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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五十四章 罪不可赦(中) 文 / 水無禎

    星期五。

    黎萍從床上坐起來,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早安。」昶浩在向她微笑。[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嗯……」黎萍含糊其辭地轉過頭,用一片光裸的背部回應他。

    「想不到,我們最後還是走到這一步了。」黎萍擁被而坐,歎了一口氣。

    「是從什麼時候起,我就已經對我們之間的關係絕望了的?《異形2》嗎?」黎萍拂開臉上的亂髮,露出回憶的神色。

    「不,也許更早。在《木乃伊3》的時候,你願意衝過去替小華擋下那一拳的時候,我就已經醒悟到了。至於《異形2》,那只不過是把一切都挑上了明面而已。」

    「不過即使如此,我卻比小華更早地走到了這一步,還真是天意弄人。」黎萍的聲音中充滿了莫名的情緒,既有幾分慶幸,又有幾分懊惱,還有幾分醋意。

    「我承認我自己確實不是一個把持得住的女人,但你這幾天出奇的熱情,才算是根本原因。」

    「說吧,你這麼做的理由。」沉默了一會兒後,黎萍淡淡地說道,「如果只是為了**一度後,就此斬斷瓜葛,各奔前程,現在的我,也不是不能承受得起這種說辭。」

    「如果是同志,或許會說現在是入情又出情的好機會吧。」昶浩也坐了起來,「不過,現在我只想好好地愛你一個人。」

    「為什麼呢?」黎萍感覺到昶浩的手臂擁住自己的肩膀,身體微微地顫了一下,但沒有躲開。

    「你無法忍受只有一半的愛吧?那在這七天裡,我可以全心全意地只愛你一個人。」昶浩說話的語氣裡,充盈著滿滿的溫柔。

    「我是不是該說你太過自私呢?可是就是這種偶爾的強硬,才讓我無法掙脫出來啊。」黎萍閉上眼睛,不讓其中的內容物流淌出來。

    「七天,你說是七天,那過了七天以後,我們之間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那並不完全取決於我。」昶浩笑了笑,「而且,為什麼你會認為,同時愛著兩個人,就會把愛平分出去,而不是多付出了一倍的愛呢?」

    「你這是從那本**漫裡翻出來的歪理?居然想用這來支持你的翅膀行為!」黎萍沒好氣地丟了一句過去。

    「一本叫做《wildhalf

    沙羅沙》的漫畫。」昶浩真的回答了,「內容嗎,是講主人和狗的相處之道。」

    「你居然把我們和狗狗等同起來,你這傢伙還是人嗎!?」黎萍氣急而笑起來,眼中的液體已經消失無蹤。

    「如果大家都不是人了,那我是畜牲,而你是狗狗,豈不就是天作之合了?」昶浩笑道。

    「我真的無法招架你的話,半句玩笑裡又混著半句真心,硬接下來只會擾亂我自己的心。」黎萍掀開被子,披衣站起來。

    「也罷,只是七天嘛,那至少這七天裡,我還可以享受一下你的全心全意。」

    「剩下這幾天裡,你就盡量讓我樂不思蜀吧。」說著,黎萍穿好衣物,走下樓去。

    一樓的餐廳裡,魅魔帕爾芭蒂身穿一套女僕裝,正在灶台之前忙碌著。

    「殿下,您的氣色看起來真不錯。」帕爾芭蒂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然後端上一個熱氣騰騰的湯鍋。

    「賤妾為您熬了一鍋補品,是我們魅魔一族的秘方,對於補充精力可有奇效呢!」

    「似乎賣相不怎麼樣。」黎萍看了一眼那湯鍋,就不由皺起了眉頭。先不說那詭異的顏色,單是那冒著一個個氣泡的濃稠樣,就讓人沒有任何喝下去的胃口。

    「你不用介紹那裡面放了什麼,等會兒直接給我倒掉!」黎萍擺擺手,「我之所以帶你回來,不過就是讓你臨時教幾招寢技罷了,其它的不用你操心。」

    「那殿下昨天晚上,過得還否舒心?」帕爾芭蒂滿臉堆笑地詢問。

    「原來你拐了一個女僕回來,就是為了臨時教你技巧啊。」這時候昶浩也從樓上走下來,「前天還說著討厭電燈泡,結果只隔一天就變了口味,或者被人看著更有刺激感?」

    「殿下,不管是如何激烈熱情的交歡,我們魅魔都是不會動心的。」帕爾芭蒂趕緊辯解,「我們沒有**一說,只有代替其存在的食慾,所以任何交歡的場景,對於賤妾來說,不過就是一場晚宴。」

