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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卷 菊花台 第二章 春夢無痕(上) 文 / 心妖濯濯

    玉翎和燕傑到西峰歐陽世家之前,用了一點時間去做一件說容易也不太容易說難也不太難的事情。

    「請慕容太狂前輩去個安靜的地方住幾天。」玉麒轉達了小卿老大的吩咐。

    當時慕容太狂正一路狂奔,趕往西峰。歐陽權的壽筵他不在乎,他只是想在歐陽權的壽筵上去尋一個人的麻煩,哈哈,慕容太狂一想到某個原本極囂張的人將在自己面前吃癟,就興奮得想放聲狂吼!

    「傅小卿,你終於落到我慕容太狂手中!」慕容太狂興奮得。

    那個雖然帶著笑容但是冷若冰霜、不可一世的臭小子。想不到竟是我慕容家的種。難怪,精明得如同只成了精的狐狸。

    慕容太狂心中得意:傅龍城啊傅龍城,讓你當年欺負我老頭子,如今如何,你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你培養出來的最傑出人才,還不是替我慕容家作嫁衣裳。

    啊,傅小卿這臭小子,對我冷冷淡淡地。想起有幾次自己被傅小卿弄得吃了癟卻挑不出理的事情來。種種過往,老夫這次一起給你算個清楚!

    對了,你還敢不顧我慕容家的袖箭邀約,敢不給我孫女慕容芸的面子,分明就是不把我慕容太狂放在眼中。又覺得宛然和嫣然這兩個丫頭做的好。正好找不到突然發飆的借口呢,好極了,你自己送過來的把柄,哈哈,正好給你個下馬威。

    你領著師弟這一路來大出風頭是嗎?見了老夫我還不是得乖乖叩頭認錯。

    慕容太狂興奮得腳不沾地,目不斜視,兩眼放著光地往前跑,忽然一個緊急剎車,好好的驛道,硬被慕容太狂的雙腳弄出個坑來。

    煙塵四起。

    這兩個精緻的人啊。

    慕容太狂看得差點留下口水。

    一個白衣少年,一個藍衣少年,兩人端坐在路邊的兩塊石頭上,一動不動。

    太帥了。這兩個少年都是極其罕見的美男子,而且身段極佳,一看,就是練武的上好材料。

    慕容太狂這輩子最難過最傷心最不平最遺憾最抱怨的就是慕容家的男丁太少。全是一幫嘰嘰喳喳地丫頭片子。當然,慕容太狂的這種遺憾可是江湖上不少世家的艷羨之處:慕容家的美女多得簡直如過江之鯽。據說,你到了慕容山莊隨便丟顆石頭都會砸到五個以上的美女。

    以致於慕容山莊的坐落地灼翼山,據說已因越來越多地來向慕容家美女「夢寐以求」的少年俠少等踩踏得比周圍的幾座山都矮了十幾公分

    美女多,其實也是一種資源,一種優勢,但是顯然慕容太狂前輩沒有這種意識。

    他就遺憾,男丁少。尤其還是這種玉樹臨風,貌比潘安,賽過宋玉的少年。所以,他甚至還下令,目前凡是慕容家未外嫁的女子,一律要招婿。

    因為這個命令,他老人家原本就不怎麼英明的英名更是被慕容家的女子和癡迷慕容家女子的男子們再次批判得慘不忍聞。

    說遠了些。回到正文。

    哇,這兩個男娃子。慕容太狂繼續流口水。尤其這個一身白衣的少年,極品中的超極品,慕容太狂覺得自己這輩子第一次如此地痛恨自己,為啥這個少年不是自己的兒子。

    其實以他的年紀都能當這個白衣少年的重重重祖父了。

    這個白衣的不是,為啥這個藍衣的也不是呢?為啥呢?蒼天啊?為啥呢?為啥這麼帥這麼好的娃子都是別人的娃子呢。

    隨著慕容太狂悲憤欲絕的臉離兩人越來越近,那個白衣少年終於刷地退開半步,不無遺憾地歎了口氣道:「我輸了。」

    藍衣少年驚喜道:「哈,這可是你自己認輸的。那麼下個月一個月你都要聽我使喚了。」

    白衣少年冷道:「是。您儘管吩咐。」目光冷冷掃過慕容太狂:「你想死嗎?」

    慕容太狂對於兩個少年對自己的無視和後來白衣少年對自己的無禮毫不在意,只是對兩人的談話很感興趣。尤其是白衣少年那句「是,您儘管吩咐」,聽得他心花怒放。

    「你們可是在打賭?」慕容太狂笑得燦爛。

    「不錯。」藍衣少年看起來要友好一些:「只是比誰能在最長的時間內一動不動。輸的人要聽贏的人吩咐。」

    「什麼事情都可以?」慕容太狂笑。

    白衣少年沒說話,依舊是藍衣少年笑道:「是。現在我贏了,就是讓他立刻拜我為師,他也得答應。」

    白衣少年聽了,冷冷地看了藍衣少年一眼。藍衣少年調皮地一笑。

    「我和你賭!」慕容太狂來了興致:「若是老夫贏了你,你們兩個都要拜到我慕容世家門下。」

    天賜良機啊。慕容太狂心中笑得如花一樣:這兩個少年看起來神韻其外,光華其中,年紀輕輕,武功成就已經不弱,只是看起來純真稚嫩,毫無江湖經驗,一定是初出的江湖的雛兒,這便宜還能不撿。

