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赤松祖師
眾人出了紫雲洞,連同知客弟子小碧和桃芝,往赤城山頂的玉京洞天而去。
紫雲洞在赤城山半山腰,離玉京洞天還有很長一段路程,此刻赤城棲霞也散去絢麗的光彩,暮色蒼茫,配上雲山雲海,更顯得如臨仙地。
一路上慕容紅袖、慕容七娘和玉清老道姑十分投緣,尤其慕容七娘知書達理,玉清真人甚是歡喜,而小碧和桃芝也緊隨在師尊之後,兩人見慕容姐妹與師尊有說有笑,哪裡還敢提起方才在山下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
狂刀自和殘清、華清兩大真人,還有仙都洞天的青陽子師叔走在後面,看著前面桃芝一瘸一拐甚是過意不去,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而桃芝冷不丁的回眸,狂刀一怔,忙忙的轉過眼神,卻不幸早已被桃芝看在眼裡。
山頂的玉京洞天,相傳為元始天尊玄都說法之地,又名上玉清平之洞天,為道教十大洞天之六,也是道教南宗的主脈所在。
狂刀雖然在棲霞嶺學藝時候見過玉京觀主赤松子祖師一面,但畢竟是好些年前,當時狂刀年紀甚小,只知道赤松子是本教的祖師爺爺,也曾隨著師父上過幾次赤城山,但幾次也沒有見上赤松子,只好遊覽遊覽天台勝景就回了。
狂刀聽玉清真人說赤松祖師在山上煉丹,心想此番真是不虛此行,不僅遇上了仙都的青陽子師叔還能見見赤松子他老人家,也不知道這幾年赤松祖師還是那麼精神煥發,仙風道骨麼?
慕容紅袖和慕容七娘更不用說,這可是第一次踏上道教洞天,心裡忍不住一陣激動,跟著玉清真人問長問短,眼見到了山頂,早就望見西邊遠遠的玉京洞天,眾人轉過搖鈴石,穿過金錢池上的九曲橋,這才來到玉京洞天外。
玉清真人停下腳步,回頭笑道:「到了!我先去通稟一聲,你們等著。」紅袖和慕容七娘終於有時間好奇的倚著欄杆觀看金錢池,紅袖喃喃道:「玉清道長不是說這個池子叫金錢池麼?我怎麼看見池裡好些銅錢,沒有一隻是金的。」
慕容七娘掩口笑道:「這你就不懂了,金銀銅鐵錫都屬金,所以呢青銅也是金,星鐵赤鐵也是金,金錢池我不看也知道裡面都是銅錢呢。」
紅袖喃喃道:「嗯,你的學問本來就大,我不如你。」
狂刀走過來悄聲道:「你兩個在說什麼呢?喂,如今見到我青陽子師叔了,只怕我們不能出海了,我還得回仙都洞天。」
紅袖一怔,笑道:「哦!那隨你吧,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可別忘了我可是你的狐狸皮膏藥,粘上了休想再甩脫我。」
慕容七娘聽罷也是一愣,隨即又想起玉面郎君還在靈山寺呢,終究放心不下,這樣也好,至少能回去見上玉面郎君了,於是也點點頭。
狂刀忽然笑道:「給人家道歉了沒有?」
紅袖悄悄瞥了瞥小碧和桃芝,小聲道:「她們呀?哼!沒門,誰讓她們誤會的,有什麼好道歉的,你若是過意不去,親自和人家說去。」
狂刀無奈,又目視七娘,慕容七娘苦笑道:「好!我這就去賠禮道歉,每次妹妹闖的禍姐姐都替你圓上。」
紅袖笑道:「誰讓你是姐姐呢。」
慕容七娘只好上前搭訕,狂刀也要跟去,紅袖一把拉住道:「你去做什麼?」
狂刀笑道:「兩人去了才有誠意,你不懂。」
紅袖冷哼一聲,這才放開了他,獨個兒在九曲橋看魚。
慕容七娘滿面春風,走近小碧和桃芝,笑道:「桃姑娘腿傷著了?哎,都是我那不懂事的妹妹不好。」
狂刀馬上在後面接應道:「啊,一場誤會而已,到讓兩位師妹受委屈了,小兄在這裡賠罪了。」
說罷又是一揖,慕容七娘也來一個萬福。
眼見幾位師叔在旁,小碧倒也不好發作了,桃芝卻低頭輕聲道:「不怎麼疼痛,誤會而已,不必多禮。」
狂刀笑道:「如此就好。」
狂刀還想多說兩句,這時玉清真人已經出來,揮手招呼眾人進來。
狂刀忙整了整衣衫,隨著玉京三清和青陽師叔魚貫而入。
玉京洞果然較之紫雲洞、餐霞洞大的許多,早就掌起燈燭,光洞口的遊廊就走了四重房舍,最後到了主洞豁然開朗,半壁洞天,半壁空對著雲天星月,狂刀遠遠就望見赤松子祖師坐在一張軟榻上,正自凝望著洞外蒼茫的夜色出神,人還是當年的人,道骨仙風,白髮白鬚,連神色也依然那麼沖和。
