的轉頭朝著瀑布邊的石亭處望去,亭內依舊擺放著一張瑤琴,金紅殘陽,穿過高山的阻擋,斜斜的落入石亭中,停留在瑤琴上。黃衣女子正站在石亭旁,面向著瀑布,沐浴在夕陽的餘輝之中。
驀然間,穆山像是看到了一朵荼蘼花,孤獨的開在夕陽下。
「殘陽斜照古亭裡,佳人duli古亭外,瑤琴靜候知音曲,晚霞何時送君來。多美的畫面,不是嗎?」
穆山聽著身旁傳來的淡淡吟誦聲,側首看去,嘴角露出一絲溫馨的笑容,道:「畫面是很美,可是總覺得還有些殘缺,一開始還說不上來,現在算是明白了。高山流水,曲高和寡,再好的畫面,若是只有一個人欣賞,始終都是一種殘缺,一種遺憾。」
秀娘聞言,雙頰微微一紅,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瞇縫起來,道,「半年多不見,沒想到你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這段期間,一定討了不少女孩子的歡心吧。」
「呵呵,要是有就好了。」穆山自嘲的笑了笑,道:「就我這幅窮酸樣,別說女孩子了,隨便哪個路人甲都不肯多看我兩眼,生怕沾惹了晦氣。」
穆山指著遠處的黃衣女孩,道:「秀娘,她是誰?」
「好啊你,雨塵姐姐跟我說你是個好色之徒,我還不相信呢。沒想到你大病未癒,就有心思關心起別人來了。」秀娘嘟起小嘴,轉過頭去,略帶酸意的說道:「枉我還怕你找不到回去的路,特意跑過來找你,不想你竟然這麼悠閒自在,都打起皇甫姐姐的主意來了。」
「秀娘,我不是那個意思……」穆山一聽秀娘誤會了自己,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舌頭像是打了結,說話都開始不順暢起來:「我……,你是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