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重新開始。但此刻在座的眾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皇后也是,不過也可以理解,自己的壽宴被弄成這個樣子,與其說是在祝壽,倒不如說是折壽更貼切些。而王貴妃大概是因為之前都沒討到什麼便宜,還碰了一鼻子的灰,此刻眼睛直冒火。那架勢,好像想把嵐欣生吞了一樣。而淑妃還是回復了之前一貫的冷冷的神態。
待眾人都心不在焉地看完了舞女們的祝壽舞,就見坐在下方的一個身材略有些「魁梧」的女人站了起來:「皇后姐姐,臣妾最近新練了一套劍法,準備拿來給姐姐祝壽,順便也為剛才受驚嚇的姐妹們壓驚!」
馮皇后說道:「本宮早就聽說趙修儀乃將門之後,武藝更是不輸於男兒。總是看歌舞也無聊得緊,趙修儀就使一套劍法,讓姐妹們開開眼界吧!」
接著,嵐欣看到那個趙修儀從侍女手中接過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劍,一看就知道是一把難得的好劍。只見,趙修儀提著劍,在大殿正中舞了起來。趙修儀不愧是生長在將門之家的女子,一看便知武藝非凡。雖然她不似一般女子那麼纖瘦,但步履輕盈,身手靈活,姿態優美,完全無法跟她略有些寬大的體型相提並論。但每出一劍卻力道十足,只聽得劍鋒劃過空氣,發出「沙,沙」的聲音。
嵐欣吃著果盤裡的水果,再順便仔細地打量這個趙修儀。容貌粗曠,但英氣十足,體態強健,這樣的女子不去當「花木蘭」真是可惜了。或者,憑她的身手,也足夠在江湖上闖個名堂出來!但在這美女如雲的宮裡卻只能混個修儀,說不定還是看在她家族的面子上封的!嵐欣正想著,只見趙修儀的動作越來越快,那柄光亮的劍彷彿有生命一般,隨著她的一起飛快地舞動,整個人都好像被包圍在銀光之中,令人眼花繚亂!
然而,就在這時,趙修儀腳下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形不由地突然停了下,但手中的劍卻沒拿穩,脫手向前飛了出去。而且,那柄劍的劍尖正朝著嵐欣坐的方向!
嵐欣正準備撥一隻橘子,但也就在這時,那只橘子突然從她手中滾落了下去,嵐欣順勢頭一低,俯身去撿。而此刻,那柄劍卻剛好擦著她的髮際,呼嘯而過!
最後,「咚」地一聲,劍釘在了她身後的牆上,還不停地上下震動,可見其衝力之大!難以想像,要是這柄劍插在血肉的身軀上,又將是怎樣的光景!
身邊的明淑妃此刻也為嵐欣捏了把汗,卻只見嵐欣剛抬起頭來,一手還托著一隻橘子,眼睛充滿迷茫,彷彿還不知道剛才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兜了一圈。直到順著眾人的目光,轉頭看見那柄插在牆上的劍,這才意識到發生什麼一般,雙眉一橫,對著趙修儀怒道:「趙修儀,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行刺本妃,該當何罪!」
嵐欣這種攝人的氣勢讓趙修儀懵了好久,而且她也根本沒想到穆賢妃居然這麼「巧」地躲開了劍。接著,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立刻跪在地上喊冤:「臣妾冤枉啊!臣妾沒有想要謀害賢妃娘娘!只是剛才,臣妾在舞劍時,被地上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這才讓劍脫手的,請娘娘明鑒!」
「絆了一下?」嵐欣冷笑道。「趙修儀是在暗指皇后姐姐身邊的奴才們,都是些沒用的廢物嗎?打掃了一個時辰,卻還讓地上留著讓修儀絆倒的東西?!還是,趙修儀認為皇后姐姐不懂得如何管教奴才?」
「這——!」趙修儀沒料到賢妃這時還把皇后也拖了進來,如果承認的話勢必得罪皇后,不承認的話又要承擔行刺賢妃的罪責,兩者都沒好下場。想至此,趙修儀頓時臉色煞白。
眼看著這尷尬的情景,王貴妃倒開口了:「臣妾剛才看得清清楚楚,趙修儀的確是被絆了一下!」隨即,得到了許多嬪妃的附和。最後,皇后也發聲道:「來人,檢查一下地上是否真的有東西!」
