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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126:村宴 文 / 淺尾魚

    劉氏笑著轉身指揮著大家去拿什麼菜過來,這邊又忙著招呼剛來的村裡人,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

    見寶娘在那邊擇著菜,嘴上和蕭遠山說著話,本不想打擾他們的,又看著來的鄉里鄉親,嘴上趕緊喊道,「寶兒,先過來幫娘招呼你這些嬸子、嫂子們……。」

    一把放下手裡的活,寶娘便走了過來,「行勒,我這就來。你們先玩著……。」對劉氏說完,又對蕭遠山和蕭寶貝說。

    蕭遠山擺擺手,讓她趕緊過去,「你先過去,蕭寶貝我先帶著……。」

    寶娘這才走到劉氏身邊,跟著身邊過來的嬸子、嫂子們說說笑笑聊了起來,「來,大家趕緊坐……。」雖是不太熟,但面上的禮貌還是要做,寶娘笑意滿滿的帶著大家坐到凳子上。

    裡面有個嬸子,看著很是和善,雖是和大家一樣穿著粗布衣衫,卻乾淨不少,頭髮也梳理一絲不苟,很是精神,免不得寶娘就注意上了。

    又叫不上名字,轉身趕緊走到劉氏身邊,「娘,剛才那個嬸子是誰家的?這麼些年倒是記不清了……。」

    劉氏聞言,轉身望了過去,看了幾眼,「那個是你二哥的乾娘,不是原來咱們村的那個了,是你二哥的乾爹從外面帶來的,說是外面發大水,撿來的,你那個嬸子身子不爽利,你走後沒隔一年就沒了,現在這個看樣子是個爽快的,人也不錯……。」

    「嗯,就是那衣服穿的都比一般人家乾淨不少,我先端些瓜子糖果過去,他們身邊帶著幾個孩子呢……。」

    「行了,你過去吧,都招呼著些,帶著寶貝,讓大家都見見……。」劉氏說這面上異常的歡喜。

    寶娘也知道,家裡好些年沒有什麼開心的大事,現在不僅僅是他們回來了,還帶著個乖巧的寶貝外孫,心裡可不就是歡喜,幹起活來異常的賣力,彷彿渾身都是力氣般。

    寶娘沒有多說,走到蕭遠山身邊湊聲道,「閨女跟著我,你先去我以前的房間裡呆會兒……。」

    知道冷情的他不太習慣這邊的熱鬧,還不如找個地方呆著。

    若是現在進空間也不可行,大家都在這裡,他這孩子的爹怎麼能消失不在,還是呆在這裡好了。

    蕭遠山放開蕭寶貝,讓她走到寶娘身邊,漸漸靠建寶娘,眸子裡閃過一絲促狹之笑,「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誰知他語氣裡什麼個意思,寶娘也不想去猜測,面上微窘,彎身抱起孩子,「哪個在邀請你?我才沒有……。」

    隨即抱著蕭寶貝漸漸走開,「寶貝,娘親帶你去玩好不好?」

    蕭寶貝揮舞著手,想要下來,也是,三四歲的孩子正是滿處亂跑的年紀,瘋跑慣了,掙脫了寶娘的懷抱,猛然的向前面跑去。

    寶娘一邊擔心她的莽撞,一邊跟在她的身後小跑,「別跑那麼快,小心一點……。」

    語氣剛落,那邊幾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正從前面進來,看樣子和春來、春生差不多般大的摸樣,寶娘急速走著,還是沒能制止,蕭寶貝突然就撞上了來人。

    「小丫頭,你是誰啊?跑的這般快,撞上哥哥嘍?」年輕的小少年,彎身抱起小傢伙,見她眉目似畫,乖巧靈動,皮膚白皙,嘴唇嬌嫩,心中忍不住喜歡。

    「喲,這不是我小姑家的寶貝嗎?來,讓表哥抱抱……。」趕緊把書包丟給了他哥春來,自己先上前,掙著要抱蕭寶貝。

    寶娘在前面看著,蕭寶貝如此受大家的歡迎。

    「你們倆這是下課了還是?」沒有放假怎麼就先回來了?寶娘也沒想的到。

    「我們跟夫子請了假了,說是小表妹補辦彌月,他就允了我們,這不,我這邊還邀請了我幾個同窗呢……。」春來大人般的模樣,看著比春生成熟穩重多了。

    「好,趕緊進去歇歇,你們這一路山走來,渴了吧……。」寶娘替他們結果書包,嘴上說道。

    「不礙事,你看他們都喜歡小表妹,在逗她玩呢,小姑,你別管我們,小表妹就讓我們照看著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春生擺擺手,這邊逗弄著蕭寶貝,那邊給寶娘說著。

    寶娘面上一笑,也是,既然有人幫他們看孩子,還真是省心了,「你們看著吧,她調皮的很,別慣著……。」

    「知道了,哪裡調皮了,挺乖巧的……。」

    「蕭寶貝,你要去哪裡玩……?」春來也蹲下身子,看著蕭寶貝問。

    他沒有春生那般自來熟,但是對於蕭寶貝還是有種親情和熟悉的,不過,由於他本身的木訥,語氣聽著倒是有些古板。

    抬起頭,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大哥哥,膽大的蕭寶貝也羞澀了起來,一直把頭埋在春生的懷裡,時不時的仰起頭,看著剛才逗她的大哥哥,「你是哪個?看著面生的很……。」

