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放你離開
「有一件事，不知道水香能不能問一下二王妃？」
看她說話的樣子，似乎是憋了許久了。
江小若放下醫術，目光朝著她，「說吧。」
「二王妃，您真的……不愛王爺了嗎？」
她微微一怔，然後只聽得虛無縹緲的聲音從自己口中發出，「不愛了。」
淡淡的餘音繚繞在水香耳邊，她越發奇怪起來，「恕水香大膽，其實，水香未被調過來時，曾聽說二王妃與二王爺鶼鰈情深，彼此喜歡得不得了。可是，水香現在並未覺得二王妃對二王爺情深意濃啊！是不是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
如果有誤會，解開不就好了嗎？水香簡單的思維又如何知曉其中一切？
「呵……」她勾起唇角，「水香，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調到這兒來嗎？」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有點為難的樣子。
「我以前的貼身丫鬟使當初陪嫁過來的，她叫小雲，可是，她……死了。」說這話的時候，她雖然仍然淡淡笑著，但那笑意只停留在唇邊，眼底分毫未及。
水香只是稍稍抖了下，畢竟，這樣大的事情，她也是聽說的。只是究竟事情鉅細不瞭解而已。
「小雲死了之後，我身邊就只有惜成和他了。惜成後來認祖歸宗，被帶走了，只有他還在我身邊。那個時候，我也以為我一輩子會這樣幸福地活在他的身邊。我甚至都能容忍他和別的女子在一起。而他居然還不相信我。他以為……我的心裡還有別人。」
水香驚訝地看向她，久久不能言語。
「水香，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如果我真愛一個人，我不會委屈自己留在另一個人的身邊。這就是為什麼我離開了他，還是忍不住隨他回離國的原因。」
水香煞有其事地點頭，「二王妃，我知道您是說一不二，行事果斷的性子。您既然甘願做二王妃，心底就肯定只有二王爺一個人。」
空氣凝住。
半晌，江小若無奈地笑起來。
「你看，連你都明白我的性子，他心裡到底把我看做什麼人了？」
水香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對王爺不利，趕忙又轉過話來，「二王妃，那也許是二王爺太在乎您了，他害怕您喜歡別人了而已。」
她緩緩站起身，暈黃的燈光罩在她的臉上，那麼安靜怡然的模樣，「害怕我喜歡別人，所以就肆無忌憚地傷害我嗎？水香，如果你喜歡的男子這樣子誣陷你，也沒有關係嗎？」
水香咬住下唇，怎麼會沒有關係呢？她肯定會恨死那個男人，然後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你也不會原諒他，對吧？」
「可……可是……他是二王爺……」水香囁嚅道。
「二王爺又怎麼樣？不愛，就是不愛了。」
其實，在今天早上，她還想過放棄離開的念頭，她還想過妥協在他掌心之下，安分地生活著，受他的寵，承他的恩。如果不是朱韻的事情發生，如果不是看到別人因為自己的存在而痛苦的話，她或許，真的可以永遠待在他的身邊。
可是如今，她真的不願意再留下了。
朱韻因為自己而被忽視，差點丟了兩條命。楚青涵因為自己，白白損了離國第一美人的名號。王太妃因為自己的境遇，還要時不時地擔心，好像……她從頭到尾做的事情，沒有讓別人歡喜過。那麼這樣子的話，她活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
「二王妃，您……想要離開嗎？」
她沒有再回答水香的話，只是輕輕笑了笑，走到床邊，「把燈熄了吧，我想睡了。」
誰也不知道，夜劍會在第二天的清晨帶來那麼大一個爆炸性消息。
他來到她的寢宮，稟去了所有人，就對著她說道，「二王爺同意放您離開了。」
她甚至來不及表現出驚喜，夜劍繼續說道，「二王爺還說了，您要離開，就表示不再是二王妃了，您不能帶走這裡任何的東西。只能悄悄地從和天殿的偏門走，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這樣才不至於辱了他的面子。」
「沒問題。我只要和我的丫鬟告個別就可以了。」出了宮，她要的，自己會去賺，誰稀罕這裡的金銀珠寶來著？
夜劍恭敬地站著，言語裡沒有一絲懈怠，「二王爺交代了，也不行。如果二王妃要離開，夜劍會護送您直到出宮。」
「這樣的話……好……我這就走。」思索了一下，她不再猶豫，水香，不能帶你一起走。因為我也不知道，出了這離宮，究竟是福是禍？
難得軒轅昊天想開了，誰知道他會不會改變主意？
「二王妃，跟我走吧。」夜劍一躬身，掩去眼中無數的糾結。
此刻的江小若，已經被從天而降的喜訊砸暈了，都沒去思考過軒轅昊天為什麼會改變主意，當然，她也不知道今天將是軒轅昊天人生中最忿恨的一天，也將是她人生中最悲慘的一天。
他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莽莽撞撞地跟著夜劍離開了。
一路行至宮門，沒有碰到一個正主。偶然有幾個丫鬟路過，也低著頭避開了。
到了離宮門口，夜劍向守衛出示了自己的燙金令牌，守衛恭敬地放下手中的長戳，半躬著身子讓開。顯然這裡的守衛都是軒轅昊天的人，所以才這般聽話。
「二王妃，夜劍就送到這裡了。以後的路，請二王妃走好。切記，三思而後行才是。」他的眼睛裡有許多想說但是說不清的東西，但江小若沒那個心思去深究。
「我已經不是二王妃了，叫我小若就好。」
夜劍當然是沒那個膽子直接稱呼她的，只是點點頭，示意了下。隨後指著靠在外面道上的一輛馬車，「那是為您準備的馬車和車伕，這是最後一點二王爺能為您做的。」
她站在宮門口，看到了那輛華麗的馬車。看來，他是準備妥當了。可是，她都要離開了，說不定，這一離開，就是一輩子的時間。他再也見不到她了，都不來送她一程嗎？
夜劍似乎看穿了她在想的，「二王爺說過了，他不能來送你，他說他一來，你就走不了了。」
她笑出來，那倒也是。不來……也好。
「幫我轉告他，我曾經是真的愛過他，愛得很深。只是，現在淡了，想要給彼此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祝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