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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四百八十四章 春日景明 文 / 東海龍女

    建安十九年的春天,來得似乎比往常更早一些。

    織成覺得自己不過就是「睡」了一覺,又被曹丕關在室中「躺」了幾天,等到懶懶地起身,終於可以出門的時候,一推開門,便被潑了滿身的春光。

    昔日那些鉛灰色的樹幹,此時都泛出淡淡的綠,綴滿了嫩綠的新芽。便是那些四季不凋的綠樹,層層疊疊的葉片,也比從前看到的更綠一些。那不是一種簡簡單單的綠色,而似乎揉和了光亮一般,顯得格外鮮明。

    透過琉璃窗看去,那白雪紅梅的景象,已經完全消失了。梅樹上冒出了小小的葉子,風一吹,發出嘩嘩的輕響。

    織成終於相信,是春天已經來了。

    董嫻在身後,輕輕為織成披上一件裘衣。那裘衣不是尋常的以貂皮或狐皮製作的,而是拈了貂毛、雀羽與絲線一起編織而成,比起冬日裡耐寒的裘皮衣服,自然是輕薄了不少,且柔軟舒適,對織成如今初癒的身體來說,春日微峭的早晚,恰好適用。

    「阿嫻,你真是手巧。這件雀金裘做得太漂亮啦!」近了看時,可以看到這裘衣因了雀羽而具有的流麗紋彩,在春光下隱隱流轉華暈。每一根經緯似乎都華美無雙,忍不住讚道。

    「都是女郎的主意,奴婢不過是動了動手罷了,哪裡當得起女郎這般讚譽。」

    與董媛她們不同,董嫻性情如她的名字般,安嫻而柔和,最喜愛的便是獨自在一角做些女紅針線。她話語不多,但是領悟力很強,織成每每有什麼好的主意,她都能很快地將其得到實施。比如當初的落花流水錦,又比如眼前的雀金裘。這一點令織成尤其滿意,她自己雖然也能摸索著弄出來,但她哪裡有這許多的時間來安安靜靜地做這些織品呢?有一個能很快領悟自己的意思,不但分毫不差且還能加以小小創新和修整的女官,實在是太合手不過啦。

    「不過,阿嫻,你昨天又給我做衣服熬到子時了?我的衣服夠穿啦,你做到這麼晚熬燈熬眼的,影響了視力怎麼辦?」

    織成低頭看向自己雀金裘下的新衣,淡碧底色上,是由銀灰、粉白、淺緋之色繪出的一樹繁花。銀灰的枝幹,疏朗地伸展開去,先是粉白的花蕾,自裳底漸漸綻發,及腰間花繁似錦,最後至肩頭灑落幾枚纖艷的花瓣,單露出純淨的一片上衣,宛若繁花背後的明淨碧空。

    這也是織成說出來的花樣,來自於她後世在查閱紡織資料時所看到的一卷古籍上的記載,通過她的描述,董嫻便完整地將其複製出來。只是因為花紋的飾樣太過繁雜,又是完整的畫面,無法通過織錦的技術做出來,便用了以特殊顏料進行描畫的方法。這種畫法還可以用於金銀粉敷紗的製作,比起植物染料的優點是易於著色,且是以顏料粉堆積於織物表層,更能體現立體感。雖然董嫻的畫工十分精美,但礦物顏料終究與植物染料相比,其顏色的暈染顯得不夠精細,因此董媛在這件新衣外面設計了一件素白薄紗禪衣,透過朦朧的紗縷,更令這樣的美多了柔和的過渡。便是織成自己看這件衣裳,也覺得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也正因為此,完全可以想像,董嫻在這件衣裳上花了多少功夫。

    正如擅長廚藝的龍居雖然喜歡做湯餅等各類美食,但自己所食不多一般,身為時裝設計師出身的織成,其實對自己的衣著並不甚講究。但董嫻卻不這樣認為,一向性情柔順的她,對於打扮自家女郎相當執拗:

