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左姓武者的這番話,楚峰心裡一動。
恐門發下十萬銀的懸賞令通緝自己,這事兒聽來震撼,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讓楚峰沒想到的是,原來那條黃金戰蟒是有主兒的,而且蟒腹中的那個男子,應該就是左姓武者所說的風雷武館雷堂高手,唐動。
楚峰向木震東等人打了個招呼,然後端起酒杯,來到左姓武者的桌上。
「這位左兄,剛才在下聽到左兄提起九山十八脈的大事件,特來請教一二,」楚峰向左姓武者微微一笑,說道,「恐門海捕那位名叫楚峰的苦丁?不知抓住了沒有?」
看到是木家的貴賓「林山公子」搭訕,左姓武者不敢怠慢,立刻說道,「沒有!九山十八脈何其之大,恐門雖然人獸齊出,又是發榜又是通緝的,但想找到此人,恐怕非常不易啊!」
「哦!剛才你提到黃金戰蟒,這又是怎麼回事?」楚峰很好奇地問道。
「說起這黃金戰蟒,可謂是我風雷武館志在必得之物……」
「左師弟呀,你可真墨跡!我們都幹出兩杯了,這你一杯還端在手裡?快,把這杯乾了!」
左姓武者剛說到緊要處,另一位年長的同伴便向他遞來眼色,左姓武者會意,剛喝下幾口酒,便借口不勝酒力,不再向楚峰透露什麼了。
楚峰倒也識相,沒有再追問下去。
「林山公子?」
就在這時,木雲兒的聲音傳了過來。
楚峰回頭一看,果然是木雲兒。
「林山公子,木小姐特意為您釀製了一壇藥酒,並準備了幾樣小菜,請您前去品嚐!」木雲兒面帶笑意,十分恭敬地說道。
「哦,這樣麼?」楚峰微笑問道。
木震東立刻起身,說道,「林山賢侄,木小姐盛情相邀,你但去無妨!等回頭,老夫隨時可以與你痛飲,哈哈!」
楚峰也沒有二話,和在座的幾位打了招呼後,便隨著木雲兒離開了知味樓。
……
一刻鐘後,楚峰的視線之內,又看見了昨天所見的綠竹舍。
不過,經過竹舍時,木雲兒卻並沒有帶楚峰進去,而是繞過竹舍,踏上了竹舍後面的一條筆直的水上棧道。
這條由翠竹搭起的水上棧道,直通到一個小湖的湖心,棧道的盡頭有一艘漂亮的小船停泊著。
楚峰一眼就看見,船中坐著一位衣衫勝雪的美貌女子。
妙齡美女,華麗小舟,倒映在碧波蕩漾的湖水之中,楚峰看在眼中,簡直如畫卷一樣賞心悅目。
「林山公子,木小姐就在小舟之中,請!」
快要走到棧道心頭時,木雲兒忽然微笑著止步。
「勞煩木師姐了!」
楚峰點頭致謝,然後走向棧道的盡頭。
看到小舟之中,木巧雪那如蘭花一般既端莊又美艷的臉龐,楚峰和她四目相視,一顆心又撲撲猛跳起來,慌忙把眼光移開了。
「林山公子,你在想什麼?」看到楚峰腳步突然緩了,木巧雪有些奇怪地問道。
「對啊,我在想什麼?」
聽到這話,楚峰也在心裡自問了一句,心想道,「能和木小姐有一面之緣,交上一個朋友,這自然是好事。不過,也僅僅如此而已,男女之念卻萬萬不能有!原因無他,我現在的實力,底氣,都實在太差了!努力提升實力才是正道,這些花花綠綠的念頭,應該踢出腦海!」
這麼一想,楚峰的心立刻就靜了下來,再面對木巧雪這位金枝玉葉時,心裡也沒有什麼慌亂之意了。
走到棧道盡頭,看著小船裡的木巧雪,楚峰問道,「木小姐,你好些了嗎?」
「嗯,我好多了!」
聽到這話,木巧雪心裡一暖,臉上微微一紅,好在楚峰先把這話問了出來,如果遲一下問的話,恐怕自己會和他同時問出「你好些了嗎」這句話。
「林山公子,請進船艙一坐!」木巧雪微笑說道,「你的傷勢如何?」
「嗯,承你吉言,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吧!」楚峰說著,坐進船艙裡,和木巧雪相對而座。
一坐進船艙裡,立刻便是香氣撲鼻。
先是木巧雪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之氣,聞之沁人心脾,而小桌上的幾樣小菜,還有一壇藥酒,也是香氣陣陣,令人聞之欲醉。
不能不說,在這小小的船艙裡面,和木巧雪相對小酌,確實比在知味樓的酒席上推杯換盞要好得多。
楚峰並不是太喜歡熱鬧的人,更喜歡享受這一份寧靜。
吱!
