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全嬤嬤學了一個多月,玉熙現在很多習慣都在慢慢改變。連其他一些陋習,也在慢慢更正。
月底放假,上午休息,下午還是要照常去汀雲閣學規矩。這日在去汀雲閣的路上碰到了玉婧。
玉婧主動跟玉熙打了招呼,笑著說道:「聽說兩個嬤嬤都是有品階的女官,四妹妹能跟三妹妹一起與伺候過貴人的嬤嬤學規矩,真是好福氣,二姐我羨慕得很呢!」直接說有福氣就好,偏偏還要加上玉辰,明顯是說玉熙在沾玉辰的光。
玉熙臉上帶著笑:「是啊,都說我是個有福氣的呢!不過有福氣,還得惜福。
的眼睛不由落在玉婧身邊的那個丫鬟身上。這丫鬟很眼生,以前伺候玉婧的雲起跟雲浪也不知道是發賣了還是送到莊子上去了。
玉婧手緊緊地捏著帕子,這話不在譏諷她沒福氣也不知道惜福了。正常情況下玉婧會克制,但是一旦上火了,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你不過是玉辰的跟屁蟲,我倒是要看你能囂張多久?」
玉熙淡淡一笑:「那豈不是說二姐你連跟屁蟲都不如?」
紅珊小聲提醒玉熙,說道:「姑娘,我們得走了,要是遲到全嬤嬤會責罰你的。
看著玉婧,就怕玉婧跟上次一樣,發瘋似地衝了上來傷了她家姑娘。
玉熙笑著道:「二姐,你慢慢逛,我先走了。」
玉婧望著玉熙的背影眼中閃現過恨意?h舨皇嗆蟷艨_嚜K換笆蛔婺溉斫↘笐掩K換岵還?她了。都是韓玉熙害的,這筆賬她一定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玉熙回轉頭,正好看到玉婧滿是仇怨的神色。不知道為什麼,玉熙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句話『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剛才讓玉熙眼生的丫鬟叫四新,到玉婧身邊沒多久。四新望著玉熙的背影,故意說道:「姑娘,我以前聽說四姑娘懦弱又自卑,見到人大話都不敢說一聲。可我瞧著四姑娘跟傳聞的一點都不像呢?真是太奇怪了。」
玉婧本就滿腔怒火,聽到自己的丫?灰謔16抻裎酰’迅葑j迤顆眾罺x磛k綠叩乖詰厴希?
我就是打死你也不會讓你有機會賣主求榮?」玉罵道:「想去討好巴結那個賤丫頭趁早死了這條心。
婧脾氣不好,對丫鬟非打則罵,而且她老闖禍,她的丫鬟都跟著受牽連。之前的事,老夫人將她的貼身丫鬟雲浪雲起都處置了。
四新跪在地上,抹著眼淚說道:「姑娘,奴婢冤枉。奴婢只是想起一件事,奴婢之前聽幾個媽媽聊天時說四姑娘自從病好以後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今日見著四姑娘,就覺得她跟傳聞的不一樣,奴婢太過驚訝,所以才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玉婧立即抓到了重心,想起玉熙前後的表現,這可不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四新低下頭,沒讓玉婧看到她眼中的陰霾。
沒兩天,國公府就有一則謠言,說四姑娘天花後就被髒東西附身了,現在的四姑娘根本就是被妖魔鬼怪,真正的四姑娘早就死了。至於證據,玉熙前後變化太大就是最好的證據。
薔薇院的消息如今很是靈通,這個謠言很快玉熙很快就知道了。
什麼髒東西?」雖然她的經歷是匪夷所思了一些,但髒東西附身什麼的太好笑了。
紅珊都急得要暈過去了:「姑娘,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呀?這事得趕緊告訴夫人呀!」
玉熙笑道:「你相信我被髒東西附身了?」
紅珊趕緊說道:「奴婢自然是不相信?恕!彼晪篿w釉僬2還猺A斑l純贍蓯茄摝`?
