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身邊的那個東西,拿出來,就可以幫助蕭寶貝」蕭遠山語氣淡然,竟然沒有一絲的人性,殘忍而冷漠至極。
寶娘望著蕭遠山眸子裡滿含不解,「你說的是什麼東西?」
「我要怎樣拿出來?到底是何東西?」謝子鈺也被搞的不清不明起來,眼神一直瞇著,不明白的看著蕭遠山。
沒有理寶娘,蕭遠山眸子突然來了一股子的戾氣,「就是被你一直養在身邊的,蠱毒娃娃,它就在你身邊,它的身魂在你身邊,只要你把它身體拿出來,交給我,我來救蕭寶貝。」
貪婪,粗暴,一直望著蕭遠山,寶娘的腦海裡卻突然出現了這幾個字眼,不可置信,又想到蕭遠山身體裡會有兩個靈魂,渾身一顫,「你不是蕭遠山?」
「哈哈,我不是?我怎麼會不是呢?我一直都是的,寶兒你說,是不是啊?」粗魯而殘暴的手掌撫上寶娘的臉頰,轉手一握,捏著她的下巴,眼神迷離,滿是陌生。
寶娘扭動了幾下,沒有掙脫開,「你到底想幹嗎?一直像個寄生蟲一樣寄托在別人的身體,不覺得很丟人嗎?有本事,你找回自己的身體啊?幹嘛一直用別人的,你這樣的人就活該被唾棄,被死釘在孤山深林,活該……。」
只為逞一時口舌之快,寶娘哪裡找知道,他的痛就是身體被人釘在了荒山野嶺,備受動物的欺侮,整個身體隨著時間而**,一點點的被蟲蟻吞噬,那種絕望而慘痛的感覺,是他親眼看過,親身經歷過的。
自傲的他容不得別人說一點出來。
「你該死,真該死……」惱羞成怒。
寶娘也知道惹怒了他,輕哼,嘴角揚起一抹笑,「你大可,現在就殺了我啊……。」
她也是有目的的,希望蕭遠山能在那種極端感覺的衝擊下反身出現,爭奪這個身體的使用權。
她心中既期盼又擔心,期盼她的蕭遠山能出來,擔心,他會不會永遠都不會出來了,她的引魂香還沒來得及製作呢,他怎麼能就這樣消失了!
「不能殺,我要吸乾你的鮮血,你的血就是美味,我喜歡,那種香,魅惑人心……。」張狂中帶著狠戾的男人,有點癲狂。
寶娘就那麼乾坐著,懷裡抱著車沉睡的蕭寶貝,現在的蕭遠山根本就不能碰觸她,卻能禁錮她不能動彈。
謝子鈺剛才還疑惑,現在心中已經瞭然,他本不是那蠢笨之人,現在還不明白嗎。
蕭遠山瘋了,腦子不清楚,現在竟然想害自己的妻子,還有,他口中一直說的東西,竟然是它,那個一直保護他們的小精靈似的東西。
心中想著,左手撫上了右手的指頭,上面帶著玉石扳指,他還記得當初剛撿到它的時候,不過是一個白玉琉璃扳指,他一眼就喜歡上了,忍不住便先帶在了手上,一帶就是這麼久。
久到,在他很自然的撫摸下,已經變得光滑而帶著淡淡的暈澤。
「是你下的毒嗎?」謝子鈺輕聲,低著頭望著手指上的扳指。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看你對她笑的很燦爛,那麼喜歡她,我怕你喜歡她,討厭我……。」微弱的聲音,漸漸傳來。
文書也聽到了些許,眸子帶著驚奇望著自家公子,張望著卻不語。
「你,他說你可以治好蕭寶貝,可屬實?」謝子鈺又問。
「我不知道」搖搖頭,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個比以前更加憔悴,神魂凌亂的男人。
好像,好像,它可以想起很多的事來,卻又記不清了。
好像,他以前沒這般憔悴不堪的吧,到底是哪裡錯了呢?腦袋容量太小了,一時半會它想不明白。
蕭通和宮闕兩人手裡提著一頭麋鹿,兩隻兔子,各自分說著自己的收穫,很是歡脫的氣憤,腳步當踏入大家所在的目的地,就感覺到一陣詭異的氣氛,不太和諧。
兩個相互對視一下,匆匆急速趕到跟前。
