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看著辦,那可如何來辦!
黑烏雞用來燉湯,外加一點鮮菇正好用來做小雞燉蘑菇,可是,這裡面的雞整個帶著煞氣而且異常的兇猛,隔著籠子張看裡面,只見那黑烏雞瞪著煞氣十足的眼,愣是把她給嚇了一跳,還想著去殺雞呢,別被雞給嚇傻了!
在說那鮮菇,寶娘走到前面,正要伸手去碰觸,只見鮮菇上面滿是顏色鮮艷迷人的色彩,她真心是不敢動的說。
凶煞的黑烏雞對著劇毒的蘑菇,黑暗料理,她不敢做啊。
就是做了出來,還不是要毒死人,寶娘垂拉著手望著少年站著的位置,「我說,你能不能找點能吃的、正常點的東西,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裡找來的?你確定能吃……?」
「嗯,也不遠,就在外面的亂墳崗,那裡這種東西最多,我嫌去別的地方有些遠,不敢擅離職守走的太遠,就隨便找了一些過來,怎麼了?不夠用嗎?不夠用的話我再去找點過來……」少年說完就是一陣風。
寶娘驚得大喊,「不用,已經夠了,你再次確定這些能吃嗎?」
「當然能吃,我可是見到有的小孩子就摘這些東西來吃的,還有那黑烏雞厲害的很,一般人是捉不到的」說到此,少年語氣裡稍顯有討喜的嫌疑。
寶娘沒心情顧忌他,既然他說沒毒,那她就做做看,拿起那蘑菇左右瞧看你一番,不錯,很好的花紋,淡而顯痕。
明顯是摘來不久的,在她的意識裡,只要是顏色鮮艷的蘑菇那就是有毒的,她爹這樣說,她娘這樣說,就是在山裡打獵一輩子的老獵人也是這樣對大家說。
就連她在空間裡看到的書籍上面也有記載,說幾種顏色鮮艷的蘑菇不能吃,有劇毒,不過也有說在適當的時候能救人治病。寶娘才比別人多注意了一下。
「好吧,既然你說能吃,我就給你做來著」
寶娘說著便要起手,蘑菇不是主要的,這籠子裡的雞才是,如何讓雞安生的死去,這是眼下最要做的。
拿著手裡的菜刀,明晃晃的一閃,甚是鋒利。
站在雞籠子外面左右打轉,先是帶著籠子殺雞呢,還是從籠子裡把雞拿出來殺。
「寶兒姐姐,你愣著幹嘛?上啊?」少年的聲音抽風似的從一邊傳來。
寶娘心裡煩躁,她這柔弱女子在這裡殺雞,你一個健碩的漢子卻在一邊看著熱鬧,還一直催促著,有沒有天理。
「不急,帶我好好觀察一番,怎樣殺著雞肉能好吃……」胡亂扯了一個理由,忽悠人家小少年呢。
「啊,這殺雞還有講究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刀子殺下去的雞縱是死的灑脫,那肉質卻也一般,這雞啊,就要慢慢的殺,先讓它放鬆了心情,一刀子下去,肉質也鬆散了……」
話越說越亂扯了。
寶娘邊說邊看著雞籠子,瞪著眼睛和黑烏雞比犀利,很明顯那呆頭雞不懂殺氣為何,略勝一籌。
寶娘甘拜下風,一個雙手,一刀劈了下去,瞬間籠子帶雞一命呼嗚。
看吧,她的刀法還是很棒的。
雞血慢慢的從不知名的雞身某處流出,反正不是先宰的雞脖子處,那雞死的也甚是痛快,沒有一絲的痛楚。
「好了,先燒水,把雞毛褪了……」寶娘一扔菜刀,拿起乾柴就要燒火。
「不用褪毛,直接剝了它的皮,這樣吃起來才好,省的煮熟了還要脫皮……」少年適時的出聲打斷寶娘的下個動作。
思慮了一下,「也是,你這腦袋瓜反應挺快的,不過照你這樣做可是歡喜了客人,賣雞的可不得哭死啊?」
在案板前端找到一把甚是鋒利的小刀,寶娘掂著雞脖子,幾道下去,便也給黑烏雞脫了一層皮。
掏弄好雞內臟,清水一洗,大刀一剁,小雞燉蘑菇的雞算是備好了!