    況且老夫我的武功,不說天下第一,也是全武林,嗯,當然還得是第一,難道定力和內力還不如這個少年嗎?

    「你想賭?」藍衣少年猶豫了一下。

    「怎麼?怕輸給我這個老人家?」慕容太狂急:「若是你能贏了老夫,老父就將整個慕容世家相送。輸了,就可以拜入老夫門下,在慕容世家一人之下。機會錯過就沒了。」

    慕容太狂笑得像隻老狐狸:「而且,我看你這個少年雖然年紀輕,但是定力足,很有前途。」

    「如若你們不和老夫賭,就算你們兩個都輸了,現在就拜入我門下,也行。否則,別怪老夫欺負後輩了。」

    先激將,再鼓將,最後再將將,難道你不入彀?

    「聽前輩的口氣,您在慕容世家似乎輩分尊崇?」藍衣少年的態度更恭順了一些。

    「老夫正是慕容太狂!」慕容太狂不用擺,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雖然身上衣服髒了點,腳上的鞋子破了點,嘴裡的酒氣大了點。但是絲毫不損他那副自大無比的形象。

    「慕容前輩,失敬。」藍衣少年抱拳施禮。

    白衣少年也躬身為禮。

    慕容太狂樂。看來老夫果真極具江湖聲望。這兩個少年對我老人家很崇拜的樣子。

    「既然前輩想賭,晚輩不敢不從命。」藍衣少年笑:「那麼晚輩就說下比賽規則。」

    慕容太狂點頭,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端坐在這大石之上,無論什麼情況一方動了,就算輸了。」藍衣少年笑,自己坐了一塊石頭,看著已經在另一塊石頭上盤膝坐好的慕容太狂。

    慕容太狂點頭,道:「開始。」然後一動不動:「老夫盤膝靜坐之功早已練了塊七十年有餘,還會比不過你一個後生晚輩。」

    藍衣少年端坐如處子,溫煦儒雅。低垂雙目,風雲不動的樣子。

    白衣少年依舊站立旁邊,負手而立。過了盞茶時候,二人依舊不動。

    「我要出手了。」白衣少年笑,忽然一指點向慕容太狂。

    慕容太狂如一尊石佛,保持著盤膝姿勢,咕咚,摔下石頭,跌進土裡,盤膝姿勢依舊不變。

    藍衣少年笑:「前輩承讓。」

    「小翎,你這是什麼點穴手法?為何慕容前輩臉色好像變得蠟黃,身子也僵硬如此?」藍衣少年正是燕傑。

    「我沒點他呢。他這模樣似乎是中毒發作了。」玉翎伸手探探慕容太狂的鼻息:「想必是在來的路上已經中了毒了。」

    慕容太狂怒:「分明是你們兩個耍詐來戲弄老夫,還敢說我是因為中毒掉下來的。」

    「無論如何,前輩您輸了。」燕傑笑著在慕容太狂眼前揮了揮手。

    「您能說話嗎?認賭服輸,您老人家前輩高人,不會和晚輩言而無信吧。」

    慕容太狂想說:「呸。」但是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玉翎目光一動,對燕傑道:「解藥來了。」兩人身形一動,如兩縷輕煙,刷地從慕容太狂眼前消失了。

    這武功,慕容太狂雖然動不得,說不得,但是眼力還是有的。想不到這兩個少年武功不弱到了這種地步。

    難道自己真中了毒。慕容太狂無論如何也凝聚不出一絲內力,而且這古怪僵硬的姿勢,他用了吃奶的力氣也無法改變。

    這兩個臭小子跑去哪裡,難道就將自己扔到這裡不管了嗎?等老夫抓到你們,看不拔了你們的皮。

    正在胡思亂想。終於聽到一陣馬蹄聲響。慕容太狂用上面的那隻眼睛,看到一雙藏青的薄地快靴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在自己前面六七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氣息有些紛亂,似乎是在猶豫是否要過來。

