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決戰前後之白衣少年
清晨,天剛破曉。
當第一縷曙光灑在鑒湖如鏡子般湖面時,明月公子還在睡夢之中。
同樣,這縷曙色也灑在了杭州郡外、城東荒涼的古道上。
杭州郡的城門還未開,若是有起得早的郊外農夫,就會看到遠遠而來一騎絕塵,繞過杭州城外,逕直飛馳在這城東的古道上。
白馬如雪,衣裳如雪。
初升的陽光灑在白衣白馬上,泛出淡黃色的金邊,四圍的天地遼闊,加上古道上飛馳而來的駿馬,恰恰構成一幅完美的圖畫。
近看坐騎上的人兒,白衣,間或些藍色,銀線繡著張牙舞爪的龍一飛沖天,衣裳如雪,人面如雪。
同樣是蒼白的臉,漆黑的眸子!英氣逼人的面龐在曙色中更顯出飛揚的神采。
好一個美少年!
古道旁鴉聲頓起,一隻被馬蹄聲驚起的寒鴉撲了撲翅膀,吱呀一聲飛進蒼茫的曙色裡,叫聲更加遼遠悠長。
白衣少年忽地策馬緩行,最終跳下馬來環顧四周,古意蒼茫。漆黑的眸子裡射出利劍般的眼神,就好像搜捕獵物的鷹一樣。
白衣少年目光中光華頓斂,緩緩伸出右手來,似乎是漫不經意的握起背後寶刀的刀柄,龍頭寶刀。
天地間頓時瀰漫一陣殺氣,殺氣從龍頭刀柄來,從少年的整個身上來。
寶刀從鞘中滑出,激起一陣悅耳的金屬摩擦的聲音,殺氣更濃更烈了。
殺氣或許驚動了什麼,驀然間遠處傳開尖利的嘯聲,刺破蒼穹,似乎要阻住這逼人的殺氣。
嘯聲未落,道旁人影閃動,一群黑衣人已經圍住了少年。
蒙面,黑衣,衣繡上刺著煞是逼真的烈火,風吹過,彷彿燃成滾滾濃焰。
或舉刀,或舉劍,或舉鏈子搶,腳踏五行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白衣少年冷冷道:「什麼人?」
為首的一位輕蔑的瞥了一眼少年,道:「你不覺得問的有些多餘。」
「哦?」
「兄弟們既然蒙面,既然在這裡下手,定是要殺人滅口,毀屍滅跡,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死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更何況我們更本不知你是誰,你也不必知道我們是誰。」
白衣少年仰天狂笑,好一陣才道:「你不覺得話已太多。」
黑衣人瞳孔在收縮,忽一擺手,刀劍齊響,風雷聲動,催動開金木水火土五行陣,無時無刻不在變化著方位,兵器撞擊中散出五色的光焰,眼看就要吞噬白衣少年。
黑衣人負手而立,似乎馬上就可以見到一團肉泥。
正當他雙眼似閉未閉之時,就聽見唰的一聲,那是拔刀的聲音,之後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黑衣人微怔,展目一瞧,突然見到五具屍身才緩緩栽倒,人頭滾落下來,每具人頭的眼裡都充滿著懷疑和不信。
甚至有只頭顱的嘴角上帶著一絲微笑,正是深深沉醉於某件事情的微笑。
白衣少年輕撫龍頭刀柄悠悠的道:「你可知道他為何在笑?」
黑衣人不禁毛骨悚然,啞著嗓子說不出話來。
少年又道:「正如你所說,我既不知道你是誰,你想必也不知我是誰,那麼是誰命你們來截殺我?」
黑衣人好半天才道:「我只知道有人給了我們十萬兩的銀票,你的命正好值十萬兩。」
少年笑了:「我的頭才值十萬兩?你是不是也要見識下我的刀法。」
黑衣人明知無幸,硬著頭皮咬牙喝道:「正要領教!」身子卻忽地向後飛出,雙手齊發,聚集真氣射出一記光芒四射的烈焰刀。
黑衣人窮極畢生的力量,早已暗暗的運轉大小周天,這一記烈焰刀就如半空中張開的狼頭,光華璀璨,正是捨命一擊。
白衣少年大喝:「好!」
好字未了,只見刀光一閃,天地無光,烈焰刀頓時煙消雲散,黑衣人已然被劈為兩半。
人如刀,刀如狂,明如霜。他至死也沒有看清楚少年人的寶刀,甚至見到的僅僅是一片刀光。
白衣少年喚來坐騎翻身跨上馬背,繼續策馬東行,似乎是奔赴什麼約會,急急的趕路,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寒風吹過古道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永遠留給大地的懷抱。
鑒湖,葫蘆醉島。
紅日透過紗窗,懶懶的照在無名莊別業後院深處的一間雅致的閨房裡,明月公子和衣而睡,幕天席地,猶自臥在一張薄薄的錦被上。
明月公子正夢見自己見到了嫦娥仙子,飛入了月宮,正在接替吳剛在廣寒宮伐桂,嫦娥懷中的玉兔蹦了下來,忽然化作仙女,明月公子乍然瞧見,笑道:「哈哈,你變的就像我認識的一個女子,暗夜留香!」
忽覺背上一痛,立即醒了過來,卻是暗夜留香雙手叉著腰一腳踹醒了自己,明月公子怒道:「人家睡的好好的,幹嘛踢醒人家。」
暗夜留香似笑非笑道:「睡覺時候不許叫我的名字,想也不許想,看看都日上三竿了,你不準備逃跑了?」
明月公子長歎一聲,喃喃道:「你真是我命裡的魔星,要是有夢裡你的一半溫柔可愛就好了。」
就聽一聲空靈笑聲從背後傳來:「哦?你夢見我妹妹了?怎麼個溫柔可愛法?」
明月公子這才見地絕司空無命已經換了一身翠綠的緊身小襖,鏡子裡司空無命正坐在梳妝台前抿著紅紙,輕輕而笑。
明月公子呆了一呆,笑道:「你們起的真早,我夢見香妹變成了一隻玉兔,確實可愛的緊。」
司空無命奇道:「玉兔?」隨即回味了過來,「哦!不知道你夢見我了沒有。」
明月公子只覺得臉上發燒,好容易才苦笑道:「好像也夢見了。」
暗夜留香正要發作,忽聽一陣輕扣屋門聲,三人都是一驚。
司空無命怒道:「誰!不知道本小姐住在這裡嗎?」
外面傳來一陣囁嚅聲:「是我,司徒無傷。」
司空無命冷冷道:「你來做什麼?我的閨房也是你想來就能來的麼?」
司徒無傷在門外趕忙賠笑道:「平時也不敢驚動你,只是你準備好了沒有?就等你去擺四絕陣了,他們兩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