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一行官員早早候在了東城門外三里處,領頭的是一位騎在馬背上身穿銀色皇子袍服的男子,五官稜角分明、修眉如劍,氣質沈穩,赫然正是北越王越君離,只見他背脊挺直,不時還與身旁大臣聊上幾句。
他的身旁,還停著一輛馬車,馬車裡一個男子低垂著眼瞼,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琴弦,陣陣空靈如天籟的琴聲流瀉而出,人隨音而動,透過紗簾映出一道優雅靜寧的身影。
一曲奏罷,越君離驅馬上前,笑道「幾日不見,三弟的琴藝是愈發精進了,不過三弟可真是個愛樂之人,連迎接東祁國君之時都不忘帶著你那遺音寶琴,奏上一曲」
紗簾慢慢捲起,露出一個齒皓朱唇、翩若驚鴻的男子面容。只見男子身穿一件潔淨而明朗的白色錦服,長髮如墨束在一個精緻的白玉髮冠之中,唇不染而朱,一雙眸子澄澈無比,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純淨。他微仰著頭,似乎聽不出越君離口中的諷刺意味,嘴角完成微笑的弧度「大哥誇獎了,若非父皇硬要我來,我是實在沒有興趣來迎接這什麼東祁皇帝,有這時間,還不如我再研究下我前兩天所得的上古琴譜呢」
越君離聽到他提起說是宗帝讓他來此,心下一陣煩躁,此次東祁皇帝沈星辰來訪,乃是應宗帝之邀,商談兩國海上通商和協助造船的。
只因北越有明德和華池兩個臨海之郡,最是貧窮蠻荒,百姓窮苦不堪後便處處滋事,加之前些時日華池內又有大批流民因生活困苦而聚眾鬧事,群臣一籌莫展之時,恰逢三皇子晉王越君邪去那遊玩時,覺得此地是開發成海港絕佳之地,回來後便於一次宮中夜宴之上提出了這個建議,說可以與東祁合作,引進東祁精湛的造船技藝,發展海運通商。
這個提法其實以前有大臣提起過,只是當時的東祁不大與中原各國往來,因此人們只是想想就算了,此次沈星辰即位後,積極與各國修繕關係,真是良機。
宗帝當即大喜,因互通海事茲事體大,便休國書一封邀請沈星辰親自來談,而沈星辰當即欣然同意。
今日便是沈皇抵達之日,宗帝為表重視,特命大皇子離王越君離和三皇子晉王越君邪親自出城迎接,而太子越君行自幼體弱,素來在府裡養病,不大出席公共場合,只在一年前,去參加了南秦煊帝登基之禮,回國後,又基本是靜心休養了。
越君離憶起當時宗帝問群臣如何應對華池之亂時,自己的回答是出兵鎮壓,宗帝沒有採納,而是大加讚賞越君邪的堵不如疏的建議,說是讓華池之地富裕才是平亂根本之道。因這一著,他對這一貫只重聲月的三弟心裡是極為不快。
不多時,有前路使者來探,說是沈皇鑾駕已到。越君離便下了馬,越君邪收了琴,下了馬車,兩人一同上前。
幾人見過禮之後,越君離見鑾駕之後還有一輛鎏金鑲玉、無比奢華的馬車,問道「不知後面所乘何人」
沈星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清酌眉目含笑道「哦,那是朕的皇妹,星染公主,此次聽說朕要來此,非要吵著跟過來玩。」
越君離收回視線,笑道「原來是公主殿下,公主駕臨,敝國之幸」
「沈皇,行宮已備好,驛站簡陋且路途遙遠,父皇特意選了靠近皇宮的行宮給沈皇居住,這邊請」說完施了一禮,打馬上前帶路。越君邪也緊跟著上了自己馬車,跟在越君離的駿馬後面,目光似有若無地盯著那輛奢華馬車看了幾眼,表情若有所思。
馬車內,夜竹看著南意歡雙手緊握,眼睛盯著談笑風生的越君離,輕輕放下手中的蒲扇,默默遞了顆蜜餞給她。
南意歡鬆開手接過,放入嘴中,蜜餞甜膩無比,曾經,她最恨甜食,可是,現在她唯有靠這個,身體感官才能感受到一絲絲甜意。
她俯身取過一旁的銀鏡,這是沈星辰花高價從一個藍眼睛金頭髮的商人手裡買來的,將人照的清晰無比,比現下各國用的銅鏡不知好了多少,她靜靜盯著銀鏡中自己的容貌,來此之前,她做了充分的準備。
雖說越君離在南楚的那些時日,她一直都是以輕紗覆面的,就是那夜被刺客挾持,她也是蒙著面紗,按理說越君離並不會知道她的真實容貌,但是為了確保東祁玉傾公主沈星染的身份毫無破綻,她還是請東祁國巫幫她容貌稍微做了修飾改變,使得與原來的她看起來有八分相,即使秦陌現在站在她面前,估計也只會震驚而不敢相認。
既然,南楚意歡公主已死,那麼,就讓這個名字也永遠沈埋地下吧,今後,活在陽光下和眾人面前的,只有東祁公主沈星染而已。
果然,當南意歡下車的時候,越君離覺得眼前無比驚艷,只見一個腰若流素、輕裾曳綃的絕色美人出現在眼前,美人身著一件款式極特別的紅色外袍,輕柔寬鬆袍服包裹著潔白細膩的肌膚,卻異常熨貼美人裊娜嫵媚的身姿,她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細白水嫩的小腿,腳上的銀鈴也隨著步伐輕輕發出零零碎碎的聲音,萬種風情頓生,越君離不禁有些看呆住,連越君邪的目光也停在了她身上。
南意歡看著眾人微癡的模樣,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眼波流轉,嬌笑道「皇兄,你幫我看看,是我臉上有東西嗎,怎麼他們一個個都盯著我看」。
沈星辰一本正經左右瞧瞧,口中說道「讓皇兄看看」,隨後笑道「沒有,很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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