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長官,編號dlf621沒死。」
她用很虛弱的聲音答應。
一點一點抓爬出容身之穴。
夜色裡,一個身形俊拔的男人彎下腰將她抱起,一種異樣的安穩將她包裹——讓這冰冷刺骨的黑夜,多了融融的暖意稔。
他的手,非常非常的有力量,他的懷抱,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這是當時,她唯一的想法。
「霍長官,我身上很髒,您讓和平抱我吧……」
那一刻,他的男人氣息,夾著一股淡淡的咖啡的味道,在她耳邊拂掠。
那一刻,她離這個她只在媒體上見過的第一少是那麼近,為了不讓自己掉下來,她必須勾住他的脖子。
那一刻,他滿身清香,而她一身臭氣熏天,狼狽不堪,吊著他,她顯得無比的侷促,緊張。
「和平需要斷後!我抱你也一樣。」
他的回答很簡潔。
在奔走途中,因為腳下路崎嶇,他抱著她踩了一個空,他怕摔傷她,做了她的墊子,爬起來,沒檢查自己有沒有受傷,而是摸她被撞到的頭,低低問:
「疼嗎?抱歉,走的太急。」
聲音是關切的。
都說霍啟航冷傲,難以親近,其實,他有一副柔軟的心。
絕對的柔軟。
只是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表現過這樣一種陽剛之下的溫柔——以至於讓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一塊不解風情的金剛石。
在後來的日子裡,她一點一點感受到了他不著痕跡的示好,直到他向她表白,直到他們確定戀愛關係——她欣賞到的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男人。
不,應該說是大男孩,他小心的在她面前表現他的喜怒哀樂,生怕嚇走她,將彼此之間的相處的氣氛,搞的異常的融洽。
都說兩情相悅的男女關係,是最最幸福的。追求的過程,如果是單方面的付出,就會很辛苦。兩個人一起努力,愛情就會像花兒一樣燦爛。
她想,他們的交往,始於他含蓄的追求,刻意的培養愉快的上下屬關係,縱容她的談笑風生,欣賞她的沒大沒小,讓她失了防備之心,一點一點拉近了和這個男人的距離。
等她看懂了他的心,輕易就賠上了自己的愛情,悄無聲息,自然而然,心甘情願,就被他捕捉入網,成就了彼此之間的初戀。
那時,她認定,他會是一個好丈夫,將來,也會是一個好父親。
因為,他和她說過這麼一番話:
「我爸媽的婚姻,是個牢籠,為了鞏固家族利益,父親違心娶了我媽,他不愛我媽,一直就不碰。我的存在,僅僅只是一個意外產物。他們的婚姻,貌也不合,神也不合。
「小時候,我爸從來沒給過我父親的溫暖。他不回家。他的眼裡沒有我媽。他寧可宿在情∼婦那裡被國人指責,也不願回首相府和我媽維持最最起碼的恩愛夫妻的假象。他看我的眼神,永遠是厭惡的。就好像我生來就是他的恥辱。永遠也沒辦法成為他的驕傲。
「這樣的婚姻,真是一場悲劇。可悲的是,他們還不離婚,很有默契的將兩個不相愛的男女困在這一場無愛的世界,互相折磨。
「你說,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一生都在無望中走著。就好像一個瞎子,永遠迷失在黑暗裡。
「我不會要這樣的婚姻。
「這輩子,我只娶我自己喜歡的女人,也只會讓我愛的女人生下我會滿心疼愛的孩子。這是我對自己的尊重,也是對我未來妻子的尊重。」
對於兩∼性關係,他有他的認知,對於家庭的解讀,他有他的想法——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愛和被愛。只因為他的兒童,過的有點淒慘。
可是,政治上的無奈,有時會逼的人不得不捨下自己的驕傲,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堅信是一回事,現實是一回事。
當家族出現危機,身為長孫,他不可避免的去頂起。
「敏敏,給我三年時間,我會解除婚姻。那個女人,我不會娶進門。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到底,他還是違背了他們的愛情,向現實妥協,有太多的利益糾纏著人心。
人的***,無限大。
因為,他冠著霍姓,身不由己。
因為,他冠著霍姓,要考慮大局。
因為,他冠著霍姓,私情是事,國家為重。
一個姓氏,就是一條天河,把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他和她生生隔離。
六年前,甜密的愛情,讓她以為來到了天堂,後來,她才知道,他們的愛,只是一個美麗的七彩泡泡,在太陽底下,可以閃耀七彩的光,但它經不起風吹雨打。
她想守護,可擊碎它的正是創造了它的另一半。
他很無奈。
生活原就是無奈的。
每個人都要有所選擇。
錯或對,各有看法,各有理解。
與她而言,愛情已經在六年前枯萎。
她記住了那綻放時的美麗以及疼痛,至於能不能起死回生——
對不起,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這一刻,她的心,痛的厲害。
這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
後來,她累了,坐在地上,靠著,手臂平放在病床上,頭枕在手臂上,一頭秀髮被紮成一個馬尾,垂在胸前。另一隻的緊緊抓著霍啟航的手。不曾放。
她沉沉睡著,很累,漂亮的五官都蹙在一起。
眼角還有眼淚。
二
這一∼夜佟庭烽來過,午夜時候,因為他等不下去了。
他讓陳祟把人引開,走進了特護樓層,找到特護病房,一切順利的不得了。
直到他從半掩的房門看到房內妻子流著眼淚親吻著霍啟航的手,他才明白,不是這裡的防護鬆了,而是他們故意將他放了進來,為的是讓他看到妻子對另一個男人的依依不捨,要他明白,他的女人,深愛著另外一個男人。至於他,只是一個強佔人妻的小人罷了。
不得不說,郝軍還真能下狠招。
站在門口,佟庭烽看著近在咫尺的妻子,明明那麼近,他卻覺得隔著千山萬水。
她的注意力全落在男人身上,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她的丈夫,正靜靜睇著她。
其實,只要敲敲門,他就能引起他的注意。
可他沒有敲。
這一刻,她心裡突然在想,若是一般人,遇上這樣的事,該怎麼做?
進去把人拎出來?
然後呢,吵鬧?
讓她認清楚她現在的身份。
不合適。
那只怕把事情鬧僵。
郝軍他們現在最最期盼的就是他們夫妻撕破臉。
有些東西,一旦破裂,就很難彌合。
有些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用強,逼迫,只會適得其反。壓力越大,反彈越強。
這是一種惡性循環。
年輕的時候,每個人都會經歷這樣一種時期:不想被父母管束,父母干涉的越重,子女反叛的越厲害。
這就是人心的叛逆心理。
隨著青春期的過去,隨著人性的成熟,人會越來越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緒,用一種成熟的心態來看待生活裡發生的一切。但這並不代表那種叛逆心理就不存在了。
事實上,它無時無刻都存在。
一旦觸動逆鱗,它就會張牙舞爪,捲土重來。
所以,針鋒相對,是一種不智的方式。
他的女人,從來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現在,她需要的是給予寬容。
於是,轉身,悄悄離開。
他給她時間,不逼,不迫,不給她壓力,讓她有空間,有時間,理性的去思考未來。
婚姻不是枷鎖,他希望,用婚姻,讓她安穩可依。而不是讓她厭惡,生恨。鬧到最後仇容相對。
這是他的愛情,默默守護,等待適當的時候,澆點水,等候花開。
待花香縈鼻,醉人時,他才能欣賞到獨屬於他的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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