「夫人,你這是?趕緊起來……」看到寶娘抱著小寶貝坐在地上,蕭通伸手就要去扶。
寶娘一看是蕭通,點頭,想藉著他的力量起來,就在這時,突然,一陣怪力襲來,對著的就是蕭通和寶娘伸手相接的位置。
蕭通睜著眼,看著蕭遠山,「主人?」他不解,為何主人會一改平時高冷姿態變得這般狂怒易躁。
「滾開……,別動她。」
「好,我不動,但是夫人需要起來,地面有濕氣,她身體會受不住的……,」蕭通關心而道,隨即忘到沉睡的蕭寶貝,面上看著有些不正常,眼眸緊盯,「夫人,小小姐怎麼了?」
「中毒,手臂不知被什麼咬了,蕭遠山說是蠱毒,現在還不清楚。你看,蕭遠山眼前這情況都有點異常,蕭通,你一直跟著蕭遠山,他,最近可有什麼不同的變化?」寶娘語氣冷靜沉著,擔憂中透著鎮定。
「最近?沒有發現什麼,前段時間我回宛城去看過一次,不知道主人最近的情況,魂煞呢,說不定它會知道的」
蕭通眸子微閃,想著剛才的情況,好像有次他見到過不正常的主人,不過,那時,他則是認為,主人那麼強大,有點不正常才是正常,也沒放在心上,現在想想,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嗯,你先過來,扶我起來,蕭寶貝身上的穴位已經被封鎖,體內的蠱毒還沒有發作,暫時還能控制」
「好……。」猶豫之後,蕭通伸手拉起寶娘。
蕭遠山卻好似怒紅了眸子,變得異常非凡。
大家知曉控制不住蕭遠山,便不敢上前,把蕭寶貝交給蕭通抱著,寶娘走到蕭遠山身邊,逐漸的靠近他,知道他不能觸碰自己,她才能毫無忌憚的靠近,「子修,醒醒,你醒醒啊,你女兒現在中毒不醒,你還要沉睡嗎?你就甘心把身體讓給他嗎?醒來好不好?奪回你的身體?」
發怒中的男人,逐漸的迷失,腦子不清楚,臉色也開始變化,寶娘的話沒有吵醒那個沉默在體內的蕭遠山,反而激怒了那個佔據身體外來靈魂,身體很明顯的變化,額頭那個好似眼睛的東西又出現了,看著詭異,像是有靈魂要從身體裡鑽出來。
手裡摘著一連串的果子,嘴角上揚,心情異常的好,不僅找到了前進的具體方向,還摘了很多果子,小傢伙一定喜歡的。
看著她軟綿綿的樣子,就歡心的很。
加速腳下的步子,最後,更是一展身手,迅速的幾個動作,直接到了目的地。
只是眼前的氣氛。
「怎麼了這是?」
「師兄,你快看,蕭遠山成魔了,你看他的臉,額頭上出現了陰魂鬼眼,成魔了……」宮闕一見白木易,趕緊上前走過去,拉著他的衣衫,緊貼著,害怕不敢上前。
「師父的預言成真了,不瘋魔不活,顯然已經成魔,看來只有用符菉了……」白木易說著,把手中的果子遞給宮闕。
宮闕傻傻的接過,「師兄,現在不是吃果子的時候,還是趕緊走找個法子制服了那瘋魔吧,師父說,他身上的陰魂鬼眼和墨竹成對,將變換天地,我害怕……。」
「墨竹,墨竹出現了嗎?」白木易也緊張了起來。
墨竹,就像是一種幽靈蘑菇,在成魔之人臉上顯示出來,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卻能很明確的表示,出了墨竹的臉上那人,必定要成魔。
「還沒有,不過,你看他的臉,左邊,已經漸漸露出端倪了,額頭的眼睛也開始睜開了……。」宮闕觀察著說著。
蕭遠山臉上的變化太過於怪異,大家目瞪口呆的睜著眼看著,不敢言語。
寶娘看的更是清楚,明晃晃的站在他的面前,直接面對面,她不怕,一點也不怕,他知道體內還有一個蕭遠山,不會傷害她的,絕對不會傷害她的。
興許是她太過於自信了,在看到一陣暗光閃過,眼睛也不眨一下,親眼看著他扔出手中的匕首,斜插在胸口,不疼,竟然出奇的不疼。
嘴角的血液流出,她卻笑了。
蕭遠山,他傷害我到這時,你還不能出來嗎?置之死地而生?若真的死的,又如何生還?