    「女郎如今與往日不同,所謂先看衣裝後識人,女郎的妝容衣飾自然要在鄴都獨佔鰲頭。奴婢覺得,無論織造司的也好,府中針線房的也罷,總不如奴婢自己親手做的放心。」

    其實不止是她一人如此,便是崔妙慧等人,也是十分的謹慎,比起從前甚至更要精細數倍。飲食方面尤為精心,甚至連採買事宜都由楊虎頭親自跟車,而衣著方面,董嫻也從不假手他人。好在織造司綾錦院昔日的「同事」漸漸也都來了世子府,董嫻倒是有了幫手,否則剪裁縫紉、挑繡織染一起擔了下來,董嫻便是日夜不睡,也做不完這許多。

    原因無它,蓋因上次織成與臨汾公主二人的遇剌,實在是令人太過震驚意外罷了。

    織成若有所思地透過琉璃窗,看著外面梅樹上的細碎葉片。

    自己醒過來後,便見曹丕守在身邊。與昔日經過的一些磨難不同的是,這一次曹丕正大光明且態度鮮明地表達了他的態度。

    他調北軍入桐花台,與自己親衛一起,足有五千人之多,輪流宿值,戒衛森嚴。同時又向天子上了一道公開的奏章,之所以叫公開,那是因為在朝會上當場公佈的:「臣殆慮為國,宵衣旰時,不敢片時懈怠,然陡遇大變,身心俱疲,乞辭一應朝務,暫棲田園之居。」

    朗聲誦完,轉身就下殿去了,拋下一殿大驚失色的武官員,和殿上呆若木雞的皇帝。

    他不幹了!

    不干就不幹了吧,你調北軍幹什麼?

    北軍是守衛京畿的重要部隊,如今已達五萬之數,他乞辭一應朝務,連五官中郎將的日常事務都不幹了,唯有北軍和自己的親衛營,那是水潑不進,針扎不入。至於南軍,如今換了新的南軍衛夏侯淵一言不發。北軍長驅直入,駐紮桐花台外,有人倉皇去找他報告,他卻只穿一件中衣,在校場悠閒地練箭。待到那人氣喘吁吁說完,他才好整以暇地笑道:「北軍入桐花台,入鄴宮否?」

    那人一怔,應道:「未曾入宮。」

    夏侯淵又問道:「我南軍職責,是守宮還是守城?」

    那人期期艾艾道:「然北軍入城……」

    夏侯淵臉色一板,道:「我身為南軍衛尉,但知守衛皇城,令天子無憂乃是我的本份。世子為五官中郎將,置丞相副,又是北軍衛尉,調北軍入鄴城又不是皇城,有何不可?」

    這話聽起來都沒有錯,但是……但是……

    那人立在原地,眼見著夏侯淵揚長而去,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對於曹丕而言,一句不幹了,反而沒了顧忌。那些父慈子孝也好,君臣相得也罷,都不與他相干了。便是曹操,有時與天子齷齪後,都有過向朝廷辭歸的表章,當然那也都是些假惺惺的把戲,這朝中武,基本上已都是曹操的人,誰敢讓他真正辭了?

    曹丕現在也玩這一套,倒是前所未有,朝野震驚,連未去上朝的曹操聞報,都氣得擊榻直呼:「逆子敢爾!」

    逆子之所以「敢爾」,是因為曹操病了。

    自那日青台之變後,曹丕徑直抱了織成回府,連青台那裡的曹操夫婦都未曾辭行。卞夫人雖神情不變,但來參宴的人都十分識趣地告辭後,曹操拂袖回了摘星樓,當晚便發了頭痛病,召谷少俊在側,一天一夜後才疲憊不堪地出來。

