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人是視覺動物,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對別人第一眼的印象,都由相貌而生。
人皆愛美,美麗的事物,能愉悅眼球,容易被吸引開。
所以,天生麗質的女人,走在大街上,會引來路人側目回頭郎。
如果,這個女人,不僅美麗,而且年輕,聰慧,那就難免會引來男人們趨之若附的示好、追逐。
寧敏就是一個迷人的姑娘,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她也曾桃花朵朵,傾心於她的人,都不是庸碌之輩。但那些位男士,都比較有風度,只要她表明立場,都不會死纏爛打,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他們知道,想對她不規矩,會有怎麼一個下場。
在佟家,和寧敏長的一模一樣的韓婧同樣擁有不少追求者,只是這些人傢伙,都把韓婧當玩具似的在擺弄,這令她很不高興。
「放手!」
她皺眉,沒好氣的命令:「再不放,我要踹了!」
「喬琛,放開韓婧!韓婧,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喬琛是我的未婚夫,投懷送抱,是你該做的事嗎……」
屬於小姑的滿帶急亂憤怒的尖利聲音響起,令寧敏恍然,原來抱她的人,是佟蕾的未婚夫,曾經想要娶韓婧的那位被她稱之為喬大哥的喬琛。
她很想扶額而歎,這是怎麼一個凌亂的節奏?
二
離他們三五步遠,佟蕾一臉噴火的盯著這幾乎令她瘋掉的這一幕,此時此刻,她真的恨死韓婧,傷心自己怎麼就喜歡上了這樣一個男人?
她不懂:喬琛是如此的出色,可為什麼會對一無是處的韓婧著了迷?
她窮盡十年才引來了他的側目,於去年和他成為了未婚夫妻。
名份是訂了下來,他的心呢?
怎麼還是沒有從過去那段無疾而終的單戀中走出來?
他怎麼可以以她未婚夫的身份走進他們佟家,卻將她的嫂嫂抱在了懷?
他到底有沒有把家庭倫理放在眼裡?
舅兄之妻,怎可戲?
何況,他們曾是肝膽相照的好朋友。
對,喬琛和佟庭烽,曾是知己,但,那是指婚前。
那時,這兩個人曾要好到樂意穿同一條褲茬。
在佟庭烽的生命裡,喬琛曾是唯一的玩伴,而在喬琛寂寞的人生當中,佟庭烽則是他可以為之兩肋插刀的知己。
他們惺惺相惜,常常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幾乎形影不離,直到遇上韓婧。
六年前,當喬琛知道佟庭烽強佔韓婧之後,他勃然大怒,曾跑去紫荊園和佟庭烽大打了一架,兩個人打的那是遍體鱗傷。
沒隔多過,當他聽說韓婧懷孕,他再度做了一件極為瘋狂的事:當著佟庭烽的面,向韓婧求婚。
當時,佟蕾就在邊上,才十四歲的她,正是情蔻初開時,卻已深深迷戀喬琛已有四年,覺得這世上,除了哥哥,也只有喬琛讓她從心眼裡發出祟拜之情。
看著比自己年長十歲,風度翩然的男人,向別的女人求婚,而且那個女人還懷著她哥的孩子時,她傷心的一踏糊塗,哭的稀哩嘩啦,覺得整個世界全都塌了。
那時,她恨自己還太小,根本就沒辦法和那個女人一爭高下,只能肝腸寸斷的瞅著。
至今,她依舊深深記得當日發生的種種:
韓婧當場拒絕喬琛,還微笑請喬琛做他倆的證婚人;喬琛無法強求,只得硬逼自己擠出一抹牽強的笑送上祝福,然後,看著他們在結婚登記表上填上他們的名字,在她和他共同目睹中成為夫妻。最後,他默默離開。
那日,從婚姻登記處出來,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跟著他,有親眼看到他在為韓婧默默的流淚。
一個二十四歲的大男生,一個素來冷酷,將所有事裝在心裡的人,若不是心痛的厲害,眼淚怎麼會掉下來?了
又後來,佟蕾無意間聽說韓婧有一個同居的男朋友,她震驚了,憤怒了。
腳踏數條船,這人的節操何在?
