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南意歡俯身過來兩人低語之際,越君行眉目含笑從她背後取過一縷青絲挽到身前,指尖輕撫著發尾一圈一圈緩緩纏繞,將她前胸露出的一小片雪白肌膚遮了個嚴嚴實實。()好不容易等到酒過半巡之後,他又借稱身體不適,向宗帝提前告假帶著南意歡出了宮。
出宮後沒多久,南意歡就敏銳地察覺出馬車並沒有駛回太子府,而是往城郊方向走去,她疑惑地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不回府嗎?」
「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南意歡邊問邊從飛揚的車簾縫隙往外看去。
越君行微微收緊環擁著她的手臂,又將下頜輕輕倚貼著前額,輕語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既然他如此說,南意歡便沒有再問。且因著飲了些酒的緣故,不久後倦意襲來,她便昏沉睡去,連下馬車時都是被越君行攔腰給抱了進去。
第二日,南意歡是在一陣清脆的鳥鳴聲中醒來的,初時她以為是卿卿在故意鬧騰,可是過了片刻又覺得不像,於是揉揉眼睛又看了看,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樣式樸素的竹屋中,屋中陳設不多,但卻佈置的十分溫馨舒適。
她正欲起身下地,聽得「吱呀」一聲,越君行推門進來,來到床前。
看見床上人兒正睜著大眼滴溜溜轉著,他寵溺一笑道「怎麼醒了?不多睡會嗎?」
「餓醒的。」南意歡側身看他,笑著衝他招招手。
越君行大掌撫上她如嬌荷初綻的臉,溫聲道「那便起來吧。你昨日在席上只顧飲酒,基本未曾進食,剛才早上我已經吩咐人給你熬了米粥,用來暖胃最佳。」
「好」南意歡腹中實在飢餓難當,便也懶得再如往日那樣躲在被中賴床不起,她翻身起來,接過越君行遞來的一套絳紫羅裙,放下床帷邊穿邊問道「此處是哪裡?」
「青山的另一側。」越君行答道。待她換上衣裙後,他又坐床邊,彎腰從地上拾起一雙皮靴替她穿上,皮靴是用上次在青山上捕獲的雪狼皮所製,皮毛厚實柔軟,是冬日御寒極佳之物。他邊穿邊解釋道「這裡很久以前我在山中置的一處別院,前些時日冷天凌率軍來青山清掃時意外發現了此處地下有溫泉泉脈,我便讓風寂找人引了一泉到此。等會早膳後你去泉中浸上半個時辰,可以幫你驅掉上次在山中被困時滯結的濕寒氣。」
「嗯,好。」南意歡穩穩坐在床上側首含笑地任越君行幫自己將靴子穿好後,又就著房內銅盆裡的溫水洗漱一番後霍然站起。
莆一轉身,越君行只覺眼前驚羨一亮。
南意歡身上那件紫色羅衫樣式並不繁複,用的材質衣料也只是普通官家之用,而且她今日脂粉未施,如漆的長髮只鬆鬆的被綰成一個髻,兩鬢髮絲柔柔下垂,唯那雙晶亮動人的眼眸顧盼多姿,整個人頓時盛如芳華!
「走吧。」越君行收斂心神,擁著她往門外走去。
推開房門走出去之後,南意歡發現此處位於青山半腰,屋舍不過四五間,從外表看就是普通的木屋農舍。農舍不遠處站著一對五十餘歲的普通農戶打扮的夫婦,兩人看見南意歡出來後連忙迎上來,口中發出「啊啊--」聲,雙手也不停比劃著。
南意歡這才發現她們竟然是口耳不良之人。
「這兩位是楊伯和楊嬸。」越君行介紹道。
南意歡聽他如此稱呼便知這夫婦並不知道兩人真實身份,便也笑著打了招呼。
「去用早膳吧,楊嬸特意為你準備的。」
說話間,那位面容平和的楊嬸領著兩人去左側的另一間屋子裡,樸素的屋內只有簡單的竹製傢俱,中間方桌上擺著簡單的白粥和山野小菜。
昨夜在宮裡,為了應付那一堆夫人小姐,南意歡腹中了飲了些酒水外基本沒有進食,如今睡醒後,只覺腹中飢餓非常,看著滿桌山野風味,她只覺腹中更加難耐,便快速坐下拿起碗筷吃起來。
「嗯,這白粥熬的入口即化,比府裡的廚子手藝還好。」南意歡邊吃邊讚道。
越君行拿過南意歡剛喝空的碗,又幫她盛了一半後遞給她道「你若喜歡,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來此。」
「好。」南意歡笑盈盈地望著他,眼眸輕彎,裡面閃爍著明媚滿足的笑意。
早膳後,兩人攜手在別院周邊遊覽起來,今年的春年較晚,立春時分早已過去,有些山中低窪暖氣聚集之地的蒼柳都開始抽發新芽了。走動了半個時辰消食之後,越君行便領著她去了溫泉池邊。
溫泉暖浴果然有效,本來自那日從青山回府後,南意歡總覺得無論穿多少衣服,背脊處都有些透骨涼意,特別是當時受傷的右腳腳踝處總是酸脹不已,今日泡了一個時辰後,她覺得渾身輕鬆和舒緩多了。
