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上突然被輕輕拍了兩下,她驀然回神,茫然的抬眸看他,他斂下臉上的冰寒,又是一副溫柔深情的模樣,對她說——
「起來!老公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她茫茫然的看著他,下意識的喃喃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老公會給你一個驚喜!」他意味深長的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個寵溺的輕吻,神秘莫測的對她低低道。
驚喜?一抹傷痛快速的劃過奚悅的眼底,怎麼辦?她也必須得給他一個『驚喜』
「來,去洗漱一下。」他動作溫柔的將她拉起來,寵溺的在她小p股上輕輕拍了一下,柔聲命令。
奚悅看了看他,再看了看他,眼底飽含著無盡的眷戀與不捨,像是恨不得一直這麼看著他,一直看著,直到天荒地老
狠狠咬了咬牙,該來的,始終要來,人這一輩子,不是只有愛情,還有許多許多的無奈和責任
「嗯」幾不可聞的應了一聲,奚悅慌忙垂下眼瞼,抬步走向衛生間。
一直到衛生間的門關上之後,慕君昊才收回目光,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翻找著要撥打的號碼,接通之後,他低沉著聲音對電話那端的人不冷不熱的命令道——
「提前!我一個小時後就到!」
僅僅一句話,說完慕君昊就掛了電話,抬眸看著緊閉著門的衛生間,心情莫名其妙的沉重起來,他有種,抓不住她的感覺
二十分鐘後,慕君昊親暱的攬著奚悅不急不緩的從酒店大門走出來,逕直朝著停車的方向而去。
上了車,兩人都沒說話,奚悅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濟,蔫蔫的窩在副座裡,微微撇著頭,目光茫然的看著窗外,慕君昊在開車前側眸看了她一眼,抬手在她頭頂揉了揉,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像個沒有知覺的木偶般一動不動的窩著,慕君昊好看的劍眉不可抑制的擰了下,越加感覺小女人不對勁兒,他心裡的不安不由得更加深濃
車子緩緩啟動,慕君昊嫻熟的掌控著方向盤,默默的朝著前方行駛。
當慕君昊的車子緩緩駛離酒店,另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也跟著啟動,與之保持著不被發現的距離,悄然尾隨
奚悅微微仰著小臉,在璀璨的陽光下,怔怔的看著眼前算不上宏偉但卻致命熟悉的建築物——
時隔三年,再次回到這個當初讓她痛徹入骨的小教堂外,她有種恍若隔世的悲傷感
「為什麼來這裡」奚悅茫然的目光一直落在小教堂的門口,聲如蚊吶般低聲喃問,雙眸緩緩濕潤,一顆心悶悶的疼
為什麼又來這裡?上一次還不夠傷還不夠痛嗎?上一次是他傷她,而這一次她不想,可是
「繼續三年前我們沒做完的事!」慕君昊微微側身,目光灼灼的看著眼神迷惘的小女人,然後霸道而不失溫柔的拉起她的小手,堅定的往教堂裡走去。
隨著『吱呀』一聲,慕君昊輕輕推開教堂的門,立刻的,一陣花香迎面撲來,緊接著輕微的一聲『嘩啦』,一大束五顏六色的氣球從眼前驀然散開,一個一個緩緩往上升起,最後全部漂浮在教堂內的上空,色彩艷麗煞是好看——
用各種鮮花做成的拱形花門,從教堂門口一直延伸到神壇前,那裡,一個懷抱著聖經的神父正耐心的等候著——
教堂,是三年前的教堂,連神父,都是三年前的神父,這一切,彷彿就是當年——聲道起道。
慕君昊輕輕牽著奚悅的手,一步一步將失神的小女人帶到神壇前,當兩人雙雙站在微笑著的神父面前,奚悅卻感染不到喜悅的氣氛,滿心蒼涼,緩緩轉動雙眸,她茫茫然的看著身邊俊美如斯的男人,自言自語的喃喃:「為什麼」
慕君昊微微側身,將她另一隻小手也輕輕握著手裡,把她拉過來與自己面對面,他飽含著濃濃愛戀的眼神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小臉上,微笑著說:「本來想佈置得更完美一些,可是你這幾天的樣子讓我很不安,所以我想提前讓神祝福我們,好不好?」rmem。
「神祝福我們」奚悅無意識的低低重複著,抬眸看著神父背後那十字架上的耶穌,唇角隱藏著一抹苦澀,悲傷的喃喃:「可是我們卻得不到親人的祝福,所以我們不會幸福」
「胡說!我們會幸福,一定會幸福!」慕君昊立刻冷下臉嚴厲的低喝,急切的語氣像在說服她一般。
小女人不對勁兒!一定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過什麼事,而且是非常嚴重的事!