難道別人說什麼我就是什麼了?這事我們不插手,順其玉熙臉上浮現出笑容:「那不就成了。
自然。」玉熙才不怕這樣的流言,她現在又不是到了婚嫁的年齡,就算現在有謠言,等過個三五年早被人忘到旮旯角落去了,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可這散播謠言的人,肯定有的受了。
玉熙不擔心,是因為她相信這謠言出不了國公府。真當伯母這個當家女主人是擺設不成。
這謠言在國公府傳的時間並不長,秋氏在最快的時間知道了這事?g鍤狹12醋Х肆礁鏨2ё?言最罪厲害的婆子,然後當著其他丫鬟婆子的面直接杖斃,接著又下令徹查,只要逮著了就重罰。
秋氏性子急躁,不過嫁入國公府這麼多年,下手最重的也不過是打過兩個倚老賣老的婆子二十大板。可這一次,秋氏直接卻施以雷霆手段,一下就將下面的人震懾住了。
將下面的人震懾住,秋氏還要追查源頭,看看到底是誰散播這樣的謠言。敢散播這樣的謠言,實在是惡毒,其心可誅。
秋氏行事很利索,很快就查到這消息是從玉如院子了傳出來的。秋氏覺得玉如沒這麼大的膽子,最主要的是玉如跟玉熙兩人並沒有矛盾。秋氏讓人繼續查下去,很快就查到了玉婧的身上。
有了證據,秋氏立即將這件事告訴了老夫人:「婆母,二姑娘散播這樣的謠言,分明是想要要毀了熙丫頭呀!不過是發生了點口角,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呢,要不然怎麼會散播澤這樣惡毒的謠言。」秋氏這次下狠手,也是因為這次的事一個處理不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老夫人還真不知道這件事,主要是羅媽媽不敢告訴她,怕老夫人著急上火。
秋氏見老夫人不說話,以為她不相信,說道:「婆母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將證據呈上來。
老夫人跟秋氏婆媳十幾年,如何不知道秋氏的為人。若不是證據確鑿,秋氏不會鬧到她?母?前來的。老夫人鐵青著臉,平常姐妹有矛盾吵吵鬧鬧這都很正常,只要不過份她都不會插手。可散播這樣的謠言,死都不可惜:「去將二姑娘叫過來。」
玉婧又不傻,哪裡會承認這事,她立即叫屈:「我沒有,我沒有散播這樣的謠言,一定是有人誣陷我。」
秋氏指著地上跪著的三個人。兩個是玉婧院子裡的婆子,另外一個就是四新,四新是玉婧的貼身丫鬟,玉婧說不是她指使的沒人會相信的。
玉婧死活不認,她沒做過的事如何認:「我沒有,是她污蔑我。
的?」
李媽媽道:「二姑娘,這幾個人都是你院子的僕從,她們如何敢污蔑你?」污蔑主子,重則打死,輕則全家發賣。
玉婧突然福至心靈,大聲叫道:「一定是那個鬼東西污蔑我的。
鄙無恥的手段。祖母,你不要被那個鬼東西給蒙蔽了,她這是要報復我才故意散播這樣的傳聞。」玉婧這話,很好地詮釋了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句老話的含義。
老夫人忍無可忍,怒喝道:「來人,將二姑娘送回院子裡去。
這樣自傷八百的法子。
玉婧又被老夫人軟禁起來了。
玉熙得了這個消息心裡頭鬆快了許多。就在這個時候,玉熙又聽到一個消息,憐姨娘流產了。
當天,容姨娘被送去了家廟。
老夫人這種行為讓人很容易認為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是容姨娘。
事怎麼如此雷厲風行?