蒜薑蔥油鹽,樣樣具備,沒有缺少一點的。
蘑菇洗好切好,時間貌似已經不短了。
早在外面等著寶娘拖著身體出來的墨染心頭微微急了起來。
都進去那麼長時間也不見人出來,前半夜就這樣悄然過去,還是說,她被禁錮在裡面不得出,出現了困境。
心中一想,也是懊惱了起來。
他哪裡知道,此時的寶娘正和魂魄少年在棺材鋪裡烹飪美食。
把一切都放到了鍋裡,寶娘蹲下身子,開始燒火。
胳膊粗細的木柴放到灶火裡,火噴噴的燃燒著,比她在空間燒的火還要大一些。
寶娘心裡納悶,「你這是什麼柴火啊?燒著就是方便」
「也沒什麼特殊的,都是在外面撿來的……」少年說著的時候語氣很是認真一點也沒有啥不能說的。
可是如果細看他的眼眸就會發現,這個少年在笑,望著寶娘燒火的樣子燦爛無比的笑。
當然寶娘是看不到的。
沒出一會兒就冒出香氣十足的濃香之味,竟然比她下了靈草還要香上幾分。
眼看著就要熟了,寶娘又在灶火裡放了一個地瓜,光聞那肉香味饞的她也想吃東西了。
「好了,可以開吃了……」寶娘說完,掀開鍋蓋給少年舀好雞肉又放點蘑菇進去。
他在吃,寶娘能清楚的看見。
她也坐在灶旁,伸手從灶火裡拿出已經燒好的地瓜,翻開皮一陣清香,正要往嘴裡放,又是一陣反胃。
明明很想吃的樣子,就是吃不到嘴裡去。
氣的寶娘盯著肚子看了一會兒,不滿的喊道,「這都是什麼肚子,嘴裡饞的很,就是吃不到裡面去……」
「呵呵,寶兒姐姐不要生氣,沒事的……,我來吃,你是吃不慣這裡的飯菜的……」
少年出聲,寶娘把手裡的地瓜遞出去。
反問,「為何?」
「因為這裡的東西是不能給活人吃的,只有我們這些靈魂能吃,你看,這周圍已經出現很多惡靈了,全都是被這些美味給吸引過來的,呵呵,寶兒姐姐手藝可是真好……」少年說著讓寶娘驚恐的話。
「不是吧……」寶娘靠的少年更緊了一些。
「你看,剛才燒火的那些木柴其實並不是真的乾柴,而是人的胳膊和大腿骨節,還有那黑烏雞之所以難捉,是因為吃的死人屍體多了,身上煞氣濃重,一般人根本就進不來身的……」
少年越說,寶娘越是心驚,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不得不說她害怕了,眼神也漸漸映上迷濛。
太恐懼了,有沒有?
「這個蘑菇倒是好的,大家也愛吃,不過吃了之後好似會癱瘓一陣子,醒來之後會失去半幅靈魂,也就是所謂的攝魂菇……」
「你個混蛋,竟然騙人,為何不早告訴我啊?我要走了,再也不進來了,嚇人……」寶娘縮縮身子。
「不用怕,沒事的,你又不吃,你不是還要那個身體嗎?我現在幫你去拿……」少年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地瓜,快速的走到寶娘身邊,說著就要和她一起去。
既然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她還能退回去不成。
算了,反正都被嚇過了,拿不出去墨染的身體肯定會被嘲諷的,所以就應著頭皮上吧!
這次寶娘聰明的走在後面,讓那一陣風似的少年走在前面,不管看不看得見,總歸這樣想想心裡還是舒坦的。
走到四條道路的選擇岔口,疑似少年在等寶娘,他都說了是最後一道,寶娘走的自是最靠近邊緣處的拿條道。
現在兩人不知是誰在前面,想著有人在身邊,也沒剛才那麼恐懼,大著膽子一直往前走。
通道很短,短短的一會兒就走完了,接著入眼的就是九個台階,寶娘一一走著數著。
走到最上面的一個台階,剛想用手去推,少年的話在耳邊響起,「讓我來,這道門內有玄機……」
似風吹過一般,門吱呀一聲打開,裡面傳出更甚一點冷氣,寶娘暗自憤恨自己沒有多穿件衣服來,搞得自己像是回到冰天雪地般!
