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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九十三章 宴會(二) 文 / 藍心藍夢

    其實愛上林軒之後,蠍子總是幻想著哪日和林軒重回那夢幻一般的玄幻森林,在翩翩飛舞的蝴蝶群中,在到處盤旋著氣色鳥的天空下,在片片飄落著花瓣雨的玲花林中,跳舞給林軒看,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只會打拳、喊打喊殺的女子,自己也可以如所有嬌媚可人的女子一般為心愛之人美麗起舞。為此,蠍子特意請了空靈島上的一流舞師學過一陣子,只是,這些年好像都在不間斷的忙著,留在空靈島清閒的日子實在是太少,只學到一些皮毛,也不知道能不能登大雅之堂。蠍子始終微蹙著眉頭,猶猶豫豫的站起身,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是婉拒較為禮貌,還是展示極為拙劣的舞技較為妥當呢?

    「母親,據我瞭解,宗主已經準備好了歌舞,我們何不直接欣賞舞孃的舞姿呢?」未等蠍子開口,陸天元便利索的站起身,衝著大夫人欠了一身,語氣依然是那波瀾不驚的冷漠。

    大夫人沉吟了一下,用更為複雜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蠍子,開口道:「那我們還是欣賞舞孃的舞姿吧,我聽聞花語城的舞孃人如花,舞姿更勝於花!」說完便不再看蠍子轉頭衝著宗主點了一下頭。宗主頓時會意的衝著身後的婢女小聲交代了一句,那婢女欠了身子便退了下去。

    不到片刻的時間,絲竹聲伴著琴音響起,一群穿著輕逸羅紗群的女子,分別從兩邊飄然入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由於,蠍子本就是一個無名小卒,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蠍子姓甚名誰,更加沒有人去關心一個極其微不足道的人。所有很快大家的注意力便被場內的舞孃轉移了,並沒有人深究她到底會不會跳舞。蠍子緩緩入坐,一臉疑惑的看向一副若無其事摸樣。好像剛剛的事情和自己完全無關的陸天元,心說。真不知道這個陸天元幫自己解圍,到底是幫了自己還是給自己捅出更大的麻煩,因為她發現坐在陸天元身側的孟奇,已經鐵青了一張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回頭,又看見雲苓那雙想要將自己的看穿的眼神,敷衍一笑,立刻埋下頭。於是乎。蠍子和陸天野這兩個原本閃亮亮的大燈泡一下子變成了兩隻超級大鴕鳥,難兄難弟,都不敢多言,不敢多看,更不敢多做任何的動作。

    酒過三巡,蠍子覺得有些氣悶,便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到山頭的另一邊吹涼風去了。站在山頭最高端,迎著風,感受涼風吹在發燙臉頰上的感覺清涼感覺。甚是舒服,微微一笑,心中暗歎道:沒想到這東荒的果酒簡直可以和前世的雞尾酒媲美。明明甘甜的如飲料一般,卻有這般後勁,配上這副不中用的身體,真是辱沒了當年自己千杯不醉的威名。搖了搖頭,苦澀一笑,蠍子藉著酒意自言道:「藍豈馨兒,你這能量漲了,怎麼酒量就一點都不知道漲呢?」

    「原來你叫藍豈馨兒?呵!連名字都是假的,枉我還將你當做好友知己。一心想著幫你找那『無根之花』,一心認為那需要你用『無根之花』救的人對你很重要!」蠍子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了孟奇冷笑聲。

    蠍子轉身,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不悅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見孟奇緊抿著雙唇,蹙著眉頭,了然一笑道,「原來是跟著我來的,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你為何要回來,你明明已經離開花語城了為何還要回來?」孟奇忽然激動了起來,眼中含淚的質問道。

    看見孟奇這般摸樣,蠍子似乎找到了往日孟奇的影子,心不自覺的軟了下來,微歎一口氣,解釋道:「我原本也不想回來的,只是聽到花語城有『無根之花』的消息,不過……你放心,我的出現不會做對你有任何影響的事。」

    「不影響我?自從你回來了,陸天元滿心滿眼都是你!」孟奇歇斯底里起來,大串的淚珠簌簌從眼眶中落下,好像要在蠍子面前一次性流乾眼淚,一次性倒出這幾日心中所有的委屈一般。