奚悅幽幽看著他,美麗的大眼睛不受控制的開始濕潤,她難過的咬著唇,緩緩垂著眼瞼看著與他相牽著的手,說:「你知道嗎?這幾天我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你能做到的我卻做不到,為什麼你就可以一直這麼自信,為什麼你就能一直堅守你想要的,為什麼你就可以做到完全的無所顧忌」
「因為我愛你!」慕君昊毫不猶豫的低喝一聲,俊美的臉龐微微僵冷,心裡的不安已經擴散至全身,心開始鈍鈍的疼
因為我愛你因為我愛你因為我愛你
不知道是教堂裡有回音還是自己腦海裡裝有復讀機,他霸道而堅定的五個字不停的在腦海中盤旋著,像根無形的繩索,將她整個人緊緊捆綁,讓她無法呼吸
「慕君昊。」她突然輕輕喚他,近乎貪婪般深深看著他,眼底的悲傷與難過已經掩飾不住。
慕君昊心臟一緊,一股絕望油然而生,臉色不由自主的冷凝起來,犀利似劍的眸光死死盯著她,涔薄的唇抿成一個陰冷的弧度,不說話。
「我們分手吧!」她說。
她的語調很平靜,平靜得好像早就做好了決定,她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看著他的臉色在瞬間慘白了下,看著他一貫迷人的桃花眼裡的深情被怨恨所取代,看著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來——
「還記得自己答應過我什麼嗎?」慕君昊面罩寒霜,微微俯首逼近她的唇邊,冷厲的雙眼直直射進她的眼底,語氣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他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氣急敗壞,他用盡全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一定要冷靜!
奚悅被迫微仰著小臉,眼底迅速蓄滿淚水,淒淒望著他卻無言以對。
慕君昊恨透了她用這副淒楚無辜的模樣來跟他說殘忍的分手話題,狠狠咬著牙根提醒她:「你答應過我以後跟我統一戰線!你答應過我與我一起克服困難!你答應過我永遠不分開——」
「對不起」奚悅忍不住,淚水順著眼角流溢出來,模糊了他的容顏,她難過的狠狠哽咽。
「你戴上了我的戒指,答應了我的求婚,你還懷了我的孩子,你現在跟我說對不起?」慕君昊渾身籠罩著一股冰寒之氣,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被被傷到了極致,無法控制的收緊手指,狠狠捏著她的下巴,恨聲怒道。
「我一直以為我可以我以為我可以心安理得的跟你在一起,我以為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只在乎你,可是慕君昊,我不能我不能不管家人的死活,我做不到」奚悅哀傷的哽咽,悲傷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一顆一顆瘋狂的往下掉,他的難過他的痛,雖是她賜予的,但她也同樣承受著與他一樣的痛苦煎熬啊
「我跟你求婚那晚你去洗手間見過誰?」慕君昊狠狠咬著牙根,犀利的眸光極具穿透力的射在她的小臉上,冷冷逼問。
奚悅渾身一震,不由自主的死死攥緊雙手,婆娑的淚眼裡閃過一絲小小的詫異,他怎麼知道
「你媽媽?」慕君昊極具危險性的半瞇著雙眸,咄咄逼人的看著她:「是不是?」
奚悅狠狠咬著紅唇,腦子裡閃過那天的零散片段,心臟控制不住的一下下抽搐著
「說!是不是?」慕君昊忍無可忍的厲喝一聲,恨不得掐住她的雙肩將她狠狠搖醒。
「不要逼我」奚悅幾不可聞的狠狠哽咽著,臉色微微發白。
「你那天到底見過誰?都跟你說什麼了?」慕君昊臉色驀然鐵青,終是有些控住不住自己心裡的慌亂了,忍不住掐住她的雙肩對她氣急敗壞的大吼。
「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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