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到五長老的門口,蠍子便看見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從五長老府中衝出來,一把抱住蠍子的大腿,一張嘴一大口血噴在了蠍子那身天蠶精鋼絲勁裝上,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便掛了。那人到底是誰,是不是五長老府中之人,抱著自己的大腿到底想說些什麼,蠍子已無從知曉,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五長老府出事了。
    沒空理會那個漸漸滑下的血人,蠍子拔腿便向五長老府中奔去,一路上皆是被血染紅的景物和橫七豎八的屍體,在大廳的前院門口,蠍子看見了滿身是血的五長老的屍體,無暇顧及,繼續向大廳中奔去,心中只有一個念想就是孟奇千萬不要有事!
    意識到前廳中充滿著濃濃殺氣,蠍子立刻運行『風行天下』,用不到眨眼的功夫閃身到前廳,到了大廳,蠍子大吃一驚,見五個長相奇怪的人各持武器對著孟奇虎視眈眈,孟奇用她那並不算寬厚的身軀擋在孟小溪的身前,如同母雞護幼崽一般,死死護著身後的孟小溪。在孟奇的面前有一隻閃著妖異火光的紅色蓮花,不斷和那五個人過招。紅色蓮花絢爛多彩,蓮花上火焰更是讓人望而卻步,只可惜孟奇的能量過低,沒有將這火色蓮花發揮到極致,就像是一個黃毛小兒跌跌撞撞的拿著削鐵如泥的寶劍和敵人廝殺一般,寶劍再好再鋒利,拿著的人力量不夠,也終究發揮不出它原本的厲害。眼見那紅色火蓮花快要敗下陣來,蠍子立刻出手相助。既然孟奇用的是火色的蓮花,自己要助她,當然也得是用火。蠍子抖動了一下身體隨即擲出蒼白色和綠色的兩隻火鳳凰。兩隻鳳凰齊鳴,和那紅色火蓮花相得益彰。配合極好。眨眼間便見那紅色火蓮花在兩隻火鳳凰的扶持之下,迅速竄至空中,高速旋轉。不斷變大,最後變得如蒲團般大小。灑下朵朵拳頭大小火蓮花,朵朵落在那五個人的身上,只是那火蓮花的紅色裡面摻雜著白色和綠色的火焰。火蓮花落在那五個人的身上,瞬間便引發巨大的火焰,那五人瞬間便變成了火人,任他們如何拍打,滾爬,都無法撲滅。最後生生的被那三道火焰焚燒而死。
    看著被燒成灰燼的五個人,蠍子從容的收回那一白一綠兩道異火,同時那火蓮花也恢復到蠍子初見時的那拳頭般大小,有氣無力的模樣。孟奇伸手接過那火蓮花,只在眼眸中顯了一下火蓮花的影子,便不見火蓮花的蹤影了。
    「爹!」孟小溪嘶聲裂肺的一聲喊,跌跌爬爬的快速向大廳外奔去。孟奇也趕緊跟了過去。
    走到大廳前院看,看著滿地的屍體,還有趴在五長老屍體上嚎嚎大哭的孟小溪,孟奇一下子傻了。愣愣的只在口中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孟奇就像是脫離現實世界一般,站在院中一動不動,從下午站到晚上。從晚上站到半夜,面無表情,看不出悲喜。
    孟小溪則是一直在哭,先是趴在五長老的屍體上哭,而後轉為趴在蠍子的肩膀上哭,哭著哭著便沒了動靜,睡著了。整個五長老府此時死氣沉沉,能夠呼吸的就只有蠍子、孟奇和孟小溪三人。一個還是個孩子,一個成了木頭人。剩下一個蠍子只能包攬所有的事情,首先是去廚房就著現有的材料煮點能吃的東西裹腹。蠍子那燒飯的水平真的是連自己都不敢苟同,想過出去打包點東西回來。可是實在不放心這大受打擊兩人,只得硬著頭皮趕馬上陣,心中不由有開始懷念前世的世界,心說至少那個世界裡有個手機,可以叫個外賣。
    忙乎了半天,終於將算是煮熟的白粥,和一碟只是簡單翻炒一下的鹹菜端上桌子,接著走進孟小溪的房間,準備將孟小溪叫醒。孟小溪的眼角還殘留著淚水,看的蠍子一陣心酸,更多的還是無可奈何。
    孟小溪聽見蠍子喚他,揉揉眼睛坐起身,看見蠍子第一句便問道:「我爹和我娘的呢?」
    這叫蠍子如何回答,蠍子抿了抿嘴,沒有出聲。
    孟小溪眼神黯淡了下來,埋下頭,輕歎了一口氣道:「原來,他們真的都死了,這一切不是夢,是真的!」
    看著孟小溪臉上那與他年紀一點不相稱的成熟,蠍子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才好,只是淡淡的說道:「起來吃點東西吧,從中午到現在你們還沒有吃過東西呢!」