「夫人?」蕭通嘴裡焦急喊道,手中抱著孩子又不能上前。
白木易手中的符菉已經拿出,端詳在手中,細細觀察,師父當初說,符菉一定要在他將怒不怒的情況下使出,那樣效果才好,能鎮住他,可是,現在他根本就沒有發怒。
只是睜著一雙清冷絕塵的眼睛,望著身邊的女人,有那麼一種錯覺,寶娘覺著,蕭遠山又回來了。
「不能愛,寶兒,我不能去愛……。」呢喃的幾個字句,漸漸吐出,誰也不明白。
只有他自己,當他放下所有戒備去深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是他最為脆弱被體內那靈魂入侵反占的時候,所以,他不能愛!
他不可以去愛,無論怎樣都是傷害。
當初以為,命定之人,必能破解這種說法,誰知道,根本就不能,他體內的那個靈魂在一點點的引誘他,遇到她,愛上她,放鬆了所有的戒備方便的他的出擊,又能為他找到甘甜絕美的食物,原來的一切,不是命中注定,而是有人在擅改名簿。
「為何不能愛,蕭遠山,我等了你那麼長時間,你竟然說不能愛?為何這樣對我?」她不哭,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只是冷著眼望著他。
透過身體,看到是靈魂深處。
她不怕吃苦,就怕白吃了那苦,上一輩子,是她的錯,是她造的孽,可是,現在不是已經重新來過了嗎?他不已經是她劉寶娘的丈夫了嗎?他們都已經生了孩子的?為何,現在了,卻突然這樣說。
若不能愛,請早說。此時,彷彿他們的相遇是一個笑話,是一場鬧劇,是一個放錯了地方的玩具,想說,哦,不,我放錯了,這樣拿回去就可以了嗎?
沒等到白木易出手,蕭遠山慌神之間,帶著點狼狽,消失在大家的視線,宮闕和白木易張大著眼眸,不可思議的看著蕭遠山消失。
「師兄,他去了哪裡?突然消失了?我沒看錯吧?」宮闕誇張的揉了揉瞪得很大的眼睛。
「消失了,師父的預言出錯了,那個男人沒有成魔,他還有一絲的理性……。」是因為那個女人嗎?
師父的預言從來都不會出錯的,這次竟然不准,他的鬼眼開了,墨竹卻沒出,一定沒有成魔,還好,還好。
白木易心神也放了下來,只要沒成魔就好。
像是洩了氣的氣球,寶娘癱軟了身子,躺了下去。
「寶兒……」謝子鈺掙脫文書,急速上前,接過她,習慣性的把脈,一探,氣息微弱,心中大駭。
寶娘微弱的吐出一縷氣息,「別管我,幫我照看好蕭寶貝,看好蕭寶貝,一定看好她……。」
她的頭腦很清楚,知道自己還有救,雖然被蕭遠山帶著鬼氣的匕首所傷,但是不怕,只要進的了空間,一切都還好說,只是現在這種情況,她如何脫身?
