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了早飯,蘇承文本想送安清去醫院,可是他昨天和韓向宇約好今天早上要見客人,無奈之下只能把安清送到樓下不遠處的車站讓她等公車,而他自己則是先走一步。
安清站在原地提拉著裝著生活用品的麻布袋子,看著周圍等車的人越來越多,不由嘀咕起來,她是不是該買個車代步?反正現在考駕照也不像後世那麼麻煩,她手頭也正好有之前賣房子地和糖廠分紅的錢,買輛一般的小車還是綽綽有餘的,不過轉眼看見街上偶爾開過的老式小車,安清就歇了心思。
她對這些款式的車實在不感冒,而且有買車這閒錢,倒不如去買成房子坐等升值,現在a市的房子價錢還很低,一套百來平米的房子也就一兩萬塊錢,就算是像蔣家那種佔地極廣還帶花園的別墅式小洋樓也不過是十來萬出頭,這放在二十年後沒個上千萬那都是別想的,想到這裡安清心動不已,晚上回去就跟蘇承文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先去把房子買下來。
正胡思亂想著,一輛吉普突然停在車站前面,不停地按了幾下喇叭,安清一下被驚醒,不由皺眉朝那邊看過去,卻認出來那車正是蔣家恆昨天開的那輛。
安清奇怪地提著袋子走過去,就見蔣家恆下車站在車門前對著她笑的一臉燦爛。
「你怎麼來這裡了?」安清好奇道。
「我今天剛好有事要去醫院那邊附近,就想著過來看看順路捎你過去,剛巧就看到你在這。」
「順路?」安清挑眉,她記著蔣家跟他們家完全是在兩個方向吧,中間隔得距離可不近,蔣家恆怎麼能順路到這邊來的?
蔣家恆像是根本沒看到安清臉上的疑惑,只是伸手接過她手裡的麻袋,塞進車裡面,然後說道:「走吧。上車,你不是還跟那個趙建國約好今天見面的嗎,再不快點可要遲到了。」
安清看了蔣家恆一眼,見他好像真的只是順路而已。想了想也就上了車,她不覺得自己有啥值得蔣家恆算計的,所以雖然有些奇怪他的舉動卻也沒多想,等到鑽進後座之後,安清舒口氣歎道:「還是自己有車方便,你們這些有錢人啊,*。」
蔣家恆樂了,「瞧你這話說的酸的,我可是聽曉雲說過你們合作那生意可沒少賺錢,你要是想買車那還不容易。」
「算了。我對車沒啥興趣,有這錢還不如幹點別的,對了蔣大哥,你們住的那一圈的那種小洋樓還有沒有賣的?」
「怎麼,你想買?」
安清點點頭。靠在座椅上揉著肩膀,「我想先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再決定買不買。」
「我倒是知道有兩家想賣的,不過價錢都不便宜,這樣吧,抽時間的話我幫你去問問。」
「好啊,謝謝你了蔣大哥。如果可以的話約個時間讓我過去看看房子就最好了。」安清笑著道。
蔣家恆自然同意,「買房子不是小事,看房子也是理所應當的,我回頭問好之後你再過去看,省的白跑。」
安清笑著道了謝,有蔣家恆幫忙就省了她很大的麻煩。兩人一路閒聊著很快就到了醫院,這會兒還不到九點,趙建國還沒來,蔣家恆又說他跟人約的時間還沒到,沒等安清拒絕就幫她提著那一大袋子的日用品一起去了住院樓。
兩人去的時候病房裡別床的病人都還歇著。陶紅倒是醒了,一看到進來的安清和蔣家恆,就立刻坐直身子朝著他倆招手,「安清,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還有蔣先生你也來了。」
安清上下瞅了陶紅一遍,見她很精神,這才笑道:「早點好啊,我就擔心你,昨兒夜裡都沒睡好,現在見你沒事了就好,至於蔣大哥,我們是剛巧在路上碰到的,他要在這附近跟人談事情所以就順道把我捎過來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啊,我看我現在多好,其實也就昨天難受了點,今天啥事都沒了,我都想跟大夫說出院了。」
「你就別瞎胡鬧騰了,大夫說讓你留院觀察你就好好在醫院裡待幾天,別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了。」
陶紅不好意思地做了個鬼臉,安清看了眼屋裡,沒見李學軍,不由問道:「李學軍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
「他去醫院食堂打早飯去了,估計等一下就回來了,你兩趕緊坐。」