「這裡就是冷了些,這個身體的本來就是陰間的,來到這裡當然會有一些的陰冷之氣,不用怕,不會傷害你的」
「我知道不會傷害我,可是,這麼冰,我要怎麼弄出去啊」寶娘蹲下身子,伸出一隻手輕點了一下墨染的身體。
雖是放了很多天,又是在大夏天的情況下,可這身體上一點異樣也沒出現,就是皮膚白了些,眉毛細緻了些,衣服穿的少了些,這白花花的胸膛露在外面真是,太好看了些。
她絕對不承認,自己被墨染這副妖媚的皮相給吸引了,還一直注目著眼睛都不眨的。
「寶兒姐姐,你可不能背叛主人,這男人只能看不能用,沒有主人厲害……」
「嘻嘻,你這麼聽蕭遠山的話啊,他給了你什麼好處?」突然,寶娘抬頭,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望著少年一笑。
「才不是,他說幫我找原身,這段期間我當然要聽從他的吩咐」他可不想自己像那些遊魂一樣被主人手下的妖寵魂煞給撕吃了。
想想都恐懼的很。
「放心,我對這小子沒興趣,不過是朵暗蓮而已,過來幫我把他弄出去,他身上太冰了,我有點支撐不住……」寶娘一手托出墨染的一直手臂望著少年所在的方向。
其實,那少年是一點用也幫不上的。
只是微微搖頭,笑道,「這個忙我真是幫不上,要不,我幫你找根繩子……」
「還不快去,快點,我等你……」一把扔下手中的重物,寶娘蹲坐在墨染身體的旁邊。
這小子白長了這麼一個好皮囊。
左右久等少年不至,寶娘起身,剛想出去查看一下。
立刻就聽到一陣嘶吼之聲,嚇得她趕緊立足停步。
可是細想,這裡面莫非還有甚是厲害的怪物?不可,那少年有危險。
可是要是出去的話,她不也有危險,再三思慮,還是出去吧,人家可是幫她的忙的,現在有危險了,她竟然坐視不管,人品上也過不去。
急速走到門前,只見,剛才聽到的聲音奇異的消失不見,愣是讓她找不到聲音是從那個方向傳來。
左右觀看,只見棺材鋪的氣氛越來越詭異,讓人不敢直視。
「怎麼出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這是給你的繩子,現在鋪子裡還了一些客人,我需要去招待一下,主子就先離開吧,等有空了一定帶著美食過來……」少年的聲音轉變很快,剛才還成熟穩重的處理著事物的語氣,突然就靈動俏皮索要去吃食來。
寶娘忍著要打他一通的衝動,悶悶一笑,接過手裡的繩子,「我先走了,好好招待你的客人去吧……」
聽那少年的語氣,這幫子客人一定不是常人,要吃常人的話,他能看的見嗎!
自是不能的。
拿著手裡的繩子,不錯,像麻繩一樣,手勁上的摩擦十足,綁著墨染的身體拉著出去應該也能辦得到。
想著走著,等寶娘走到裡面,一把捆住墨染的身體嘴裡碎碎念道,「不是我粗魯待你,實在是你的身體在冷的,反正你也說了不管什麼法子,只要弄得出去就成,現在本姑娘就給你拉出去……」
一路波折,尤其是下那幾個階梯的時候,更是摔的墨染身體崩崩直響。
寶娘也真是如說的那般,一直用著蠻力拉著身體頭也不回的走著。
終於走到大門口,眼看著腳下還有幾個台階,寶娘站在上面喊道,「墨染,快出來,你的身體弄出來了……」
停了一會兒,才傳來墨染帶著睏倦、疲乏又是驚喜的聲音,「在哪裡?」
墨染轉頭從隔壁宅院的牆上跳下,寶娘拉著身體從裡面出來。
墨染腦子抽突突的想著,合著是這樣弄出來的,看那渾身衣衫不整,面目全非的樣子,不忍直視。
撇頭之後,墨染上前趕緊扶住正從最後一個台階下來的身體,滿嘴心疼嗷嗷叫,「我的身體啊,竟然被虐待成了這般摸樣,蕭遠山你等著……」
「不是子修弄的,是我來著,一路上給拉著,就成來這個樣子,你看看還能用不?」
寶娘異常認真的說道,墨染聽後更是牙齦發狠似的咬著。
卻又不能不笑著,惡狠狠的喊道,「你就不能溫柔些,不是你的身體你就不知道疼惜一點……」
「我想疼惜來著,誰知道這身體太冷了,靠不了身」寶娘說的甚是委屈。
墨染聽後不管她,站在身體面前雙手立在胸前像是在比劃著什麼。
寶娘看的有些好奇,湊到他面前問道,「這是在幹什麼?施法嗎?」
「施你個頭,我這是在平復怒氣,你先回去,我要進院子裡去了……」
進院子開始換身子,趕緊把楊淺舞的身體還給人家,不知道她現在再用起來會不會有異常。
多好的一具陰氣濃重的身體,用的時間太長了,竟然變得如此的不堪一擊,算了,回頭補償用了她這麼久的身體,送點小禮物過去好了。
站在門外的寶娘看著墨染抱著身體離去,心裡憤憤不平,是她把身體弄出來的,他竟然連一聲謝謝的都沒有,太可惡了。
不過,看著他親自抱著自己的身體那是怎樣的感覺啊?
