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哪個才是真的她
美人娘親一笑，點了點她的腦袋：「你這丫頭，就會顧左右言他。」
小婉亦是笑道：「美人夫人就不要責怪小姐了，你不是天天記掛著小姐嗎，小姐能來看你，你不是很開心嗎。」
「還是小婉好，知道幫我說話。」奚落落一笑，勾起手指頭對著小婉一頓表揚加調戲。
「哎，都是我把你們兩個給慣壞了。」
「美人娘親，你最近有沒有想過將來想要做什麼或者是嚮往要去什麼地方？」奚落落湊上前，邊啃著梨邊挽著娘親的胳膊問道。
美人娘親搖搖頭：「都這把年紀了，能夠得到這自由已是知足了，哪還敢嚮往什麼。」
奚落落一笑：「這樣吧，將來我陪美人娘親去雲遊四海，我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這孩子，好好的守在王府，陪在王爺身邊才是正道。」
奚落落一歎氣：「娘，你這麼痛快就拒絕我啊，我不可能做一輩子的王妃的，你又不是沒有聽說過王爺相公的病，說不定哪天我就變成寡婦了，還有什麼好盼望的，我還是早早的為自己打算一下比較好。」
奚落落話音一落，美人娘親便狠力的對著她的胳膊打了幾下，奚落落捂著胳膊疼的哇哇大叫：「美人娘親，你打我做什麼。」
「小九，你說話怎麼這般不知道輕重，你可知道你現在在說的是什麼，你認為一個女人守了寡是什麼好事嗎，還敢說的這般從容，這種話以後絕對不准再說了，尤其是當著王爺的面，堅決不能說知道嗎。」美人娘親的臉色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
奚落落趕忙哄到：「美人娘親，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啊，我只是說說而已，以後，我保證不說了還不行嗎。」
在聽完奚落落的話後，歐子胥扶著牆的手明顯的一抖：「她在盼他死，盼得到自由嗎？」
「小九，這世界上沒有人願意生病，王爺也一樣，你應該多陪陪他，多安慰他，多鼓勵他，讓他在有生之年能夠因為有你而感到快樂，感動開心，而不是…盼他…哎。」死字美人娘親實在是不忍說出口。
奚落落聽了美人娘親的話，也是重重一歎：「娘，我不是個不知禮、不講理的人，我也想跟王爺相公好好過，好好陪他，可是，沒有人給過我這個機會。
從我答應丞相大人願意嫁給逍遙王的那一刻，我就在心中做了千百種好的壞的設想。
我知道他有病，甚至可能活不久，所以，起初我想，為了自保，千萬不能招惹他，亦不能愛上他。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他其實是個很讓人心疼的人，所以我又想，其實先結婚後戀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即使愛上他也沒有關係，如果我真的能讓他在死前感受到刻骨銘心的愛，或許也是我的功德。
抑或者是我先愛上他，然後如果有一天他去了，我心痛的無法獨活，隨他去了也是可能的。
可是，娘，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其實我不過是個跳樑小丑，是為丞相保住烏紗帽的傻瓜，是幫王爺配合聖旨的笨蛋。
原來，沒有愛情做基礎的婚姻，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奚落落不自覺說出的這番話令美人娘親的心一緊，這個孩子在她的面前從來都是嘻嘻哈哈，報喜不報憂，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女兒過的並不快樂。
為了自己的自由，她真的是把女兒給害慘了。
見美人娘親臉色不好，奚落落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不經意間說了些什麼，趕忙摀住嘴，笑道：「嘿嘿，美人娘親，不管以前是不是小丑，只要以後過的好不就好了嗎，對吧。」
美人娘親無意識的點點頭，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歐子胥扶住牆，緩緩的舉步往回走，奚落落那句『我發現他其實是個很讓人心疼的人』和『抑或者我先愛上他，然後如果有一天他去了，我心痛的無法獨活，隨他去了也是可能的』這句話不停的在腦中迴響。
她能看到他的悲傷嗎？如果他去了，她真的可能追隨他而去嗎？
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她？他也開始漸漸混淆了，現在的她對他來說像是一個迷，或者，她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謎，只是自己太早便對她下了定論而已。
歐子胥回到王府，剛進瑞雨軒便被花影擋住，花影對他狡猾一笑：「去哪兒了？也不等我。」
歐子胥搖搖頭：「調查的怎麼樣？」
「這個儒雅軒本來的名字叫花滿樓，十幾年前曾經因為出過一個名滿京師的花魁付雲霜而曾紅極一時，後來付雲霜出嫁，這花滿樓也越來越蕭條。
本來已經到了做不下去的程度，就等著關門大吉的，可幾個月前，花滿樓卻卸掉了它本來的名字以儒雅軒的名號重新開張，一改傳統規矩成為了京城第一個女子賣藝不賣身的紅樓。
開張這兩個半月來，儒雅軒可謂是紅的一塌糊塗，尤其是她們先後推出的四大美人月落、烏啼、弱柳、扶風，最近更是成了家喻戶曉的名人，名聲遠超過了暢香閣的墨雲姑娘。
許多貴公子為了見她們一面不惜下重金，結果也很難如願。」
花影喋喋不休的說著，歐子胥有些心煩，出聲制止道：「講重點。」
花影一笑：「急什麼，這就要說到了。
這四個美人能夠紅起來，並不單單只是靠那張美輪美奐的臉蛋，更重要的是，她們每人都有獨特的技藝和別人想學卻學不了的拿手好戲。
而這戲的編排者正是我們今天所聽說的那個小主子。
不但這樣，據說這個小主子很有能耐，儒雅軒現在紅極一時的歌，全是由她所做，規矩也全是由她而定，要誰登台亦是由她安排，想要在儒雅軒佔有一席之地，唯一的途徑便是讓這個小主子指點一二。
就因為她在儒雅軒中舉足輕重的地位，很多女子都慕名想要拜在她門下，求她傳授一二的技藝。
以前的花滿樓是萬人嫌，可是現在的儒雅軒卻是人人嚮往的樂園。」
歐子胥擰眉，花影現在說的小主子真的就是奚落落那個女人嗎？
這個女人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是不是嚇到了？有些不敢置信。」花影神經兮兮的湊上前來，一副八卦的樣子。
歐子胥點點頭：「她與儒雅軒是什麼關係？」
花影一伸手：「小主子，顧名思義，應該就是這儒雅軒的小主人唄。」
歐子胥一歪頭，單手扶著額頭：「這妓院居然是這女人的？」
「是不是她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據我調查，現任的老鴇應該也是這儒雅軒的主人，據說她們之間的關係極好，至於好到什麼樣，到底誰才是儒雅軒真正的主人，怕是只有她本人才知道了。因為大多數的人都只知道小主子是她們的頭兒，卻不知道她與儒雅軒真正的利益關係。」
歐子胥嘴角微微上揚，她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到底後面還有多少的未知在等著他呢？
「總覺得平常看到的這個女人瘋瘋癲癲的，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等好本事，那儒雅軒裡的戲和曲，我也是去聽過的，別說，還真是不錯，這麼有才的女子居然會在你的府裡，阿胥，你說，我們是不是賺到了。」花影咧嘴一笑，卻被歐子胥一記警告的眼神給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