    別說,蕭寶貝那大人般的模樣和語氣愣是讓眾人愣住了,剛才那個逗蕭寶貝的少年,愣怔了一下,轉而看著春來,「你這小表妹倒跟個人精似的,語氣清脆,清晰入耳,一陣輕靈……。」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小姑多厲害,自是生出來的閨女不一樣,蕭寶貝,給你鄭青哥哥說說你的名字……。」

    「青哥哥好,我叫蕭絡璃,你不可以叫我寶貝的哦……。」小傢伙嘟嘟嘴,可愛的表情說著拒絕的話。

    鄭青一愣,「為什麼我不可以叫你寶貝啊?」

    「因為你是外人,他們是我內人啊,娘親說外人是不可以叫我寶貝的。」掰掰手指頭,終於找到了一個自認為讓人信服的理由。

    誰知面前的幾個大哥哥聽了之後,全都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你家小表妹真是太好笑了,呵呵……。」鄭青說著輕輕的摸了一下蕭寶貝的臉蛋,逗的她趕緊把臉靠了過去。

    「你才好笑呢,不許笑……。」小小年紀自是帶著一種另類的威嚴。

    鄭青趕緊佯裝著收起笑意,對著蕭寶貝說道,「好,好,哥哥不笑了……。」

    剛說完,隨即轉頭對著春來說,「不行了,你這小表妹太逗了……。」

    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引得旁側的人不停的往這裡看。

    春生一把抱起蕭寶貝,「表哥帶你去外面玩,咱們走……。」

    春生抱著她,春來和鄭青,並著另外兩個人一起向外面走去。

    出了劉家院子不遠處,拐彎不遠處就有一個青草豐茂的草地,把蕭寶貝放下,大家席地而坐,圍城一個半大不小的圈子,蕭寶貝就直直的站在中間,大家看著她說著話,一派祥和。

    小傢伙也很歡喜,跟著坐在地上,抓著青草嘴裡嘟嘟唸唸的說個不停,春生、春來跟著附和逗弄幾句,他們幾個少年說的最多的不過是今年的科舉之事。

    這邊,寶娘回到屋裡把他們的課本和書包放好,給大嫂王氏說了幾句,讓她知道家裡兩個小伙子回來,在外面看著蕭寶貝,隨即回了房間。

    衣袍不散,直直的撲散在整個床褥之上,手裡拿著本書,看的不亦樂乎,寶娘走進,輕輕的奪走他手裡的書,「看什麼呢這般用神……。」

    「你自己看……。」伸手攬入,讓她並著自己一同躺在床上,枕著他的手臂。

    「原來是這些……。」寶娘望了一眼,眼神微窘,趕緊收起來,竟然是一本小冊子,相互糾纏的兩個光溜溜的小人兒說明這不是本好看的書。

    活色生香,怎麼就不是好書了?

    當初她成婚之後的第二天,在衣服壓底箱子裡怎麼找都找不到的小人畫冊,誰曾想到會在這裡?記得上次住在這裡的時候也沒見到呢,怎麼他就找到了。

    眼睛往蕭遠山那邊斜斜的看了幾眼。

    蕭遠山起身,撩起衣袍,坐了起來,嬌妻已經起來了,他哪裡要需要再躺著。

    「藏起來幹嘛?看著一般,不如實際的好看,而且,還很沒有立體感……。」自顧自的說著,壓根就沒瞧見她比胭脂還紅的臉頰。

    「還說,都是你,從哪裡找來的?」

    「也沒刻意找,就在就梳妝的匣子裡……。」他佯裝無辜卻面帶促狹的笑意。

    寶娘氣哼哼的把畫冊剛好,走到蕭遠山身邊說著話。

    沒過一刻,外面的熱鬧之聲減緩漸近的傳來。

    「我們也出去吧,看樣子彌月宴席開始了……。」蕭遠山最先開始說。

    寶娘替他微整了一下衣衫,緊跟著兩夫妻走了出去。

    他們出去的時候外面的宴席已經開始了,正巧遇見急匆匆的劉氏。

    寶娘看到她娘急急的,走上前,「娘,現在宴席開始了嗎?」

    「開始了,正找你們呢,寶貝兒都來了,就差你倆了,趕緊出去吧……。」

    見他們兩個一同出來,她心裡也曉得什麼意思,只是眼睛瞥了寶娘一眼,意思貌似暗指她的不懂事,讓女婿整天的圍著她轉,一看這夫妻倆都是幹不了活的主兒。

    劉氏心中也是好奇蕭遠山是幹什麼的,礙著閨女剛回來也沒敢多問,看來,這下子,等空閒了要好好的問一下。

    「娘……。」寶娘拖著長長的尾音喊了一聲,趕忙跟著劉氏走開。

    弄的蕭遠山丈二的和尚,找不著頭腦。

    今天的宴席是給蕭寶貝補辦的彌月,自是差不了寶娘和蕭遠山這對夫妻。

    眼看著葷菜素菜,、冷盤,熱盤不停的往桌子上送,自是有人拿著酒水過來湊熱鬧。

    劉老爹也是花田村的老人了,有和他差不多的輩分的,或比他輩分低的過來敬酒,自是不能阻擋,可是,眼下大兒子在一邊忙活沒有時間,二兒子還沒到家,眼下這身體又不能喝酒,可是急了起來。

