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魯曼,我已經明確告訴你不要再接觸那個女人了吧,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來我這裡?」這二天一大早,熟悉的敲門聲響起,當桐人打開門,看到昨天才被自己粗暴轟出去的娃娃臉青年後,不禁皺起眉問道。
有著一張看似年幼的娃娃臉的青年,當看到眼前那過去那一直都是以柔和笑容看著自己長大的美少年,此時卻是一臉的不耐與嚴肅,名為阿魯曼的少年不禁畏懼般地縮了縮脖子,看得出來,阿魯曼心中其實很敬畏著桐人。
「很抱歉……桐人大人,只是這次……其實我並不是來借幻書的,當然啦,要是你願意給我的話我也不會去拒絕。」阿魯曼那前半句讓桐人挑了挑眉,後半句卻讓他無語了,看起來自己昨天的忠告一點效果都沒有。
「好吧,多餘的話就不說了,那麼如果不是為了幻書,那你為什麼又要過來?」這一次,桐人疑惑了,手指捏著額頭似乎是在大腦中分析著對方來找自己的目的。
「其實……這一次我是來請桐人大人你和我一起去一趟維奧拉那裡。」阿魯曼的話語讓桐人一瞬間愣住了,雙眼連續眨了三下來表示著心中的疑惑,瞪大了眼睛,抬手指著自己。
「沒錯,哦,對了,這裡還有一封信,是維奧拉小姐叫我交給你的,希望桐人大人讀了這封信後能夠答應維奧拉小姐的請求。」阿魯曼小心翼翼地從懷中的衣兜裡拿出一封折疊得很工整的書信,那副姿態就像是手中捧著一件名貴物品般,讓在一旁看著的桐人搖著頭苦笑著。
從阿魯曼手中接過那封散著異香的書信,桐人連開封刀都沒有準備,直接就是從上面撕開一道口子,將裡面的信件給拿了出來,仔細閱讀著,當然,這樣的舉動自然也是引起了眼前娃娃臉青年心中的不滿,不過他並沒有指責什麼,只是皺著眉頭沉默地看著桐人那閱讀書信時不斷變換的神色,那皺得越來越深眉頭讓人覺得書信裡的內容絕對是很重要。
「桐人大人,我知道這樣做或許會對您造成困擾,可是還是希望您能夠來幫我,要是沒有得到那五本幻書,那麼等待著我的結果雖然我也不知道,可是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在下一個滿月之夜到來之前,我還沒有得到那五本幻書,那麼將生我所無法承擔的後果,所以……我在此希望桐人大人能夠到來一趟,聽我訴說,我想……以桐人大人的身份,那麼或許能夠彌補五本幻書也說不定。」
書信結尾右下角處還有著維奧拉的親筆簽名,雖然字跡很是秀美,可是那不經意間微微顫抖的字跡,還是暴露了其主人當時的緊張心情。
「維奧拉小姐可有說過讓我什麼時候過去嗎?」閱讀完手中信件後,那近百字的書信讓桐人的臉色就像是『變色龍』不斷改變著,當書信完全讀完之後,桐人的神色再次恢復了平時那對於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姿態,那平淡地語氣讓阿魯曼懷疑剛才看到的『變臉絕技』難道只是一場錯覺。
「就在明晚。」雖然桐人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感情在內,可是阿魯曼卻知道,眼前的美少年是答應了對方的請求,決定去見一面。
「阿魯曼,能夠把維奧拉叫你們得到的幻籍全部都說一遍給我聽嗎?」沉默了許久,桐人才緩緩開口道,而桐人的話剛說完,阿魯曼重重地點了點頭,以極快的語氣道:「莫斯金是《智者的石板》,巴爾博亞是《燃燒的黃金珠全集》,格蘭維爾兄弟則分別是《殷王神鑒》與《龍樹的玉稿》,而我則是《火蜥蜴的刻印之書》。」
「原來如此……是這五本幻書嗎?」桐人疲憊地長歎了一口氣,心中大致已經有了一些頭緒了,剩下的就只需要親眼看過才能夠確定,接著,桐人像是在思考著什麼般,沉默地低下頭,那凜然不動的身軀甚至一度讓阿魯曼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連呼吸都沒有了,就在他想著要不要伸出手過去查探一下。
片刻過後,桐人才緩緩抬起頭來,以冷淡的口氣開口道:「你所需要的書籍,《火蜥蜴的刻印之書》,就在這間房子地下室的某處。」
「真……真的嗎?!」這句話大出阿魯曼的意料之外,那曾一度破滅的願望再次點燃了他的內心,讓他不由得站直了身軀,看得出來,他也曾聽說過一些這件別墅原主人——衛斯理·迪斯瓦德的一些事跡,作為有名的藏書狂的他,地下室就有幾萬本藏書,要從其中找出一本書,實在是一個讓人望而卻步的工作,但就算如此,也是實實在在能夠找到幻書的機會。
「我也要一起去!」當桐人將阿魯曼送走之後,身後房門邊那一直隱藏著的身影終於走了出來,這是一名身材嬌小的美麗少女,年齡似乎才十二三歲,或許是什麼原因,少女連衣服都沒有穿起,僅以一條單薄的毛毯將自己那純白讓人感到驚歎的美妙酮體給包裹起來,那露出的一小截細嫩小腿讓人聯想到高價的上等瓷器。
「妲麗安?」桐人皺著眉頭看著少女此時的打扮,好在附近並沒有其他人在,因此他也只是皺了皺眉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說啊,那裡可是充滿了各種氣息的裡社交界啊,以你這樣的女孩子進去,沒關係嗎?」將來到自己面前的少女抱起,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輕柔摩擦著少女那柔滑細嫩的臉蛋,那比絲綢還要柔滑的觸感桐人很是中意。