    「魅魔以它族的精氣為食,自然不可能動心,那樣才能在別人的激情當中,適時地吸取到精氣。」昶浩點點頭,認同了帕爾芭蒂的說法。

    「好了,你也差不多該去上班了。」昶浩看看牆上的掛鐘,「再晚一點,同志或許就會親自上門來接送了。也許你不介意惡魔的旁觀,但同志的目光,可能就不好接受了。」

    「今晚有空,再繼續『交流』吧。」黎萍洗漱完畢,也不看一眼帕爾芭蒂做的那桌「早餐」,逕直走向大門。

    「不和你的『丈夫』來一個道別吻嗎?」昶浩看著她打趣道。

    「嗯……」黎萍一甩手,一個用念動力凝成的唇形,隔空印在昶浩的臉頰上。然後她把大門一掩,就這麼離去。

    「還真是**啊。」昶浩摸著自己的臉,估算著黎萍離開的時間。

    「兩位殿下還真是恩愛呢。」帕爾芭蒂在一旁諂媚地笑道,「為了再上巔峰,殿下您何不試試賤妾做的精力營養餐?」

    「癩蛤蟆腿加上蝙蝠翅膀,老鼠尾巴加上鱷魚眼淚,風乾蜥蜴加上毒蛇口水……」昶浩在那所謂的營養大餐裡攪了一圈,「材料我不予於評價,但是你的烹調手法必須改進。」

    「不過,我現在沒空指導你的廚藝。」昶浩將手中的調羹放下,眼光落在帕爾芭蒂凹凸有致的身段上,「你是魅魔,我正好有些事需要你幫手。」

    「不知道殿下指的是哪方面?」帕爾芭蒂媚笑起來,扭動著自己傲人的身軀。

    「也許,賤妾在某些方面,能比另一位殿下更加令您滿足。」

    「你太大膽了。」昶浩微微瞇起眼睛,精神在一瞬間和帕爾芭蒂聯繫起來。

    感受到了那四階巔峰的心靈威壓,帕爾芭蒂的嬌軀劇顫,臉色一時轉成煞白。

    「殿下饒命!」帕爾芭蒂不敢再多嘴,直接跪了下來。

    「乞請殿下寬恕褻瀆之罪,賤妾再也不敢了!」

    「好了。」昶浩念出帕爾芭蒂的真名,將它徹底置於自己的控制之下。

    「把外面的沙華達斯叫進來,我有重要的事情,想交給你們兩個去辦。」

    「得令。」帕爾芭蒂重重地磕頭。

    當這邊正在進行著某種密謀的時候,另一邊黎萍正在追擊著被她盯上的目標。

    「you

    ladyship!那傢伙就在前方!」一頭撲扇著蝙蝠翼的小惡魔,飛在黎萍的身前為其領路。

    這頭小惡魔,是通過今天的「傲慢」儀式而出現的。不過這個小東西可是個機靈鬼,在被召喚出來的同時,巧妙地汲取了召喚者的一絲氣息,再配合自身的精神系能力,結果就變成了黎萍手下的獵犬。

    借助這小惡魔的精神力掃瞄,黎萍鎖定了不遠處一個正在逃竄的背影。

    那個背影,即使是在精神力視野中也非常的模糊,想來是使用了什麼可以隱匿自身的秘法。不過那頭小惡魔已經獲得了他的一絲氣息為引,能夠直接鎖定其靈魂,雖然顯不出清晰的影像,但要辨識位置還是很簡單。

    到了這種時候,追逃雙方也都不再隱藏力量,直接飛入高空中全力衝刺。如果還是窩在劇情發生的那座小城市裡,恐怕光是他們路過時產生的衝擊波,就能造成不小的破壞。

    追擊當中,那頭小惡魔還在呱噪不休。

    「連召喚的代價都沒付清,就立即給我落跑,真當我多羅羅男爵是跑龍套的啊!就算你是上位惡魔,我也不是隨便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角色!」

