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賢王壽宴結束,天龍帝都又迎來了另一件喜事,整條主行街上鑼鼓滿天,紅妝十里,正是蕭義天的迎親隊伍。
這事情還得從將軍府二夫人媚婉被割掉舌頭後說起,那時候蕭義天整天對著一個"啊啊啊"啊半天也啊不半個字來的啞婦心裡實在憋悶,便外出散心,散著散著便遇上了一起流氓欺辱良家婦女的戲碼。
將軍做久了蕭義天也假仁假義地學會了點兒君子作風,他凌然拔劍救下了那名被欺負的女子。
孱弱的女子一直低著頭哭泣,蕭義天將她扶起,待他看清女子的容貌時,不由得怔住了。
一雙輕靈勾人狐媚眼,一對淡淡煙柳眉,妖嬈裡透著婉約,精緻得面孔更是像上天精心雕刻出來的藝術品。
情場失意的蕭義天一下子就春心大動,炯亮的眼睛直直地盯在人家姑娘身上移不開。
他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這麼嬌艷欲滴,芙蓉若水的美人。
剛好美人的身份孤苦,蕭義天便順水推舟將她帶回了府中,沒過幾天就有了今日這場盛大非凡的婚禮。
八抬紅菱嬌,百人迎親隊,比他娶二夫人媚婉的時候可氣派太多了,人們不禁感歎,這新納的三夫人真是受寵。
雲戈聽著傳進青竹小院的鞭炮鑼鼓聲一陣氣悶,她雖知道蕭義天的真實身份卻沒有辦法馬上揭露他,家仇之恨讓她再也呆不下去,看一眼倚牆而靠的幽夜,"喂,出去打一場!"
幽夜雖不知道她在惱什麼卻也看出她心情不佳,二話不說便隨著她施輕功飛出了將軍府。
翠綠的竹林隨風搖曳,兩人時而捲起層層竹葉,時而輕點在竹尖上,雲戈完全將幽夜當成發洩的對象,出招狂暴一鼓作氣。
幽夜似是怕傷著她從始至終連連劍都未拔,胸口背後生生受了雲戈兩掌。好在雲戈並未完全喪失理智,打出來的掌力沒有摻雜太多內力。
直到打累了她才躺在一根柱子上,晃晃悠悠地睡著了。
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一個亮白軟綿的空間,她好奇地打量著周圍,轉身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蕭義天!
男子威武英俊的面容似泛著聖潔的光,他的眉眼在雲戈轉過來的那一刻笑了,威嚴又不失溫暖。
一種貼切柔軟的東西猛地撞擊在雲戈心間,他是真正的蕭義天!前世今生都沒有見過父親的雲戈怔怔地看著他,一種滿足感從眼眶溢出化成了液體。
"父親!"許是繼承了蕭雲戈的記憶,她竟不由自主地叫出了這個字,毫無違和感。
"戈兒"
她看著蕭義天步步朝著自己走來,粘在地上的腳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只能等著他張開的雙臂,他笑開的眉眼一寸寸接近。
等一隻大手摸上她柔軟黑亮的頭髮時她的神思才從輕飄飄的雲端落到了地面上,亮晶晶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俊武的男子,似怕他一不留神就消失不見。
蕭義天輕歎一口氣,他沒能給雲戈一個溫暖的家一個絢麗溫暖的童年,他虧欠她的太多。
他掰正雲戈的身子,"戈兒,你聽我說,一定要找到五行神器,不能讓它們落到有心人的手裡。"
雲戈癡癡地點頭,其實根本就沒思考他說了些什麼,只知道他說得她一定會幫他做到。
點頭間肩膀上的力量陡然消失,整個白茫茫的空間再也沒有男子的身影,雲戈偏頭望著自己的肩膀發呆,緩緩從夢裡清醒了過來。
她知道這不僅僅是個夢,就像他第一次入她的夢告訴她自己被困的地方,這次他在夢裡囑咐的事也一定非常重要。
"五行神器?"她從沒聽說過這些東西,隨手打出一枚石子驚醒了對面竹子上閉目養神神的幽夜,"喂,你聽說過五行神器麼?"
幽夜驚怔了片刻,再看向雲戈時的眼光變得異常複雜,"聽說過一些。你不知道麼?"
雲戈也怔了怔,覺得幽夜這話有些奇怪,她怎麼會知道那些玩意兒呢!幽夜看她的表情心裡更加驚異了一番,良久才開口。
"在這個大陸上有個古老而神秘的傳說,若能集齊五行神器便能號令天下無所不能。"
"你相信?"雲戈不以為意地挑挑眉,她還真懷疑是不是真有那麼神奇的東西。
"我信。"幽夜吐出這兩個字時異常認真,好像是他的信仰一般。雲戈轉念一想,也對,連點石成兵那樣神奇的寶貝都有,在這個大陸上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呢!
點石成兵!雲戈猛然從竹子上翻身而下,龍蒼卓說它是神器,會不會就是這五行神器之一?
她激動地看向幽夜,"也許,我就有一件,你信不信。"她仔細觀察著幽夜的反應,她倒要看看這次他信還是不信。
幽夜抬起眸子裡面閃過一抹不可察覺的驚詫,她怎麼可以這般沒有防備!良久才搖搖頭道:"不信。"聲音有些飄渺無力。
雲戈倒不在意的聳聳肩,"不信拉倒!"轉身便走。只是轉身的那一刻,她的臉上多了一絲失望和落寞。
剛才,她似乎覺得眼前的幽夜很陌生,陌生到她根本看不清。"呵"雲戈苦笑一聲,也對,他於自己本就是陌生的,他的真實身份,來歷,自己從來都一無所知。
不過,她也有事瞞著他瞞著龍蒼卓,瞞著杏兒,瞞著軒轅清風,誰又能苛責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