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的樣子,茶水喝了也少,沒等蘇顯和秦柳冉拿著鹿肉回來,寶娘就稍稍有些急了起來。
蕭遠山端著手裡的小茶杯笑意滿滿的望著她,「讓你這般閒著倒是先急上了……」
「我哪有?你就不餓嗎?」寶娘伸手從茶壺裡放了一些水,望著他說。
燒水的爐子慢火溫溫的燒著,和外面的天氣形成強烈的對比。
蕭遠山一副清閒無所事事的樣子悠閒的坐在椅子上。
是她著急了。
就在寶娘坐立不安的時候,蘇顯提著兩隻碩大的鹿腿走了過來,而秦柳冉左手裡則是拿著一根細細的東西,鮮紅粗壯,長長的一條,右手拿著的是一張鹿皮。
走到寶娘身邊,別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這個給你,這頭鹿的皮子還不錯,留著給自己做衣服好了……」
「好,謝謝你,那個是什麼東西……?」寶娘接過,然後睜著眼望著秦柳冉手上的東西問道。
秦柳冉不說反笑,「你想知道?」語氣帶著絲絲的調笑。
「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寶娘覺著她話裡像是有什麼不能說的意思。
「也沒有,如你所見是鹿鞭……」嘴角勾起一個壞壞的笑,秦柳冉依舊拿在手裡甩來甩去。
寶娘沒再問,只待淡定的站在一邊。
我說,姑娘,這可是鹿鞭呢,你也敢拿在手裡來回晃動。
不說噁心,就是看著都反胃的說,不過卻也是一種好物件。
壯陽嘛!
轉而就以一種渴望的眼神望著秦柳冉的手,準確的說是看著人家手裡的東西。
「莫非你想要……,你家男人也需要嗎……?」秦柳冉笑著看向蕭遠山。
「寶兒……?」
來自她家男人的怒喊,使勁的壓抑著卻能明顯的感覺到語氣裡怒氣。
他就這般滿足不了她,還需要那種物件。
「子修,不是給你用的,急個什麼?」
她不過是想留在空間裡而已。
就像人看到自己從來沒見過或是不曾擁有過的東西就會有中獨特的佔有慾。
寶娘的心思就是如此,以前倒也不明顯,尤其是現在,只要是看到自己不曾見過的或是關於藥膳、藥物一般的東西,就絕不猶豫的下手,收歸幾有。
這種癖好不能說不好,也不能說好。
總之,只要人家願意就行唄!
蕭遠山一聽她的話,立刻黑線上頭,有了這東西不是給他用的,她倒是想用在誰身上呢?
「說什麼嘮子的話,趕緊準備,吃火爐子了……」見蘇顯和秦柳冉回來,錢穆顛顛的跑了過來。
圍著的不是人,而是那兩隻鹿腿,嘖嘖稱讚,難得一見的好物。
想必這鮮嫩的肉質不錯。
「滾……」眾人齊刷刷的看著他喊道。
錢穆笑笑,揉了一下鼻子,笑嘻嘻的湊到寶娘身邊,「小嫂子……?」
「嗯」寶娘輕聲發出一個字眼。
「新鮮的鹿肉你不怕放壞了啊,咱們還是趕緊吃為好」這裡面數寶娘最好說話,錢穆當然先找好說話的來。
「不怕,放過了還可以醃製,或者做成臘肉也是可以的……」寶娘完全不吃他那一套,自顧的說道。
錢穆一聽沒招了,懶懶的一屁股蹲坐在凳子行,苦兮兮的看著大家。
寶娘本來就是在戲耍錢穆,此時見他閒散的坐在一邊,也沒了剛才的機靈勁,轉身看著他緩緩說道,「你去把廚房裡的火爐子拿來,我現在開始準備鹿肉」
「好,我立刻就去……」
這邊剛聽寶娘說完立刻撒腿跑了起來,目的就是廚房。
等錢穆拿著火爐子過來的時候,寶娘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蕭遠山悠閒的用手裡的匕首削著鹿肉。
還別說,他手裡的匕首用著蠻不錯的,輕輕地一劃,鹿肉接觸到匕首閃過的冷光翩然而落,一點也影響鹿肉的口感。
接近透明的鹿肉興許是受了天氣的影響,剛一削落上面就滿是零碎的雪渣滓。
晶瑩的摸樣引人食慾大開。
寶娘吞嚥了一下口水,望著蕭遠山手不停的削著,手上也癢癢的,「子修,能讓我來試一下嗎?」
「不行,你掌控不了它的……」頭也不抬的,蕭遠山清冷的聲音響起。
「為何掌控不了,它也太小看我了吧……」
當初還是她從外面見到給仍進了空間裡呢!