    「前輩,您知道那五個人是什麼人,誰派來的嗎?我得知道日後去哪裡報仇!」孟小溪揚起他那稚嫩的小臉,極度認真的問道。
    他才十歲不到,雖然蠍子到現在也沒有問過孟小溪究竟多大,但是她知道,他是不足十歲的,應該在七八歲這邊。如此血海深仇,沉重的負擔落在這樣一個小小的肩膀上,著實是有些讓人於心不忍,蠍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那五個人都死了,死得連一點渣都沒有。至於幕後主使,我和你孟奇姐姐一定會查清楚,幫你全家報仇的。你還是起來吃點東西吧,就算是要報仇也得先養好身子吧!」
    孟小溪木木的起身,隨著蠍子走到偏廳,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白粥,轉頭問道:「大小姐呢?」
    「她還在院中站著,我去叫她,你先吃!」蠍子淡淡的說了聲,見孟小溪端起碗開始喝粥,便放心的向外走去。
    蠍子還沒有走到孟奇跟前,便聽見孟奇那蒼涼中帶著悲慼的聲音幽幽傳來:「蠍子,我現在是真的一無所有了。其實,我不應該離開飯館,離開婆婆的。若是我沒有離開飯館,沒有回花語城,我會以為爹爹和娘親還在,五長老也還是那個逍遙長老,孟小溪還有一個完整的家。可是,可是,這一切都被我破壞了。那五個人說得很明白,他們只要我一個人的命,其實五長老一家不用死的。可是可是,現在我身上背負著這麼多的人命,我應該如何是好,我該怎麼辦才好?」
    蠍子輕歎一聲,說道:「你不是說想做和我一樣的人嗎?我告訴你,若是這件事攤到我蠍子身上,我蠍子絕對不會消沉,茫然,因為我只會想到八個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但是,至於你,你可以有很多選擇,你可以完全將此事當做沒有發生過一般,回到飯館,回到婆婆身邊,做回你無憂無慮的孟奇。」
    「我還能回去嗎?」孟奇冷笑一聲道,「身上背負了這麼多的血債,你認為我還能回去嗎?」
    「那就和我先回屋吃點東西,等吃飽喝足,有足夠的力氣了,再去想怎麼辦,再去找出這個不願放過你的人,替所有的人報仇。」蠍子表情凝重的說道。
    孟奇轉頭看向蠍子,半晌之後,微微點了點頭,朝著偏廳走去。蠍子終於微微舒了一口氣,轉身,看見偏廳門口,孟小溪正扒著門朝她們這邊看,不由微微一笑道:「回去吧,沒事了!」
    女人之間的友誼有時很難讓人理解,明明愛慕著同一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情敵,但是在某個人遇到不平事的時候,往往是這個『情敵』最為義憤填膺,就像是雲苓。第二天一早,雲苓第一個收到消息便趕來了。雲苓帶來了雲嵐宗的一幫人,罵天罵地的詛咒謾罵一通後,便幫著蠍子將院中的屍首收拾入棺,按照府中個人的身份處理身後事,打理五長老府中的一切。
    一切事情打理清楚了,雲苓和蠍子走進孟奇的屋子,見孟奇一動不動的端坐在桌前,也不知在想什麼,雲苓首先忍不住關切的問道:「孟奇,今後你打算怎麼辦?」
    就像她們進來時無視一般,孟奇好像沒有聽見雲苓的問話,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五長老府中已經無人,不如你和孟小溪,蠍子一同去我雲嵐宗吧,也好有個照應。我已經和爹爹說過了,你們儘管住進來,住多久都沒有關係。」雲苓竟然語氣放溫柔一些,輕聲說道。
    
    又是一陣沉默,孟奇毫無反應。
    「是不是孟家二小姐幹的好事?你才來花語城不久,來去就認識那麼幾個人,仇家更是無從談起,除了那和你搶族長之位的孟家二小姐還有誰,你放心,我雲嵐宗從現在開始就和那孟家二小姐槓上了!這個仇算我的,我保證一定在最短的時間,要那二小姐跪在你和孟小溪的面前向你求饒!」看見孟奇那半死不活的摸樣,雲苓是揪心的心疼,雙手緊緊握拳,指尖發白,咬牙切齒的憤憤說道。
    此話一出,孟奇臉上倒是有了些變化,轉頭,幽幽的看向杵在門口的蠍子和雲苓二人,語氣極為平淡,看不出悲喜的說道:「我想回孟家居住,我本是孟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理應回孟家居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