很自然的,因為這個理由,她就把所有憎惡全部轉移到了她身上。
時隔六年之後,她再度親眼見證了她的無恥。
「哥,你看,你看韓婧,她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佟蕾幾乎要哭了,成為喬琛的未婚妻快一年,可他們之間的關係依舊乾乾淨淨。
這個男人,是個工作狂,他們幾乎沒有多少時間約會,偶爾見面,他除了偶爾牽牽她的手,就再沒有別的什麼親呢的舉動,更別說親吻什麼的。如今,她算是弄明白「相敬如賓」的真諦了。
可他見了韓婧,就不顧一切,這一幕,實在太寒她的心!
那邊,寧敏只覺額頭有汗,直冒出來,不知道是因為這個叫喬琛的男人這一把給嚇出來的,還是佟蕾那句話給逼出來!
她腦門一下子就熱了,急急忙忙把人推開,轉頭看,發現隔著不遠,東邊石椅邊上的小路上,佟蕾怒氣衝天的正瞪著她,那一對圓鼓鼓的眼珠子幾乎都快蹦出來,那光景,是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北邊的的正道上,佟庭烽雙手插袋,緩緩在走近,剛剛顯得溫存的臉孔上,流露的又是一如平常清冷和疏離,刀鋒似的眉,蹙了蹙,薄的唇抿了抿……
三
佟庭烽接到電話,就往樓下跑,但還是沒來得及把這個冒牌老婆給攔回來,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幕:
昔日的好友,狠狠的抱緊他的老婆,在他們佟家的地盤上上演著這樣一出碼戲。
雖然這老婆是冒牌的,但是,看到她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裡,他的眼珠子噌噌噌還是覺得有點刺痛。
他和喬琛是好朋友,喬家以醫術傳家,世代經營的是醫院,以及醫藥公司,在巴城,名列四家名門。
喬琛,系喬家二房所出,他的身份有點尷尬,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曾經,他被雪藏十年。
十歲時,喬母因病亡故,喬琛被他父親帶回喬家,正式成為喬氏一員,也從此成為了喬家正室所生的兩兄妹的眼中釘肉中刺。
喬琛的智商很高,這是喬家任何人都不能跟他作比較的,與生俱來的天賦,令他從孫子輩中脫穎而出,深得喬老爺子的喜愛;私生子的身份,又令他倍受排擠,與父親家的家族成員始終無法打成一片。
年幼而失母,在家裡無所倚傍,從而養成了喬琛冷漠內往的性格,所以,他從不和任何人交流,總是獨來獨往,過著離群索居的日子。
十二歲時,他跳級考進了巴城第一大學:育英學府,這是全國三大學府之一,排名僅在瓊城大學之後,是一所軍事化學校,對於學子的要求極為嚴格。這裡,光憑關係和金錢進不來。必須得有一定的才能,才能被這所學府錄用。
佟庭烽就小從在這所學院一路跳級走著他富有神話色彩的大神路線。
他的人緣還是不錯的,認得佟庭烽的都這麼說,佟大少看上去雖然很難親近,但他脾氣很好,對人總是彬彬有禮。
當然,脾氣上來時也是很嚇人的。
比如說,有過那麼一回,他曾一拳打趴過兩個比他年長個高的大學前輩。
被他那麼一揍之後,在他讀書期間,育英學府再沒有發生仗勢強交女友這種類似的事。
認得喬琛之後,那小子在一次不經意間跟他說:「若不是那一次你打了喬家那兩個狂妄自大的小子,我還真不會存和你結交的心!」
喬琛和很多人育英學府的學子不同,不是生來就長於這樣一個環境,他自小生活便艱苦,其母就是在被困苦的生活熬壞了身子後離的世,而喬琛之所以志向於醫道,就是因為他自小深知疾病給家庭所帶來的毀滅性的痛苦。