    「you

    ladyship。」小惡魔多羅羅轉向黎萍,「我感覺到這個傢伙的實力似乎不怎麼樣,不過逃跑還有變裝的功夫不俗。我們才不過追了一會兒,它施展出的變化隱匿之法就已不下於八種!如果不是因為我是羽幻公阿斯蒙德司的近僕,最擅長變幻之術,那很有可能就被它逃掉了!」

    「繼續給我盯緊了。」黎萍懶得和小惡魔多嘴,「抓到了那傢伙的話,我就把它的靈魂和心靈之光賞賜給你,讓你修為大進!」

    「yes,you

    ladyship!」多羅羅一臉興奮,更加賣力地放出精神力。

    一人兩魔就這麼邊追邊逃,急切間都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候。

    當他們繞著城市兜了不知道第幾圈後,多羅羅興奮地叫了起來。

    「you

    ladyship!它的速度慢了下來,一定是被我們追得乏力了!」

    黎萍身體一晃化作漫天黑炎,一把捲起多羅羅後,再度加速,霎那間已經追近了眼前的那個身影!

    「哪裡逃!」黎萍借用俱梨伽羅的力量,人龍合一,瞬間化身為巨大黑龍,朝著那個背影當頭咬下!

    似乎是受到了黎萍力量的牽制,那個背影忽的停頓了下來。

    黑色火焰所化的巨大龍形,一口就將那個身影吞下,竟然毫無阻滯!

    「呀,you

    ladyship,情況不對!」

    騎在龍背上的多羅羅,發出了一聲驚叫。

    不用它提醒,當黎萍一口吞下敵人的時候,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畢竟那實在太過簡單了。

    「啵」的一聲悶響,那個人體在龍口之中四分五裂,同時迸發出了巨大的力量!

    黑焰一晃,黎萍變化回原形,藉著形態轉換,將剛剛那股巨大的,足以重傷聖人的能量化解乾淨。

    但是,敵人的回擊並不僅止於此。就在剛剛的劇烈爆炸中,無數的精血飛濺到空中,凝成了一個個符文圖案,竟是構成了一個巨**陣,將黎萍徹底包圍其中!

    同時,地面上也泛起道道流光,和天空中的法陣相互呼應著。一縷縷的能量不斷匯入法陣之中,催生出種種殺傷力巨大的功能,將這片天地化為了一座巨大殺陣!

    「這是個陷阱!」一人一魔不由大叫了起來。

    到了這時候,再蠢笨的人也明白了,被追蹤的人是故意將他們引到這裡來的,然後用自己的精血為引,發動早已繪製好的陣圖,企圖一舉消滅追擊者。

    沒有時間給黎萍感慨,此時殺陣已經發動,如果再不採取行動,很可能她就要陰溝裡翻船,栽在這個地方了!

    無數巨大的力道,忽然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像裹粽子一般將一人一魔裹得嚴嚴實實。

    「這是七劫殺陣!」多羅羅驚叫起來,「是模擬七宗罪而設的陣法,這是其中的一重,暴食之罪!」

    那四周包裹過來的巨力,簡直是要將人活活碾成齏粉一般,果然很像是食物被裹在胃袋中消化的情景。黎萍念動力放出,化作一個球形的防護罩,將自己和多羅羅保護其中。

    既然性命暫時無憂,小惡魔的腦筋也活絡了起來。

    「這個殺陣尚未布全,我們還有機會!」多羅羅叫道,「若是陣法已經圓滿了,七罪並罰,就是侯爵都無法倖免!但現在卻是一宗一宗地慢慢顯現,威力大大減低了!」

    「就算威力減低了,我要這麼硬挨下去,也要被消磨去大量的能量。」黎萍支撐著防護罩,多少感到略微吃力。

    「再撐下去,可能就無暇顧及你的死活了!」

    被這麼一嚇,多羅羅立即叫起來。

    「you

    ladyship!我可以看出這陣法中不圓滿的地方,請盡情地使喚我吧!」

    下一刻,對於四周陣法的掃瞄圖像,傳入了黎萍腦中。

    得到了這關鍵的指示,黎萍馬上開始行動。她把念動力護罩一收,散佈出來的能量聚成一股,化作一柄巨大的刀刃,朝著精神力圖像中指出的陣法薄弱處狠狠地一插!