    而曹操就一直在「靜養」,誰知剛靜養了一天,便聽到曹丕摞挑子的消息。

    若是放在一個月前,他心中隱隱約約的,也不是不樂意。

    發自內心地說,他的確是喜愛曹植。他這兩個兒子,在諸子中既是嫡出,又最為出色。也都像他,卻是像了他性格中的不同兩面。

    曹植是磊落任俠的那一面,而曹丕……

    多年縱橫天下,歷經朝廷血腥風波,曹操每每想起當初洛陽城外,與萬年公主嬉戲折柳、鮮衣怒馬毫無顧忌的少年,便覺恍若隔世。

    但他的子建,宛然又是一個當年的曹孟德。

    隨著年華的老去,他越來越懷念萬年公主劉宜,與其說懷念那段夭逝的愛情,不如說是在懷念曾經陽光般明朗的自己。再看到酷似當年自己的曹植,說不偏愛又怎麼可能?

    常常在想,如果是當年自己也不用這樣浴血疆場,與諸雄周旋籌謀,是否也會永遠停留在當年的春光柳色裡。

    那麼,親手打下的萬里江山,如果好好地交到曹植的手中,算不算就是對當年心願的一種了結呢?

    因了這種隱約的心理,他默許了很多事情的發生。

    只到數日之前的那場鄴都巨變。

    那場巨變令他陡然明白,身為一個梟雄,一個新的江山的締造者,一位實際上的君王,他犯了多大的錯誤,幾乎要一手葬送自己辛苦半生、失去親人、愛情甚至良心之後才得來的江山。

    曹植的性情,磊落任俠這不錯,卻無識人之明,行事只憑已意,毫無章法,又極易衝動。如果將天下與萬民交到他的手中,連楊修這樣的小人都能將他說動,到時朝中佞臣如潮時,他又當如何自處?更重要的是,他還那樣優柔寡斷,因為不肯下狠心,而錯過了最好的時機,還將自己落入了輿論的負面。

    反觀曹丕,有心計,有手段,縝密嚴謹,且行事冷靜。縱然心中仍然偏愛著那個至情至性的幼子,曹操卻已經不得不告訴自己,曹丕才是一個真正的接班人,一個合格的繼承者。

    而如今,因為青台之變,竟令得曹丕做出這樣大的反應。他深知兒子的性情,曹丕這種行為,是一種無聲的質詢:那件事情,您究竟應該給我怎樣的一個回復?

    若是回復不好,從此父子離心,甚至鄴都大亂,皆由此起。而曹操已再也沒有時間,來培養一個兒子與之抗衡甚至取而代之。

    他瞭解他的兒子,他的兒子又何況不瞭解他?

    他的一生都狡黠而擅於權衡,一件事的優劣得失,他總是聰明地會選擇最大利益的那一方。

    這一次也是一樣,他會有所損失,但這種損失比起讓曹丕不滿來,可算是微弱得多了。

    「卞夫人稱病退居青台,這一個月來,再也不曾出現過。」

    董嫻細聲細氣地回稟織成:「銅雀台自有貫老,九仙媛亦執掌內務,魏王那裡,便是卞夫人一直養病,也是無妨的。」

    九仙媛,那個臉兒圓圓,模樣嬌憨的姬人,竟然都能執掌內務,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

    卞夫人的稱病……

    這些天來,曹丕每日有空便來她榻邊相陪,二人相處,自然柔情無限,雖因了她的傷勢未曾痊癒,不會有什麼閨閣之樂,但這樣的相處,卻更像是另一個時空的年輕人的戀愛生活,私密而充滿了小的樂趣。

    對於她那日的受傷及善後,曹丕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

    「臨汾只是受了驚嚇,也病倒在榻,且高燒不止,但並無大礙。剌客被全部狙殺,無一漏網。楊修被阿父賜死,臨淄侯府受了斥飭,子建一直閉門不出。」

    然後就是:「你且好好養傷,等到你痊癒之時,我還要帶你去看一處美景呢。」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那黑夜般的眸子,此時彷彿是上好的墨玉,璨然生輝。