即使,這匕首的主人是他,她好歹也是個主人娘子,給摸一下總是可以的吧!
奈何這匕首的脾性是個大的,除了蕭遠山,或者是除了比它能力高的,誰也不讓碰。
「嗯哼,晚上多努力一下或許你就能掌控的了……」蕭遠山輕聲在寶娘耳邊說道。
寶娘愣了一下,傻傻的問道,「當真嗎?我們怎麼努力?」
蕭遠山見她似是不懂,隨即靠著她的耳邊,異常曖昧的說,「就是床上之事,你不是在練那什麼的術法嗎?」
哦,原來是那樣啊!
寶娘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也不知是她太沉浸於次,還是受不得他的挑撥,一時之間便把她練得那心經給說了出來,說出來也就算了,偏偏給他說是在練什麼術法。
弄的蕭遠山還問,是不是那種欲生欲死的術法。
她傻愣愣的點點頭。
從此那男人便愛上了她練的術法,偏說,這種術法好,整夜弄的她不得安寧。
視而不見他們之間的曖昧,蘇顯、錢穆、秦柳冉動手開始整理火爐,上面鍋灶,還有幾種時令的蔬菜,無外乎就是蘿蔔白菜,寶娘拿出前段時間熬湯剩下的一點鍋底。
起始想著,豬大骨熬出的湯頭正好可以在煮麵或是熬湯的時候放進去一點,權當是用來調味,沒想到這次竟然用到了這個上面。
不得不說這姑娘的腦袋瓜子還是很靈活的。
錢穆跟著寶娘身後,望著她把已經凍成塊狀的大骨湯一點一點的挖出來放到鍋裡,然後再沸水中漸漸的融化。
味道不似剛熬出來的那般濃香,卻也很豐富。
錢穆舔舔舌頭,一臉貪婪的看著鍋底。
「寶兒……」
「嗯?你叫我什麼?」寶娘瞬間投過去一個犀利的眼神。
錢穆悻悻然收回,然後說道,「小嫂子,我們開始下鹿肉吧……」
「不行,等一下,現在先燙一些青菜,你倒是看著像個沒吃過火爐子的人,唉唉……」
寶娘同情的眼光刺傷了一個少年的心,錢穆隨即跟著嚷道,「誰沒吃過,我吃的可不少呢?是不是大哥……?」
「……」。
蕭遠山沉默不語,只是輕望了寶娘一眼,「鹿肉已經削好了,你的那些蘑菇可以拿出來一些放在裡面入味還是很不錯」
「哎,我怎麼給忘了,你們且等著,我這就去拿」
寶娘說著起跑,一轉身去了房間。
只有蕭遠山知道寶娘去的不知是房間,還有空間。
家裡的蘑菇大部分都是從空間裡拿出來的。
寶娘只道空間裡的陽光好,正好用來曬蘑菇,便一股腦的全扔進去了。
拿著蘑菇還還有順手在空間裡拔來的靈草,寶娘樂呵呵的抱著它們出來,一大捆的靈草大家面前。
蘇顯和錢穆都是受過靈草洗禮的人,自是懂得,秦柳冉就更不要說了,看著寶娘拿來的靈草,眼睛都綠了。
「寶兒……」蕭遠山出聲道。
他家姑娘腦子有問題嗎?擋著這麼多的人拿出這麼多的靈草,一大捆呢!
