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爾虞我詐
看著她臉紅的可愛模樣，他忍住不笑出聲，裝作不懂的樣子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她的聲音有點疙疙瘩瘩的，「我的意思是……是白雪公主等到了她的王子，我……我也找到了我的……王子。」
等她說完這個話，他的心又是一暖。
「小若……」他慢慢地說，聲音是那麼清晰而安定，「這一生，我定不會負你。」
直到許久許久之後，她仍然會記得，在一個暖意融融的黃昏，他深情地對自己許諾。無論今後有多大的風，多猛的雨，只要那一刻，他是真的，就好。
「昊天……」良久之後，她打破那樣幽靜的氣氛，「如果我要做一個幸福的白雪公主，我就不能自私地擁有你。你是離國的二王爺，是三個女子的夫君。既然你娶了她們，就要……負責到底的。」
又是良久的沉默，這樣的沉默叫一旁站著的水香嚇得顫抖。
「誰跟你說了什麼了？」不難聽出，他的話已變冰冷。
她搖頭，輕輕的，卻很堅定。
「沒有誰跟我說什麼。只是，時間到了，我們必須要面對這個問題。」
他雙手抓住她的肩，試圖讓她完全相信他，「小若，我說過，從今以後，我只愛你一個。沒有別人。」
她的眼睛直直地對著他，同樣的堅決，「我相信你，每一個字我都相信你。可是，外面的人會怎麼看？你堂堂一個二王爺，娶了她們又不管不顧，你要將自己的聲譽毀於一旦嗎？」
「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
他突然放開她，有點煩躁的感覺，「這還算相信我嗎？你只管外人對你的流言。你不相信我可以獨獨鍾情你一個，你不給我證明就把我否決了，江小若，這就是你所信奉的一夫一妻嗎？」
她怔愣。
原來，他還記得她曾經在高堂之上被眾人恥笑的言論。他還記得自己所嚮往的一夫一妻，兩心齊向。那他現在這樣的所作所為，難道就是想要給她自己所說的那番？只是，終究抵不住壓力所以才娶了朱韻？這番想來，他居然是如此地情深意重。
「昊天……」
她話未說完，他便已氣急開口，「你不用說了，我已知你的想法。你不就想讓我寵幸她們嗎？好，反正我皇室還未有所出，我定會如你所願。」
硬是把淚含了進去，她沒有哭出來。
她是想要道歉的，只是，話還沒有說出口，他就沒有耐性聽下去了。現在，他必定是去了朱韻那裡了吧？都是自己，趟什麼渾水，還污蔑了他一番好心。真是該死！
「二王妃……」身邊的水香吶吶開口，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江小若的心又是一沉，換做以前，小雲必定馬上說起閒話，引她發笑了。可惜，那樣善良的一個姑娘，卻冤死在了這牢籠一般的宮中。
宮，到底有什麼好的？難怪電視劇裡人人都說一入宮中深似海，說什麼防人之心不可無，說什麼後宮冤孽，足以填井。
放眼現下，有好好的大臣千金不做，拼了命地要往宮中擠，明明知道可能一番花樣青春似水流，卻還甘願付出。真是不知何謂。
江小若如此的舉動，最得便宜的便是那朱韻了。
看到軒轅昊天大步朝自己寢宮走來的那一瞬間，她可真是瞪大了眼睛呆著的。就連成親當日他也未正眼看自己一下，如今卻主動向自己靠近。這樣的進步怎能不讓她驚喜？
看樣子，那二王妃還真是個大好人！
心下竊喜著，她看著他走到屋外的檀木桌邊坐下，兀自倒著茶，一口氣飲了下去。再細看，他眉間並無歡喜，倒是被濃濃的愁鬱給籠罩住了。那修長的手指緊緊執著茶杯，眼底波光流轉，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但她可以確定的是，那重要的事情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如果再不打斷他，怕是他一想通，便又要離開了吧？
朱韻趕緊施了個眼色給小碧，讓小碧將屋內的丫鬟們都撤了去。偌大一間屋子，於是就只剩下了他和她。
「王爺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說出來，讓臣妾為王爺分憂解難也好。」邊說，她在他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見她舉動，只是眉頭間褶皺更加深刻，卻並未說一句話。
「王爺是因為……朝堂上的事？」朱韻大膽猜測著，言語之間不乏帶著小心。
見他不動。
她繼續說道，「是王太妃的事？」
他仍不動。
她終於恍然大悟，「是二王妃的事吧？」
見他微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她確認，又是雪真公主佔據了他完全的思想。
「我下午才剛去見過雪真姐姐，她似乎……不太好。」
終於，他的目光看向了她，只是，那目光裡寫滿的不是對自己的關心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惹禍上身，但是，今日，已是自己接觸軒轅昊天最近的一天。今日如還不成功，那改日他必定再不會來她這寢宮了。
她嚥了咽，放大了膽子繼續說道，「本來一個人實在無聊，便想下午去找了姐姐一同賞花。可我進屋的時候，姐姐兩眼無神，與她的丫鬟交談時，聲音也不似往常那樣清脆了，好像是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明顯已經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懊悔。她再次嚥了下，心底不斷地喊著：雪真，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知道整個宮中，也只有你能做到如此豁達。你不計前嫌，不論我死活硬要嫁給二王爺的事情，還幫我如此。沒有你，今天二王爺也不會來。可是，你知道嗎？就算你讓他來了，他也不會臨幸我。除非，他不再想你了。
所以，對不起，一百個對不起，一千個對不起。
青王妃也說了，只有得有了，才是真的。
所以，子嗣，她一定要保住。就算代價是……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