離開棺材鋪,按著原路等寶娘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的末梢,過不了幾分就是清晨,寶娘打著哈欠,倒在床上呼呼睡起來。
而聽到動靜的蕭湛兩兄弟和白溪早就起來,看了一下不見其動靜,便開始準備新的一天所需要的東西。
一天,在寶娘的睡眠中度過,除了白溪過來問飯問茶,倒也沒人打擾。
一晃幾日已過,顯然寶娘也忘了去空間裡的事。
所幸空間裡的大白並沒有傳來任何信息,也就是說,至少目前來看,空間裡還是能生存,不死人就還好。
七月的天,濃重的熱不比六月減緩,但也是個豐碩的季節,早先還冷清的街道現在滿是擺攤販賣瓜果蔬菜、農作物的小攤,寶娘一人在街上隨處溜躂。
在鎮上住的時間也不短了,自是和大街小巷的鄰居商戶有點熟識,點頭之交還是有的。
湊到這邊摸摸梨子,那邊捻個蘋果,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平時受的寶娘的照顧也不少,只要他們有什麼好的蔬菜瓜果,寶娘都會收取到酒樓裡,酒樓也需要這些東西。
這麼大的一個酒樓要是不收取一些外面的東西,倒是顯得怪異的很。
為了和其他酒樓一樣,寶娘也是如此而為。
大家知道寶娘一路走尋是為了挑選大家的蔬菜瓜果,倒也滿心和氣的讓她先嘗一下。
都是一些樸實的農民,滿頭破布巾子,一張張滄桑佈滿歲月痕跡的臉。
其實這些人當中有些人是很年輕的,但由於過早的操持起整個家庭,早已變得麻木不堪,同齡的臉上露出不一樣的神采。
這時,寶娘倒是想起了韓慕言,那個有種一張睿智、內涵的臉,同樣是不惑的年紀,再看其他人,早已弓背佝僂,面色難掩沉沉遲暮之貌。
這就是富人和貧苦人之間的差別。
她自認為沒有那個能力去改變什麼,心自然的冷漠偽裝起來。
不說別人,就是家裡的屋舍和田地,爹娘和哥嫂,以及家裡的侄子侄女,他們過的生活也自是一般,餓不死、過不好。
她是想幫他們來著,奈何劉老爹說,誰都不能打擾她的生活,嫁了人,她就是別人家的,劉老爹不允許任何一人過來叨擾。
寶娘只得打著讓春耕過來酒樓幫忙的理由,先讓春耕開始在鎮上生活,春生和春來,寶娘也是暗暗的幫助他們在鎮上求學,不那麼明目張膽的做,劉老爹想到孫子的前途也是睜隻眼閉只眼,好歹家裡的兩個兒媳婦沒有見天的來鎮上蹭吃蹭喝。
起先二嫂孫氏是來過幾次被劉老爹訓斥了一頓,才見消停。
日子就這般過了去,寶娘又顧忌酒樓和蕭遠山沒得機會嘗嘗回娘家。
人就是這樣,當你開始了另一種生活之後,就會不由自主的放棄原來的生活,不能說人是自私的,只能說,我們逃避不了現實,只能跟著現實的轉變而開啟生活的軌道。
一些道理她都懂得,只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悲天憫人,才活的灑脫,沒心沒肺一些。
「蕭夫人,俺家的梨子可甜了,你嘗嘗看……」
就在寶娘愣神的會兒,面前一個中年漢子樸實而憨厚的聲音傳來。
興許是不經常喊賣,那漢子看著有些不好意思。
寶娘回頭望著那漢子,只見他身邊蹲坐著一個約摸雙十年華而平凡的小娘子,懷裡抱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
沒有任何理由的,寶娘覺著抱著孩子的女子很溫暖、柔和的慈愛之光映輝在她身上。
那小娘子長得並不漂亮,皮膚有些粗糙和灰黑,卻有一雙很明亮的眼睛。
「蕭夫人……」中年漢子見寶娘一直盯著他家媳婦,並不出聲,趕緊喊道。
「嗯,你家的梨子咋賣的?」寶娘回聲,拿起梨子認真的看著。
梨子不是很大,但看著很水靈、很新鮮,放著梨子的竹筐四周還有幾支梨枝幹,帶著的葉子已經曬的蔫然。
「很便宜,一文錢一斤……」中年漢子面色微紅,趕緊推銷道。
「嗯,我全要了,你先給我送到寶饈樓去,直接找管事結賬就是……」隨手拿起一個梨子,在衣服上一擦,直接吃了起來。
便吃邊看,望著熱鬧的集市。
「媳婦,蕭夫人說的可是讓俺把這些梨子全都拿到酒樓去……?」漢子愣了一下,回頭看著身後的小娘子滿臉的不信。
這兩筐的梨子可是有是五六十斤重呢!