    受到此衝擊,整座法陣的運轉忽的一滯,四周傳遞來的巨大壓力驟減。

    「還不夠,不足以破陣!」

    念動力巨刃再度一變,黑色火焰升騰而起,霎那間將陣法灼燒出了一個窟窿。

    法陣中的巨大力量,突然之間有了一個宣洩點,立即一發不可收拾,全都衝著這個地方狠狠衝擊而去!

    黎萍收回念動力,保住自己和多羅羅,就像坐過山車一般,一瞬間被那巨大的力量生生衝上高空。

    不過沒有上衝多久,她們就被另一股力量給擋了下來。

    雖然黎萍突破了一重法陣,但還有另一重法陣在持續運轉著,生出另一種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殺傷力。

    連續數聲悶響傳出,聲如裂帛,包裹著黎萍的念動力護罩上,竟然出現了道道裂痕,那威力幾乎深入到了球體的中心!

    「這是貪婪之罪發動了!」多羅羅驚恐地躲閃著深入護罩中的利刃,差點都整個兒抱到黎萍的頭上了。

    和暴食之陣那全面碾壓性的力量不同,這貪婪之陣發動時,能量化作一片片鋒銳無匹的利刃,不斷劈斬在防護罩之上。以黎萍的力量,全力放出的念動力竟然都無法完全阻擋這些能量刃,硬是給它們深深劈入了球體內部!

    黎萍冷哼一聲,念動力轉換成陰火。熊熊黑焰燃起,灼燒四方,果然很有效地消弱了能量刃的威力,使攻擊再不能深入到護罩內部。

    但是光光這樣守下去也不是辦法,法陣之中無法汲取外界能量,不管多麼強大的高手,都會被不斷消磨去力量,最後就算能脫困也去了半條命。而且那些能量刃以點破面,威力極強,就算陰火可以削弱其力道,也無法徹底防禦。一旦被能量刃集中攻擊某處,那防護崩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給我認真點,準備幹活!」黎萍衝著多羅羅大喝一聲後,運調起能量,凝聚成了一頭栩栩如生的黑龍形體。銀牙金角,威不可擋,正是俱梨伽羅的虛影。

    「開工!」黎萍控制著龍影,猛地繞了自己一周。龍影呼嘯過處,四面八方襲來的能量刃,全部都被一擊擊潰!

    如果直接讓龍影和能量刃正面硬拚,就算這是召喚出來的俱梨伽羅的虛影,也支撐不了太長時間。但如果像現在這樣繞著自己轉圈,從側面去衝擊這些能量刃,卻可以一擊而潰。

    應驗了自己想法後,黎萍膽氣大壯,一時之間龍影舞動,漫天飛騰。同時外道也在大力運轉著,不斷將被擊潰的能量刃轉化,一部分吸收補充自身損耗,另一部分就直接控制著去格擋漏網的攻擊。

    不消十個呼吸的時間,黎萍身邊的能量刃就全都被清得一乾二淨。

    這段時間裡,多羅羅已經找到這個法陣的缺口,立即傳到了黎萍腦中。

    趁著法陣的後續攻擊還沒有到來,黎萍控制著龍影,猛地朝虛空中的某一點衝去!

    黑色的火光大熾,破碎的符文四下飛濺,黎萍感覺到身上一輕,知道又衝破了一重法陣。

    只是,陣外還有陣,黎萍緊隨著龍影,衝入了另一個熊熊燃燒的天地。

    「這是**之罪!」多羅羅叫了起來。

    「安靜,給我好好看出陣法的缺陷就夠了!」黎萍控制著龍影一旋,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用火來對付我,根本就是讓孫子拜見老祖宗!」

    這一刻,所有的火焰,全都被那個漩渦吸入,不但沒有發揮出任何的殺傷力,反還讓黎萍大補了一番。

    **之陣霎那間就被破去,接下來,黎萍又經歷了懈怠之陣和傲慢之陣。

    後兩個陣法並沒有太強的殺傷力,似乎只是原本的七劫殺陣中起輔助作用的陣法。懈怠之陣可以干擾時間,傲慢之陣可以曲扭空間,如果整個殺陣完整的話,配合其它陣法,絕對能發揮出極恐怖的威力。但是現在陣法不全,只能一個個單獨發動,那這兩重法陣除了單純性的拖延時間外,就沒有其它效用了。