此後三天,兩人或各自取一本書斜躺在屋內靜靜翻閱著,或一同在和風旭日的林間悠然漫步,或有時什麼也不做,便這般靜靜擁立在窗下,目睹日光的盛極而衰,目睹夜幕的陡然降臨。
後來越君行說,這木屋是他三年前建的,張伯和張嬸是附近村裡中人,因為身有殘疾因此兩人便乾脆常年住在青山中,後來被越君行請來看護這裡。對外,他們只以為越君行是京都裡的某位有錢少爺而已,並不知道他的太子身份。
這一日午後,越君行在屋內木榻上午睡,南意歡睡不著閒的無事就跑到楊嬸房裡與她閒聊,聊著聊著,楊嬸放下手中針線,翻箱想要去找一塊很久以前的布料,可是那衣箱擺在高處,楊伯又外出採買不在,南意歡便自告奮勇地起身去幫她拿。
楊嬸十分侷促地揮舞著雙手想要拒絕,但南意歡笑著將鞋脫掉,站在床榻上將它取了下來。
楊嬸只好不停點頭稱謝,然後打開櫃鎖開始翻找,突然她從櫃底翻出一件東西,癡癡看著,臉上還泛有絲絲紅暈。
南意歡瞥了一眼,那是一個顏色已經基本褪完的暗紅色粗布縫製的布兜,問道「楊嬸這是什麼?」
聽到聲音,楊嬸回過神來,看見南意歡好奇的眼神,她羞赫地笑了,低垂著頭臉上紅暈更勝。過了片刻,她輕輕地、萬分珍惜地將那布兜上的繫繩解開,露出一截相互纏繞的黑色髮絲,遞給南意歡看。
南意歡猛然反應過來。
這是北越國大婚時洞房花燭夜的習俗之一--同心結。
她和越君行大婚那日,喜嬤嬤曾經也將此物端了上來,還遞了剪子想讓兩人各剪下一段髮絲結成同心結。後來被越君行借口說兩人自行來辦將喜嬤嬤趕了出去。
隨後,他卻對自己說,同心結,講究的是同心而結。
而當時的兩人,至少對於自己來說,那只不過是一段利益的聯姻而已。
談何同心?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他說出那樣的話語時,內心應是十分傷痛和苦澀的吧。
南意歡怔怔地望著楊嬸手上那一團髮絲,當時兩人成親時都還是少年夫妻,髮絲烏黑,而如今的兩人皆已老邁,頭髮花白,可楊嬸看見過往情意的見證,渾身仍能散發出如少女般的幸福光澤。
兩人都是不良於口舌之人,遇見越君行之前也都曾因自身身體缺陷被人厭棄過,可南意歡見到的兩人卻是為人平和有禮,互相之間恩愛感人,心中無比觸動。
和越君行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如一幅幅墨畫般自腦海中閃過,心中越想越明,她飛快地擁抱了楊嬸一下,緊接著就快速地跳下床榻,穿好鞋子後一刻也不停地奔向門外。
等到楊嬸回過神後,只見南意歡的身影已經跑遠不見。
這一日下午,等到越君行醒來後,南意歡非要說想吃玉澤城中風橋齋的芙蓉糕,而且吵鬧著非要吃越君行親手買來的。反正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太子府裡時也偶爾會發生,只不過這次從青山過去往返怎麼也需要二、三個時辰而已。
越君行笑著應了,喚來風寂駛著馬車就往城中馳去。
一來一回,等到回來時天色已完全黑透,整個別院雖然每個屋舍都亮著燈,但卻靜靜的悄無聲息。
越君行下馬車後有著片刻的凜然,風寂也是扔下韁繩,悄聲順著四處打探了一下後道「沒有殺氣,也沒有血腥味,但是楊伯和楊嬸不在屋裡。」
整個別院其他的屋子風寂都去查探過了,如今只餘下越君行和南意歡所住的那間小屋,風寂覺得不便進去所以未曾去探。
越君行想了想,揮退風寂,自己上前走到門前輕聲喊道「意歡。」
屋內沒有人應,身後卻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他猛地回頭,發現只剩一車一馬孤零零地站在院中,風寂也已經無了蹤影。
他眉頭緊蹙,伸指去敲門,指骨關節剛碰到門框,發現門竟然未鎖,他渾身內力暗運,嘩啦一下推開門,待在看清門內情景後,整個人瞬間僵住了,手上拎著的芙蓉糕也失手落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題外話------
好不容易抽空碼出了今天的更新,明天的還在腦子裡~
得找時間才能變成字~而明天基本都在趕路~回家也要收拾東西,哄娃睡覺`
昨天逛到了一個基友的文裡,發現那傢伙也發了個請假公告,裡面寫的很多話與某夜最近的狀態很像
如:不知是最近狀態太差,還是到了瓶頸期,提筆很久卻總是刪了寫寫了刪,1000字卻像寫萬字一樣痛苦
再如:情節排在腦子裡,就是組織不出語言,也想不好表現形式,每次都要斟字酌句,無法成行成段的寫,
但,最深得我心的話是:不想將這一本書當成練筆,只為鍛煉,為不斷更的寫完拿推薦
我希望盡我所能將這個故事寫好,用到我極限的水平將這個故事展現出來。
看來,真的深有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