船下發出一聲響,這艘小船並沒有人划槳,卻穩穩地勻速劃了出去。
「這小船的船底,裝有使小船划動的機關麼?」楚峰問道。
「沒錯!」木巧雪點點頭。
「天機木家的機關術,果然博大精深,妙用無窮啊!」楚峰忍不住讚歎道。
「見笑了!比起林山公子生造脈針的絕技,木家的機關術,實在不值一提。」木巧雪微微一笑,輕舒藕臂,提起桌上的白瓷酒壺,親手為楚峰斟上一杯酒。
「不敢當!」楚峰搖頭一笑,「對了木小姐,昨天我在施法造針之後,突然感覺體|內氣息翻湧如潮,甚至口噴鮮血,不知這是何故?」
「我正要說起這事,這是因為你的體|內有戰蟒的氣息!在你施法造物之時,想必你的內心非常急躁,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而在將近一個時辰的最後關頭,你接連造出兩根脈針,想必又讓你欣喜如狂,正是這一急一喜,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衝撞起來,讓沉澱在你體|內的戰蟒氣息,一下變得萬分狂暴!」
木巧雪緩緩說道,「幸虧在之前,你服下了那顆清心化戾丹,否則的話,你所噴出的鮮血,遠遠不止一口。恐怕會因狂噴鮮血而暴亡!」
「原來如此!木小姐,多謝,多謝!」楚峰立刻抱拳相謝。
木巧雪不禁掩口微笑,說道,「林山公子,你拼著性命施法救我,不惜血染脈針,我都沒有向你道一聲謝,你又何必這麼客氣呢?來,喝酒,這是我根據你的體質,在昨晚釀下的藥酒,現在正是最佳的飲用時刻!」
「呵呵,好!」
楚峰舉起酒杯來,噹的一聲輕響,和木巧雪輕輕碰了下酒杯,然後昂首,將杯中藥酒一飲而盡。
這杯酒一喝到肚裡,楚峰頓時感覺丹田之處一會兒有些清涼,一會兒又暖洋洋的,就像有隻手在不停地按摩著丹田似的,真是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林山公子,接下來,不知你有什麼打算?」木巧雪問道。
楚峰略一沉吟,說道,「在下打算借閱木家的外功秘笈,並借用機關房,在機關房中苦練武技,等外家武技練得十分純熟之後,便離開木家!」
「哦?」
木巧雪微微一怔,端詳了楚峰一眼,說道,「林山公子,我看你面帶堅忍之色,眉宇間似有一股隱憂,敢問,是否有什麼恩怨在身?如果林山公子有仇要報,我和天機木家,完全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呵呵,木小姐你誤會了,沒有!」楚峰立刻搖了搖頭,「在下平時就是這副樣子!」
雖然感激木巧雪的這番盛情,但是,楚峰卻不想將自己與恐門之間的仇怨說給她聽。
楚峰殺了恐門熊氏的熊剛和熊猛,熊家必殺楚峰。而楚峰又救了木巧雪,天機木家也勢必要為楚峰撐腰。
天機木家如果和恐門叫起板來,雙方難免兩敗俱傷,楚峰並不認為自己為木家做的這點事,值得木家為自己流血犧牲,甚至拼著動搖家族根基——再說了,情況也不見得就是楚峰所想的這樣。
而更重要的是,楚峰想憑自己的力量,挫敗恐門熊家!恐門雖然人多勢眾,但只要熊家一倒,餘下的寨主們很可能會樹倒猢猻散,要瓦解恐門也不是不可能的。
做為一位武者,心裡一旦有了「依靠別人」、「依靠強者」這種念頭,自己的武道之心便會迅速消弱,特別是在報仇雪恨這種大事上,如果假手於人的話,將來在武道上的成就就會非常有限了。
在提升武力時,不妨借助別人的資源,但是在消滅寇仇時,必須是由自己親自完成!
木巧雪點了點頭,說道,「林山公子,以你現在煉體期二重巔峰的狀態,只要外家秘笈在手,隨時可以步入煉體期三重。不知你準備學習使用哪種外家兵器呢,是刀,還是劍?」
「既非刀,也非劍,而是槍!」楚峰十分果斷。
身為打制兵器的鐵匠,在兵器方面的研究,楚峰也算是內行中人了,說到將來要使用的兵器,楚峰心中早有所屬,那便是長槍!
木巧雪搖了搖頭,說道,「林山公子,有句話說出來,你可能會頗受打擊。以你的體質,練刀,練棍都可以,但卻不能練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