    也可能是看到有一個奇怪的老頭用這種姿勢倒在地上有些罕見古怪,所以有些遲疑。

    慕容太狂在肚子中問候了差不多這人祖上三代以後,這個人終於又往前走了兩步:「老爺,是您嗎?兒子慕容缺給你請安。」

    慕容太狂要不是渾身加五官甚至連睫毛都動不了,聽了這話,一定是鼻子氣歪了的跳著腳大發雷霆了。

    「慕容缺,你真是缺心眼還是怎的?老子光看腳認不出你也就罷了,你站在那裡端詳半天連老子也認不出了?」

    來人說著話,已經屈膝跪在了慕容太狂身前,飛揚的塵土弄了慕容太狂一臉。慕容太狂眼睛睜不得,嘴閉不得,在塵土飛揚中終於看清了這個人的容貌,沒錯,正是慕容山莊的大管事之一,也是自己的兒子慕容春缺。

    慕容家雖然男丁不多,看著也都還算賞心悅目。慕容家的女子都美如天仙似的,男子太醜也丑不到哪去。唯有慕容春缺例外。

    慕容春缺小時候長得就歉然,到了少年時就有些慚愧,步入中年後,就更讓慕容太狂抬不起頭來。慕容春缺的娘也是個美人,不然也不會被慕容太狂收了房。可是怎麼偏生出慕容春缺這樣的孩子來呢。

    你說你像誰啊?不像媽也不像爹。這個丑啊。

    「哎呀,慕容家怎麼有這麼醜的下人啊?」來慕容世家做客的姻親議論。

    「不是下人,據說是慕容老爺的兒子呢。是庶出,生母是個丫環。」

    「喲,那怎麼可能呢?慕容老爺的兒子能長成這個模樣,莫不是……」剩下的話,稍有點思考能力的人也猜得到。

    尤其是像慕容太狂這樣聰明的人聽了,更是展開了豐富無比的遐想:「莫非他不是我的種?莫非他娘偷人?」

    不對啊,那堂堂的慕容太狂豈非又戴了綠帽子。

    「啪」,一塊巨大的湖石被拍得粉碎。

    「龍生九子,各不相同,慕容春缺是慕容家的人,誰在敢猜測他是野種的事情,就如同此石。」慕容太狂在閤家歡樂的賞花盛會上,公告慕容家所有人。

    沒有人再議論,因為大家都認為沒有必要再猜測。慕容春缺一定時野種。越描越黑就是說慕容太狂這種人。

    慕容春缺從來不受寵。本就是庶出,長得又醜,也不是很好地資質,武功也不突出。除了長相,在慕容家浩瀚的家人中,就沒有出眾的地方。所以他受人鄙視,受人欺凌,他默默地承受。

    「老爺,缺兒已快到而立之年了,該給他說房媳婦了。」慕容春缺的娘,在去世前,終於有了機會抬頭和慕容太狂再說上幾句話。自從兒子越長越醜,這個女人的頭也越來越低。

    慕容太狂也幾乎沒在用正眼看過她。當然也從沒再來過這間在慕容山莊中已經破落地不能再破落地小院子。

    慕容太狂才發現這個已經有二十年沒注意過的孩子已經步入了而立之年。「這麼醜的孩子,生下來的孩子能好看到哪裡去。」慕容太狂只看了慕容春缺一眼,就扭了頭:「丑他一個行了,慕容家的後代不能再出醜八怪了。」

    「嗯,讓他做個管事吧。」慕容太狂吩咐已經當家主事的慕容春天:「怎麼也是你的弟弟,總比外人強吧。」婚事不提。慕容太狂不提,誰還會去多事。

    慕容春缺就做了慕容家的管事。兢兢業業,任勞任怨,沒有什麼功勞,也沒有什麼差錯。

    慕容太狂還是很少看到他。今天在這裡看到他,很出慕容太狂的意外,但是隱約還有一絲欣喜。

    但是,當看到慕容春缺那張醜陋的臉因為哭泣而變得更加慘不忍睹時,慕容太狂忍不住在心中狂罵:「……(前面的話,太粗魯,作者直接屏蔽。)你老子我還沒死呢。」

    慕容春缺哭了一陣,將慕容太狂抱了起來。慕容太狂看到路邊上果真停著一輛寬闊的馬車。

    「那兩個小子哪去了?」慕容太狂被馬車顛簸得頭暈,但是依舊念念不忘那兩個俊逸少年。想想在外邊駕馬車的那個自己的兒子,再想想那兩個玉樹臨風的少年。慕容太狂感概:蒼天啊,現實咋這麼殘酷呢。

    當慕容太狂被慕容春缺抱著走近這間破落的廟宇時,慕容太狂仍在扼腕歎息中。

    直到慕容春缺將他擺在了一張殘破的桌子上。然後慕容春缺提過了一罐金粉,然後拿了一把刷子和一柄剪子,哭得涕淚橫流地再次站到了慕容太狂跟前。

    慕容太狂看著慕容春缺那哀痛的如喪考妣的尊容,忽然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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