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歡佯作一副驚魂未定的恐懼表情,看見冷天凌過來,眼淚往下一滾,委屈道「冷世子,你怎麼才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本殿一覺睡醒這裡就成了這個模樣。」
冷天凌一路奔襲而來,額上全是汗珠,他抬手去抹,卻發現手掌上也都是泥土,只得又放了下來「具體情況我也不知,昨夜有人來報說前面通往廣濟的唯一一座棧橋被毀,所以我連夜帶了些親兵去查探,沒想到回來路上就聽見轟隆巨響,等清晨趕到這裡時就已成了這副模樣。看來是這兩天雨勢過大,引起山洪泥流了。」
看著南意歡仍然在抽泣的臉,他心有餘悸道「千恩萬謝上天保佑公主沒事,否則,我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南意歡吸吸鼻子,抽噎著道「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昨夜幸虧是宗俊頭領發現了地動有異,然後夜竹背著我跑到城外小山上,才躲過一劫,要不然,本殿現在也跟他們一樣埋在這泥土地下了。」
說著說著,南意歡又傷心起來,冷天凌只得又哄又勸。
過了一會,南意歡接過風嫵遞來的帕子,擦擦眼淚「冷世子,我們走吧,這地方本殿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冷天凌看著南意歡容顏蒼白,為難道「恐怕今日是走不了了,前面棧橋斷了,我留了一隊親兵正在那搶修,估計最快也要到後日才能通行。而且,南陽劉縣令也被埋在了下面,我已經飛鴿傳書給了朔方縣衙,李知府正率人趕赴過來,路上需要兩日,在他們到這裡之前,我得留下主持事務。」
南意歡聽完當即一臉失望,就要不依,宗俊勸道「公主,不如聽冷世子一言,多留兩日吧,我們的車隊也損失慘重,正好借此清點損失,讓兄弟們也養養傷。」
夜竹也跟著勸了兩句,南意歡只得無奈點點頭,對冷天凌說道,「好吧,一切就遵從冷世子安排多留兩日吧。」
冷天凌又陪南意歡稍微聊了兩句,見她心情平復的差不多了,才去處理其他救援事務了。
看著冷天凌遠去已消失不見的背影,南意歡清冷地問道「我們的人損失如何?」
夜羽盯著地面,眼圈微紅「夜閣的人基本都在,只是巫醫和擅船藝之人都留在裡面了。還有陪嫁的財物基本也全都被埋了。」
「他們呢」
「城中房屋損毀過半,人員傷亡慘重,估計一大半都沒跑出來。冷世子帶來迎親的人裡除了跟他一起去棧橋的一半人馬以外,其他基本上也都被埋了。」
南意歡緩緩環視四周被泥沙肆虐過的痕跡,耳中聽著那淒厲地哭嚎聲,長歎一聲,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
「給皇兄和太子的信發出去了嗎?」
「清晨時已經發出了。」
「好」南意歡眼神堅定,哪有一絲剛才那驚恐的模樣「救人吧,或許一切皆由我而起,那麼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是」眾人明白南意歡心中的悲痛,但是都不敢放任南意歡獨自活動,夜閣皆是暗衛也不好公開路面,於是南意歡便帶著夜竹、風嫵和宗俊同行,夜閣的人暗中護衛。
走了幾步,不知為何,所有人看見南意歡過來時都會丟下手中的物品,逃似地離開。南意歡心中不解,直到有一個膽大的中年婦人,正雙眼充血地跪地用手扒拉著,雙手已經血肉模糊,一這場災難帶走了她的所有。她看見南意歡過來,破口大罵「你個妖女,是你將噩運帶來山陽,才害的我們家破人亡。妖女,你去死…」然後口中吐出一連串不堪入耳的言語。
所有人大驚失色,南意歡也瞬間面無血色,覺得自己掉下了一個萬丈深淵裡,黑暗像高山壓下,像大海沒頂。風嫵劍鋒出鞘,衝向那個女人,被南意歡伸手一把拽住,她搖搖頭,整個人搖搖欲墜,曾幾何時,她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用這樣骯髒惡劣的語言罵過。
眾人看她這樣也不敢擅自上前行動,只見那女子還兀自罵個不停,旁邊又聚攏過來一些旁人,一個個也跟著罵了起來,只是看著一旁殺氣騰騰的幾個女人,也不敢太上前來。
「我們走吧」南意歡咬牙說道。
剛邁出腳步,只見光芒一閃,一枚匕首破空而來,直直插入先頭那女子喉間,鮮紅的血噴灑了一地。緊接著一聲怒喝「誰人再敢如此胡言亂語,便如此婦。」
南意歡往旁邊看去,只見冷天凌邁著大步,匆匆走來,畢竟是戰場上刀光劍影中走出來的,他這身形一出,殺氣畢現,立馬嚇得旁邊百姓囉嗦一邊,再也不敢出言。
待冷天凌走到近旁,看見南意歡梨花帶雨的面容,沉聲道「山野村婦,愚民之見,公主千萬別放在心上。此乃天災,與人何干!」
夜意歡鼻翼抽動,淚意盈睫,恨恨道「她們說的好過分,本殿又沒做什麼,他們為何要這樣說我?」
冷天凌只得又細細寬慰了幾句,也沒敢讓南意歡在外面繼續閒逛,就護送她去了城東一戶受損較輕的屋裡休憩。
晚膳時分,夜竹端來一碗稀粥小菜,這已經是整個山陽縣能弄到的最好的吃食了,可惜,南意歡一絲胃口都沒有,她的思想意識仍停留在白日那中年婦女所喊叫的「妖女」身上,看來,這裡的村民都認為是自己不祥,才將噩運帶到了山陽,她重重歎了口氣。
第二日一早起來,用了早膳後,她還是出了門,想出去看看人員救治情況。經過了昨日冷天凌那殺一儆百,週遭的人已經不敢再議論她,但是偶爾傳來的那憤怒的眼神仍叫人心裡看了發寒。
南意歡只裝作不知,在城裡到處晃著,突然看見一個中年男子背著一個小男孩進了醫帳,他身後隨了一群人,議論紛紛,臉上表情皆是唏噓。夜竹上前探問了幾句,回來表情有些怪異。
「他們剛才在說什麼,那個小男孩是誰」南意歡問,緊接著又見後面抬過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緊閉雙眼,頭耷拉在肩膀上,面孔朝外,雖然上面泥巴滿臉,但南意歡還是認出了「是那天攔路的那個小女孩?」。
夜竹這才低聲道「這小姑娘叫木月,剛才送進去的是她弟弟木齊,兩人的家被埋了,她們倆剛被人發現了救了出來。」
「可其他人的表情為何那麼奇怪」南意歡疑惑地問。
「那是因為發現他們的時候,木齊站在木月肩膀上的,泥流已經埋到了她鼻間,當村民接著下挖時,還發現了她那個盲眼的娘。」夜竹微一停頓,喟歎道「木月是站在她娘肩膀上的。」
「啊…」南意歡動容了,這就是母愛的偉大,臨危之際,當逃無可逃之時,母親將生的機會留給了孩子,姐姐將生的機會留給了生病的弟弟。
「進去看看吧」南意歡掀開醫帳的幕布,走了進去。帳內氣溫悶熱,到處散發著傷口的腥臭味,南意歡皺著眉頭看了看並排躺在床上的那個瘦弱的兩人一眼,又走了出去。
下午時,夜羽來報,說是木月小姑娘沒救活,木齊活了。
南意歡聽完久久不能言,片刻後輕聲道「夜羽,你將他帶回來,讓夜鶯給他瞧瞧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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