「你這是要幹嘛?」頓了一下,蕭遠山輕步走到她面前。
寶娘仰著頭聞聲說道,「沒事啊,這是大白割的太多了,我就順便拿了些,還有,裡面的白菜長的也不錯,你看,這幾種既是佐料又是藥材的東西,書上說可以下湯,味道也不錯,我就拿了一些出來……」
沒個蕭遠山制止的機會,寶娘就全部放到鍋裡。
一鍋亂七八糟的東西開始煮了起來,蕭遠山搖搖頭,面色無奈,倒是蘇顯和秦柳冉略帶期盼的望著鍋裡沸騰的東西。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鍋裡冒出陣陣濃香之氣。
「不錯,好香哦……」錢穆湊到大鍋面前使著勁的嗅著鼻子。
秦柳冉輕撩了一下衣袖,拿著勺子在過來來回翻動,濃香的氣味更甚。
蕭遠山聞到,滿意的神色微露,沒想到這丫頭做出來的吃食還挺不錯的,就是這般胡亂的扔了一大推的東西也能熬製出這般濃香的味道。
寶娘暗自高興,他人都道她是胡亂為之,其實不然,這些食材都是她精心挑選出來作為酒樓開張主打的菜單而定,現在也不過是拿來一試試口味。
沒想到書本不欺老實人,這些食材原料都是頂級的美味。
順著鍋底冒出來的熱氣,寶娘把手裡靈草慢慢的放下,只道是作為鍋底的配料,接著就是鹿肉卷,細細的放下。
在裡面輕輕一刷,配著寶娘特製的芝麻香油醬,放到嘴裡慢慢咀嚼,別提有多美味了。
而蘇顯和錢穆則是傻愣愣的看著寶娘把第一個燙好的鹿肉卷放到了蕭遠山的嘴裡。
「怎麼樣大哥?好吃嗎?」錢穆瞪著蕭遠山猛吞口水。
倒也不全是食物香味的吸引,還有蕭遠山那慢吞吞的吞嚥動作,真的很是勾引人。
「很好,不錯……」接過寶娘手裡的筷子,蕭遠山迅速的做著寶娘剛才做的動作。
不過弄好的肉卷卻是放到了寶娘的口中。
只等寶娘吃完一口,看著他們,「那麼你們也吃吧,很好吃的,一點也不騙你們……」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蘇顯和錢穆同時在心裡滿滿的暗道。
秦柳冉微微點點頭,和大家一起斯文的吃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眼看著面前的食物以肉眼觀察到的速度減少,寶娘和蕭遠山都自覺的停了下來。
寶娘望著眼前為數不多的食物,輕抿嘴角,「你們先吃著,我去找些食物過來……」
「好,小嫂子要快點哦,別等你沒回來這些東西就沒有了……」
「怎麼可能,那隻鹿腿還在呢,等你們吃飽了,我和子修吃更好的,小心著你們的肚子……」
寶娘狡黠一笑,腳下的步子甚是輕靈絕塵。
在廚房裡找了大半天,終於找到了三個土豆,五個地瓜,還有一個半大不小的冬瓜,這些東西可都能下鍋的。
寶娘也不是直愣愣的抱著東西走去,而是在廚屋的案板上細細的切好,土豆和地瓜都是切成厚厚的一片,這樣可以煮很長時間,等到熟透了還能是一個整塊。
而冬瓜,寶娘則是切成了一個個的細長條。
端著一大盤子的東西,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蘇顯和錢穆已經在摸肚子了,嘴裡發出滿足的溫飽感。
而秦柳冉也是懶洋洋的靠著一邊的欄杆,看著外面不停止下著的雪花。
這般溫情的時刻,她倒是第一次擁有。
全是因為她,那個心思單純無害的姑娘。
她才能擁有這般溫暖滿足的時刻。
連看著寶娘的神色都和以往不大一樣。
以前只道,她不過是一個在男人保護下安然單純柔軟的菟絲花,可是眼前的她卻是一株一塵不染依舊頑強生活的岩石幽蘭。
就那樣溫和的俘虜了他人的心,讓人心甘情願的為她折服。
寶娘適時走過來,湊到秦柳冉身邊,「你吃飽了?要不要再吃點?這個可是很好吃的……」