    被孟奇這樣一吼,蠍子著實感到冤枉,就算自己回了花語城,除了第一日到花語城客棧門前偶遇外,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陸天元,至於忘憂林中的種種純屬偶然,自己已經開始注意,並且刻意迴避,就剛剛坐桌子的位置也挑了一個離陸天元最遠的地方,從入坐開始到現在,幾乎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蠍子微微歎了一口氣,只剩下無語。

    孟奇抹了一把眼淚,用他懇求的眼神,梨花帶雨的看著蠍子道:「花語城不可能有『無根之花』的消息,你離開好不好?永遠不要回來,永遠不要出現在陸天元的身邊好不好?」

    蠍子臉色忽的再次冷了下來,她覺得孟奇這個要求很無理,現在陸天元和她在花語城,自己便永遠不能來花語城,他日陸天元回了帝都,或者去其他地方,她蠍子是不是同樣不能在那個地方出現?就好像,家裡的貓偷了腥,自己不去管自己的貓,而去要求其他人家都不許吃魚了一般,況且,陸天元和自己還沒有什麼,算不上是那只偷腥的貓。她一臉嚴肅的回道:「孟奇,你聽著,不管你信不信,我和陸天元什麼都沒有,我蠍子頭頂天腳踏地,光明磊落,我愛在哪就在哪,沒有人可以對我做出如此的要求,你,孟奇,同樣也不行!」

    孟奇踉蹌了一下,接著兩眼無光,一副失魂落魄的摸樣,幽幽的說道:「你知道為何那日晚上,我替陸天元解了桃花醉的毒,卻要離開,還不讓你告訴他嗎?」頓了一下,不等蠍子回答,孟奇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因為,陸天元從頭到尾喊的都是你的名字,清清楚楚,全部都是『蠍子』,當日陸天元的毒很深,若我不犧牲自己救他,他便會血管爆破而亡,儘管他滿心滿眼都是你,我還是救了他……我不想和你爭什麼,我讓了機會給你,我沒有告訴陸天元,那個和他有肌膚之親的人是我……可是,那日看見陸天元一副憔悴模樣,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跑到我面前質問我當天桃花醉那件事時,我再無任何力氣支撐住自己守住這個秘密了,我還記得那日我和盤托出的時候,陸天元的反應,就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困獸一般,掙扎、痛苦,一向愛惜植物的他毀了整整一片林子,我當時……我當時恨不得自己一刀將自己砍了,我傷了他,我傷了我最愛的他……」孟奇抽泣了一下,情緒稍稍調整了一下,繼續說道,「本來,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可以那日陸天野忽然跑來告訴我,大夫人過幾日會來看我,說他哥將我們的事告訴了大夫人,說我是他哥認定的夫人,說他們兄弟兩決定搬到孟家居住。蠍子,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開心嗎?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雖然疼,但是我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接著又掐了自己好幾次,直到膀子上有了一個紫紫的淤青,才確定這不是做夢。從那天以後,我開始改變自己,開始穿著繁複,行動不便的衣裙,開始讓人給我梳這個那個髮髻,開始琢磨陸天元的心思,開始想盡辦法的去討好陸天元。功夫不負有心人,陸天元開始漸漸對我改觀,開始和我說話,喝我命人熬的湯,開始注意我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我以為一切都會重新開始,陸天元會慢慢愛上我,我可以漸漸的走到他心裡,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你回來了,你為何要回來,為何……」說到此處,孟奇已經泣不成聲,掩面哭了起來,大顆大顆的淚珠順了手指縫滴落下來。

    蠍子冷眼看著孟奇的表演,孟奇實在是一個不適合耍心機的女人,她的心機寫在臉上,表演拙劣,雖然情至深處,但是卻看低了別人的智商。

    孟奇說完,蠍子冷笑一聲道:「其實,你一早便準備除去我這個眼中釘,一早陸天元就在你的計劃之中,對不對?」接著用手捏著下巴,故作思考狀的說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從解桃花醉開始,還是更早,或許你第一眼在孟家看見陸天元的時候就開始盤算了!」

    孟奇再次踉蹌了一下,瞪著不可思議的大眼睛,看著蠍子,好像見鬼一般。

    從孟奇的眼神中,蠍子知道自己猜得*不離十,再次冷冷一笑道:「我要滅風城秦家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你想借秦家的手殺了我?」

    孟奇始終瞪著大眼睛,看著蠍子,一臉震驚,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被我說中了!」蠍子嗤笑道,笑容中滿滿都是苦澀、悲哀和無奈,搖搖頭,看都沒有看孟奇一眼,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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