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其他的老師聽到事情發生扭轉,都是紛紛看了過來。
「蘇逸飛,剛才你怎麼沒說魏明罵你了,而且也沒說是他們先動手打你的?」
旁邊的女老師看著蘇逸飛後背上的傷也是嚇了一跳,她沒有親眼看到之前的事情,所有的過程都是聽那個發現事情的別班老師說的,所以她從頭到尾都以為這事是蘇逸飛的錯,剛才才會理直氣壯地教訓孩子的媽媽,如今知道錯不在蘇逸飛,再加上安清有些陰沉的神色,這老師頓時覺得有些慌起來。
「趙老師,我說了根本沒人相信,之前李老師帶我過來的時候我就跟他說了,可是她不相信我,還說我撒謊騙人,拿教尺打我了。」蘇逸飛咬著嘴唇,小臉上全是倔強,說話的時候還把小手伸出來,眾人這才發現他之前一直藏在衣袖裡的小手又紅又腫,上頭全是一道道被打出來的印子,整個右手心到手腕以上腫的比左手大了一半還要多。
「媽媽,我真的沒有騙人,真的是魏明先動手打我的,他把我打疼了我才忍不住打他的,不是我先動手的。」
蘇逸飛稚嫩的聲音裡帶著委屈,辦公室裡的所有人都是面色有異,對打孩子的那個老師心生不滿。這年頭當老師的大部分都是很淳樸的,心裡頭也是真的想著把孩子教好,最多只是想要讓自己的教學成績更好一些,能夠得到些聲譽,除此之外很少有後世那麼多彎彎道道的心思。他們人人手裡頭都有一把教尺,可是那東西更多的時候只是用來警戒孩子,並不是處罰用的。就算偶爾遇到不聽話的學生,最多也只是輕輕打兩下當作教訓,像是這樣把學生的手打的腫成這樣的,那得用多大的手勁才行?
這哪裡是教訓,分明是存心讓孩子受傷的。
「媽媽相信你。」安清連忙將蘇逸飛攬到懷裡,心疼的眼睛發紅,「跟媽媽說。手上和背上的傷疼不疼?」
「好疼。媽媽。」蘇逸飛見媽媽相信自己,並沒有因為老師的話生氣,心裡頭憋著的一股勁頓時洩下來。之前他強忍著不露怯只是因為爸爸說男孩子要頂天立地,流血不流淚,但是他終究只是個六歲的孩子,就算表面上再堅強。心裡頭還是有孩子的怯弱,如今一聽到自己媽媽的溫言細語頓時忍不住。靠在安清的懷裡眼淚打著轉。
「趙老師,我是信任你們知道你們都是好老師,省立小學也是出了名的好口碑,才把孩子送來這裡的。可是現在發生的事情卻是讓人太過失望,都是五六歲的孩子,起了口角打了架也就算了。那個魏明還用石頭砸人,這還是砸在後背上。疼一疼忍忍就過去了,這要是砸在腦袋上該怎麼辦?還有我想知道,那個李老師到底是什麼人,他憑什麼這麼打孩子,我兒子的手成這樣,他是存心想要讓我兒子廢了手不成!?」安清氣急地看著那個年輕的趙老師。
她平日裡是個講理的人,甚至在有些事情上和人起了爭執也願意退讓一步,覺得能過就過了,並不願意斤斤計較,免得弄的別人累自己也累,可是這次是有關孩子的事情,她卻是半點都不願意讓步,說到底,安清不管是再聰明再理智,哪怕活了兩輩子,她也只是個孩子的媽媽,護犢子是與生俱來的天性,什麼事情也改變不了。
更何況這次事情本來就錯不在然然,那個魏老師憑什麼就一口咬定自己兒子說了謊,而且就算是真的因為然然先動手打架,他也不能這麼打孩子,這哪裡是老師教訓學生,分明是把孩子手往廢裡打。
「安小姐……這個,我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趙玲連忙說道。
「誤會什麼誤會,你們家孩子這麼小就下這麼狠的手,把同學打斷了肋骨進了醫院,還有個同學現在腦袋還破了在診療室躺著,你們家長到底是怎麼教育孩子的,這種小崽子送來學校簡直就是禍害人的,你們現在最好就趕緊給醫院裡的孩子做了賠償送錢過去,如果他們沒事也就算了,要是有個什麼事,我看蘇逸飛就該送去勞教所,好好改造!」
趙玲的話剛落下,安清還沒出聲,門口就走進來個矮胖的中年女人,一聽到趙玲的話就立刻大聲道。
說完彷彿還覺得不解氣,瞪著安清道:「你就是蘇逸飛的媽吧,我看你也是斯斯文文的,怎麼能養出這麼狠辣的小畜生的?」
「你嘴巴放乾淨點!」安清條件反射地對著剛進來的女人怒道。
「憑什麼,你家小崽子打了人來還不讓說了,那兩同學現在還躺醫院裡,我讓你賠禮道歉怎麼了?而且他現在還這麼小就這個樣子,將來大了指定不是違法就是犯罪的,我看就是坐牢的像!」那個女人刻薄道。
安清豁然站起身來,滿臉厲色地看著那女人,「你敢再說一句?!」
