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南意歡硬下心腸,繼續掙扎了幾下,昏暗中手肘也不知道撞到哪裡,只聽他猛地撒手悶聲呼痛。南意歡嚇得連忙停下手中動作,乖乖躺下一動不敢動。
少頃,越君行又湊身過來,俊逸的臉在她明澈光潔的額上輕輕磨蹭著,低低笑道「來,讓夫君聞聞,有沒有把我們家歡歡身上也染上臭味」,說完還故意在她脖頸處輕嗅了幾下,嘖嘖讚道「嗯,真香,香極了。」
南意歡見這副愉悅模樣,心知剛才被他給唬弄了,頓時一股恨的牙癢的感覺自心底竄出,她咬牙切聲道「不許再亂動了,你再亂動我現在馬上就回自己屋裡去,把你一個人丟這。反正秋婆婆臨走時說了,要是你以後還想身體能好起來就乖乖在床上躺著休養七日,所以你若是再動,這七日就自己在這慢慢躺吧,別想我會理你。」
越君行似渾然不覺她的憤怒,將身體湊的更近了些,灼熱的呼吸緊貼在她耳邊,溫柔含笑道「你捨得嗎?歡歡,你捨不得對不對?」
說話聲音調子纏綿悱惻,南意歡決定再也不要理這個厚顏無恥的人。她低聲吼道「誰說我捨不得,我偏捨得,我這就走」,說完雙手用力推向他胳膊和前胸,就要下床。
「哎呦」,又是一聲痛呼。
「鬼才信你」,南意歡頭也不回,仍掙扎著起身往外爬。
這次,越君行沒有攔她。
等到南意歡坐直身子,聽到後面還是沒了動靜,忍不住回頭去看,只見他正側身蜷躺著,雙手捂著胸口神色痛苦,額上細細密密全是汗珠,方知剛才那個舉動可能真的是弄疼他了,慌亂喊道「怎麼了,是不是真撞到你胸口了,疼嗎?你沒事吧?」
越君行半天沒反應,南意歡見他手捂的位置正是今日最後四隻冰蠶驅毒的地方,當下更是著急,眼中不覺蒙上一層潤濕的霧氣,聲音微顫道「你有沒有怎麼樣?你別嚇我,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剛才騙我,我以為」
「沒事」越君行苦笑道搖頭道,這次確實是真疼了,但他只能哀歎自己太過貪心想再多戲弄她看看她羞澀的可愛模樣,結果玩的太過份,反倒害的自己受了罪。
南意歡不敢再鬧,爬上床扶著他重新躺好後自己也躺下,只不過這次她將身體盡量靠近床榻最裡面,離他遠遠的。
兩人雖然身體有些距離,但是臉龐相距甚近,彼此間溫熱氣息清晰可聞。越君行耳中聽著她輕細勻長的呼吸,遠遠伸手過來輕撫上她略微蒼白憔悴的臉頰,語意憐惜道「今天我的樣子是不是嚇到你了?」
白日間殘酷的一幕幕從眼前輪迴般閃過,南意歡用纖纖玉指握住他的指尖,溫柔低喃道「沒有,我只是覺得心疼」。
情思繾綣,凝落指尖!笑容也在他嘴角一寸寸蔓延。
夜色溫柔如水,燭光浸染下,女子衣領微微後褪,露出半截修頸,瑩白細膩,宛如牙雕玉琢。越君行忍下眼底閃動的微光,攬過她纖細的肩頭,啞聲道「睡吧。」
「嗯」南意歡柔聲應著。
情無聲,寂然歡喜。
她突然覺得心中翻滾的疊綿心事忽然變得無比平靜,彷彿洶湧潮汐過後,一片蔚藍寧靜的海。
從未做過如甜美安詳的夢,夢中白雲擾擾,蒼穹如幕,眼前瑰麗坦途,幽香滿懷。
第二日清晨,窗外簌雪聲已停,明媚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紙,大片大片的傾灑進來。
南意歡緩緩睜開慵懶的眼,正好對上一雙出奇溫柔的墨色眼眸,深邃無垠,彷彿要漸漸將她含化了,化成一季季綿綿的沁人心脾的馨暖。
他看著她,說道「真好看。」
南意歡臉上騰地紅了起來,緊接著察覺到夜半時兩人又不自覺地睡成了肢體糾纏的姿勢,連忙一個骨碌起身爬下了床,只是這次,她極為注意自己的動作,盡量輕柔以免再碰傷他。