還沒下鍋呢,寶娘就先捻起一塊切好的地瓜,細細的咬吃起來,清清脆脆,配著她輕靈的小模樣。
她就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在對一個長輩撒嬌。
秦柳冉溫溫一笑,在看到蕭遠山投來的眼光時轉而說道,「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謝謝你……」
「不客氣……」
拿著東西坐在蕭遠山身邊,蕭遠山細心的替寶娘打掉身上的雪花。
兩人並肩齊坐,一邊燃燒著爐子,一邊賞雪,此情此景倒是真真的入了兩人的心裡。
只等若干年之後,依舊是幾個人不可磨滅的回憶。
火爐子一直中午燃到夜色微暗,依舊不滅,人是走開了兩三個,寶娘和蕭遠山依舊坐在那裡。
茶葉換了又換,廁所也不知去了幾許,寶娘就是捨不得此時這邊的溫情,硬是拉著蕭遠山一直待到她厭倦。
蕭遠山自是樂意陪著她,可是天氣不給力,冷的實在是厲害。
尤其是現在,天空的雪花呈現出成片成片的似鵝毛般飄然而落。
寶娘望著閃亮的天空,飄雪似飛絮,眼冒精光,拉著蕭遠山的袖擺,「子修,明兒早上起來我們堆雪人吧……」
「你喜歡……?」蕭遠山望著遠處,靜靜的問道。
「嗯,喜歡,小時候最喜歡雪人了,每次下雪,我都會堆個大大的雪人,然後和它一起等爹爹回來,那時爹爹老是出去做工,我就和娘在家等著,等著等著,爹爹就回來了,手裡還帶著好多的零嘴,每每到此我都很歡喜……」
想必那是她最為懷念的時刻。
爹爹回來的時候從來不是空手,不是點心就是糖果,還有各種口味的瓜子,雖是不多,卻讓她很懷念。
懷念那種幸福纏繞在心間的同時,也不免有些傷感。
無亂如何都不會再回到過去了。
想到此,寶娘的面上一片哀傷,淡淡的傷感讓蕭遠山眉頭緊皺。
握著她的手也緊了好多。
……
又過了一天,年夜算是過去了。
由於蕭遠山家並沒有多少的親戚,寶娘也是省了好多事,見天的和蕭遠山窩在家裡。
除了蘇顯和錢穆來到跟前打打醬油之外,倒也沒有其他。
秦柳冉一直過著自己的生活,和寶娘的關係不說多親密卻也不算冷淡。
這樣的日子一直維持到過年之後的十五花燈節。
十五過後,大街小巷的生意漸漸的開張起來,寶娘的心也急了起來。
酒樓的生意,現在總該能做了吧!
隔日回了趟娘家帶著春耕便去了鎮上,一通採辦之後,滿載而歸。
就在寶娘糾結於廚師的時候,蕭遠山早就替她想好了一切。
順便也帶著一個年歲看似不大但雙鬢已經白髮蒼蒼的老者。
寶娘回到酒樓就見到蕭遠山和那老者坐在椅子上喝茶聊天,奕奕有神。
「子修……」寶娘走向一樓偏房的門口處輕聲喊道。
「寶兒回來了,這是我以前軍營裡的廚師,何生……,你就稱他為何大廚好了……」先是對寶娘介紹之後又道,「這位便是拙荊……,劉氏寶娘……」
「喲,這小丫頭不錯啊,一股子輕靈勁,看著都是歡喜的,我喜歡……」
聽到他的回應,寶娘癟癟嘴,誰稀罕讓你一糟老頭子喜歡啊!
真是的。
不過既然是他請來的,怎麼著也得給點情面不是。
「寶兒以後就有勞何大廚的照料……」
「不敢當,不敢當,不說其他,就是這料理,我最是在行,年紀大了,也幹不了重活,就留在這裡幫你教授一下廚藝好了,勉強算是給蕭家小子個面子」
老者說的毫不含糊,聽得寶娘雲裡霧裡。
她是想要個廚師不錯,卻沒說要找個只做指導不動手的傢伙過來。
而且,這老頭看著很是不好相處的樣子。
你也不想想能和蕭遠山這種冷到你極點的男人處的還不錯,是個好人嗎?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嗎!
寶娘可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