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依聽了,卻是皺起眉頭,然後拉過他發手,按住他的手腕,似在為他把脈,瞬間一道訊息傳入她的腦中,她立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眉頭不覺皺得更緊了,心底同時也是訝異極了,她沒想到這裡的男人也會像前世的女人一樣『痛經』?
葉景依的本體是沒有性別的,後來她轉世重生後,選擇了女身,便一直用的是女性的軀體。她以前每一世都是出生在男性社會的。
這一世是她第一次重生在女尊的社會,在她還是本體存在的時候,就知道陰陽兩極,有陰必有陽,有陽必有陰,世間自然有陽為主的位面空間,自然也有陰為主的位面空間,陰陽幾乎是同時存在於世間的,只是她一直在混沌之中,從未曾見過而已。
也因此,葉景依從來不曾想過原來男子每月也有『月事』這回事的。有些體質偏弱的人還會痛經,她很理解那種痛,真的很難忍受,前世的時候,她每次來那個的時候,也是疼得死去活來的。
楊氏的的症狀跟她前世的症狀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更要嚴重些。
這種症狀,除了先天體質的關係外,還因為後天調理不當、飲食等問題所引起的,若是先天體質的關係,那治起來就困難多了,
楊氏出生大戶人家,自然吃得好,睡得好,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症狀,卻是因為體質帶來的。
以他這種嚴重的症狀來看,別說是在大昭這樣醫術落後的古代,就算是在中國古代,也是很難醫治好的。不過,這卻難不倒葉景依。
「你都這樣了,怎麼不早點告訴我?」葉景依看著楊氏蒼白虛弱的模樣,語氣不覺溫柔了許多。
「沒事的。剛才諾兒已經給我喝了一碗紅棗茶,現在好多了。」楊氏感覺到葉景依對他的關心,不由心頭甜甜的,似乎腹間的疼痛也減少些了。
雖然剛才喝了碗紅棗茶,減輕了些疼痛,但是也只是減輕了些,此時他的腹部還是一抽一抽的劇痛著。
「紅棗茶只能減輕些許的疼痛,並不能完全消除,這種病症還是及早吃藥治療才好。」
「這種私密事兒,哪能請大夫過來看。那不羞死人了。」楊氏下意識的反駁道。
「是病痛重要,還是面子重要?」葉景依聞言,不禁皺眉道。
「男子的名聲比性命還要重要。再說了,這也沒什麼,忍忍就過去了。」
葉景依見楊氏神情執拗,蒼白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正經、認真。不由得啞了口。
她怎麼忘了,這是古代。男子把名節聲譽看得比命還要重,他們是寧死也不願毀了名聲的。
葉景依識趣的不再與他爭論這個話題,逕自起身,朝外頭走去,楊氏見狀,不覺面泛失落之色。以為葉景依要到諾兒房裡去了,強抑制心頭的酸澀,緩緩的躺平。拉高被子,便一動不動的躺好閉上眼睛,卻是了無睡意。
楊氏睜開眼睛,望著頭頂上的床架出神,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神情鬱鬱不展。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氏忽然感覺床邊似乎有人坐了下來。隨之猛然回神,立時發現葉景依的身影,瞬間喜悅充滿了心間。
「子悅,你,你不是到諾兒房裡去了嗎,怎麼回來了?」楊氏語氣難掩欣喜的問道。
「你都痛成這樣了,我怎麼放心去找別人,好了,先起來,把藥喝了吧。」葉景依把手上的藥放到床頭的圓凳上,然後動作輕柔的扶起楊氏。
「這藥……?」楊氏疑惑的看向葉景依。
「這是可以治好你痛經的毛病的藥,只需要喝上一個月,你就可以痊癒了,以後癸水來就不會再痛了,而且每月都會準時來。」葉景依沒告訴楊氏,像他這樣的症狀,是很難受孕的,若不是遇上她,他這輩子都別想要有孩子了。
聽到葉景依的話,楊氏不禁呆住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楊氏此時也顧不得不好意思了,緊抓著葉景依的手,緊張的看著她,滿眼的不敢置信的問道:「子悅,你說的是真的嗎,我這病真的可以治好?」
「嗯,好了,藥快涼了,你快喝了吧。」葉景依點了點頭,回答他,然後親自端了藥餵他。
楊氏聽到葉景依肯定的答案,心情抑制不住的激動,他早就被這樣的疼痛折騰得受不了了,以前一直忍著不好意思請大夫來看,如今竟沒想到自家婦君竟然也可以治好他,他怎能不高興激動。楊氏對葉景依的神秘早就免役了,對她有著強烈的信賴,自然不會懷疑她的話的真實性。