他說過:這輩子,他要將自己的生命奉獻給醫學,以彌補兒時的遺憾。
喬琛和佟庭烽脾性相投,他們都熱愛足球,兩個性格都傾向於冷靜而理智的少年,一旦走上綠茵場,便會迸射出非一般的神力。
他們都是高智商,都愛讀書,都穩重,都低調。
或者是因為兩個人都是自幼失親,並不是在正常家庭長大起來的原因,這令他們彼此更加的關心對方。
之後,他們還一起被哈佛大學錄用,一起去了美國。
在美國,喬琛用心學習醫術,而佟庭烽學的更為的雜,更為的廣,而且僅用了兩年時間就拿到了全部學分,而後回國服役。喬琛則在那邊深造了四年,外加臨床兩年。
那些年,他們是最好的朋友。
可惜,六年前,因為韓婧,他們終於鬧翻,多年感情,在女人面前,竟是那麼的脆弱。
喬琛喜歡韓婧這個事,直到佟庭烽和韓婧有了夫妻之實之後,才爆出來——可那時,佟家的血脈已經長在韓婧肚子裡,老爺子的一廂情願,不僅毀了韓婧的人生,而且,也毀掉了喬琛和佟庭烽之間的交情。
四
「阿琛,當著我和我妹妹的面,和我太太走的這麼近,你覺得合適嗎?」
終於,佟庭烽淡淡的開口,在喬琛顯得有些異常激動的臉孔上一掠而過,冷靜的目光停佇在冒牌太太臉上,這丫頭,顯然也被這樣一個情況嚇到了,本能的想和喬琛保持距離:
「婧婧,小麒已經回來了,正在爺爺房裡,陪爺爺下棋。阿琛,既然來了,一起去見見爺爺吧!這兩個月,你去給彭南群島的第一夫人動手術,他就一直在念叨你這個孫女婿。」
最後三個字,他用了重音,用一種極為冷靜的聲音提醒他。
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妻被別的曾經追求過妻子的男人擁抱,都會生氣;任何男人,看到自己的妹婿和太太如此親近,都難免發怒發飆,就像韓婧這樣的反應才算是正常的。可是,佟庭烽沒呈現出半分憤怒,依舊斯文有禮。就好像剛剛,他根本就沒有見到他們那一抱。
邊上,寧敏看著面前這三足鼎立的場面,佟蕾恨恨的瞪著,佟庭烽清冷睇視,喬琛在他們兄妹倆身上來回巡視了一番,又轉頭瞅了她一眼,忽然又拉住她的手,這一拉令寧敏頭皮有些發麻。
「待會兒我會去向老爺子問安。但現在,我得和婧婧說幾句話。」
這人身材很高大,絕不遜於佟庭烽,但身材比他顯得清瘦,更為的斯文。
佟庭烽身上透著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那份清冷,令他顯得更為的神秘,高不可攀;而這個男人,冷俊的臉孔,就若岩石一般的堅硬,渾身上下流露著堅不可摧的氣質,手指很修長白皙,這是一雙拿手術刀的手。
在他的世界,這雙手可以主宰一個人在臨床上的生死,而此刻,他牢牢握住她時,也讓她感受到了來自這個斯文男人身上的力量,很強悍。
她的臉在發熱,真要命,韓婧真行,比她還有能耐,招惹的男人一個一個全都他媽的有來頭。
「停,我跟你沒話說!放手。哎,我讓你放手。」
寧敏突然的反抗不在喬琛的計劃之內,一掙就脫,她扭頭就走,實在不想在這裡受煎熬。
真是的,怎麼沒有一處地方是安靜的。
唉,她多想回到幾個月前,那幾年在中國生活的日子多逍遙自在,就算生活裡缺個男人又如何,她母子三人一樣過的風風火火。
喬琛張了張嘴,有點錯愕的回頭看著那頭也不回就往主屋而去的女人。
幾年沒見,這丫頭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不會再柔柔的叫他喬大哥了!