紅珊偷偷與玉熙說道:「姑娘,這次憐姨娘落胎,很可能是大夫人身邊的李媽媽動的手腳。
珊不敢在玉熙面前說秋氏的壞話,所以就拐了個彎說李媽媽是兇手。
玉熙說道:「這事橫豎與我們無關,不要再多議了。」她就說為什麼老夫人這麼火急火燎地將容姨娘送走,原來還有這緣故。」這次二姑娘被軟禁,估計怎麼得也要一年紅珊道:「沒了容姨娘跟二姑娘,府邸也清靜多了。
半載了。
玉熙搖頭道「這個誰又知道呢!」走了一個容姨娘,還有一個憐姨娘。
燈。特別是這次落胎,若真是大伯母下的手,憐姨娘豈會真一無所知。
紅珊看玉熙的樣子,將本來隱下來的話說了:「憐姨娘接連兩次流產,元氣大傷,大夫說憐姨娘以後很難懷孕了。」
玉熙覺得這是一個好消息。
這事發生的第二天,常嬤嬤問了玉如:「二姑娘被罰,姑娘有幫二姑娘求情嗎?」玉如跟玉婧關係不好常嬤嬤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她一直都在等合適的機會挑出來與玉如說。
玉如臉色一僵,玉婧被重罰她沒落井下石就已經很厚道了,還想讓她幫著求情,怎麼可能。
常嬤嬤是一個很盡職的人,見狀說道:「大姑娘,你跟二姑娘都是國公府的姑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玉如面色一僵。
常嬤嬤說道:「二姑娘若是名聲壞了,受影響最大的就是大姑娘你了。
的幾個姑娘都要受牽連。但三姑娘跟四姑娘年歲小,而且又師從宋先生,受到的影響就小很多了。
玉如手一抖,卻什麼都沒說。
常嬤嬤皺了一下眉頭,作為長姐應該關愛下面的弟弟妹妹,做好典範,可玉如卻是心胸狹窄:「不過大姑娘也不用擔心,這件事肯定不會洩露到外頭去。
玉如神情一下放鬆了。
常嬤嬤頓了一下,說道:「大姑娘,我瞧著你與三姑娘跟四姑娘很少走動,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玉如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三妹妹跟四妹妹忙,我也不好去打擾她們。
辰跟玉熙,看到她們就膈應得慌。
常嬤嬤道:「三姑娘容貌出眾,天資聰慧,如今又拜得名師,得桂嬤嬤與全嬤嬤教導,以後前程不可限量。四姑娘雖比不上三姑娘,但前程肯定也不差。」
這話落在玉如耳邊,分明是在說她比不上玉辰跟玉熙了。
話了:「嬤嬤莫非有什麼想法?」
常嬤嬤心裡暗暗歎一口氣,話都說到這份上這大姑娘竟然還沒明白,這資質實在是太差了。
常嬤嬤也不拐彎抹角了,說道:「三姑娘跟四姑娘前途大好,大姑娘還是對與她們多親近才是,以後會用得著。就算姑娘真不願意親近,也不可得罪。女子出嫁以後,娘家兄弟姐妹都是助力。若是沒有娘家兄弟姐妹的助力,萬一夫家翻臉,重則屍骨無存,輕者送入家廟青燈古佛相伴一身。」
玉如的臉色變了又變:「嬤嬤就算想讓我跟三妹妹四妹妹好好相處,也不用說這些話來嚇唬我?」
常嬤嬤很有耐心:「我不是嚇唬姑娘,而是這種事例太多太多。
真實的案例。這些沒有娘家撐腰的女子最後下場都淒涼無比玉如全身都在發抖。
常嬤嬤說道:「大姑娘,你若只執意要與三姑娘跟四姑娘疏遠,到時候吃虧的是你。
此,如何做大姑娘自己審度吧!」
常嬤嬤這一通話,對玉如還是很有殺傷力的。當天晚上,玉如就做了噩夢。夢見夫家對她不好,她回娘家求助,結果秋氏不理會她,韓建明跟韓建業也不管她,去求玉辰跟玉熙也都不理會她,最後她被夫家給逼死了。
青萱朦朧之中聽到有人叫,一個激靈,趕緊從床上爬起來點亮了桐油燈。
這個時候,青萱才看見玉如滿頭的汗,整個人都在哆嗦。青萱嚇了一大跳:「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玉容緊緊拽著青萱的手,說道「我做了個噩夢。」這個噩夢太可怕了,她竟然就那樣被活活逼死。想到這裡,玉容又是一身冷汗。
青萱抱著玉如,輕輕地安撫道:「姑娘不用怕,不過是個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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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自然不可能將夢裡的情況告訴青萱的,但是她卻認認真真地開始思考常嬤嬤跟她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