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在幽離國東南部最繁華的城鎮歷州。一個一身白衣,一頭青絲僅用根絲帶簡單地綁著的女子,進了城內最豪華的仙雲樓。
一進門就有個小二招呼道:「姑娘,您要些什麼?」邊說著,眼睛還不時地打量,似乎在確定什麼。
嵐欣被看得莫名,以為他怕自己來吃霸王餐,於是便拿出一錠銀子道:「給我一個清靜些的包間,拿幾樣你們這兒的招牌菜。還有,給我弄兩套乾淨的女裝。剩下的,就算本姑娘賞給你的。」
那小二接過銀子,恭敬地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招待顧客還要問姓甚名誰?這個規矩倒是奇特。
「你就叫我程姑娘吧!」初來乍到,還是入鄉隨俗比較好。
「好的,程姑娘這邊請。」說著,把嵐欣迎到了一間頗為別緻的廂房內。「程姑娘您先稍等,小的去去就來。」
看到小二離開,嵐欣有些頹廢地倒在椅子上。這幾天累得夠嗆,本來想找個地方打聽一下最新發生的事,比如仙女現世的事從皇宮裡究竟傳出來多少,還有江湖的情況。可惜轉了幾天,只找到些小村小落,閉塞得很,除了知道自己還在幽離國境內,其他什麼都打聽不到。
而且,那些個村裡都不怎麼興旺,只有些破舊的小客棧,飯菜粗糙得難以入口不說,連個買成衣的地方都沒有,天知道她這幾天一直穿著同一件衣服有多不舒服。還有頭髮,自從前幾天夜裡,幾個村民把披頭散髮的她當成女鬼後,她就把頭髮用絲帶簡單地綁了起來。唉,仙女被當女鬼,想想都丟人。以前在宮裡被人伺候慣了,現在什麼都得她一個人打理,還真有些不怎麼習慣。
所以,好不容易找了個繁華些的地方,她絕對要梳洗一番,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正想著,就聽門外傳來「篤篤」的聲音。
咦?小二好像才剛走啊。
真不愧是高級的酒樓,效率真不是一般地高。嵐欣想著,隨口吩咐道:「進來吧!」
門緩緩地開了,但進來的卻不是小二,而是一個藍色的身影,仔細一看,居然是嵐欣前幾天半夜裡遇上的那個什麼清霖山莊莊主,顧清風。
還沒等嵐欣開口,顧清風一臉驚喜道:「程姑娘,自前幾天一別,顧某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姑娘當日的恩情。原以為已無緣相見,想不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看來,顧某與程姑娘還是有緣分的。」
緣分?!是孽緣吧!怎麼就又遇到他了呢。「顧莊主客氣了,當日不過是舉手之勞。莊主又何須掛心!」討厭歸討厭,客套還是免不了的。
「對於姑娘來說可能是舉手之勞,但對於顧某,卻是天大的恩情。滴水之恩,尚該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請程姑娘務必來寒舍一聚。」顧清風依舊是一臉真誠,弄得嵐欣都不好意思跟他撕破臉皮。
正琢磨著該如何拒絕他,卻又一想,看顧清風的身手,應該也算是個江湖中人,與其她自己在外像個無頭蒼蠅般地到處打聽江湖上的情況,直接向他打聽應該會可靠得多。而且看他的衣著光鮮,那個什麼清霖山莊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這,好吧!既然顧莊主如此盛情地邀請。嵐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最重要的是,想向他打聽事。否則,就算他再「恭敬」,她也不會從命的。
一聽嵐欣答應了,顧清風立刻欣喜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動身吧!」
啊?這也太急了吧。「顧莊主,何必如此急迫,等用完膳再走也一樣啊。」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大吃一頓的地方,怎麼能說走就走吶。
「呵呵,讓程姑娘見怪了。」顧清風有些尷尬道。「來人,還不快把本店的好酒好菜都拿來。」
咦?好大的口氣,莫非——
看著嵐欣疑惑的表情,顧清風解釋道:「不瞞程姑娘,這仙雲樓正是清霖山莊的產業。」
暈,難怪這麼快就碰到他了。還真是孽緣吶!嵐欣無奈道。
在路上已經聽顧清風說了,這清霖山莊是幽離國東南部第一大莊,產業遍及酒樓、當鋪、布匹買賣等等,生意做得很大,可算是幽離國裡數一數二的大富商,連官府都要給幾分面子。
說歸說,來到清霖山莊時,嵐欣還是感覺眼前一亮。雖然無法跟大氣的皇宮相提並論,這裡更顯精緻,小橋流水,庭院小築,別有一番情調。
一進門,就看見一位管家模樣的老者迎面而來,好像就是那天夜裡說過話的那個老人。看到嵐欣,立刻一臉驚喜道:「程姑娘,您終於來了。這幾天,我們老爺——」
「咳,咳,嗯,我說管家,程姑娘旅途勞頓,還不快帶她下去休息。」一旁的顧清風突然插道。
「哦,哦,瞧我這記性。」管家彷彿如夢初醒般。低頭對嵐欣恭恭敬敬道:「程姑娘,這邊請。」
管家安排嵐欣住在了一個別緻的小庭院裡,只見門口的匾額上寫著「沁心院」三個字,主樓是一棟兩層的閣樓,雖然已經見識過皇宮的奢華,但還是可以看出裡面的陳設不俗,而且周圍栽種了不少奇花異草,門前還有條潺潺的小溪,更為這庭院添了幾分靈氣。另外,管家還派了個叫竹兒的挺討人喜歡的丫頭來伺候嵐欣。
待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後,竹兒來幫嵐欣打扮,一邊熟練地幫嵐欣盤著頭髮,一邊還道:「前幾天,老爺回來後就魂不守舍地。後來,我們聽管家說,是老爺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天仙般的姑娘。奴婢本來還不信世間會有這樣的人,今兒一見,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呵呵,竹兒可真是會說話。我哪有這麼好呢!」其實心裡卻在說,你們還真有眼光!