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她若是遇上了,肯定會露出驚亂之色,現她沒有,只是眉一顰,甩手就走。
就好像她和他是陌路人。
這一幕,落在佟庭烽眼裡,倒也並不怎麼意外,很顯然,這個女人對和韓婧有任何有親密關係的男人都不感興趣……呵,
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女人——
他對她的動機,懷的好奇心真是一天比一天濃厚了。
「婧婧……」
喬琛有點不甘的叫了一聲,他有一肚子的話要和她說,可人家根本就沒理他一下——
突然之間,他發現,時間真是一件可怕的武器,它能把一切淡化。
「媽媽……」
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追,卻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突然從主樓裡蹦了出來,歡笑著叫著媽媽投入了韓婧的懷,是那個酷似佟庭烽的小娃娃佟麒。
這孩子就是她和他之間的鈕帶。
也正是這孩子,改變了韓婧的一生。
曾經,他以為他可以成為韓婧的未來,只是一切打擊是來的那麼的快。
她被佟家人算計。
她懷上了他好兄弟的孩子。
她曾滿含委屈的哭倒在他懷裡。
那時,她叫他喬大哥,視他為兄長,在他面前,她比較顯得活潑,不會很拘謹,而他也會她的溫柔而微笑出來。
那時,他曾想告訴她,他並不想做他的哥哥,可他表白還沒開始,這個丫頭興沖沖的告訴她:她戀愛了——之後,看著她陷入熱戀的滿臉幸福,他只好藏起滿心的喜歡,化作點點祝福,願意為他做一個幸福的守護者。因為他知道崔贊,人不壞,即便了家境不好,可配她挺好。
誰料,就在他離開去做一個醫學研討會的時間段裡,一連串的變故接踵而來,等他從國外回來,看到的韓婧瘦若材骨,整個人徹底沒了靈魂。
當他知道整件事的始末之事,憤怒了,跑去佟庭烽家裡大打了一架,之後,還當著他的面,取出戒指向韓婧求婚,向她承諾:這輩子,他會永遠待她好。
可她沒有答應,而是走向了佟庭烽,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對他說:
「如果你之前說的還算數,那我們現在就去註冊吧!喬大哥便是我們的證婚人。對於這樁婚事,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舉行婚禮,不對外公佈我的一切信息……」
她就這樣成了佟太。
他除了祝福,就只能默默退出。
對於佟庭烽,曾經,他以為他有足夠深的瞭解,既然這個人肯結婚,那他就一定會好好善待韓婧。
可他料錯了。
十一個月後,她瘋了,在差點錯手殺死佟麒,失手刺傷佟庭烽之後,她被送去了華州。
他聞訊從國外趕過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見到獨坐房裡靜靜發呆的韓婧。
人比黃花瘦,是她當時最真實的寫照——
那時,她木訥,失了靈魂。
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她,在看到他,落下了眼淚,明明她是如此的委屈,在佟家過的是那樣的痛苦,那樣的累,可當他想要幫助她,離開這座殘害了她生命的牢籠時,她卻一口拒絕了:
「生是佟家人,死是佟家鬼。韓婧不會離開。還請喬大哥把我忘了!」
就此一面,她沒有再見他,從此將自己鎖在華州那座小小療養別墅中,足不出戶,過起了與世隔絕的生活,從他的生命舞台徹底退了出去。
時隔六年再見,她的眼神變的沉靜而清亮;她的語音變得冷靜而有力量;她給人的感覺,不再怯弱,而顯得自信而有主張——
六年時間,竟讓她改變這麼多?
他驚訝!