以為寶娘在交代遺言,謝子鈺紅了眸子,「沒事,你會沒事的,相信我……。」眼看著生命在一點點的流逝,她的生命在消失。
不清楚體內哪裡受了傷,只能感受到生命漸漸消散。
恐懼、極度害怕、不捨。
「師兄,她怎麼樣了?還有救嗎?」宮闕也到了謝子鈺身邊,看著寶娘一副要死的樣子,心提到了嗓子眼。
「沒救,體內陰氣太重,你沒看到生命之氣在逐漸減弱嗎?」白了宮闕一樣,白木易也是滿心眼的不爽。
這才多長時間,就發生了這種大事,蕭寶貝呢?寶貝沒事吧?這一家子都是怎麼了?
「蕭寶貝呢?她在哪裡?」白木易張口,眼睛四處探索。
「在,在蕭通那裡,白木易,我知道你疼愛蕭寶貝,你們幫我照看她一段時間,她身上的毒,希望你能幫忙解除……。」斷斷續續的,寶娘吃力的說完話,已經沒了力氣。
白木易走過去,彎身,從謝子鈺身邊抱起寶娘,嘴角靠著她的耳邊,輕言道,「我知道你有能耐救自己,別讓自己死了,讓你的寵物帶你走,我會替你照顧好蕭寶貝的,你放心吧……。」
語氣剛說完,唇角的笑意就露了出來。
驚然回頭,看著白木易,寶娘除了愕然竟然還帶著絲絲的害怕,這個男人,到底知道多少,知道蕭遠山會成魔,知道她有法寶自救,他還知道什麼?
「幫我照顧好她……」目前,雖有疑惑,卻不得不把蕭寶貝交託給他。
白木易抱著寶娘沒一會兒,一頭體型碩大的怪物,不知從何處出來,托著寶娘的身體,迅速的消失,雪白長而拖地的尾巴,彰顯著怪物的體格健碩,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寶娘就這樣消失了。
謝子鈺眼睛瞪的極大,心中更是駭然,他竟然能親眼見到這般大的神物,他早就敏感的知曉一些她的不同尋常,卻不知道她會有這般的能力降服那猛獸,看來,她或許還有救!
微微放心。
在眾人面前,她從來都不會隱藏自己的特殊,不是不在乎,而是沒有必要。
白木易把謝子鈺的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冷眸淡然,「她不一定如你想像那般還能活著回來……,不過,你倒是可以救她的女兒……。」
「怎麼救?」
「把你身邊那東西的身體拿出,開膛取出心臟,那東西的心臟是整個身體裡最純淨的東西,能吸出她內體的蠱毒,是現在唯一且最快的法子,只有這樣做,蕭寶貝才能醒來」白木易說著,轉手拉出宮闕,又道,「睜開你的眼,看出它的具體位置,活捉了……。」
「好,」雖是疑惑師兄為何這般上心外人的事,卻還依照他的說法去做。
宮闕開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依靠著謝子鈺身邊的那小東西,晶瑩剔透,看著像個人,卻又不想,只有身體,沒有五官,怎麼可能是人。
「師兄,就在謝子鈺身邊,上前半尺,一劍封喉,往下五寸,取出心臟……,剩下的我來……」
「不要,救我,你救救我……。」在白木易動手的時候,身邊的聲音突然傳來,卻是女人的聲音。
「師兄,她是個女人,你看,她竟然關裸著身子……。」宮闕說著閉上了眼睛,不敢仔細去看,嘴上大聲的喊著。
只有宮闕一人能看到,凹凸有致的身材,漸漸出了人形,胸前的豐滿,緊貼著謝子鈺的身子,臉上悲慼,向身邊之人求救,可憐兮兮,卻無人看的見。
「女人?怎麼會是女人,它不過是個蠱毒娃娃,蠱毒娃娃是不會成人的,怎麼可能會這樣?」白木易疑惑皺眉,手中的劍到底是沒下的去手。
「蠱毒娃娃不會成人,那若是靠吸食鮮血為食物的蠱毒娃娃呢,而且,她有了人性,你們沒看出來嗎?」被大家忽視的楊淺舞,走了出來,指著謝子鈺身邊的那個方位面上哀聲的說。
「你,楊姑娘?你說的?」謝子鈺看著走來的楊淺舞,心中赫然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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