    蕭遠山剛出門就見到這般情形,隨即輕笑上前,「岳父身體略有不適,他的酒就由我來代替了,再說,今兒是我閨女的彌月酒席,應該我來敬你們的……。」

    沒有一點高不可攀、清冷寡言,當是溫和禮貌、翩翩有禮,眾人面上一笑,大家都是莊稼漢,要是蕭遠山突然清冷無比的來一句不喝,他們也沒有辦法,只是氣氛尷尬罷了。

    大家見蕭遠山沒有一點架子可擺,自是蜂擁而上,拉著他就喝酒。

    剛才還一直擔心蕭遠山會不會配合呢,現在看來根本無需擔心,寶娘嘴角噙著笑意,看著被眾人圍著的蕭遠山,拉扯了一下她爹娘,「爹,娘,你們先坐下吃飯,酒桌上的事就交給遠山吧,我先去看看蕭寶貝,不知道在哪裡亂折騰呢?」

    「行勒,你過去看看,記得吃點飯……。」劉氏嘴上囑咐,已經扶著劉老爹坐了下來。

    劉氏和劉老爹做的位置自是靠前,也就是靠著堂屋的位置,寶娘從這裡過去,走到小院的中間,才見到蕭寶貝跟著春生他們過來。

    「正說著找你呢,你們這是去了哪裡?」見他們身上大大小小的都帶著點草,不免有些好奇的問。

    「在外面的草地上坐著玩呢,剛回來了,小姑這是幹什麼去?」

    春來一派從容的站在春生的旁邊問道,洗得發白的衣衫儘是破舊,卻在他身上穿出了一股子骨節清高的氣節,寶娘很是喜歡他身上的氣質。

    猶如清雨之後的竹子,不卑不亢,直立成長。

    「就是出來找你們的,趕緊進去吧,去你爺和奶奶那裡去……。」寶娘指了個位置給他們,忙伸手抱起蕭寶貝。

    「嗯,小姑,還有個事,我不知道怎樣做,這些東西是蕭叔給的,給了我們就先走了,蕭叔說,別讓我小姑父知道……。」春來這才把一直藏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手上滿滿的拿著是,兩張上好的狐狸皮子和一隻新鮮的野雞。

    寶娘不太明白蕭大河的意思,卻也知道這是求和的,從幾年前蕭遠山回來到現在,他們都不曾去過蕭家,看來他們之間是有著很重的誤會,到底是什麼,她確實不知道,蕭遠山也從來沒說過。

    現在請不請他們進來,她也不知道如何做,面上一緊,有點無措,正巧看到蕭遠山端著酒水在和大家喝,寶娘低頭靠著春來竊竊私語,「你先把東西拿進去,千萬別動,放好了,等一下再說……。」

    看著眾所的人圍了過來,寶娘笑意嫣嫣的抱起蕭寶貝,「來,絡璃給大家問好……。」

    突然轉了語氣,春來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看樣子是不能對大家都說的事,一個轉身,提著東西向堂屋走去。

    這邊寶娘帶著小傢伙和大傢伙問好,再看身邊的蕭遠山,面色緋紅,走路不穩,顯然是已經喝多了的節奏,按說,他這體格和能力是不會醉的,怎麼會搞成這樣?

    寶娘對著眾人微微一笑,輕輕的靠他近些,「你喝醉了?不能喝就別喝那麼多……。」

    「誰醉了?今兒高興,多喝了些……。」步行有些混亂,倒也不至於喝醉,他明白自己的情況。

    溫熱的氣息毫無意料的撲入耳邊,寶娘羞得耳根子都紅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靠的這般近是為何,微微推了一下他,然後放下蕭寶貝,「去看著你爹,別讓他喝多了……。」

    自己轉身走開,誰知蕭遠山竟然微微彎身抱起蕭寶貝,直接坐在了他的肩膀上,甚是寵溺著小傢伙。

    「絡璃,我們跟這些叔叔伯伯敬酒好不好?」

    「好,爹爹喝……。」小傢伙手上拿著糖果,嘴上跟著蕭遠山嘟囔。

    眾人一看這爺倆,笑呵呵的拿著酒過來碰,別人是喝一下就坐下吃飯,他們倒好,一直喝個不停。

    幸好她早就先見之明,早早的通知了蕭通和阿木,充作蕭家的人過來,全程在一邊暗中照看著,不然她可是看不住的。

    寶娘想走到一邊,又擔心蕭遠山他們爺倆的情況,只得在一邊跟著。

    嘴上不停的喊著讓大家坐下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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