    只有此時,才覺出他不過是個少年郎,放在另一個時空,怕還是喜歡打遊戲到通宵,回父母家蹭飯,燈紅酒綠流連狂歡的少年郎。而在這個時空,他已肩負著家族與天下的重任,生生養成了這樣沉肅冷然的性情。

    她當時心中不免有些軟得化下來,笑道:「好。等我好了,必要隨你去看那美景。」

    谷少俊昨晚便說她不用再在室中將養了,曹丕不信。今早上是織成逼著董嫻去將谷少俊又請來一次,谷少俊已經有些無奈了,只好將昨日的說辭又重複一遍:

    「夫人的傷勢其實早已癒合,只是元氣有些弱,調養了這些時日也幾乎恢復如初。時逢陽春,萬物生發,夫人不應籠閉室中,也要出去走走,借天地之氣調養真元,亦是養生之道。」

    織成有了這話,自然再無顧忌,崔妙慧等人也無法阻攔,谷少俊一走,織成便興致勃勃地梳妝打扮,董嫻已做了一堆新衣,取件最明艷的穿上不說,還非要她披上雀金裘。

    織成看崔妙慧等人守了自己這些時日,眉間也大見憔悴之色,便索性放了她們假,笑道:「如今正月已過,朝中官員是早休過了假了。按理你們身為女官,也當有假期才是,可恨春節期間我正臥病,你們一日也不曾鬆散。如今便算是補了你們的假。」

    崔妙慧等無法,知道織成是要撇開她們的嚴防死守,讓性情柔順的董嫻陪在身邊更為肆意一些,也不能再違逆她,只好千叮萬囑之後,方才離開。

    織成臥病之時,的確也是被崔妙慧等人管得狠了。尤其辛苑十分自責,總覺是自己未盡護衛之力,才令織成再次受傷,無論飲食起居,都是精細照護,卻也令織成實在是苦不堪言。如今她們一走,董嫻少言寡語,又周到精心,難得的是十分聽話,跟在身邊,織成只覺輕鬆百倍,心情十分愉悅。

    此時聽董嫻說話,回頭看她時,但見春光恰從側臉處照過來,照得她的臉龐和耳垂,皆是透明如玉,還有一層細細茸毛,正是少女正為嬌艷的年齡。不覺心中一動,問道:「阿嫻,你今年多大了?」

    董嫻應道:「奴婢今年雙十年華。」

    二十歲的女郎,在民間只怕都已經當了母親了。董嫻卻是因為入了織造司,又一直跟隨在她身邊,自洛陽至巴蜀,如今又來鄴都,故與辛苑她們一樣,尚未理到婚配之事。

    織成心中不禁有些愧疚,道:「記得你說你不是本地人,你家鄉何處?家中可還有別的親人?」

    「奴婢是常山郡人,父親昔年曾做過亭長,家中還有姐、弟各一人,但後來家中敗落,一貧如洗,實在無法生存下去,適逢魏人採買織奴,奴婢因自幼擅女紅紡織,便被賣入織造司中為奴。」

    董嫻的臉上掠過一道淒然之色,低下頭來,道:「常山距鄴都甚遠,東吳如今又……音訊不通,奴婢如今也不知家人如何了。」

    織成昔日在織造司中,便知那時織室中的女子,要麼是世家大族敗落後充入其中為奴的,要麼是自願入室做工,像董嫻這種情況的倒是少見,竟是家人為了生存,將她從東吳賣到了魏地。當初鄴都成立織造司時,不僅是從東吳,還從巴蜀之地也買來了一些織工,沒想到董嫻就在其中。

