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一個耳光
一直艷陽高照的晴朗天氣,忽然不再,幾天來都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趙溪月正用掃帚掃著池邊的落葉。
微雨灑落在她如潑墨般的髮絲上,在耳邊束成一縷,緊貼在臉際。秀麗的長睫毛上晶瑩的雨珠輕垂,明眸陰鬱。
「喂!月奴,叫你呢,聽見沒有?」一身綠衣的音奴飛揚跋扈地衝著趙溪月嚷嚷。
趙溪月執帚回頭,迎上音奴狹長的鳳眼,冷冷道:「有屁就放!」
音奴一棒擊在趙溪月背上,狠狠地道:「你一個亡國囚奴,居然敢跟我撒潑!現在去後園把那間屋子打掃乾淨。」
趙溪月吃痛,恨恨地看了音奴一眼,向後園走去。
音奴望著趙溪月遠去的背影,嘴角噙起一絲冷笑,想到這幾天來,王爺雖然表面上對這女奴冷冰冰的,可聰明如她,怎麼會看不出王爺其實對趙溪月有情,也許連王爺自己也沒有分清楚,也或者王爺自己不願意承認喜歡一個囚奴。音奴心裡暗道:我叫你媚惑王爺,狐狸精,騷貨,我要叫你明白,王爺是我的!
王府後花園。落葉滿地、雜草叢生。
趙溪月走向後花園那唯一的建築物,一間青竹草房。
趙溪月推門而入,裡面的陳設緊緊有條,方形小木桌的四角都已經變成了圓角,想是經過了很多「折磨」,不知用了多久才會成這樣。最裡邊有一小隔間,屋子裡非常空寂,想是很久沒有住人了。可整個房間雖然破舊,卻是一塵不染。
趙溪月心裡想,這間屋子到底是什麼人住過的呢?以至於現在都還要每天打掃。
趙溪月將掃帚放在門邊,向裡屋走去。屋子裡沒有燈光,暗暗的,看不分明。趙溪月摸索著找到一枝蠟燭,點燃,燭光中,一張破爛不堪的木床映入眼簾。
趙溪月一手掌著蠟燭,一邊在屋內逡尋著,屋內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只有一張美女畫像映入眼簾。
趙溪月仔細一瞧,一幅年代久遠的絹畫斜掛在屋內床頭上方,那畫上少女素衣羅裙,大約十**歲年紀,柳眉彎彎,鳳眼含俏,真是真正的美女不需要華麗的衣服裝飾啊!
那畫上好像有字,只是隔得遠了,看不分明。趙溪月將蠟燭輕放在床邊的小櫃子上,自己一邊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手上一借力,將那幅畫自牆上取了下來。
趙溪月將絹畫拿到門邊,藉著微雨後的光亮,終於看清了那畫上蒼勁有力地寫著的幾行小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今生與卿,風雨同舟。
「今生與卿,風雨同舟。」趙溪月輕聲念著,心中一跳,這畫上少女到底是誰?這畫上題字明顯是一個男人所作,而這個男人又是誰呢?
趙溪月正思考間,不防身邊一個頎長的身影悄然欺近,一把將那絹畫奪了過來,同時,一個響亮的耳光,摑在了趙溪月白嫩的臉蛋上。
五個鮮紅的指印足以證明那個耳光的力道著實不輕,耳光落下的同時,一個鬱怒的聲音響起:「該死的囚奴,誰叫你動我的東西?」
趙溪月被扇得眼冒金星,頓了頓,才回轉神來,看清這個扇了她一耳光的男人,正是這王府的主人完顏昊。
趙溪月毫不示弱,迎上完顏昊冷厲的眼光,輕笑:「這上面刻了你的名字麼?你怎麼證明是你的?」
完顏昊不料她竟然沒有一絲懼怕,還敢強詞奪理,上前一步,捏起她的下頜,怒道:「這府上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包括你,都是我的,囚奴,你給我記住!」
趙溪月被迫仰望著完顏昊,面上卻沒有絲毫退縮的表情。
完顏昊又道:「從今天起,你去馬廄負責餵馬,不許再踏進後園半步。」說完,收起畫卷,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趙溪月呆在那裡,心中疑竇陡起:難道那畫上的字是完顏昊題的,而那畫中美人,就是他的心上人?
想到這裡,趙溪月嘴角含笑,難怪!估計是被女人傷得狠了,所以成了個不盡人情的瘋子。可是自己心,為什麼,為什麼那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