聽到皇后的懿旨,一旁跑出兩個宮女,在地面上搜索了起來。最後在地毯下找到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拿近一看原來是一隻小酒杯。想來應該是之前那場「騷亂」中落下的。
酒杯被呈到了皇后面前,皇后略帶歉意地對著嵐欣道:「妹妹,真對不起!是鳳棲宮的奴才們的疏忽,讓妹妹受驚了!來人,把剛才負責掃地的奴才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看著兩個小宮女哭哭啼啼地被拖了下去受刑,馮皇后又對著趙修儀道:「修儀,此事雖然錯不在你,但你卻讓賢妃妹妹受了如此大的驚嚇,若是賢妃有個三長兩短,你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念你是無心之過,罰你禁足一年,一年內都不得隨意離開寢宮,明白了嗎?」
趙修儀跪著,又朝皇后磕頭道:「臣妾明白了,臣妾甘受責罰,謝娘娘恩典!」
看著此刻如獲大赦般的趙修儀。嵐欣不禁想到,其實如果自己真有個三長兩短,哪怕再弄成是「意外」,龍雲軒也不會放過她。這種不討好的事,恐怕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做的。這個趙修儀,被人利用了還幫人數銀子呢!原來,她就只是四肢發達些,有勇無謀,跟花木蘭差遠了。這次還只是禁足,以後呢?恐怕,也在這宮裡待不長的吧!
「妹妹,賢妃妹妹,……」
「皇,皇后姐姐,你叫我?」皇后喚了嵐欣幾聲,她這才回過神來。
馮皇后有些不滿道:「妹妹到底在想什麼呢?這麼專心?」
當然是在想不能讓你知道的事嘍!不過,看這情形,恐怕不好隨便敷衍,嵐欣想著,無意中瞥到了手中的橘子,靈光一閃:「妹妹在想,剛才若不是這只橘子突然掉落,妹妹如今怕已凶多吉少了!」說著,轉身把那只橘子一本正經地交到紅兒手中,還道:「這可是你家娘娘我的救命恩『橘』,回宮後別忘了把它好好地供著!」
「噗哧!」
坐在一旁的淑妃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賢妃也太逗了吧!對面的王貴妃以為淑妃在嘲笑嵐欣,便也譏諷道:「呦,真沒見過,一隻爛橘子也會有人供著。賢妃妹妹的嗜好,還真是與眾不同吶!」
「貴妃姐姐此言差矣!萬物皆有靈,哪怕一隻小小的橘子。妹妹我再怎麼不濟,也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常言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實在是非常有道理的。幸虧妹妹平時也算積了點德,在剛才那樣的危機關頭,才能化險為夷啊!」言下之意就是說,老做缺德事的話,小心老天不罩你!這不僅僅是說給王貴妃聽的,順便也「教育」一下那些別有用心的女人們。
「你——,哼!」王貴妃畢竟心虛,被嵐欣這麼一說,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好了。」皇后有些不耐煩道,「賢妃妹妹,剛才你受驚了。姐姐敬你一杯,為你壓驚。」說著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臣妾謝姐姐關心。」嵐欣也禮節性地回敬了一杯。
不一會兒,王貴妃站了起來,言不由衷道:「賢妃妹妹,姐姐我一向心直口快,之前冒犯之處還望見諒。這杯酒就當給妹妹賠禮了!」
「姐姐言重了!」看著王貴妃喝下了手中的酒,嵐欣也喝了一杯。
接著,李昭儀也站了起來,惺惺道:「賢妃姐姐,有勞你這幾日伺候皇上,真是辛苦了!妹妹我也敬你一杯!」嵐欣又喝了一杯。
然後,趙修儀也道:「賢妃姐姐剛才受驚了!妹妹我在此給你賠罪!」又是一杯。
之後,是一個嵐欣不太認識的嬪妃:「姐姐封為賢妃這麼久,妹妹都未來得及道賀。來,這一杯敬姐姐榮封正一品賢妃!」嵐欣又喝了第五杯。
……………………
人常說:宴無好宴。主要就是因為酒宴中蘊含了一個「殺人於無形」的究級整人法——敬酒!明明不想喝酒,偏偏礙於人情,不得不喝。而且,喝了張三敬的,不好不喝李四敬的;喝了李四的,又不好不喝王二的。最後,只弄得酩酊大醉,淪為眾人的笑柄,甚至酒精中毒,一命嗚呼!