「阿琛,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別忘當初你同意佟喬聯姻時所許下的承諾。你曾在我媽面前許下過承諾,對於婚姻,你會忠貞到底,一旦步入,就會一心一意。」
佟庭烽刻意的提及了他曾在訂婚典禮上曾經許下誓言。
當時,他妹妹十九歲,含羞帶笑的戴上了他奉上的訂婚戒指,如今卻面對著這個男人泫然淚下。
喬琛轉過了頭,看向了自己的未婚妻,神情一下變的複雜。
佟庭烽沒有替妹妹出頭,感情上的事,不是誰出頭就能把這件事擺平的,兩個人之間的相處,需要彼此謙讓包融,佟蕾知道這個男人曾經愛過她嫂子,但她還是為了心裡那份愛情,鋌而走險,結下了這門聯姻,那她就必須有心理準備。
如果不能把那人的影子從他心頭剔除,那就只能承受相應的後果。
「六姑丈,六姑丈,你回來了呀!」
佟麒完全沒注意到這裡的氣氛有點不對勁,歡快的跑過來,直直就撲進喬琛的懷裡。
這個硬冷的男人,很快就抹出一絲微笑,摸了摸孩子的頭:
「是呀,給你帶了禮物!」
「真的!我剛剛才收了五姑奶奶的變形金剛機械模型,您給我帶了什麼呀?嘿,今天是我的幸運日呢!」
「給你帶了機械仿真裝甲車,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這玩意兒是怎麼組裝起來的嗎?這一次,你可以好好研究個透了!」
佟蕾聽著侄兒叫這個名字,喬琛坦然答應時,心裡怎麼就這麼刺痛?
她的臉色是慘白的,這個男人每次出去,都會記得給小麒買禮物,但從來不記得捎她任何東西——他不並是很喜歡孩子的人,他幾個哥哥家的小孩子,就從來沒被他放心上,卻獨獨關心小麒,只因為這個孩子是韓婧生的。
這樣一份關切,真的很令她痛心疾首。
天吶,她要如何做,才能抹掉那個女人留在他心裡的陰影?
「耶,太棒了。謝謝六姑丈!」
佟麒歡喜的親了一下。
喬琛的眼神,又古怪的一閃,他的心裡,實在有點牴觸這個「六姑丈」的稱呼,想當初,要是他媽媽點下那個頭,他該叫他爸爸。
他抬頭又瞅了一眼去而折回來的韓婧,遠遠站著,不願靠近,無視著他的存在,眼裡只有她兒子。
「小麒,你怎麼出來了?太爺爺呢!」
佟庭烽往二樓貓了一眼,小傢伙這麼適時的出現,是不是爺爺看到了什麼?——佟家最近風波真是多。
「太爺爺正在生氣!所以,我偷偷跑出來找您了……」
佟麒轉頭,斂起了笑意,小大人似的露出擔憂之色,蹦到他父親面前,一把拽住往裡頭拖:
「快,快跟我進去。我看到太爺接了一個電話,就變的奇怪,點雪茄的手是一個勁兒的在發抖。」
這令所有人都一驚。
是什麼電話能令歷盡風雨的老爺子氣成那樣?
佟庭烽二話沒說就往屋裡跑了進去,寧敏緊隨而入,喬琛睇了一眼寧敏,轉頭又瞅了瞅飛快跟上的佟蕾,尾隨而入。
二樓的書房,靜悄悄的,書桌上擺著一副沒有下完的棋,老爺子坐在紅木書桌前,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捏著眉心,邊上的煙灰缸內,才吸了一口的雪茄被碾碎在其中,這個場景,有點反常!
「爺爺,您怎麼了?剛剛誰打電話過來了?」
來到書桌前,佟庭烽瞄了一眼,爺爺的神情有點異樣的白,沉靜的問了一句。
佟六福緩緩抬起了頭。
「太爺爺,您在為什麼事傷心呀?」
佟麒又躥進了老爺子的懷裡,小貓似的蹭了又蹭。
老爺子卻沒有把孩子拉進懷,而是看向韓婧:「丫頭,把小麒帶出去,我有話和謹之說!阿琛、蕾蕾你們也出去……」
眾人彼此觀望了一般,只得離開。
等門關,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沉沉爆出一句話:
「剛剛我接到連城那老匹夫的電話,他跟我說,崔贊是耀樺和常歡的私生子,這事,你早已知道。謹之,你倒給我說說看,事情真是這樣的麼?」
佟庭烽的目光一動:隱藏多年的事,到底還是爆光了。
六年了,這一場由某些人精心策劃的遊戲,終於又有了新的發展變化。
這不算壞事。
動,才有跡可查。
這幾天,他甚至於在想:冒牌太太的出現,會不會也是這一場遊戲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