周圍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實在是安清此時的神色太過嚇人,而且她還挺著大肚子,站起來的時候身子還有些不穩,辦公室裡的老師都怕她萬一衝動和那女人打起來,若是平常有點小傷也沒事,可是此時安清懷著孩子,萬一傷到了,他們所有人都脫不了關係,原本還坐在椅子上的人都是站了起來,連忙走過來攔著。
「安小姐,你別氣,小心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話好好說。」
「李老師,你少說兩句,這裡是辦公室。」
「大家都消消氣,坐下來慢慢說,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量的……」
幾人都是開口勸解道,他們生怕兩人在辦公室裡上演全武行,之前那個年輕的趙玲最為害怕,她急的鼻頭直冒汗,伸手拽著中年女人,「李老師,蘇逸飛媽媽,有什麼話大家好好說,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麼事情好好講道理的,這麼鬧著多不好看。」
安清聽著那個趙老師的稱呼,頓時知道眼前這女人就是打然然的老師,心裡頭一股邪火止不住的往上冒了起來。
這人先是打了然然不說,這會兒一來就出口成髒,一口一個小畜生小崽子,哪裡像是當老師的,簡直比市井潑婦都差不多,而且上輩子因為生活所迫,大兒子誤入歧途最後落得牢獄之災的事情本來就是安清心底深處抹不去的忌諱,就算如今生活安穩合樂,兒子也乖巧懂事,可是偶爾想起這事來心頭仍然會疼的痛徹心扉,那是種怎麼也抹不去的傷,如今這女人卻偏偏提起來,還一再的詆毀孩子,這怎麼能讓安清不怒?
若不是此時懷著孩子,兒子又還在身邊,安清指不定早已經提著身旁的椅子就砸過去了。
她不是好脾氣的人,而且越是冷靜的人被惹怒之後越會恐怖,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但是真的暴怒後極少有人能承受的住怒火,而她就是這種人,只是平時很少有人會這般的觸及她的逆鱗和底線,所以所有人都認為她脾氣很好罷了。
安清深吸一口氣,拉著蘇逸飛沒受傷的左手,「你很好,今天這事我們沒完,你不是想讓我去醫院看孩子嗎,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我會讓著警察跟著我一起過去,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誰該進勞教所,還有今天的事情我會原原本本的找你們學校的領導,問問他們這就是學校老師該有的素質?如果你們領導不管,我就告到教育局,我就不信沒人管。」
李老師臉色一變,省立小學是a市最好的小學,她在學校裡當老師當慣了,平常就算語氣態度不好,那些家長大多也都會忍讓著她,甚至有不少還會為了讓孩子得到更好的照顧偷偷給她送禮,她早就習慣了這一切,而且這一次受傷的魏明還是她親侄子,所以她才會想著先發制人地罵罵安清,只要壓了她的氣焰,以後蘇逸飛怎麼揉捏還不在她?
可是她沒想到安清半點都不懼她,她不止沒有如願地壓下安清的氣焰,反而被安清的冷言厲色給嚇著了,安清雖然沒跟她對罵,可是居然還想著要給領導告狀,還要報警,其實說到底,她也知道這事是自己侄子先挑起來的。
「你告什麼告,是你兒子打傷了同學,他們的傷都實實在在的,你就算報警我也不怕你。」李老師嘴裡強硬道,可是眼底深處早已經有了慌亂。
安清聞言冷聲道:「你最好真的不怕,還有,你等著我兒子右手的醫療報告和律師函吧,只要我兒子右手有半點損傷,我保證你絕對安穩不了,你既然這麼希望人家進牢房,我一定會讓你進去好好親身體驗體驗。」
這個女人行事這般不忌諱,根本就不像個善茬,像她這種為人,安清就不相信她只是打過然然一個孩子,而且她下手這麼狠,說不定還有別的孩子以前也受過傷,現在國內雖然還沒有明確的法律規定老師不得體罰和打罵孩子,可若是真的有更多的孩子受過傷,這個女人絕對脫不了干係,至於能不能查到以前的事情,安清一點都不擔心,只要這女人做過,她就一定能查得出來!
更何況,就算查不出來,哪怕是動用關係也好走後門也好,她也一定要讓這女人嘗嘗厲害!(未完待續)
ps:最近有點忙,所以更新時間不是很穩定,親們見諒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