他毫不猶豫的喝下整碗藥,片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感覺疼痛果真在慢慢的消散著,很快的便不疼了。這是他過去三年多來每次癸水來時從來未有過的現象。
「子悅,我,我真的不痛了。」楊氏驚喜的看著葉景依道,對葉景依的醫術不覺更有信心了。
「嗯,這只是暫時的,再過兩個時辰的時候還得再喝一碗。以後每日喝三付,飯前服用,等這次的癸水過了後,便每天早上喝一次就可以了,晚上睡前再喝一碗溫牛奶就調養調養,一個月後就差不多好了。」葉景依細心的吩咐道。
「我知道了,我會聽你的話的。」為了自個兒的身體,他也要照著子悅的話做啊。
葉景依突然輕咳一聲,道:「還有,這一個月來,你都不能行房。」
聞言,楊氏先是臉色一紅,連耳根都紅透了,心頭泛起一抹失落,隨之抱歉的看向葉景依:「我知道了,對不起,這一個月我都無法侍候你了,我會吩咐這一個月讓諾兒和寧弟弟替我好好侍候您的,對了,這麼晚了,諾兒該等急了,**一刻值千金,子悅你快找他去吧。」
「那我去了,你一個人在沒事吧?」葉景依不放心的看著楊氏。
楊氏見狀,心頭像是喝了蜜一般甜蜜,「子悅你就放心吧,我這裡還有英兒和他們侍候著呢,我現在這個樣子,屋裡血腥味重,你還是不要在這裡久呆得好,快去吧。」男子來癸水本來就是污穢之事,一般講究的人家,妻主是不會在這時候進房的,認為這是很穢氣的事兒,會倒霉的,楊氏自然知道這個規矩,也有些忌諱的。
葉景依點點頭,並沒說出什麼她不介意的話來,雖然事實上她確實不介意,因為她心裡知道有些事情,已經根深蒂固的刻在了這裡的人的骨子裡,自己改變不了,也不想改變,只能遵循這裡的規則行事,她不想太特立獨行了。
楊氏看著葉景依緩緩的消失在房門口的高大略顯瘦削的背影,心裡再也沒有酸澀的感覺,反而直泛起一股甜蜜的柔情,他知道婦君是在意他,喜愛著他的,即使她有多再的妾室通房,他也是她唯一的夫郎,沒有人能夠取代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其他的男人只是他身子不便的時候,替他服侍婦君的奴僕,他根本就不須在意。
這樣想著,楊氏便徹底的放開了。身心全所未有的輕鬆的跌入甜美的夢鄉。
諾兒又是嬌羞,又是滿懷期待的坐在鋪了新被褥的床上,緊張的等待著葉景依的到來。
只是等著等著,眼看時間越來越晚,也沒有等到葉景依的人影,諾兒不覺有些忐忑了起來,平時的這時候奶奶早就來了啊,怎麼這時候還不過來?
難道大爺反悔了,攔下了奶奶不讓她過來的?
諾兒不禁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然後又搖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大爺現在身子又不方便,也侍候不了奶奶,他也不可能讓奶奶去找寧叔爹,定然是要他們這四個貼身小侍替他服侍的。既然已經安排了他,就不可能反悔的,這樣想著,諾兒便安心了許多,耐心的等待著。
正當諾兒等得心焦,有些按耐不住之際,猛然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諾兒心跳一陣劇跳,聽出了那是葉景依的腳步聲。
果然沒多久,房門便被推開了。諾兒知道葉景依進來了,不覺心跳加速,緊張嬌羞的垂下了首,不敢看向她。
葉景依進來後,便見諾兒一身粉衣的垂首坐在床榻上,一雙手因為緊張互絞在一起,而不自知。
嘴角不自禁的揚了揚,緩緩的向他走過去,然後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伸手分開他絞在一起手,發現他十指都紅了起來,「這麼用力的絞著,不怕痛嗎?」
「奶奶……」諾兒身子本能的一顫,臉色暴紅,耳根似乎也要燒著了似的,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握住手,以前就算是他的親娘,也不曾這麼握過他的手。
「抬起頭來。」葉景依單手抬起諾兒的下巴,含笑的眼眸俯視著他。
諾兒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不覺嬌羞的喚了聲:「奶奶」隨之垂下了眼瞼,不敢看向葉景依那似是能讓人深陷其中的笑眸。
見到諾兒的模樣,葉景依不覺也是有些訝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