    「轟」的一聲巨響,黎萍在龍影的護持下,終於衝破了所有陣法,天地之間再度恢復了清明。

    「只有五重陣勢?」黎萍疑惑地望望四周,此時別說那原本目標,就是連一隻鬼影都看不到了。

    「干!都是那懈怠之陣浪費了老娘大把時間!」黎萍一看表,竟然在這裡磨了幾乎一個白天時間,地平線的另一端都已經開始轉暗了。

    「這殺陣還沒有布全,應該是我們追得過緊,才逼得敵人不得不提前發動的。」多羅羅四下遊走,呱噪不休。

    「you

    ladyship,照您的經歷來看,這殺陣應該是每完成一宗罪才能多添一重功能的。您到目前為止只遇到了五宗罪,所以整個殺陣不全,還能運轉起來就已經不錯了。」

    「至於它提前發動陣勢的目的……」多羅羅在空中轉了幾圈,讀取著殘餘信息,「應該只是為了阻我們一下。之前它連施八種秘法,都不能擺脫我們,這才不得不丟卒保車的。」

    「之前它故意讓我們毀掉的肉身,應該只是一個被它附體的人類,藉著拋棄那具軀體,也足以斬斷我的大部分感知了。所以現在嘛……」多羅羅望了望天邊,懊惱地搖搖頭,「它一定是趁著我們陷落陣中的時候,又使了什麼很費功夫的秘法,我已經無法再找到它的蹤跡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強求了,收隊吧。」雖然沒有追到目標,黎萍也不算很失落,畢竟原作劇情可是拖了七天才結束,波旬有點責任感的話,也不會讓黎萍這麼早走完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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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

    知道今天橫豎不會有事,黎萍也就懶得出去到處跑了,索性曠工窩在家裡,和昶浩度過這獨處的最後一天。

    當然,「獨處」這個詞也用得不算恰當,畢竟門外狗屋裡躺著沙華達斯,屋裡客廳中坐著帕爾芭蒂,窗台鳥籠內蹲著多羅羅。這幾個惡魔,全都被黎萍當作僕人和私寵拐了回來,不過就算有它們窩在樓下,打得熱火朝天的人也不會當作一回事了。

    不知道纏綿了多久後,男女主人終於下樓來用晚餐。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我把外頭悠晃的那兩頭惡魔也叫回來,讓它們一同守在家裡。」黎萍招招手,示意帕爾芭蒂端上咖啡。

    「你認為,這些惡魔面對召喚它們出來的契約者時,能發揮出什麼作用嗎?」昶浩像遛鳥一樣逗弄著多羅羅,神色平靜得如同一潭深水。

    「you

    dship!」多羅羅插嘴,「把我召喚出來的那傢伙,並沒有支付相應的代價,所以無法真正支配我!不過,只要您願意支付,那我就可以立即向您宣誓效忠!」

    「你們惡魔,如果需要靈魂的話,那直接到其它世界奪取不就好了?何必一個個地訂立契約這麼麻煩?」昶浩淡淡地問道。

    「那可不同。」多羅羅搖頭,「you

    dship,您並不清楚我們惡魔行事的手段和目的。」

    「惡魔之所以想要靈魂,是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所有靈魂本質上都是無上主的精神碎片,只有二十二位王公除外,所以它們被稱為『原靈』——原始靈魂。」多羅羅佻噪的性格,使它滔滔不絕地解釋起來。

    「像我們這些惡魔,提升實力的一個方法,就是融合吞噬他人的靈魂,不斷積蓄魂力,讓自己的精神境界逐步提高。但是,靈魂之間是有契合度的,如果我們強行奪取他人的靈魂,必然會挑起對方反感,這樣一來,就算強行融合了也收效甚微。所以我們要訂立契約,為契約對像實現願望,滿足他們的需求,這樣對方就會心甘情願地獻上靈魂,這樣才能保證收到最大效果。」

    「當然,如果能得到大成就者的心靈之光,更有可能令我們一步登天!」說著,多羅羅看著昶浩的目光透出一絲貪婪,「只不過,大成就者往往都實力超卓,幾乎不會和我們下位惡魔訂立契約,所以能得到強大心靈之光的機會實在少之又少。」