「這種事情你不用擔心,活了三百年的我什麼事情沒看過,而且還和你做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似乎是很享受桐人在自己臉上的愛撫,妲麗安舒服的微微瞇起了雙眸,以平時那不變的高傲口吻淡淡回應道,只是那被紅霞染紅的臉頰似乎很沒說服力。
「話說回來,我可不記得地下室中有《火蜥蜴刻印之書》的存在,有的也僅僅只是贗品吧。」突然,妲麗安以懷疑的眼光看著被說破了事實依然面不改色黑色劍士,那即便是被戳穿事實還能夠從容的姿態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一種境界了。
「要是不這樣做你認為阿魯曼會罷休嗎?而且……既然我答應了一同前去,那麼自然也要給他一個台階下才行,我可是看著他長大的,可不希望自己在他心中產生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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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桐人好不容易讓妲麗安獨自一人沉睡過去後,披上暗夜之袍,離開了這棟鄉間別墅,本來就算是開車,也需要半天車程的目的地,桐人卻以自身那遠常人的體質,四十分鐘不到就到達了王都。
用身後的兜帽遮擋起自己的臉,桐人盡量走在隱蔽的小巷裡,此時的他就像是整個人都與周圍的黑暗融合到了一起,甚至連腳步聲都沒有出,行走的姿態讓人感覺就像是過去那讓霧都曾一度陷入恐慌的連環殺手。
盡量挑小路行走的桐人,最終來到了一處較為僻靜的車站裡,站在站台前,桐人並不擔心有人會到來,因為距離下一趟車的到來,應該還有著大約兩小時的時間距離,所以此時的時間段正是桐人心中希望的。
當一本極為古老的工具書出現在桐人手中時,他開始小聲朗讀起了書裡其中一小段內容,緊接著,火車那特有的轟鳴聲傳入桐人耳朵裡時,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半,接下來只需要上這輛列車就行了,沒錯,桐人手中的巨大工具書,正是上一次幽靈列車事件過後,沒有歸還給妲麗安的幻書——《舊布拉德肖時刻表》,作為第一本製作出來的時刻表,它擁有著帶閱讀者進入過去與未來的任何一輛列車裡。
對那似乎露出不友好神情的乘務員買了一張臨時票,桐人登上了眼前這輛早已應該消失與歷史長河中的特別列車,被稱為幽靈列車也不為過,就連那名露出不友好表情的乘務員,也或許已經死亡,又或者以不再年輕的姿態生活在世上也說不定。
當桐人按照從地下室中找到的那本黑色精裝封皮日記本中找到上面所寫的個人休息室,便毫無躊躇之意地打開了車廂門。
『卡嚓』房門打開的特有音調,或許是認為是自己熟悉的開門吧,休息室中的男子雙眼視線離開了手中的書籍,以充滿了柔和笑意的眼神看向了車門外的身影,可是在看到竟然是一位有著連少女都嫉妒的美麗外貌的男子,或者說男生時,不禁微微露出了驚愕地神情,可是驚愕表情一瞬間就消失了,依然以充滿笑意的眼神看著桐人,只是……眼神中那絲柔和不知何時早已消失了。
這是一位光看外表就讓人感覺教養很好的男性,從外表看年齡大概在二十歲到二十五歲之間,穿著打扮都很得體,右眼處戴著一片單眼鏡片,這給人的錯覺就像是在大學中教授化學的老師。
「請問您是?」男人的語氣很溫和,嗓音也很不錯,讓人有他應該不是壞人吧的第一感覺,那一開口就充滿了溫文爾雅的氣質以及良好的家庭教養。
「想不到年輕時的你和修伊長得倒是蠻像的啊……衛斯理·迪斯瓦德子爵大人。」沒錯,桐人眼前教養良好的男子,正是衛斯理·迪斯瓦德,那在作為協約國空軍戰爭中身亡的修·安東尼·迪斯瓦德的祖父,或者說爺爺吧,只是,不是桐人印象中那老年時期的衛斯理,而是年輕時期的衛斯理,桐人利用《舊布拉德肖時刻表》那穿梭任意時間點列車的能力,來到了衛斯理曾經做過的列車裡,然後與年輕時期的他相遇。
當然,桐人並不認為衛斯理將自己那本日記本放在地下室中只是無意之舉,或許他的行為是為了讓另一個人到來,只是,陰差陽錯之間,桐人應該說是無意間現了那本日記,於是藉著日記裡的內容,桐人來到了過去地衛斯理·迪斯瓦德的時間段中。
當衛斯理·迪斯瓦德看到桐人緩緩拿出《舊布拉德時刻表》與自己一直從不離身的日記本時,雙眼猛然間難以置信地瞪大了起來,這也就是間接性的表明了,眼前的少年,繼承了丹特麗安的書架,本來按照他的想法,是希望自己的孫子來繼承書架的,恐怖的是……在他此時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眼前美少年的任何記憶存在。
「衛斯理·迪斯瓦德子爵大人,你可知道……你到底丟了一個多大的包袱給我嗎?嘛,雖然說現在的我也不討厭就對了。」看著衛斯理那瞪大的雙眼,似乎對於眼前這乎了自己想像的過去一幕給震驚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