「程姑娘不必謙虛。奴婢說句不怕犯上的話,當年我們三夫人也算是這歷州城方圓百里之內有名的美人,但跟姑娘這一比,真給比下去了呢。」竹兒一臉真誠道。
「三夫人?」這顧清風原來有老婆啊,好像還不止一個。「竹兒,你們莊主究竟有幾個夫人?」
「哦,我們莊主共有一妻四妾。莊主年輕有為,相貌不凡,又管理著財資雄厚,幽離國數一數二的清霖山莊。想嫁給莊主的姑娘多不勝數。不過我們莊主的條件好,眼界也高,一般姿色的看不上,所以至今才娶了五個夫人。」
才五個!都五個了還嫌少?!
嵐欣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不過又一想,當初穆符儀還沒當工部侍郎時就娶了四個老婆。顧清風這麼有錢,娶五個應該也不稀奇吧。唉,這時代女子的命還不是一般地苦。嵐欣不由感慨。
隨後,竹兒又替嵐欣換上了一套水藍色的紗裙,頭上還梳了個流雲髻。看看鏡中的自己,雖然沒有白衣時那麼飄逸,但卻多了幾分靈動。「竹兒的手真是巧啊!」嵐欣讚歎。這古代的髮式這麼複雜,她是如何都學不會的。
聽到嵐欣誇她,竹兒也眉開眼笑道:「程姑娘人美,對人也好,自然穿什麼都好看。要是程姑娘喜歡,奴婢以後一直都這麼給您打扮。」
「好是好,可惜,我只在這裡住幾天,以後恐怕沒機會了。」她可沒準備在這兒住多久,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呢。
聽了這話,竹兒竟突然朝嵐欣跪了下來,滿臉驚慌道:「程,程姑娘,難道竹兒做了什麼讓您不高興的事了嗎,怎麼說要走呢!」
「沒,沒有,竹兒心靈手巧,怎麼會讓我不高興呢。」唉,不過是說要走,怎麼這麼大反應呢!起身把竹兒扶起來,道「我只是莊主的客人,當然是住幾天就走。難不成,還在這兒被供一輩子?!」
「程姑娘怎麼會是客人呢。」竹兒有些曖昧地笑道。「您是莊主看上的女子,幾天以後可就是我們山莊的六夫人咯!」
「六夫人!!!」嵐欣驚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要她堂堂仙女,去當人家的小妾!!!!除非她腦子燒壞了才會答應。
還第六個!他以為是六六大順吶,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意見!而且,她才剛失戀,也沒有心思再去接受另一段的感情。
看到嵐欣沉默不語,竹兒以為嵐欣是太興奮,一時接受不了,便又八卦道:「程姑娘,您知道嗎。奴婢自五年前進這清霖山莊以來,從沒看到我們莊主對哪個女子這麼上心。不說別的,您看這沁心院,這裡可是莊中最漂亮,陳設最考究,離莊主的主院最近的庭院呢。連大夫人都住不上,可見莊主有多在乎姑娘您了。您嫁過來以後,雖然是六夫人,不過姑娘您也不需要擔心,您與莊主郎才女貌,又是莊主的救命恩人,據說還身手了得,在山莊的地位也絕不會比那五位夫人差的,……」
嵐欣:「……」
————————————————————————————作者的話————————————————
知道讀者很多是學生朋友,可惜塵塵是上班族,沒有暑假的。所以,第三卷的文也是兩天一更的,不過看大家都這麼著急,把明天的文先發上來了。如果沒有意外,下章應該是後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