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歌舞昇平,雲戈左看看右望望,確定沒人發現才安心坐了下來。看在龍昊陽眼裡,像極了一隻偷腥的小貓,桃花眼瞬間彎成了月牙兒。
初見她,那樣氣勢沖沖,還在庭廣眾之下給自己下了休書,本以為打她一頓板子,她會學乖,誰想又被她訛了一萬兩黃金······
不知不覺竟發現那個倔強不肯低頭的她,狡黠聰明的她,不肯吃虧的她,如今可愛如貓的她···都那麼鮮活地長在了自己心口,拔不掉,亦忽視不了。
一杯酒下肚,有些苦澀,她如此美好,自己卻因為那些傳言想要休掉她。
原來,從來不是她配不上自己,而是自己配不上她。親手將她推開,又如何越靠越近呢?
雲戈放下手裡的梨子,一本正經地對上龍蒼卓騰著怒火的眸子。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打她一回來,某人就盯著她,那眼神兒恨不得將她生脫活剝。
不是井水不犯河水麼,不是裝作沒看見麼,這是做什麼?雲戈毫不客氣地瞪回去。
好,很好!和別人花前月下,對自己就是這般態度。一個用力,龍蒼卓手裡的杯子碎了滿地,尖銳的聲音淹沒在歌舞昇平裡。
別人沒聽見,雲戈卻是聽著了。奇怪,又和他沒什麼深仇大恨,幹嘛發那麼大火。想不通某人的火氣從哪來,雲戈只當他在發神經,不理也不睬。
龍蒼卓氣的不輕,胸口像住著一頭野獸,暴怒的想當即問個清楚,為何如此輕浮,輕易地對別人投懷送抱?
奈何沒有立場,她說討厭自己,討厭,去她的討厭!
「紫貴妃剛才偷偷跟朕說,她有一隻會跳舞的白狐,大家想不想看啊?」威嚴又帶著幾分醉意的聲音將龍蒼卓的想法阻於心中。
「想!」
「想!」
猛如潮浪的聲音回應在大廳。
會跳舞的白狐?雲戈嘴角一勾,也來了興趣。
「嗚~」白白的一團鑽進大殿。
白如初雪,靈動逼人。大殿裡靜悄悄的,一雙雙眼睛全都盯在小傢伙身上。
「這是仙狐吧!」不知是誰,感歎了一聲,別人紛紛應和。
袖口劇烈地抖動起來,雲戈捏一下手腕處的小金。暗暗警告:給我老實點兒,人家比你漂亮,嫉妒了吧!
什麼?比自己漂亮?嗚嗚,主人睜著眼睛說瞎話。小金委屈地趴在袖口,卻不敢再動。主人說過,不能露面,否則燉成蛇羹!可是,倫家不喜歡主人誇它,不喜歡!
暴力地將小金蛇壓回袖口,雲戈的一雙眼怔怔地盯著前面那團白色。
豎立旋轉,下腰回眸,這哪裡是一隻狐狸,簡直比少女還要嫵媚動人,妖嬈勾魂。
此時,雲戈的眼裡,腦海裡只有這抹靈動的白色,隨著它旋轉,跳躍,一個回眸癡癡隨著它笑。
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想摸一摸那如雪的皮毛,是否和雲朵一樣溫柔,而那小傢伙竟也蹭到了雲戈手下。
狐狸眼裡水汽濛濛,巴巴地望著雲戈,似在討寵。
雲戈唇線一彎,難得這小傢伙既漂亮又通人性,伸手就要將它抱緊懷裡。
袖口又動盪起來,雲戈眉頭輕皺,這個小氣蛇,抱抱人家也要死要活的,雙手頓了頓終是收了回來。
小金將小腦袋探出袖口,得意洋洋地衝著地上的白狐吐蛇信子。哼!不要以為你長的漂亮,小爺就會喜歡你,想接近主人,門兒都沒有!
瞧著小金頤指氣使的蛇樣兒,雲戈哭笑不得,她是撿了個蛇精吧。
「看來雪兒很喜歡你」高台上的紅妝女子對著雲戈微微一笑。「本宮也見你如故,就將它送你作見面禮吧。」
「雲戈多謝娘娘厚愛。只是古來有君子不奪人所愛,雪兒既是娘娘的愛寵,雲戈豈敢接受這份大禮。」雲戈微微俯身,一番回答也恭敬有禮。
大殿裡私語竊竊,都紛紛議論著眼前這個得貴妃隆寵的女子。雲戈?她莫非就是那個懦弱無能的將軍府小姐?
聽說她前段時間給三皇子下了休書。
誰說不是呢,太大逆不道了。
看著不像,她這麼謙虛有禮,進退有度,頗有名門風範。
······
「妹妹的意思是不喜歡雪兒?」柔媚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嗔怪。
雲戈嘴角一勾,看來這個紫貴妃也不是什麼善茬。言語間看似與自己親近,卻暗藏著殺機。不喜歡她紫貴妃的寵物?這罪說小也小,說大便大。
「臣女不敢,雪兒靈動可愛又通人性,雲戈自然喜歡。只怕娘娘離了雪兒傷心。」按理說自己與她素不相識,第一次就送見面禮有些奇怪。
「本宮自打看見你,就有一種故人相逢的感覺。妹妹若怕我傷心,以後帶著雪兒常來宮裡陪我說說話兒就是了。」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雲戈身上,有艷羨的,多是和雲戈同齡的千金小姐,羨慕她得貴妃如此厚愛;嫉妒的非蕭雲嬌莫屬了,看著雲戈的那雙眼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洞來,憑什麼,憑什麼!還有就是抱著看戲心態的龍昊陽。
至於某人,似乎還沒從怒火裡平息過來,只悶悶地喝著酒。
「娘娘盛情,雲戈卻之不恭了。」雲戈施禮謝恩,白送的禮物,不要,豈不是傻子!
「姐姐也說『娘娘盛情』了,一個小小的謝恩禮怎麼能回報娘娘對蕭家的厚愛呢。」蕭雲嬌終是按捺不住站了起來。
雲戈有些無語,對蕭家人的厚愛?真是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麼厚的,這話她也說得出口。
「哦~依三妹說,我該如何做才能對得起娘娘的隆恩呢?」有些賤人就是不讓別人安生,有什麼辦法呢,見招拆招吧!
「前些日子我大姐幫助卓王破解了一樁奇案,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世人皆以為我大姐懦弱無能,熟不知她不僅聰慧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皆精。小女提議,不如讓大姐表演一二也能算答謝娘娘的饋贈之恩。」
「噗~」雲戈將口裡的茶水噴了出來,丫的,自己什麼時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了,早知道她沒安好心!
「好,這倒是個好主意,雲戈你可願意為本宮表演一二?」
雲戈對著高台上的女子傻笑,我能說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