夜竹在門外聽到聲音,開口詢了幾聲,在得到南意歡的回應後,便端著熱水推門進來,伺候她換衣梳洗,隨後又將昨夜未用的膳食撤下去,換了些新鮮溫熱的上來。
南意歡用過早膳後,走到床前看他,發現他也已洗漱完畢半靠在床頭,又眼見他薄唇有些乾裂,便取了杯溫水過來遞給他潤唇解渴。
哪知越君行根本不伸手接,只嬉笑道「你餵我好不好?」
南意歡看著他賴皮的樣子,心裡只覺好笑,卻又覺得滿心似都迷醉著宛若陽光穿越指縫般的如似的暖,柔軟到無法撲捉,於是順從地取了小勺慢慢將水喂到他嘴裡。
於是,一個上午的時光,便是在美人餵水,喂粥和喂鮮果中度過。
在將最後一瓣橘片送入他口中後,南意歡對他說「你昨日解毒傷了元氣,秋婆婆臨走時交待了說讓你在床上好生修養幾日再下地,所以這幾日我們便宿在這吧,等會我讓風嫵收拾些日常用具過來。若川殿這裡雖然有些陰冷不適合養傷,但是多生些暖爐應該也沒關係。」
「好」,越君行趁機舔了下她湊來的指尖,依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眼神流魅醉人「你住哪,我就住哪。」
南意歡憋著笑地抬起頭來,瞬間嘴巴便被一個溫暖又柔軟的唇硬生生地給堵上了,直到自己無法快要無法呼吸時才被他放開。
「真應該把門打開,讓你的那些屬下們看看,他們家主子在外冷著臉不理人,背地裡居然是這麼個沒臉沒皮的無賴。」南意歡嬌聲喘道,雙頰暈紅如天際那襲最美的晚霞。
「看就看」,越君行迷醉的嘴角泛起一絲壞笑道「反正不用看他們也知道,再說了,你是沒見過,風痕那個傢伙臉皮比我還厚,嗯,我還得跟他再學學」,說完低聲又說了幾件風痕以前做出的狗血悲催無比的追妻往事。
南意歡聽聞忍不住瞪大眼睛,肩膀細微地抖動,眼中華光流轉,伸手又從桌上翠玉盤中取了橘子剝起皮來,嬌嗔道「哪有你這樣的主子,偷聽屬下講話,還在背地裡笑話人,我真替他們覺得可憐。
「風嫵現在是你的人,所以風痕也已經快變成你的人了,你現在說話比我管用。」一個聲音幽幽道。
南意歡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由著她倆又想起靈魄丹的事,不禁收了笑意,正色道「要不等你將養幾天後,我們找個理由出京去找風族吧,去幫你求那個靈魄丹,好不好?」
越君行點點頭「好,聽你的。不過不是現在,等到年後吧,年前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辦。」
「什麼事?」南意歡問,話出口後,想著不妥她又補充道「若是覺得不方便說那就別說」。
她知道這些年越君行私下不停地部署和做了很多事,母后早逝,他對外宣稱在府裡養病十年,在沒有宗帝的支持下,卻擁有了龐大的產業和財富,青雲長老向來不輕易收徒卻也收了他還費心幫他醫治。那年在落霞相見,他又說自己是受傷路過那裡卻是因何受的傷,還有上元燈節他怎會出現在南楚,便是風痕最近也是消失了近一月,直到前天才連夜趕回。可是誰人沒有過去和秘密,他不說,她便也不會問。
越君行似乎感受到她心中所想,溫聲道「意歡,你是我妻子,我的事沒有什麼是你不能知道的,我也永遠不會瞞你,以前不會,今後更不會,以前你不知道的那些我都會挑時間慢慢說給你聽。」
「好」,南意歡笑的溫柔,雖然這個男人身上有著太多的迷,但她從未因此不安過。
只因,她知道,他心裡有她。
她突然想起有次越君行在馬車上說過的話,不由蹙眉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當年風族長老送風寂四人出來時曾言明終身不許你們再回風族,所以,若是他們如今仍堅持的話,恐怕我們未必能那麼順利拿到靈魄丹。」