一下要完,可是吃不完的。
「呵呵,蕭夫人是個好的,讓你送就趕緊送回去,順便問問寶饈樓還收不收其他的果子或是蔬菜,咱們院子裡的那些瓜果蔬菜啥的都給他們說一下……」小娘子面色無異的說道,看著倒不像是目不識丁的普通農婦。
「好勒,俺這就去……」
在街市上溜躂了一圈的後果就是吃了個水飽,梨子、蘋果、葡萄,還有一大碗的豆腐腦,外加一串糖葫蘆。
吃的可真不少呢!
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心裡懊惱,實在是該減肥了,別等子修回來的時候她真成了一大胖子。
走到寶饈樓,寶娘直接就從正門進去,見一樓的管事霹靂啪啦的打著算盤,寶娘上前直接問道,「今兒的蔬菜和水果可是收了……?」
「回夫人,蔬菜和水果都收了,梨子、蘋果、還有一個小孩子送了大半袋的杏子,說是來賣錢的,不知道如何給價錢,那小孩還在偏房等著呢……」
喲,還有這事呢,寶娘揚眉一笑,「嗯,我知道了,你忙吧……」
過來櫃檯,往裡走過二樓的樓梯,側身便是偏房。
寶娘剛走到房門口,在後院的白溪望見寶娘的身影急速走了過來,面無表情的。
「主子……」
「怎麼了這是,誰又惹你生氣了?」寶娘笑著出聲打趣。
「倒也沒誰,昨兒你是不是出去了?還瞞著我們呢,看看,這是什麼?在你房間裡找到的,甚是滲人的很……」
白溪說著從身後扯出一長東西,曬乾似的白條,泛著黑紅之色,外面毛糙的能看清上面的細戎之物。
再三確認,寶娘確實沒見過這東西。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啊?」寶娘看著要伸手去碰。
白溪也不阻止,「你猜是什麼?這是人的小腸,而且還是經過處理的,你看這些腸子都是翻轉過來的,曬過之後倒是擰勁十足,想必是你昨晚回來的時候帶來的,不然今兒咋就在你房間裡桌子上……」
「不,不是吧……」摸著感覺倒是和昨兒的觸感蠻像。
再聽白溪說是人的小腸,寶娘一個噁心,就要反胃,嘔吐。
伸出沒碰到那物什的手摀住嘴口,一直不停的反胃。
「夫人,你怎麼了?」白溪一把扔掉那東西湊到寶娘身邊。
「沒事,你別碰我,噁心死了……」棺材鋪裡,哪是一個單純無害的少年魂魄?整個就是一腦子有問題的人神經病。
動輒都是人身上的東西,噁心死了!