一個時辰不到,在場的嬪妃幾乎都給嵐欣敬過了酒。但還沒等嵐欣喘口氣,只聽皇后又道:「賢妃妹妹,你贈姐姐的壽禮,姐姐我十分喜歡。來,姐姐再敬你一杯!」
接著,又是王貴妃:「喝了皇后姐姐的,怎麼能不喝姐姐我的!來,乾一杯!」隨後,照舊又是李昭儀站了起來,……——第二輪敬酒又開始了。
皇后的壽宴不比一般的宴會,如若在宴上失態,完全可以被名正言順地治罪。而且,此刻身旁的淑妃只是個保持中立的看客,紅兒也頂不了多大用處,現在嵐欣可謂是孤軍奮戰。而且,一旦醉酒,失態還只是小事,就怕到時更加任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們「宰割」了。
可惜,壽宴從午時開始至此,已過了三四個時辰,夜幕已經降臨!所以,對於已經可以使用磁場能的嵐欣來說,這些酒不過是些濃度低一點的乙醇,她可以及時地將其轉化為二氧化碳和水,對身體沒有絲毫的影響。不過,為了讓她們有點成就感,總要稍微地「表現」一下。
這時,容婕妤走上前,對著兩頰緋紅,雙眼迷離的嵐欣試探道:「姐姐,多日不見,酒量真是越來越好了!可是,據說中秋那晚——姐姐,那天你該不會是裝醉的吧?」
那天喝的可是醉仙釀啊!又豈是這種一般的御酒可以比的?而且,她那晚也是在毫無防備下被「擊倒」的,今天可不一樣噢!
「不,不是,當然不,是!」嵐欣擺了擺手。「那,那天,姐姐我心情郁,鬱悶,可是用了一個大,大碗灌的酒,這,這種小,小杯子,根本不值一提……」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就聽馮皇后道:「妹妹所言甚是,本宮也覺得這小杯子實在喝不過癮。來人,換大碗!」
還真敢換啊!
於是,第三輪敬酒又開始了——
……………………
連半個時辰都不到,在場的嬪妃們已經倒下大半。此時,就見穆賢妃,一隻手搭著趙修儀的肩膀,一手端著一個大碗,對已經昏昏沉沉的趙修儀道:「情誼深,一口悶!來,干!」
「一,一口悶!干!」說著,神志不清的趙修儀「聽話」地捧著大碗,「咕嘟,咕嘟」一口氣把酒灌了下去!
喝酒,最忌諱喝得太快太多,在肝臟還未來得及分泌相應的乙醇酶,來分解酒中的乙醇前,就被腸道吸收進入血液,從而影響大腦。所以,還沒等嵐欣開始喝自己手中的那碗酒,只聽——
「啪」地一聲,隨著趙修儀手中的酒碗滑落,這裡酒量最好的趙修儀,也倒了。
看著醉的醉,倒的倒的一干人等,嵐欣輕輕地鬆了口氣,這場鬧劇,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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