    「和這些小嘍囉談論契約問題,似乎對明天的劇情進展沒有幫助。」黎萍在一旁喝著咖啡,「你能肯定,明天時真的會被我們的對手殺死嗎?」

    「要讓劇情走向結束,總得有什麼做出犧牲嘛。」昶浩笑了笑,「告訴我,如果我死了,你會憤怒嗎?」

    「你又多問了一次。」黎萍放下杯子,開始認真地回答,「如果不開玩笑的話,我可能會有一點點感慨,但還不至於憤怒到想殺人的地步。」

    「真薄情啊。」昶浩笑起來,「一夜夫妻不是還有百日恩情嗎?我們至少也做了七天夫妻嘛。」

    「別打岔了,」黎萍擺擺手,「我說的也是真的。現在我們有眾望之城可以直接復活,還有后土輪迴台這個堅實後盾,時間趕得及的話,主神那邊也還有兩次機會,根本就不用怕死亡這回事。如果我們的對手想用這一點來激怒我,那就徹底失算了,而我若不動怒,那就可以圓滿地完成這次任務。」

    「如果你能這樣想,那就再好不過了。」昶浩點點頭,端起了自己的咖啡,「真希望你平時也能保持著一顆平常心,而不是僅僅在這個任務中如此。至於能不能保有一顆仁愛之心,我就不奢望了。」

    「你還真的欠揍啊,總是和我唱對台戲!」黎萍柳眉豎起,不過嬌嗔多於怒火。

    「要揍的話,希望是等會兒在床上的時候。」昶浩笑著揚了揚手中杯子。

    「床頭打架床尾和,不過兩位殿下先好好補充下精力吧。」這時候,帕爾芭蒂端上了她做的「精力營養大餐」,不過那賣相可比前一天的詭異濃湯有了大大的起色。

    「菜色和烹調手法都有了很大起色嘛。」黎萍看了看餐盤,評價道。

    「我昨天訓練了它整整一天,多少還是有成效的。」昶浩拿起餐具,「雖然不保證效果還剩下幾成,但至少是人吃的東西了。」

    「還剩下,最後一個晚上。」黎萍拿著餐具,略微走了一會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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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

    黎萍百無聊賴地坐在警局大廳裡,等著她的對手自己送上門來。而她旁邊坐著的封燁,則形同老僧入定,沒有表露出多一分的情緒。

    等到最後,連黎萍自己都覺得煩了。

    「喂,如果那傢伙真的會像原作一樣,先找上浩子下手,那我們現在坐在這裡,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黎萍無聊地跟封燁找話說,「雖然是決定了跟著劇情走,但我們就不能待在家裡或周圍附近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封燁惜語如金,沒有多說幾個字。

    「喂,你今天也很不正常呢。」黎萍皺起眉頭,「若是平時,你早就開始長篇大論了,今天怎麼像是死了媽一樣的木訥?」

    封燁這次乾脆不搭話了。

    「好吧,我知道你們兩個私底下都有佈局瞞著我。」黎萍也不繼續追問了,「不過想到今天就能結束這無聊的遊戲,也算值了。出去後,我一定要咒波旬一個生不如死!」

    「搞定了我們的對手後,應該就能直接離開了吧?」黎萍打發無聊一般,自顧自地說話,「那也好,我可不想回到那個家裡,見到一地難以收拾的慘狀。再怎麼說,那也算是一個留下不壞回憶的地方。」

    「那這七天,你過得還算幸福嗎?」封燁忽然打破了沉默,開口問道。

    「怎麼?你嫉妒了?」黎萍嘴角浮現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我還差點以為你真的成了聖人,變得像榆木疙瘩一樣無趣了呢。」

    笑過後,黎萍還算是認真地回答了問題,「至於幸福與否,就我個人的定義來看,就算不是也相差不遠了。」

    「那,就算這七天之後,你們間的一切因果都被斬斷,前緣難續了,你的看法也是一樣嗎?」封燁繼續悶聲悶氣地問道。

    「幸福與否,和最後的結果關係不大啊。」黎萍又笑了笑,「曾經得到過幸福就夠了,我無法奢望能獲得永久。再說,如果永不失去,就反而不覺得有多美好了。就像我們現在這樣,幾乎再也不會死去,生命也就不顯得那麼珍貴了。」