安清抽了個矮板凳坐在病床旁邊,招呼蔣家恆坐時他卻是出聲道:「我就不坐了,上來也只是看看陶小姐有沒有好一些,現在看你沒事也就安心了,你倆在這慢慢說話,我先出去辦事了,安清,你那會兒說的那事我會幫你問清楚,到時候再來找你。」
陶紅見蔣家恆居然就說要走連忙留他,「蔣先生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走啊,不如你多坐會兒,我男人還說要好好謝謝你呢。」
「不用謝我,只是舉手之勞,你好好休息保重身體,我先走了。」
蔣家恆無所謂的笑笑,就轉身出了病房,陶紅還想留,安清就拉住她的手說道:「好了,蔣大哥家大業大跟咱們不一樣,他一天很忙的,這會指定是有事要忙去了,你就別留他了。」
「唉,李學軍也說要當面謝謝他救了我們娘倆呢,這就又走了。」
安清輕笑起來,照陶紅和李學軍的性子,要謝蔣家恆這事確實不假,不過蔣家恆未必在意他們的道謝,見陶紅還望著門口,安清在伸著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趕緊回神了,要謝以後多的是機會謝,不急這一時,我倒是先跟你說正經的,我昨兒個聽張桂枝說李學軍晚上沒回去,就想著你們怕是還沒來得及拿日常用品過來,我今天順道就給你們帶過來了,也省得李學軍再來回跑,對了,你這幾天住院他能請假陪你嗎?」
陶紅點點頭,「他說他已經請好假了,廠裡也說讓他好好陪我幾天,你可不知道,對這孩子他可比我緊張的多。」
「自己的孩子誰能不緊張,也就你才會成天大咧咧的半點沒長心眼,李學軍可比你強的多。」
陶紅聽著安清的調笑,不依地拽著她笑鬧,正巧這時候李學軍端著打好的早飯回來,本來還笑呵呵的樣子一見到病床邊上的安清就沉下了臉。
安清和陶紅都沒注意到他的神色,陶紅只是對著李學軍招手高興地說道:「你快過來看看,安清一大早就給送了好些東西過來,你趕緊把東西弄弄擺放好,正好你也不用專門回屋裡去拿了。」
李學軍幾步過去看著床邊地上的麻布袋子,連打開都沒打開,只是把手裡的鐵飯盒放在床頭櫃上,這才對著陶紅低聲道:「那都不是咱的東西,要是用壞了不好交代,而且住院本來也不是很吉利,還是讓安清把東西帶回去吧,下午我就回去取咱們的來用,也不麻煩。」
安清只當李學軍是在客氣,忙說道:「誰家還沒個病啊痛的,陶紅這不是好好的嗎,有啥不吉利的,再說這些東西也不值錢,要真壞了重買新的就好了,咱們鄰里鄰居的這麼客氣幹啥。」
「是啊,跟安清不用客氣,咱都這麼熟了,大不了等我出院以後你做桌好吃的,咱們再請他們兩口子搓一頓就行了。」
陶紅大咧咧地說道,說完還衝著安清笑著眨眼,誰知道李學軍聽完卻是板著臉,「我說不用就是不用了,我們跟她沒那麼熟,吃飯我看就沒必要了,我下午就回去取屋裡的東西來用,安清,你把這些東西帶回去吧,我們用不上。」
屋裡兩人同時被這話說愣了,安清皺眉看著李學軍,她就是再遲鈍,這會兒也聽出來李學軍話裡的疏離了。
陶紅也是有點傻眼,莫名其妙地伸手拽了自家男人一把,「你發啥瘋,怎麼跟人說話呢,人家安清是一片好意。」
「這好意我們受不起,我們家也不缺這點東西。」李學軍板著臉,半點沒改口。
安清見他那樣子心裡頭一陣不舒服,卻還是忍著氣皺眉道:「李學軍,你這些話是啥意思,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誤會?」李學軍哼了一聲,「我哪能對你有誤會,我只是看著你才知道什麼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家陶紅真心實意地對你好,拿你當好鄰居好朋友,你倒好,跟人家別的人認識就任憑別人打了我們家陶紅,現在賣賣好送送東西算什麼意思,事後補救嗎,用不著你貓哭耗子!」
安清微瞇起眼,聽著李學軍沒來由的指責也是起了心火。
「李學軍,你說的這些話最好解釋清楚,什麼叫我任憑人家打了陶紅,她跟人起衝突的時候我根本不在現場,等著我跟田雲過去的時候已經盡量補救了,我承認是因為我們疏忽沒照顧好她,但是這不代表你啥都能賴我頭上賴,我今天之所以送東西過來,只是因為我覺得大家鄰居一場所以幫個小忙罷了,我根本用不著討好補償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