赤松子見三個弟子和青陽子身後站著狂刀和兩個女子,微微的點了點頭,淡淡笑道:「狂刀,你都長這麼大了,她們就是慕容姐妹?」
狂刀回頭看看玉清真人,想必已經把紅袖和七娘的來歷告知了祖師,忙上前叩頭,應道:「是!小徒狂刀,拜見赤松祖師!」
慕容紅袖和慕容七娘也趕緊斂衽施禮:「小女慕容紅袖、小女慕容七娘久仰赤松祖師大名,今日得見,幸何如之。」
赤松子呵呵笑道:「不必多禮,起來起來,都坐下吧,我聽玉清說了,你們兩個女娃娃不避教派之別,救了狂刀一命,都是女中的豪傑呀。」
慕容七娘忙道:「祖師謬讚了,小女子們愧不敢當。」
眾人落座,赤松子單叫狂刀走近前來,上下打量,歎道:「狂刀,一別好多年了,你也從個小童子長成大小伙子了,我教後輩中能有你這樣的人物,也是本教之福呀。」
狂刀道:「多謝祖師爺爺誇讚,小子此番去靈山寺險些送命,更談不上算什麼人物了。」
赤松子笑道:「你此番來玉京洞天,是特地來看老朽的麼?」
狂刀也笑道:「說來慚愧,晚輩知道往仙都路已封死,只好逃難至此,本打算出了臨海縣走海路去齊魯之地,參加我教泰山封禪祭的,但又來了遇上青陽子師叔,正要請教祖師,晚輩是否還留下來與青陽師叔一同回仙都洞天抗敵。」
赤松子點點頭:「嗯!屆時老道也會去封禪祭,只是不忙於這一時,如今江南佛教據嘯靈山寺,仙都有難,青陽子來求援,我們正準備抵禦,我看你也先留下來,待我們掃平靈山寺後,再去封禪祭也不為遲晚。」
狂刀聽了,忙道:「敬遵祖師法旨。」
而座下慕容紅袖跟七娘都面面相覷,慕容七娘暗自喃喃歎道:「哎,果然赤松祖師留住狂刀了,難道我們兩個也要留在玉京洞天不成?」
紅袖悄悄道:「你說呢?你不想在這兒呀?」
慕容七娘小聲歎道:「我想回去勸玉面郎君不要再插手佛教中事了。」
紅袖點點頭,走出來道:「赤松祖師!狂刀若留在玉京洞天,那我們倆呢?」
玉清真人笑道:「自然是也留下啊,我紫雲洞裡女弟子甚多,很方便的。」
赤松子點點頭:「正是,也留在赤城山,玉清負責安排你們的住宿。」
慕容七娘忽道:「承蒙赤松祖師和玉清真人厚愛,只是我們從靈山寺一路隨著狂刀而來並未露出痕跡,靈山寺也不知道我們的去向,不如我們也回靈山寺做個內應,有什麼消息也好倒時候知會大家,豈不甚好?」
紅袖知道她思念玉面郎君,想要回靈山寺能與之團聚,轉念又一想也對,兩人若是內應,再沒有合適不過的人選了,看看狂刀,心下不由得大是躊躇。
赤松子目視玉清,玉清真人也沉吟道:「如果兩位慕容姑娘能做內應,再好不過,倘若能留在我們玉京洞天,也是歡迎之至,哎,悉聽尊便吧。」
紅袖暗想自己姐妹兩人本非道教弟子,住在玉京洞天確實有些尷尬,而姐姐思念玉面郎君心切,即便先回靈山寺,狂刀他們隨後還會打回來的,自己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於是也隨著姐姐道:「嗯!多謝祖師和真人的美意,我和姐姐主意已定,還是回靈山寺的好,到時候有什麼重要事情還是在老地方知會狂刀,你們也能摸清他們的底細了。」
赤松子點點頭:「既然如此,也好,煩勞兩個女娃娃了,今天天色已晚,你們就暫且住在玉清那裡吧,明日再走也不遲。」
兩姐妹飄飄萬福謝過。
狂刀見紅袖忽然懂得了識大體,以大局為重,倒也頗感意外,唯有衝著她苦笑。
眾人又談了半晌援救仙都和攻打靈山寺的計劃,赤松子本意要親自出馬,而玉京三清都要參與,赤松子笑道:「我玉京洞天也得坐鎮留守一些弟子,你們若都隨我去了,誰來看家護院?」
青陽子忙道:「不敢勞動祖師大駕,有三清中的兩位來援助我仙都足矣。」
赤松子笑道:「這次靈山寺齊聚了江南佛教好手,誰知道還請了多少高人,須得老夫親自出馬了,玉清,你留下守玉京洞天,殘清、華清到時候跟隨為師一起趕赴仙都洞天。」
狂刀道:「還有我和青陽子師叔。」
赤松子點點頭:「嗯,不過我們要遲些日子動身,最近貧道參悟了一種法門,要在這幾日傳授給你們,到時候定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