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竹林,雲戈並沒有回那個鑼鼓滿天,惹人厭煩的將軍府,兜兜轉轉便來到了九賢王府。
雲戈在夢裡喊蕭義天"父親"時,就從心底接受了這份感情,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所以,假蕭義天的事她不能再等下去。
她能猜到假蕭義天是用了高級的易容術才偽裝成了和父親一摸一樣的容貌。可是,大千世界,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能在神態習性將蕭義天模仿的這麼像,像到十幾年來都沒有人懷疑他,這個人一定極其熟悉瞭解父親。
這個人是誰?
雲戈相信只要向老一輩的人稍作打聽很容易就能知道,才再次來了九賢王府。
聽了雲戈提出的問題,九賢王神色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怪異,沉默下去的臉,像是想起了一件遙遠又重大的事情。
良久,才輕歎一口氣,緩緩道來了當年的情況。
"要說和蕭義天最親近的人除了你母親,便是他的貼身隨從蕭隨了,蕭隨本來對你父親異常衷心,但他親眼見識到定乾珠的神奇力量時便起了貪念。有一次你父親借用定乾珠將一個騎兵兵力異常強大的蠻夷部落趕出了他們的老巢,使天龍國的疆土整整擴大了十分之一。
皇兄非常高興,特地將你父親召回京為他擺了一場盛大的慶功宴,也就是那次有了你和三皇子的指腹為婚。
你父親性格奔放豪爽,那一次他在宴會上喝的酩酊大醉,回去後將軍府便發生了大變,蕭隨趁機將你父親打成重傷還偷走了定乾珠。
你爹震怒將此事稟報給了皇兄,皇兄下令在全國範圍內緝拿蕭隨,甚至還派出了三支不小規模的皇家衛隊去其他三個大國搜查。
這樣大規模的緝拿足足維持了三年,可蕭隨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帶著定乾珠再也沒從大陸上出現過。
有人說他害怕被緝拿苟且歸隱了······"
雲戈聰慧無雙,九賢王即使沒有說下去她也猜出了這個"有人說"背後的深意。定乾珠是什麼東西,有它在身還需要躲躲藏藏麼?
更何況那個被誣陷重傷將軍盜走定乾珠的人,恐怕就是她父親——真正的蕭義天!
雲戈的眼底不由地氤氳出一團怒氣,好一個栽贓陷害,本末倒置。她很確定躺在地下墓穴的屍體就是自己的父親,那麼,今天的新郎官肯定就是蕭隨了!
她雖不全信父親的死就如九賢王描述的這般,但也知道它絕對和將軍府那位假主兒脫不了關係。
蕭隨是麼?光陷害這一條就夠將他千刀萬刮的了。雲戈捏緊拳頭,有些事她不能忍也忍不了,總有一天她要他千倍萬倍地還回來!
瞭解到這些後,雲戈馬上去了軒轅清風在將軍府暫住的別院。
一進梧桐苑,一股淡淡地藥香味兒就迎風飄進鼻子裡,雲戈閉眸深深吸一口氣,很清爽舒服,剛才的憤怒和不快也瞬間消了一大半兒。
梧桐苑種著各種各樣的梧桐樹,梧桐能入藥九賢王便將這座院子給清風住了。現在正值梧桐滑開,淡紫色的花朵綴滿了樹間,清的花香搭著淡淡地藥香別有一番風味,越往裡去越叫人著迷。
她穿過一排梧桐,看見了一抹雪白在繁花樹下微微彎腰,正認真翻弄著簸籮裡的藥材。
他認真地樣子寧靜致遠,遺世獨立,一時間,雲戈竟有一種不小心闖進仙人居所的錯覺。
清風沒發現她,她也沒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他曬藥,後來實在好奇探過身子去看那簸籮裡裝著什麼奇藥珍草,值得他這樣悉心對待。
怕打擾他,她故意弄輕動作,卻不想正趕上清風轉身,可憐她翹挺漂亮的小鼻子就那麼華麗麗地撞向了清風的胸膛上。
撞得她鼻子一酸,差點沒流出眼淚來。她一邊痛苦地捂著鼻子一邊把清風當怪物一樣打量。
看著他平時溫溫潤潤,儒儒的,沒想到撞在他胸膛上竟比撞在石頭上還疼。這男人的身材絕對深藏不露,六塊腹肌?她用眼神在清風身上下,左右x光透視一遍後,搖搖頭,絕對不止六塊,肯定是八塊兒!
嘖嘖,這古代的男人質量就好呀,長得好,身材又棒。
清風被他透視得有些發毛,臉頰上微染上一層紅暈,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找我有事?"
雲戈白他一眼,"沒事就不能找你?"
這倒不是清風沒良心,和雲戈認識這麼久,她確實是只有有事的時候才會主動找他,他也為這事兒鬱悶傷神過。
"這個?要聽實話麼?"清風作出一副小心翼翼試探地表情。雲戈點頭,"有話就說,賣什麼關子。"
"咳咳,你向來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用的著他才想起來的人。雲戈眨眨眼,誇張地用食指指上自己的鼻子,"你說我?"她心裡雖虛,卻是一副無辜,打死都不肯承認的樣子。
清風很不給她台階得四處張望一番,"眼前還有別人?"
雲戈:"······"好吧,她承認是有那麼回事兒。硬著頭皮把臉一揚,"那你是幫還是不幫?"
清風無奈地搖搖頭,"幫!"誰叫她是這世上他最無法拒絕的人呢。
雲戈得意地挑挑眉,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找你打聽打聽有沒有哪個奇人異事精通易容術?"易容術裡蘊含著醫理,清風精通醫術應該不陌生。要是能通過他將那個替蕭義天易容的人找出來,蕭隨就是藏得再深再好也抵不住一個活生生的人證。
怕就怕他殺人滅口了。
"易容術?"清風春風得意地一笑,"那可是我師傅最精通的東西了。"說來也怪他師傅堂堂一個醫聖,醫術無雙卻從來沒有超越過易容術的造詣。
不過,他的話卻讓雲戈先喜後憂,心情頗為複雜。喜地是確實有那麼個人,憂的是清風他師傅神龍見首不見尾,別說她了就是清風兩三年間也不一定能見著他師傅。
她要從哪兒去找這個醫聖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