越君行傾身過來握住她的手,柔軟的掌心熾熱溫暖,暖聲道「別擔心。他們確實如此說過,但如今情勢和以往不同,以前我以為這是病,師傅又說只能壓制無法根除因此我也別無他法,後來聽到你心有所屬的的消息後,更是絕了再去醫治的念頭。可是現在,既然我身上的是毒,那麼母后身上或許也有。最重要的是,你答應說要與我長廝守,那麼十年時光怎夠。所以,風族那一趟,是必定要去的。」
說著,他雙眸微抬,將視線看向窗外隱約站立的風寂挺直的身影,說道「我想既然當年他們將風寂等人送來給我,心中對母后和我必然還是有一絲眷念的吧。那麼,當他們得知靈魄丹可以救我性命的時候,應該也會同意吧。」
南意歡靜靜聽他說完,反握住他的手掌,柔聲含笑道「刀山火海,雪雨風霜,你去哪,我去哪!」
「學我說話」,越君行不覺笑出了聲。
南意歡也朝門外看了一眼後說道「那日你未醒前,我只和他們說秋婆婆已經你的病已經好了,並沒有提及靈魄丹的事情,要說嗎?」
「暫時還是別說了吧,他們已經替我擔心了十幾年,夠久了。」
片刻後,南意歡想了想,又問道「你剛才為什麼說要過完春年再去,現在去不行嗎,早點去這樣我也安心?還是擔心你父皇會不答應?」
越君行搖頭,寵溺道「不是,是三郡,年前有些事情要處理。再說,今冬第一場雪已下,天氣會越來越冷,你從未在北地度過寒冬,我可捨不得讓你真的在風雪天出去奔波。」
「你要對三郡下手了?」南意歡聽後眼神發亮,如今這幾月,越君離一直在三郡處理海事通商之事,聽說他如今在三郡混的極好。發動了國內諸多商家在那建立分號,並通過海上商道源源不斷地賣往各地。如今的三郡早已是不是之前的那副繁蕪景象,百姓有了賴以謀生的根本,互相毆鬥的事情也少了很多,宗帝對此也龍顏甚悅,多次下旨褒獎。
「不算下手,只是讓他日子不那麼好過而已」,越君行看著她,突然說道「你很恨我大哥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南意歡心裡雖然疑惑,但是還是很誠實地說出了這句話,默認了他話裡的意思。
越君行無奈道「猜的。從你第一次見我大哥時我就覺得你對他的態度很奇怪,雖然你總對著他笑,可是那笑容裡總是讓我覺得深深隱著什麼,再後來知道大哥和劉辰見面,我便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歡歡,告訴我,他是不是也曾參與過那場變故?」
「是」南意歡語意艱澀道,「瞞著你是因為我怕你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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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不多,妹紙們將就看吧。
可能是第一次開文,v後碼字壓力突然翻倍還不止,所以最近幾天已經到了看見電腦就噁心想吐的階段,情節都在腦子裡,但就素不想敲字,碼字時速已經快跌到500字/時。
也許很多妹紙看見字數又開始養文了,或者乾脆摞在一起看盜版去。
唉,555555555555,某夜捶胸頓足~然後躲一邊哭去。
話說,這章又是甜章,下章還有一些,然後轉換戰場,斗老怪小三挫男去吧,再寫簡直太膩歪了。
好多妹紙喊要君君趕緊吃掉歡歡,額`不遠不遠
原計劃是在從風族回來以後的,現在,提前了,再等等吧,會讓他吃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