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聲鈍鈍的悶響乍然響起,正壓在小女人裑上吻得如癡如狂的慕君昊猛地一震,所有動作在瞬間僵住——
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右側額頭緩緩溢出來,順著慕君昊的眼角慢慢的往下滴,空氣中頓時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啊——」奚悅驀然一聲尖叫,猛地推開壓在自己裑上發愣的男人,慌亂侷促的退縮到沙發的轉角處,咬著唇心虛膽怯的瞅著面無表情的男人。
他他他流血了!qh7l。
她她她不是故意的好麼!
剛才他放肆的勾起她的脖子很用力的吻她,她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本能的想抗拒,可是又使不出勁兒,恍惚間她緊張得小手一陣亂摸,一不小心摸到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恰巧他正企圖把舌頭頂進她的嘴裡,她一慌,想也沒想就抓起那冰冷堅硬的東西往他頭上敲去——
奚悅機械性的緩緩垂眸,愣愣的看著還緊緊捏在手上的玻璃質煙灰缸,煙灰缸的邊緣處,還有一絲紅得刺目的血液
「啊!」奚悅倏地又是一聲尖叫,好似手上的煙灰缸長了嘴巴會咬人一般,慌忙往地上一扔,然後兩隻小手緊緊握在一起抱在胸前,眨巴著大眼睛怯怯的望著他。
慕君昊俊美的臉龐青白交加,像座雕塑般僵硬的坐著,微微垂著頭,被小女人敲破的額頭一陣陣的抽痛,一滴一滴的鮮血還在緩慢的往下滴著,拳頭攥得死緊,指關節嚴重泛白,幾乎可以捏出水來,唇角緩緩泛起一抹淒涼的苦笑
她現在就那麼討厭他吻她嗎?討厭到碰她一下就要置他於死地嗎?她要不要那麼絕情?心狠手辣的小女人,她怎麼下得去手?現在的她是不是恨不得他死了最好啊?
他垂著臉沉默不語,臉色青白交加難看至極,整個人看起來落寞又傷心,奚悅的心臟驀然一緊,有種悶悶的不舒服感,突然覺得他這樣子好可憐
呸!可憐個屁!奚悅你就是一個大笨蛋!他當年欺騙你傷害你的時候,可曾憐憫過你?
騰地從沙發裡站起來,奚悅手忙腳亂的抓起自己的包包,語無倫次的結巴道:「這這可不怪我誰誰叫你我走了」
一邊磕磕巴巴的說著,一邊忙不迭的往辦公室大門走,慌亂無措的小女人連看都沒再看受傷的男人一眼,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了。
慕君昊一動不動的僵坐著,心痛得已經沒有力氣去阻攔她的離開,他的丫頭,真把他當成仇人來對待了,他可該怎麼辦好
一直到坐進車子裡,提心吊膽氣息不穩的奚悅才總算鬆了口氣,雙手緊緊攥成小拳頭大口大口的喘息,天哪!要死了!她居然用煙灰缸砸他,要是一不小心把他砸死了可咋辦?
當然,她絕對不會承認是擔心他死掉,她是擔心殺了人自己要賠命,所以,衝動是魔鬼,以後千萬不能再這麼衝動了啊
一邊懊悔一邊顫抖著小手去握住方向盤,準備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可是就在她即將要啟動車子時,口袋裡的電話突然抖動了起來——
掏出電話一看,奚悅一張小臉頓時抽搐了兩下,是奚立軒的號碼!
她緊緊咬著紅唇,苦大仇深的瞪著電話屏顯上的號碼,在『接』與『不接』之間做著拉鋸大戰,最後,她硬著頭皮摁下接聽鍵——
「想想怎樣?」她盡最大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說出來的話依舊顫抖得厲害。
——「我給你五天時間考慮!」慕君昊冷得可以結冰的聲音從電話那端清晰的傳進她的耳朵裡,隱隱透著一股狠絕的味道。
「什什麼?」奚悅茫茫然的喃問,一時間還沒能從混亂的思緒中走出來。
——「五天之內回到我身邊,否則——」慕君昊陰冷刺骨的聲音不急不緩的傳過來,最後故意停頓,將威脅充分表達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條件反射,每次他一威脅她,她就會本能的想反抗,本來有些打卷的舌頭頓時直了,下意識的挺直背脊冷冷道:「否則怎樣?」
——「奚立軒的前途,甚至是生死全看你的決定!」慕君昊的聲音更冷了幾分,奚悅可以想像得到他此刻的臉色一定很凶狠。
「你你你——」聞言,奚悅頓時氣結,狠狠抽氣,小手死死捏著手機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最後怒了,衝著電話不管不顧的大叫道:「我不管了!你請便!」
吼完,她蔥白手指毫不猶豫的摁了掛機鍵,通話結束!
受夠了!受夠了!她真是受夠他的威脅了!哼!
正氣憤不已的腹誹著,她還沒來得及把電話放進口袋裡,突然又震動起來,氣呼呼的垂眸一看,頓時無語——還是同一個電話號碼!子緩是頓。
他到底想幹嘛?奚悅怒,狠狠摁下接聽鍵,電話放至耳邊,怒吼:「還想怎樣?」
小女人吼得氣壯山河,吼完發現電話那邊靜謐無聲,她狠狠擰眉,側著耳朵仔細聽那邊的動靜,可是電話裡安靜得讓她發慌,無意識的一個抬眸,她愕然看見——
十來米的距離,慕君昊一手捏著電話摁在耳邊,一手拿著手帕摁著額頭的傷口,靜靜的佇立在公司門口的大柱子旁,正寒著臉冷冷的看著她——
呃奚悅唇角頓時抽搐了幾下,微微垂下眼瞼用眼角餘光偷偷瞟他,咬著唇默不作聲了。
相隔著十來米的距離,兩人捏著電話都沉默不語,慕君昊愛恨不得的狠狠瞪著車子裡像只縮頭小烏龜般的小女人,重重吸了口氣,陰森森的從齒縫裡迸出一句——
「奚悅,你別不識好歹,我告訴你,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乖乖來求我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