    「不過……唉……」黎萍接著歎了一口氣,「就是回去以後,該怎麼和小華說呢?關係混亂到了我們這種程度,早已和勝敗無關,也無所謂得意和失落,但就是難以開口。」

    「那也無妨。」封燁淡淡地應答,「到了你們這種地步,開不開口都沒有兩樣了。再說,以後你們就有得忙了。」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黎萍嗔怪地望過來,「如果你是指床第之事的話,那你就嫉妒到死吧!為什麼安排這七宗罪的時候,偏偏就沒選你去頂『嫉妒』的罪?」

    「因為,會嫉妒的人可是我啊……」

    這時候,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從兩人身旁響起。

    「誰!」黎萍猛地抬頭。

    一個看起來滿臉憂鬱的中年男子,緩緩走到兩人身前。

    「依照劇本,我現在來了。」那男子用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看著封黎二人,「雖然我很不高興要照著波旬的劇本行事,但沒有辦法,現在我比你們更加身不由己。」

    「找個偏僻的地方說吧。」封燁點點頭。

    「不用了,就地解決吧,反正後面再照搬劇本也沒有意義了。」男子抬了抬眼皮,然後一股古怪的力量從天而降,接著整個世界就像老舊的膠片電影一般,逐漸褪色消逝,最後什麼也沒有剩下。

    還算寬敞的警局大廳消失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也消失了,原本那個還算有聲有色的世界,這一刻變成了一片空無一物的虛空。除了封黎二人和那個男子外,這片虛空中最後剩下的,就是那五頭被召喚出來的惡魔。

    「大人!」

    「女王!」

    「mylo

    d!」

    「殿下!」

    「you

    ladyship!」

    五頭惡魔看到了黎萍,齊齊叫了起來。

    現在它們被排列成一個奇怪的七芒星圖案,五頭惡魔分別佔據了其中五個角。還剩下兩個角,則正好是黎萍和那男子所處的位置。

    「你抓了我的僕人,是準備想做些什麼?」黎萍好整以暇地看著那男子,保持著心平氣和。

    「好了,到一切攤牌的時候了。」那男子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徑直說起自己的話來。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魔界侯爵梅菲斯托,否定的精靈。」說著,男子向兩人施了一禮。

    「傳說中的梅菲斯托閣下?!」另一邊的帕拉德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大叫起來。

    「這究竟是不是真的啊!?」

    「傳說它因為任務失敗,早就灰飛煙滅了!」

    「它已經消逝了好幾千年,想不到居然出現在這裡!」

    「在我出生的時候,它就已經成為傳說了!」

    惡魔們七嘴八舌議論起來,顯然對這個名字不陌生。

    「梅菲斯托,在歌劇《浮士德》中出現過的惡魔?」封燁上下掃了那男子一眼,「確實是一個古代名人,難怪被波旬收為玩物。」

    「不錯,現在我只是波旬的一個玩物。」那自稱是梅菲斯托的男子,敘說起自己目前的的身份,也一點不惱。

    「我當年輸給了波旬,成為他的玩物,這是事實,所以我也沒有隱瞞和反駁的必要。」

    「我承認我當年確實不如波旬那般會玩弄人心,但過了這麼多年,我也不會故步自封。」梅菲斯托的心機甚是深沉,「我現在反擊的第一步,就是要在這場遊戲中勝出,重新獲得自由!」

    「真無聊。」黎萍冷笑著站起來,「我可沒空聽你的勵志大傳,只要你還不得不遵照波旬寫的劇本行事,那就溜躂不到哪裡去。少說些廢話,直接讓我動手吧!」

    黎萍開始朝著梅菲斯托逼近,但是很奇怪的,不管她如何邁步,都始終無法縮短兩者之間的距離,她們兩人永遠都處在七芒星的兩個頂角上。

    再看看四周,那五頭惡魔的位置也始終保持著一個相對固定的角度。當黎萍走動的時候,它們也被一種奇異的力量拉扯著,身不由己地發生位移,始終和兩個人排成一個完整的七芒星圖案。不論黎萍怎麼走,七芒星都最多只是旋轉,但始終都沒有被拆散。