「好,好,我不動你,要不咱們去看看大夫吧,臉色都白了」
「不用……」
好是緩和了一陣子,寶娘才不那麼反感。
緊趕著讓白溪去找胰子過來洗手。
反覆洗了不下十遍,寶娘才覺著乾淨了一點。
等她到偏房的時候,發現那個早就等候著的孩子一點煩躁之意都沒有,老實安分的坐在那邊,房間擺放的果子一顆也沒動。
寶娘未進先出聲,「怎麼不吃果子,來,吃個果子再說……」
「夫人,我不餓,不吃……」很明顯少年有點緊張,見寶娘來趕緊起身,異常的拘謹。
「呵呵,不用客氣,進門即是客,坐下吧,你想賣這些杏子,真是難得,現在都這個季節了,按說杏子早就沒了的……」
「回夫人,這些杏子是我在山裡摘來的,不過,不是野杏子,是我和妹妹在山裡種的杏樹結的果子,這個季節是沒有杏子的,可是,物以稀為貴,應該是這樣的吧……」
這男孩約摸十歲左右,看著卻比旁人成熟了不止一個檔次,看著也是甚是聰慧機靈。
寶娘呵呵一笑,「也是,物以稀為貴,嗯,你說這杏子多少錢一斤呢……」
「夫人給個實價就成,我小孩子不懂……」男孩說著羞澀的笑了一下。
寶娘望著笑而不語,等了一下子才說,「三文錢一斤你看行嗎?」
「額?行,行,謝謝夫人……」
很明顯從男孩的欣喜的樣子上看就知道,寶娘這個價格給的高了,不過,大家都開心,索性就這樣了吧!
買了杏子,寶娘先是拿出一顆,剝開輕咬裡面的杏肉,酸酸甜甜,好有味道。
「白溪,今晚就給我燉雪梨杏肉羹好,酸甜可口,大家都可以嘗一下……」
「好,夫人……」
七月中旬,閒的蛋疼的寶娘開始找事情來打發無聊的自己,蕭遠山在這短短的兩個月來依舊沒有任何消息,空間她也曾進去過幾次,都是一樣的壓抑,逐漸的慢慢封閉,大白不捨得出來,變得有的頹然,精神力不夠的樣子。
廚房,永遠都是一個鮮活的地方,在裡面,除了吃就是和何生鬥嘴吵鬧。
這些每天都會不停的重複上演。
但是他們樂不此疲。
……
「小姑,今兒你來的可是有點早了,大清早的起這麼早幹嘛?不多睡會兒」春耕一手和著手裡的面,一邊和寶娘說話。
寶娘低頭沉吟道,「睡不著就起來了,今兒打算做什麼點心,還有糖水呢?有沒有做糖水啊?」
「糖水還沒做,你說我們要給客人免費提供糖水?我們的生意不就賠了嗎?明顯的賠本生意啊?人家都不做,就咱們做……」春耕並不贊同,寶娘的這一想法。
「賠什麼?不會的,先試試,要真是賠了,就不賣嘛?」
早就盤算好了,用廉價收過來的水果,製作成水果糖水,還有一些糙米做成雜糧粥,再加上一道湯,這樣免費供客人食用,還不能招來客人?
只要客人來,即使來了一個客人,在他喝過糖水之後,還能從他身上掙去過來糖水的本錢。
當然那些只是過來想白喝糖水的人是例外的,不過就是如此,一份的點心最少是十三文,茶水最便宜的是三文錢一位,照樣能賺過本來。
「何必呢……?」見寶娘不願多說,春耕低聲說完就不言語。
手裡滿是麵團和瓷缸拍打的聲音。
「這是做油條的麵粉吧」不然不會拍打的那麼勁道。
「嗯,我得多和一些,油條賣的還是不錯的,大家也愛吃」
「當然愛吃,咱們的配料都是齊全的,能不好吃嗎?而且這油條不過是五文錢,一下子就三根呢,三根切成三個小段就是九個,你說他們能不喜歡嗎?」說到此,寶娘倒是有點自豪之感。
油條本來是不賣的,滿街都是,她這酒樓也不用跟小商販搶生意,就是那次她想吃油條來著,便出門買了幾根,咬到嘴裡乾硬難撕。
怎麼吃都沒有味道。
這才自己摸索出了一個法子,做出的油條酥軟綿勁,口齒留香。
一發不可收拾的在酒樓裡販賣了起來。
因為大街小巷裡都有賣的,寶娘的定價也不是很高,一般大家能接受程度,外面是賣一文錢一根,她就賣五文錢三根,賺了個地租費。
「嗯,咱們酒樓的點心,也出了幾樣了,我想再弄幾樣點心出來,嘗試一下心的口味……」寶娘望著窗子,一面冥思。
「想到啥好點子了?要做啥點心?小姑,你快說,說唄……」春耕一聽寶娘要出新點心,就抑制不住的興奮。
「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說,何生不是說缺少魚不能做菜的嗎?今兒找幾個小廝跟我回趟村,我回去看看,大魚沒有,小魚應該不少的吧……」
說到做魚,寶娘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