    「你可想回去?」

    織成聽說她仍有家人,不禁思忖道:「若是將她發還,如今她有錢傍身,家中自會為她尋一門親事,且能與家人重聚,或許對她也是一件好事罷。」

    「女郎可是厭棄了奴婢麼?」

    董嫻驚慌失措,頓時紅了眼圈,倉皇道:「奴婢若有不當之處,女郎或打或罰皆可,為何定要逐走奴婢呢?」

    「我沒有……」

    織成沒想到董嫻居然反應如此強烈,趕緊抽出條帕子塞給她,忙道:「我哪裡是厭棄你?只是想著你大好年華,跟著我豈不虛度?若是賞金還鄉,家人尋一門親事……」

    「家人將奴婢賣給織造司為奴,生養之恩,奴婢便已經還了。他們如此狠心,哪裡顧得我的死活,又如何能稱得上我的家人?」

    董嫻含淚握緊帕子,猛地跪了下來,道:「如今奴婢哪裡也不願去,只願侍奉女郎左右。奴婢不回家,也不嫁人,若是女郎厭棄奴婢,便賜奴婢死,奴婢也要死在此處!」

    織成嚇了一大跳,趕緊扶她起來,道:「你這是做什麼?不想回去,不回便罷了,說這些決絕的話語,豈不是叫我聽了傷心?你若是要留在我這裡,我日後再幫你好好留意一門親事……」

    「奴婢不成親,只願留在女郎身邊。」

    董嫻一向安靜柔和的小臉上,竟是第一次出現如此堅定的神情:「奴婢不像別的姐妹出身世族,自幼居於民間,深知天下間唯女子最為艱辛。在父母膝下,亦是從小作牛作馬,長大成人後不過是為兄弟換回聘禮的財貨罷了。如奴婢這樣,好歹憑著一手女紅之技尚能苟活於織坊,還有被父兄賣給人家為婢活活打死,又或被賣給貴人為妾被大婦凌虐的,皆如身處地獄一般,備受折磨。便是嫁出去了,丈夫為天,生兒育女何等艱辛不說,仍是打罵由人,怒起來時也有男人賣婦換錢的,這般嫁人,又有什麼樂趣?奴婢為人半世,唯有在女郎身邊,方覺得有些尊嚴,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個無知無識、只懂針線的死物。人人不敢欺辱,且能安靜地做些針線衣物,女郎但凡有的,也從不對奴婢吝惜,平時對奴婢也是憐愛有加。奴婢跟在女郎身邊,便如在天堂一般,哪裡還願往地獄去?」

    方畢掙扎開織成的手,砰砰砰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道:「但請女郎垂憐,莫要再趕走奴婢了!」

    織成看董嫻此時淚流滿面,顯然又驚又怕,且眼中惶急之色更非作偽,實在未曾想到,自己一直以來想要為她們安排的後路,在董嫻看來竟是虎狼出沒的險途,看她哭得傷心,終於是歎了口氣,強行將她扶起來,道:「你不要哭了。當今時世,你一個女子,哪有不嫁人的……不過,從現在起你在我身邊,我但在一日,便絕不讓你離開。便是有一日我……我也定會給你安排一個好的去路,你既鍾情針線紡織之技,我便讓你能盡情發揮自己的長處。阿嫻,為人處世,無論男女,只要有自己一技之長,令別人無法替代,那麼任是誰,對你也要容讓三分。你留在我身邊,並非一世安穩之計,但你若能讓你無可替代,你靠自己,便能有一世安穩了。」

    董嫻怔怔聽完,垂首道:「奴婢雖然喜歡做女紅針線,然並無女郎這樣天分巧思,不過是老老實實做事罷了,如何……如何能無可替代?」

    「巧思這種東西嘛,熟能生巧。譬如做件衣服,人家要三天,你只要一天,多出來的兩天,還怕沒有巧思?質量不夠,就速度湊!」

    織成心中忽有神思一閃,笑道:「瞧著罷,我總歸是要送你一件法寶的,令得這天下織工也好,繡娘也罷,俱無一人比得上我的阿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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