    「夠了。」黎萍止住腳步,不悅地說道:「少來這種縮地成寸的空間把戲,直接和老娘來個正面對決吧!」

    「不用著急,我現在會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讓你殺掉我的。」梅菲斯托淡淡一笑,「不過你這麼容易就被挑起怒火,不愧是最能代表『憤怒』的祭品。」

    「所以,我先要在這裡向你慢慢講述我的一整個佈局,挑起你最大的怒火。」

    「我可沒那閒工夫!」黎萍臉色一寒。她已經猜到梅菲斯托想要說些什麼了,雖然不管它做過什麼,昶浩都有兩重複活的保障,但要聽這個變態將整個過程娓娓道出,也依舊不是件舒服的事。

    「在聽完之前,你是無法殺死我的,因為我現在已經否定了你能殺死我的權利。」梅菲斯托又是一笑,「哦,忘了介紹。我的道是蒙蔽之道,不過相比起我的道,我心靈之光的能力更廣為人知。」

    「我的能力,是否定,所以在一些文學作品中,我經常被稱為否定一切的精靈!」梅菲斯托說到這裡時,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傲,「當然,『否定一切』這個頭銜也誇張了一點,我可以否定某種事物維續其存在的邏輯,但無法直接否定一個實體的存在,否則我就已經和內宇宙聖人沒有區別了。」

    「當年波旬和我打賭,賭我無法否定一切邏輯。那時候我心高氣傲,接了那個賭局,結果就中了他的計。」梅菲斯托說到了當年的經歷,「那一次,波旬僅僅說了一句『你不是我的玩物』,就設下了一個我無法否定,但如果承認就是直接認輸的局,所以我最終不得不成為他的玩物。」

    「不要怪我囉嗦。」梅菲斯托看了一眼黎萍,「我之所以如此詳細地講解我的能力,是為了等會兒的時候,你可以直接地向我發洩怒火,而不會抱有多餘的幻想。」

    「我成為了波旬的玩物後,他將我的心靈之光分割成六片,其中五片放在他捏造出的五個人偶體內,用這樣的辦法來割裂我的道心,限制我的力量。而那七宗罪的儀式,就是我為了取回這些心靈之光所設計出來的方案。」

    「但是,這些心靈之光實在離開我太久了!必須經過充足魔力的溫養,才能再度和我自己體內的這一塊殘片融合。」說著,梅菲斯托指了指四周的惡魔們,「所以我就用那些人偶召喚出特定的惡魔,讓它們暫代我溫養這些心靈之光,最後再借你的怒火,將我的這些心靈之光重新溶煉。」

    「還有什麼的火焰,會比魔王后裔的心火更加有效呢?」梅菲斯托指了指黎萍,「但在我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前,我是不能直接和你交戰的。只剩下六分之一心靈之光的我,暫時還不是你的對手。所以前天遇到你的時候,我選擇了退避,甚至不得不提前運轉了用來保底的殺陣。」

    「梅菲斯托!」這時候,一旁動彈不得的帕拉德大叫起來,「你竟敢召喚我們來當你的祭品,就算你是侯爵,上面的王公們也不會放過你的!!!」

    「一群小嘍囉而已,地獄中每天都能催生出一大批。」梅菲斯托看也不看帕拉德一眼,「能被我選上溫養我尊貴的心靈之光,你們足以自傲了!」

    「呱呱!you

    ladyship!救救我!」這時候多羅羅也衝著黎萍叫了起來。

    「放心。」黎萍衝著那邊擺了擺手,「既然你們侍奉過我,那自然不會讓你們吃虧,打狗也得看主人嘛!等我解決了這傢伙,它溫養在你們體內的心靈之光就是你們的了!」

    「謝謝大人

    女王

    mylo

    殿下

    you

    ladyship!」眾惡魔紛紛感激流涕。

    「喲喲,不要說得那麼自信嘛。」梅菲斯托搖了搖頭,「好了,該到最後一項內容了,讓我說說今天我是怎麼解決你『丈夫』的吧。」

    「你單單殺了他是沒有用的。」黎萍冷冷地說著,但手心也同時捏緊了一下。

    「不錯,所以我並不是單單地殺了他。」梅菲斯托臉上浮現出一絲狡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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